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不至于。”顾承摊手。 樊林搓了搓手,问道:“可以拜读一下大佬的作文吗?” 顾承无奈地笑笑,抽出作文答题页递了过去:“‘只是碰巧而已。” “怎么我就碰不上这个巧呢?”樊林嘟囔了一句,又道:“果然碰巧也是需要实力的。” 余下四人倒是都凑了过去,顾承反而被挤出四人围成的圈子了。 樊林注意到之后侧了侧身,又拽着顾承的袖子把他拉回来了。 他这倒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莫名觉得这样有点像孤立了顾承的样子。 顾承莞尔,倒也不去跟他们挤,就站在樊林后面,任他拉着袖口。 樊林转头不解的看了他一眼,顾承轻声道:“你们看,我就不过去打扰了。” 樊林点了点头,离开了放着答题卡的桌子,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拽着顾承的袖子的手也顺势松开了,顾承则自己又去扯了扯那袖口,落到樊林眼里也只是个整理的意味。 顾承的手还捏着袖子,问道:“你看完了?” “嗯。”樊林应了一声,“你的脑袋从哪搜刮的那些句子!开头结尾那几句绝了,关键显得你超有文采的同时还能和题目扣上。” 樊林又看了眼自己的试卷:“法海说要点题,我就只会把题目抄一遍。” “我可以看看吗?”顾承问道。 “我的作文吗?给。” 樊林这次倒是无所谓了,起码他自己觉得比上次纯靠乱诌写的要好上不少。 而且上次那种作文顾承都看了,关于语文这方面他的脸早就丢没了。 顾承看了多久,樊林就在桌子底下绞了多久的手,还是有些紧张的。 比法绍当面判卷还要紧张。 顾承凑到樊林旁边一点,将试卷挪到二人中间,从笔袋里掏出了一只按动笔,但并没有按出来,只是用它指着: “我只是提一点建议,我个人觉得第一段不用抄题目,你的第二段用来当第一段就不错。法老师说的是最好点题,并不是要求必须,只要带点那个意思也可以,不然你进入主题太慢了。” 顾承说着,侧头看了樊林一眼,樊林连连点头。 “你的铺垫也可以少一些,应该突出的是你的改变,而你的作文写改变的部分要小于铺垫的部分,反倒有点主次不分的感觉。” “能理解吗?”顾承再次侧头询问。 樊林乖巧的点了点头,道谢的话刚说一半,四周却暗了下来。 樊林惊呼一声,下意识侧身挡住身边人,小臂却被用力的握住。 黑暗中他的眼睛还没能完全适应,却能清楚的感受到旁边凑过来一个人。 萦绕鼻尖的是熟悉的薰衣草洗衣液味,是顾承,樊林放下心来。 ----
第24章 你周末有空吗? ====== 低语声此起彼伏,细听又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只是像蜜蜂一样带起一片“嗡嗡”声。 细小的摩擦声在这之间极不起眼,火光却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几声惊呼后,班级安静下来,樊林的目光也定格在火光和其映射出的下巴上面。 褚原透过火光的眼神格外阴森,他幽幽道:“你们觉得我是人还是神?” 话音刚落,他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朵根。 摇曳的火光与他相互应衬,显得愈发诡异。 褚原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铁质讲台,铁皮被碰击的声音宛若一道催命音,在一片安静的漆黑中格外突兀。 窗外的风声也应景地拍打着玻璃窗,呼啸声如不间断的鸣笛。 “吱嘎”一声,吸引了全班人的目光,而沉浸在戏中的褚原似完全没听到似的,还自顾自道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怪不得化学老师总和我抱怨实验室火柴被学生们连盒子一起吃了。”卫微雨半个身子探进门里。 直至这时,樊林腕上的那只手才收了回去。 那束火光倏地上升,又落了下来,是褚原被吓得蹦了起来,他连滚带爬地窜回了座位。 卫微雨将门口的灯打开,道:“走廊上就你们班是暗的,我还以为你们班灯坏了。” “张裎!”卫微雨朝他招了招手,“去帮我把昨天的听写搬过来,谢谢你啦。” 张裎点了点头,另一个英语课代表今天请假,许是卫微雨不太舍得让自己清瘦的课代表搬一大摞书,又问道: “刚刚捏着火柴表演杂技的那个是谁?也帮我去搬一下呗?” 樊林回头,只见褚原悲壮地起身,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样子。 卫微雨倒是被他逗乐了,道:“我又不会吃掉你,干嘛摆着这副样子。” 褚原干笑,慢吞吞地往门口挪动。 就在褚原正要出班级的时候,卫微雨喊住了他:“小同学,你知道我办公室在哪吗?” 褚原摇了摇头,卫微雨又道:“出了门顺着左手边的楼梯走,三楼第一个看见的办公室就是。” 卫微雨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再度喊住褚原:“火柴给我,这种太危险了,学校不让带出实验室。” 褚原不情不愿地从裤兜里掏出顺回来的火柴,毕恭毕敬地放到了卫微雨伸着的手里。 