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姿态更刺激白莉娜,直接让人红了眼眶。 很小的一件事,却完美诠释了他和她一直以来的故事—— 一个充当着爹系男友的角色,随着时间推移,却又厌恶了“女儿”的叛逆。 一个习惯性被保护得娇气,可某一天察觉自己无法独立,想学着成长却不得要领。 他们心里都还有彼此。 却因为无法妥协,热恋时多甜蜜,现在就有多对立。 【宠老婆管老婆的是你,先说累了倦了的也是你】 【姐妹们还是要独立行走啊!说难听点,小白是被宠废了】 【离婚综艺果然对我的乳腺和卵巢都不友好】 【这组看得我好憋屈,不看了!换台!】 于是观众们换台到了简昭阳和余林深那边。 弹幕们当场切换画风,从义愤填膺到嘿嘿傻笑。 简昭阳和余林深这边,情绪确实相对稳定,配合着前行也很有默契。 但这毕竟是生态原始的密林,突发状况在所难免。 当时二人在林中走进一处大树较为密集的区域,磁场似乎稍乱,指南针的针头震荡了许久都没能停下。 简昭阳负责目视外围,寻找额外的线索;余林深则专注等待指针稳定。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 一只巴掌大的野生蜘蛛从枝头急速坠落。 靠不被目视的蛛丝悬挂,它稳稳停在余林深眼前。 黢黑的绒毛,血色逆光的八只眼睛。 触-手般折节攀缘的足,令人触目惊心的暗红花纹隐隐颤动。 余林深当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周遭环境上。 冷不丁与它打上照面,余林深毫无防备。 于是,余林深猛然受惊。 “啊——” 他失态地惊叫出声,吓得捂着头直接蹲在地上。 甚至顾不上自己的手腕还和简昭阳连在一起。 当时的简昭阳也没有防备,被爱人猛地一拽,手腕撕裂般生疼。 但注意到余林深的异常,他第一反应是先关心。 “林深,怎么了?” 随即注意到那只硕大的蜘蛛,简昭阳捡起一根树枝就要把它打掉,“别怕,我帮你赶走!” “别!” 余林深却颤着声音,像是带着哭腔,脑子混乱,却还本能地担心: “要是它袭击你怎么办?我们还是避着点吧……” 综艺先前的各种环节中,余林深的表现一直都很坚强,尤其是今天第一关,堪称刀枪不入。 这样的人,此时居然眼底泛红、眼眸湿润,因为蹲着只能用弱势的上目线视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呜呜呜看来余余真的很怕蜘蛛】 【蜘蛛吓人,蜘蛛坏!余余不打蜘蛛,余余好!】 逞强似乎刻在了这人骨血里,面对摄影师的镜头,余林深尚有意识,都惦记着要伪装体面。 但简昭阳却看得心疼,注意到爱人失控颤抖的手,他恨不得当场圈出一小块领地,把爱人藏进去,好让人肆意脆弱。 蹲在瑟缩的人身边,简昭阳温声问:“现在能走吗?” 余林深试着动了动四肢,却发现酸软无力。 恐慌症像是泛化,分明没有人触碰他,他的身体却因同样的情绪触发了相似的应激,暂时失去控制。 余林深只能红着眼眶摇了摇头。 “那我要抱着你了。”简昭阳预告。 余林深别无他法,只能点头。 虽然绑了手腕,但简昭阳先将被制的手臂套到爱人肩后,另一手抄膝,还是能稳稳把人抱起。 哪怕起势是高难度的蹲姿,好在简昭阳身体核心很强,将人横抱站直,就像端着玩偶一般毫不费力。 【永远臣服于公主抱!】 【简总这个抱抱真的好有安全感!内娱虚男们都来学学啊!】 摄影师端着镜头本要追踪,被简昭阳冷声制止: “不好意思,单独给我们一些时间可以吗?” 虽是礼貌的问句,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好凶!哦,是为了老婆着急了?那没事了】 【干嘛,哄老婆不能给我们看吗?】 【算了算了,给小情侣一点卿卿我我的空间】 【简总,等你回来,一定要把你老婆哄好哦!哄不好就换我来桀桀桀桀】 简昭阳抱着余林深,行到一处不远,但林木稍疏的空地。 他本想放下余林深,让人靠树干坐着休息。 简昭阳倾了倾抄膝弯的那只手臂,按照过往经验,余林深本该默契地落脚站定,从他怀里离开。 可这回,余林深却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 不仅如此,怀里的人甚至紧了紧绕着他脖颈的手臂,将脸埋在他颈窝里,蜷了蜷身体。 像一个赖在爸爸怀里不想自己走路的赖皮小孩。 简昭阳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干脆自己坐下,把人横抱在大腿上,一手有节奏地轻拍安抚。 “我本以为你恐惧症犯了,会不想任何人碰你。” 简昭阳的声音像在说睡前故事,极轻极柔。 余林深还缩在他怀里,鸵鸟似的藏着脸逃避现实,半晌才闷闷地说: “我本来也以为……” 他本人也曾这么以为。 事实却是,恐惧症发作的现在,他唯独想要依赖的,只有一个人。 这番暗示,犹如玉石落入镜池。 