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仨人没什么战斗力,逃跑能力倒是一流,撒开腿跑的比跑操时候的一班人还快,口中也不甚安分的撂狠话。 关彦琳把拖把往地上重重一戳,方才的“战场”只剩一个不知是谁的校服褂子,已经染了水,狼狈地瘫在地上。 褚原先是一愣,旋即不知发哪门子的疯,冲上去抱住张裎,只给他们留下自己的背影,哭嚎的比张裎还像个受害人:“裎裎!” 张裎自始至终都缩着抱着自己光溜溜的胳膊,这下子反到无措起来,安慰上褚原了。 褚原默默脱下身上的秋季校服,给张裎穿上,拉好拉链,接着嚎。 樊林忍住抢过关彦琳拖把给褚原一下子一劳永逸的冲动,心念自己找的朋友自己忍,将视线移到关彦琳身上,问:“怎么回事?” 关彦琳凑上去摇头:“不知道,我看他们拽着张裎来这,还扯他衣服,笑的比褚原还贱,一看就是在欺负人,气的我去抄拖把了。” “琳姐威武。” 两个脑袋背着抱在一起的那俩凑乎凑乎的,交换信息。 顾承被关彦琳强势地排除在外,只是在一旁老实站着。樊林担心他觉得被孤立,一直拽着他的袖口。 关彦琳愤愤挥拳:“早知道再锤狠点了。” “琳姐冷静!”樊林慌忙拽住她的袖子。 褚原嚎够了,拿起地上的校服,领着张裎往前走。 拐角,一人扶着铁栏杆,缓缓探头。见被发现,伸长脖子,面红耳赤吼出声:“你们还真把小砂|仁|犯当块宝了。” 张裎整个人生的瘦小,穿着褚原的校服并不合身,松松垮垮的。可明眼见得,他整个人绷紧了身子。 “你们不知道吗?”他嘲弄咧嘴,“他爸鲨了人,姥爷也是。他一家子都是砂仁犯,他骨子里可是流着砂仁犯的血。” ----
第55章 不会起名好难受 ======= 张裎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就连瞳孔也像个瑕疵的玻璃珠一样,反射不出任何光辉。 他垂眸,手指捏上校服的蓝色拉链,指尖翻着些白,下拉。 褚原只是看他一眼,拧眉,转头:“草你大爷的,管这么宽,鲨你爹了?” 关彦琳默默捏紧拖把杆。 楼梯口男生眼见情况不对,还是梗着脖子,留下一句,转身大步离去:“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褚原缓缓转动脑袋,面向张裎,猛地扑过去,揽住他的肩膀,顺手又把拉链拉了回去:“没事,哥疼你!” 有了褚原这场插科打诨,樊林安慰的话直直咽到肚子里,低声吐槽:“他到底跟几个人说过这句话。” “有监控。” 他刚接过关彦琳手中的塑料药袋子,脑袋还不太清醒:“谁那么没眼光,还监视褚原?” “抬头。”顾承拍拍他,指着天花板一角。 日光只能透过吝啬的长方形小窗户,哪怕在白天,自然光也不足以打破昏暗的环境,楼梯间内灯光惨白。不同于细语与凌乱脚步声不断的走廊,这里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静的反常,让人害怕。 一个黑洞洞的圆柱形机械赫然立于那处,身着凌厉的白衣,正俯视着他们,庄重地如实记录着一切。 寻思起方才关彦琳的勇猛战绩,樊林只觉身后吹过一阵阴风,不自觉屏住呼吸。 早在一旁扒拉开褚原的关彦琳停下了安慰张裎的动作,她抱着肩膀,勉强施舍给顾承一个目光:“怕什么?我这是正义之举,正当防卫。” 就是不知道监控能否记录到关彦琳所见。这并非无死角监控,三人并排组成墙,卡个盲区,的确容易看不出些什么。 况且若是没看错,他们身上的校徽是白绿色的,像是礼城实验的。 更优秀学生的话,听起来往往更具信服力。 樊林只得默默祈祷那三人没脑子,没注意到还有个监控。 他盯着延伸的楼梯,上面铺着防滑的灰色电垫子,向下,转弯。视野里突兀的出现了三个东西,他蹙眉,微微抬眼,打量着并没什么底气、还总往一侧瞥的三人。 他们不敢直视楼梯之上,似是有什么洪水猛兽般。樊林心觉不对,回首,蓝衣服保安急匆匆出现。 他这才明白三人看的是什么,那侧显然也有。 张裎和关彦琳被带走例行问话之际,樊林和褚原还凑上去,问能不能捎上他俩。 可惜,年轻的执勤服拒绝了他。 于是只得在张裎临走之际,按住他的肩膀,脑袋凑上去:“你爸爸和你姥爷不代表你。” 他语言匮乏,只能想出这么一句安慰人的话。 旋即,他被顾承强势要求先把药吃了。樊林也算是终于明白顾承干嘛提着包跟着他们跑了。 黑色保温杯塞到樊林手中的时候,他是抗拒的,捏着杯子久久不愿拧开,满面挣扎。 倒不是说这药苦的问题,是他昨晚上兴奋地刷了一整套数学卷子,发现只有九十多分。本来时间就够晚的了,还气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透过窗户缝隙的月光都磨磨蹭蹭走了将近一个瓷砖了,他才堪堪入睡。自打早起就没什么精神,干脆去探花便利店买上一瓶咖啡倒在杯子里。 也就是说,如果他要喝药的话,是就着咖啡的。 影响药效不说,搞不好还会中毒直接躺下。这倒也是对得起医院这个地点了,倒下直接治,还省了叫救护车的费用了。 顾承按出灰色药板里的红黄接色胶囊,声响清脆。