樊林看着褚原的样子险些笑出来,卫微雨径直走上讲台,问道:“你们的作业都写完了吗?” 讲台下是拖得长长的一声:“写完了。” 今天作业比起平时要少上些许,大多都是些背诵作业。但众所周知,背诵等于没作业,只要抽查不到,那就是背过了。 卫微雨从讲台一侧搬了个凳子坐着:“怎么都这么没精神?” 樊林恰巧打了个哈欠,被眼见的卫微雨看见了,问道:“你昨晚几点睡的?” 樊林抿着唇,早知道就不打这个哈欠了。 他道:“十一点多。” 主要礼城六中要求的到校时间早,对外公布的是七点,实际上六点半就开始上课了,过了国庆改了作息之后直接提前到六点。 据说高三生还要早一些。 烂学校不把学生当人看这句话礼城六中的学子们已经说腻了。 这倒也不能完全怪礼城六中,也只有在这点上它有些无辜。礼城作为一个高考大省,分数线极高,学生又极其拼命。 年复一年,恶性循环。 而礼城高考的试题还在全国卷中也处于偏难状态,有学生天分不够,挤破头也上不了六百,偏偏足够努力,能拿的分一分不少拿,这就导致了在五百到六百分数段的一个现象: 差一分可能真的会被一操场的人击败哦。 而礼城六中需要尽量压缩学生们的课余和睡觉时间,拿来学习,以保证自家学生在这场逆水行舟比赛中能够持续前进。 没办法,这不是不进则退的事,是不进则翻船被淹死的事,会游泳的也是! 卫微雨一瞬瞪大了眼:“一点多?” 樊林急忙摆手道:“不是,是十一点多!” “十一点多”和“是一点多”的确很容易听错就是了。 “哦,那你怎么还这么困,这不睡得挺早的吗?” 卫微雨脸上的疑惑不像作假,可她好像对早睡一词有什么误解,满打满算樊林也就睡了六个小时。 想起刚入学那会,樊林也是睡六个小时,每天早上眼睛都睁不开,困得跟狗一样。 晚上睡眠不足,白天上课就迷迷糊糊的,时不时给老师磕个头,一下课就直接趴在桌子上补觉,跟晕倒了一样。 过了一年,作息没怎么调,反倒还适应了。除了还是会有些疲惫,下课补觉,上课倒也不会打盹了。 也可能是注意力投入程度的因素。 张裎和褚原搬着一摞听写本回来了,发下来之后樊林刚好错了三个,算是压线过。 卫微雨一切都很好,课堂生动有趣,作业不多但恰好能让大多数学生更好的掌握新知识点。 除了酷爱听写这点,简直让人崩溃。几乎每天都会听写一遍,还有合格线,每次按照听写的难度和量随机规定。 过线了的错误改三遍,没过线的就要被拽去开小灶,直面卫微雨再听写一遍不说,还要口头背一遍。 几乎每晚自习课都有被她带走的小可怜,被带走的一般都是去隔壁的空教室,卫微雨的专属“雅间”。 空教室桌椅没什么损伤,除了白板不能使用以外,跟正常的教室差不多。 唯一不太妙的就是紧挨着厕所,好在清洁工叔叔阿姨会及时清理并喷上酒精。 天热的时候,“雅间”的消毒水味浓得跟进了医院一样。 因为许多去过雅间的学生抱怨这个问题,卫微雨甚至专门买了个香薰。 樊林从乱糟糟的桌子上翻出红笔,改错交给卫微雨,坐定后还专门戳了戳顾承道谢。 不为别的,原本他该去雅间的,多亏顾承救他一命。 樊林昨晚上背诵任务积得太多,一股困意上来了,他背了一半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眯缝着眼起来的时候,樊林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头栽倒在床上熄了灯,睡死过去。 完全把背英语这回事忘了个干净,直到课前卫微雨早来说要听写,樊林才想起来。 他赶着进度地背,看着觉得自己背过了,实际上一合上书翻开听写本,倒是忘了个干净。 没办法,他硬着头皮写下去。 听写完之后,卫微雨让后排同学收过来,樊林正揪着头发愁呢,顾承戳了戳他的胳膊,提醒他有个单词拼错了,还告诉了他正确拼法。 当时的卫微雨距离他们并不远,所以樊林十分感激顾承在这个状态下也不忘帮助他。 属实是很感动。 要是没有顾承这遭,他估计就要被拖到雅间绞杀了。 樊林之前是去过一次传说中的雅间的,他去的时候倒是没闻到十二班学子广流传的消毒水味,只有淡淡的清香。 卫微雨选香薰的品味跟樊林倒是挺相似的,樊林也很喜欢那股香气,带着些冷意。比起果香味占大头的,这款倒也不困人。 只可惜樊林实在受不太了跟老师单独的、近距离的接触。他倒也不是一定要对老师敬而远之,只是一涉及到学习方面,单独面对老师的时候很容易大脑宕机,明明背过了的知识却一瞬间散开。 就像是丧失了思考能力一样,这倒也算得上是一种折磨。 而这不止体现在英语上,数学题他去听老师单独给他讲题的时候也是这样,十位数的加减法都能算错,而给全班讲题的时候樊林就能跟上思路了。 樊林是极受不了这点的,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那次是怎么从卫微雨的雅间里出来的,只记得鼻尖萦绕着的冷香和一片虚无的大脑。 自他出来之后,便一路发奋背英语,发誓再也不进那个地方了。 实在是太痛苦了,他进去呆了一天,五组人听他抱怨地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估计也是因为樊林过于抗拒雅间之旅,顾承才会选择去帮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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