“你能看出来吗?”他有些好奇地问,“你们这种同性恋不是都有什么......雷达?” 调酒师眨了眨眼,像是在消化他接连不断的问题,被那双深棕色的瞳孔注视,突然明白了什么,隐约之中闪过的灵感让他嘶了一声:“不会吧,你——”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萧越朝他笑了笑,没否认也没承认。 调酒师这下有点震惊了,他刚刚不过是看萧越因为那位长得很纯的Alpha情绪有些波动,他觉得有趣故意逗了两下,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少爷当真对那位Alpha有心思? 眼神交流传递的都是心照不宣的东西,萧越没否认,调酒师也看得出来,他惊讶了一会儿心情很快平静下来,他和萧越不过是泛泛之交,他对萧越的事没那么多的关注。 萧越喜欢AlphaBeta,又或者是Omega都和他没关系。 “你如果要我说。”调酒师停了下,回想起那天星空顶下令人一眼难忘的黑亮双眼,那双眼睛始终注视着身着黑色毛衣的人。 伸手拿过喝了一半的果汁,将果汁倒进洗手池,视线转回来,意味不明地笑了:“我觉得他想上你。” “什么?”萧越愣住,有点没听懂。 “你不觉得么?”他边洗杯子边反问,“你没发觉你带来的那位Alpha一直在看着你?我敢肯定,起码那天晚上,他看向你的眼里有欲望。” 什么? 萧越在心里又问了一遍,他心脏突然砰砰跳起来,垂下眼思考了好一会儿。 灯光照在他脸上,使他脸上落下斑驳的痕迹,调酒师眼睁睁地看着他嘴角弧度越拉越大,垂下的眼睛突然扬了起来,整个瞳孔里倒映着酒吧噪杂的环境,也跳跃着某些说不出的东西。 等到真正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时,对方才猛然反应过来,萧越眼底跳跃着的是计算过后得出的胜负比率,胜的可能性拉满——在这场雾里看花、不言自明的角逐赛里,他一定会赢。 在看到萧越发来的信息后,秦段皱了皱眉,大病初愈还去喝酒?不要命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各种课程实践烦的,心底猛然蹿起股焦躁,同时又对萧越好玩随性的性格感到无奈,他果真从来都是这样,从来不会改变。 他有点生气了,划掉那条信息没回,继续做手头上没做完的事。 没过多久,他站起来,戴上帽子扯上围巾,准备给某个死性不改的傻逼发消息,对面先弹来一条:你在哪儿?有空吗?来接我。 秦段拢好围巾,迈开大步走向室外,阴阳怪气:怎么,喝醉了还能发信息? 屏幕跳出条:我没喝酒。 他一路开到酒吧附近,随便找了个路边停车。 给萧越说他到了,然后推开车门,寒凉的空气齐刷刷扑到他身上,他包得很严实,头上戴了帽子,脖子上挂着围巾,往酒吧走去的过程中,他拢着被风刮得打卷的大衣,伸手将围巾扯上去,堆到鼻梁上。 从喧闹嘈杂的地下酒吧出来,混乱的声音像潮水般从周身退去,萧越独自走在大街上,身边喧闹全消,两厢对比下,大街显出些冷清来。 从他大步迈开的步伐能看出他的自信,他胸有成竹,以一副胜券在握的将军姿态一往无前。 终于,街道对面出现个高挑的人影,宽阔的肩膀像小山一样,陡然耸立在他眼前,像是突然踏破虚空出现在这条街上。 他停住脚步。 秦段也看到他了,这条街上身形能有那种优雅少爷调调的也就萧越一个,他步伐不停地朝他走过去,却突然看到萧越停在了原地。 他有点困惑,迈开的脚步也顿了下。 他看到了路灯下的眼睛,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这种眼神太过熟悉了,熟悉到秦段下意识停下脚步,那种被推着走的无措还没来得及涌上来,他就被萧越的眼神狠狠地刮了一下,这种形容可能不正确,但对此时此刻的他来说再贴切不过,萧越直勾勾的视线像一把利刃,又像一座高悬于空的巨钟砰砰撞向他的心头,他心口被撞得剧烈震了下。 大概是他的错觉,萧越此次的视线比以往来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视线里蕴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已经快通过眼神完全传递出来了,是的,完全传递出来了,蕴含已经变成了昭示,明晃晃的,仿佛即将要宣布什么一样。 他被震得停在原地,莫名不敢再往前走出一步,明明再往外几步,就能迈过这个路灯,走近萧越站立的那个路灯底下。 他被萧越的视线震慑得拔不动脚。 心里涌起一股隐约的紧张,心脏在一动不动的注视下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正当他感到莫名其妙时,站在他对面、个子高挑的Alpha突然开口了。 即便稳操胜券,在看到眼前人的刹那,萧越仍然感到有些紧张,几欲挣扎出口的话已经在他嗓子眼里了,他轻轻呼出口气,紧盯着对面那人,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 脑袋微歪,耳朵蹭上围巾,一字一句将在酒吧里已经酝酿好的话说出口。 “秦段,我喜欢你。”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他加了个问句。 有一辆庞大的列车尖啸着压过废弃的轨道,一头扎进黑暗的森林中,秦段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列车疯狂的摇动使得他气若游丝,嘴唇随着列车碾压在轨道上带起的震动一块儿震动,几乎是天翻地覆地震,他甚至能感觉到嘴唇贴在围巾上,围巾因此反馈回来的震感。 呼吸喷在围巾上时,呼吸也在抖。 呼吸在抖,心脏也在颤抖。 