下一秒,泛着些淡粉色的手心托举着各色胶囊,递到他身前。 樊林只觉眼前一黑,面对着神情疑惑的顾承,他拧开盖子,将瓶口递至顾承鼻尖之下,吓得他向后微微瑟缩。 “我装的咖啡。” 顾承垂眸,轻轻一跳,阻止了书包带子下滑。他道:“我装的绿茶。” 樊林大喜:“那就先不喝了。” 反正他也嫌弃这药卡嗓子,搞不好糖衣化开,整个口腔,甚至于整个人都满是苦味。 顾承坚定摇头,拉住他的手腕,去找饮水机。问了一路的路,他整个人缩在顾承后面囧得想死,也不知道顾承什么时候进化出了这种…基本可以比肩褚原的社交水平。 不得不说,顾承是贴心的,纸杯内热水装的很满,被直接递到樊林手上的。他小心接过,还不小心洒出几滴。 顾承面上竟然浮现出一种奇异的……慈祥? 他弯弯眼睛:“喝吧。” 明明和平常一样,樊林却总感觉这次的笑容并不向表面上那么温馨,如果自己不喝,顾承可能会把饮水机上的大水桶搬起来抡他头上。 他心一横,卡嗓子就卡嗓子吧。 好在今天这药格外乖巧,一口吞下,可能也被顾承“阴森”的笑吓到了。 樊林刚把剩着大半杯水的纸杯放下,顾承又端起来,递给他。不解的樊林愣了愣,又放下了。 顾承又端起来,递给他,开口打断这场永动机模仿秀。 他正色道:“再喝点吧?好得快。” 樊林乖巧接过,但他是真的不咋想喝,点滴打完感觉自己都快成水做的了,真的喝不下。 于是轻抿一口,偷偷抬眼,纸杯的弧形之上,顾承似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无辜地眨一下眼。 樊林干脆心一横,吨吨吨地往下灌。大不了变成个水球好了,总比被可怕顾承拿饮水机追着砸来的好些。 顾承接水时,掺了些凉的,喝到口中也不算太烫,可就是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一股热流顺着向下。 喝完更是感觉整个人像是变成了氢氧化钠,遇水开始放热了。 他还邀功似的歪了歪水杯,给顾承看他都喝光了。 眼前人反应了半晌,眨眨眼,尾音上挑:“真棒?” 樊林也不知道被戳中了哪根笑筋,当即背过身去笑弯了腰,留顾承一个人懵懂。 氛围融洽到像是大半年的分别从未发生。 关彦琳那边没什么事,那仨人确实傻,监控如实记录下来。褚原倒是不听劝,追过去,非得要制裁他们给张裎个说法。 据传,甚至拔高到了校园|霸|凌的程度,但不知为什么,但被张裎拦下了。那仨人也只是被口头教育过一番。 章珏,也就是黄毛,分别时撂下一句“有缘江湖再会”,看上去,他们的确是有缘的。 彼时寒风凛冽,樊林早早裹上了大棉袄,里三层外三层的,几乎要变成个球。 只是他向来不习惯带围巾,不然真就称得上是“全副武装”了。 月考成绩刚下发,数学题不知道哪个大聪明出的,樊林空了1+0.5+三分之二个大题,整整二十多分。 原本根据条件稍微写上点,也多少能拿几分,可偏偏这次给了条件樊林也看不出什么东西,计算量还大,时间赶的不得了。 含泪拿下九十多分的成绩,更惨的是,这分数在班里竟然也算不得差。 语文题出的更烦人,默写全是不知道从哪扒拉出来的,樊林一半都写错了。题难耗时大,作文还没写完就收卷了。 他作文中的褚原还没洗白呢,就收卷了,褚原成斑点狗了。 气的褚原追着他在裤衩楼落地窗前,绕着柱子跑了好几圈。 级部分数普遍大跳水,气的校领导操都不上了,专门抽了一个大课间把他们召集到主席台前训狗。 据悉,这次的题目难度可以赶超高考,全级部只有一个人,成绩不降反升。 校领导那地中海说到这里的时候,满脸骄傲,就连在十二班旁边巡逻的教导主任——火爆辣椒,也驻足,笑着点头肯定。 樊林刚想跟褚原附耳说忽悠谁呢,谁知抬头,级部第一的校服一尘不染,穿在身上板板正正,带着些不符合年纪的成熟。 他闭嘴了。 大学霸迈着深沉的步伐走到话筒前,一推金丝眼镜,准备开启他的演讲。 理了理演讲稿,级部第一调整话筒。就在樊林准备好发呆姿势,去逃避这一百年都不换一次的“努力学习”鸡汤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他潇洒抬手,演讲稿在半空中破开一道标准的抛物线,纷纷扬扬散落在主席台一侧。 他垂眸,捏住黑色话筒,薄唇轻启: “我可以拿下级部第一,却拿不下他的心。是的,我被甩了。” 全体同学:“?” 樊林还在琢磨这颇有些中二的话是不是老秃为了防止早恋,研究出来的新演讲稿,就见讲台上的校领导也目瞪口呆。 好,看起来是级部第一为爱发疯了。 “我苦苦哀求,卑微的像个舔狗,但他不为所动,残忍地离我而去。我只记得那天是十五,月亮很远,天空很黑很远,以及缓缓融入夜幕的、他的背影。” “我被刺激到了,他不跟我复合我就要跳楼。” 说着,他疾步上前,站到了主席台边缘。表情痛苦,悲愤。
樊林寻思着这台子也就一米五,又死不了人,这哥怎么还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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