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久久不得平静。 随着时间推移终于恢复如初,池心却永远沉着一块美玉。 简昭阳不动声色将人搂得更紧。 二人身上熟悉的气息,都令彼此逐渐安心。 “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那么怕蜘蛛。”简昭阳与他闲聊,试图拉他从情绪中抽离,“你连那么高的栈桥都不怕。” “你不知道吧?”这招有效,触动回忆后,理智就回归大脑,余林深脸色果然好转,“不怕高是因为书院的经历,怕蜘蛛也是。” “要跟我讲讲吗?” “可以啊。”余林深毫无抗拒,“我喝醉那次,是不是说过我有个师兄?” 余林深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技能,都是在书院成长的那段时期习得的。 他生命早期最重要的三个人,也出现在那段经历中。 先前说过的那位吉娃娃小师弟,是一个。 将身为弃婴的他从山林拾回,赐名“林深”,将他抚育的师父,是一个。 而作为师父当时唯一亲传,辅助师父将他养大的师兄叶云,就是第三个。 如果说师父的个性是古板严厉,师弟的性格是乖僻暴躁…… 那师兄叶云的关键词,就是温柔与包容。 余林深性子里那些不曾动摇的温和气质,大概就是受师兄耳濡目染来的。 叶云与余林深也有年龄差,十岁左右,所以行事自带亦兄亦父的成熟。 幼时余林深在师父那被苛责受了委屈,就会跑到师兄这里求抱抱举高高。 那日,余林深初学“永”字,写了字面意义上的八百遍,都没能让师父满意。 小孩被黑脸的师父吓哭,师父哄了两句哄不好,就罚他再写一百遍。 闹了脾气的余林深试探着撒娇,想要逃避惩罚。 被冷酷的师父直接丢进柴房关了禁闭。 那柴房专门堆积做饭用的薪柴,偶尔充当学生的禁闭室。 平日疏于打理,有时被关进一些不知名生物,也很正常。 向来乖巧的余林深第一次被罚,丢进黑不拉几的柴房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脱水。 就在这时,一只蜘蛛从房檐垂下,停在他面前。 八只豆豆眼和他泪汪汪的大眼互瞪。 余林深吓得当场嚎啕,心理阴影面积比整座柴房都大。 好在,就是最无助的时候,他听到门口传来师兄敲门的声音。 师兄温柔的声音哄着他:“深深,还好吗?我听到你哭得厉害。” 余林深连滚带爬蹿到门边,口齿不清地哭喊,“师兄!机居!大机居!” 一直规规矩矩不曾忤逆师父的师兄,当时就为了他偷来钥匙,破例进屋为他扫了蛛网。 只不过,在归还钥匙的时候,师兄被师父抓了现行。 于是,难兄难弟被师父打包关了禁闭。 连累师兄,小孩心里愧疚,但师兄却毫不在意,还苦中作乐,给他讲故事。 被师兄抱在怀里哄,余林深被关禁闭,也不再害怕。 后来,柴房里钻出一只老鼠,看起来比蜘蛛还恐怖。 但因为有师兄在,余林深居然还好奇地仔细观察。 余林深记得,当时师兄还教他驱赶老鼠的办法。 师兄弟二人合力把柴房所有不明生物都清了个干净。 那晚一大一小两人依偎而眠,在稻草堆上也睡得安稳。 不知是否是回忆温馨得令人感动,亦或是蜘蛛的心理阴影尚未消除。 说完这段故事,余林深还泪眼汪汪的,长睫一颤,有一滴泪滑落,在脸颊上留下淡淡的痕。 简昭阳心疼坏了,问:“是想书院了吗?为什么不回去看看?” “各种各样的原因吧……”余林深揣着心事,只说,“现在我给自己定了个条件,只要完成目标,我就回去看看。” 目标。 余林深没有说穿,但简昭阳却能猜到。 这个所谓目标,大抵就是余林深参加综艺获取热度,以及批皮鱼书生直播,这一系列动作导向的最终计划。 余林深的眼泪还不受控地往下滴落。 容貌美丽的人,掉的泪滴都是大颗大颗的,砸下来的重量,像是能在目击者胸口擂鼓般沉甸甸。 “我想帮你擦眼泪。”简昭阳抬起手指,却没主动上手,在等余林深允许。 余林深给他台阶下,“我手脏,你帮我擦一下。” 简昭阳伸手过去。 小扇子一般的睫毛打在简昭阳的指腹边缘。 湿润的水汽染到他皮肤上,晕到他心里,化成一片痒。 余林深似乎也因为眨眼受阻,觉得不适。 他本能地歪了歪头。 看起来过分可爱。 “余林深。”简昭阳呼唤他的名字。 漏过叶隙的阳光落在男人的脸庞,勾勒出其咬牙隐忍的阴影。 “干嘛?”余林深沉浸在悲惧交加的复杂感情里,还懵懵地。 “我想亲你。” “你!为什么!” 这招狠狠拿捏住了余林深。 他完全忘记了伤春悲秋,注意力全部转移到面前的男人这里。 “为什么?”简昭阳被问得发笑。 今天一整天,简昭阳想牵手,余林深问为什么。 现在简昭阳想亲吻,余林深还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想亲近想接触,还能是因为哪些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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