列车摧枯拉朽地将他脑海里的一切席卷干净。 “你喝醉了吗?”他听到自己颤抖着问。 路灯下沉默了一阵,回答。 “我没喝酒。” ---- 别催我,有空肯定写。我期末了,天天都在拍片子剪片子,没什么空闲时间,已经一个多月没睡够了,在猝死边缘,我死了谁写(笑眯眯),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更新频率,就是乱更,反正每周肯定都更一两万字,更几更或者什么时候更我都不知道,每一周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空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写完,反正有空就会写,写完了就会发,我不是叮当猫的口袋不可能三分钟变出四千字,大家互相体谅(握手) 这个故事就三十几万字,现在一章字数多不会影响全文字数(有些时候只是把可以分成几章的情节整合在了一章而已),我把故事讲清楚了故事就结束了
第58章 之后 巨大的列车碾在轨道上,吱嘎作响、震耳欲聋的庞大轰鸣声将秦段剧烈的心跳抛出了这个星球,他好长一段时间忘记了呼吸,眼眶睁大到了骇人的地步,终于列车支撑不住了,自陡然脱节的废弃轨道上停了下来,急刹使得车底碾进泥土,后端扭曲地折叠在了一起。 列车彻底废弃了,残败不堪的车厢冒出白烟,他的心跳还没停止,就像是乘坐这辆脱轨列车的乘客的心跳,一直在加速,直到灾难发生前,心脏几欲爆炸。 路灯打在令这场灾难发生的罪魁祸首身上,萧越站在那里,脑袋微微歪着,一小截下巴扎在围巾里,五官一如往日,生动活泼。 秦段却觉得这些都远去了,鲜妍的五官变得寡淡,路灯下的人影也变得渺小。 他瞳孔天翻地覆地震,貌似还没从那三句带着强大冲击力的话里回过神。 长久维持瞪大的眼睛慢慢变得干涩,他睫毛缓慢地一眨,缓慢到像是电影慢动作进入了现实。 然后他抬起靴子,向后一退,大衣衣摆随着他的转身在空中滑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他面对来时的方向,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路灯提醒似的闪了下,电流不稳的光线咔嚓一下把萧越从呆愣里拖出来,他胜券在握的神情凝固在了脸上,逐渐变为错愕,然后转变为不可思议,他下意识拔高音量喊了句:“秦段!” “你跑什么!” 秦段完全不顾身后骤然拔高的叫喊与追上来的纷乱脚步,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竟然抬步跑了起来。 奔跑时带动的风刮起衣摆,敞开的衣摆像两片叶子似的往后飞卷,他跑过一个又一个路灯,肩膀擦过一个又一个路人,像背后有鬼追他,逃命似的往前奔跑。 萧越的三句话像密密麻麻的蜂窝洞里溢出的蜂蜜一样将他的心脏、大脑、眼睛还有全身填满,他因奔跑而呼出的雾气里交杂着震裂身躯的急促心跳。 他在跑什么? 有那么一刻,他脑海里闪过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他在跑什么,身体做出来的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他不想看到萧越、不敢看到萧越,因此义无反顾地往来时的方向跑。 叫喊和脚步已经被他远远甩在身后了,他不知道跑了多久,停下来伸手扶在路边的一辆车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他脊背弯曲,膝盖也弯曲,手撑着膝盖,灼热的呼吸从围巾下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他转头一看,发觉这辆车眼熟,撑在车前盖上的手指一挪,几道刮痕显露出来。 刮痕泛白,油漆像是被挠掉的,这辆车的主人没了自我修理车辆的可能,只能将车送去店里补漆。 秦段蓦然定在那里,眼睛瞪着那几道刮痕,疾跑造成的缺氧使他眼前模糊,连带着那几道刮痕也变得模糊。 这会儿他才慢慢反应过来,他跑到了自己停车的位置,这辆车是他的,车上的刮痕也是他自己弄的,是那天在萧家别墅门口,萧越把他压在车上,咬穿他腺体时,他被猛烈的疼痛冲击到面色扭曲,撑在车上的手指抽搐着弯曲,将黑色的车漆全挠了下来。 他定定地看着那几道刮痕,闷在围巾里的呼吸不知不觉地将他的脸颊染红,触电般挪开手,整个人从车边弹开了。 耳边回响着猛烈的喘气声,他边喘边意识到他并没有跑很远,车子就停在不远处。 可他为什么这么累?心脏跳得比平常短时间内做了高强度训练还要快。 他闭了闭干涩胀痛的眼睛,视野陷入一片漆黑,他摸索着打开车门,拉了很多次都没拉开,车辆发出尖锐的警报。 被这警报震醒,他匆忙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用力摁了一下。 在把自己关进车里之前,街上迎面走来几个人影,那几个人影围靠在一块儿说说笑笑,周身涌动着青春活力的气息,秦段看到他们厚重外套底下的单薄校裤,袖口处时不时露出的一截校服上衣的布料。 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几个是中学的学生,边大声说话边勾肩搭背地围靠在一起,这些都是只有中学生才能做出来的既幼稚又青春的举动。 他抬头向上一看,看到刻着几个字的巨大门牌,上面写着xx中学。 哦,原来他把车停在了一所中学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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