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张一峰被怼得语塞,片刻才说,“你忘了我恐高?我以前练杂技,险些从高空坠落……” “没用的东西。”苏桥毫不心疼,反倒骂骂咧咧。 张一峰惊讶不已,“你怎么这么说我?” “怎么了?被说没用会难过啊?”苏桥不客气怼道,“又不是我全职照顾你,被你说我没工资是家养废物的时候了?” “我那是喝醉了胡说!” “喝醉了又怎样?那也不影响你表达自我。”苏桥阴阳怪气地夸,“反正你醉与不醉都能正常发挥,毕竟你每次表达都很让人讨厌。” 张一峰:“……” 【不愧是读书人,醒悟过来之后吵架居然这么爽快!】 【桥姐的反应真的不夸张,我分手一年后才对前任恨之入骨,当时有多爱后来就多恶心!】 张一峰因为袭击余林深,彻底得罪简昭阳,丢了不少商务项目。 事业已然受挫,如今在外名声又差,爱情成了他最后的支柱,是故只能选择忍辱负重委曲求全。 张一峰再怕,也只能哆嗦着腿,努力配合妻子走上栈桥。 而渣男灰头土脸的姿态,让弹幕再次狂欢: 【姐妹们,我缺德我先说,我现在很爽!】 【渣男越惨我越爱看!】 【共情渣男是悲剧的开始!桥姐狠狠虐他,然后综艺结束再狠狠甩掉他!】 【大家爽完,记得去看咱们豪门夫夫呀,嗑一嗑稳稳的幸福!】 若说前两组将绑手的“妨碍感”完美诠释…… 那么对照组的余林深与简昭阳,就将这个环节的“亲密感”,发挥得淋漓尽致。 揭露病情时最不被人看好的一对,此时竟然风评扭转,氛围最为甜蜜。 那极陡的山路并未给二人带来任何困扰。 简昭阳平日健身,体能本就不错。 而余林深被收养前在书院长大,没少爬山,这点路对他更算不得什么。 偶尔余林深行得趔趄,注意一直在他身上的简昭阳会适时将手臂递过去。 余林深就会不动声色贴过去借个力,两人隐晦地碰一下,随即礼貌地分开。 好一派相敬如宾的景象。 当然,得忽略掉他们爬山时的对话—— “林深,反正我们手腕都被绑着了,干脆牵手走吧?” 余林深莫名其妙暼过去,“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简昭阳被问得莫名,没想到牵手也需要理由,“那你看人家夫人都能牵……” “我又不是夫人。”余林深故意说,“而且,我们现在是两位单身男士。” “单身……”简昭阳气笑了,“真敢说啊。” 【谁家单身男士光明正大打情骂俏啊?】 【大家好我新来的,这俩是小学鸡在谈恋爱吗?】 山路上求贴贴失败,但简昭阳却没打算放弃。 走到玻璃栈道上时,他本想借机表现,却发现余林深似乎胆子比他自己还大。 清理得如洗般几乎看不出镜面的栈道,走到上面,哪怕是不恐高的人,都会产生腾空的错觉。 但余林深却走得如履平地,丝毫没给简昭阳英雄救美的表现机会。 “小机灵鬼”简昭阳当场调整策略,假装害怕的是自己,继续找借口想牵手。 理性的余林深当场无情地拆穿了丈夫拙劣的演技。 只不过,一路颠簸奔波,二人消耗不少体力,必然觉得疲惫。 走到栈道正中,余林深见风景不错,就想停下来歇歇脚。 两人在栈道正中止步,凭栏远眺。 不多时,恰好苏桥拽着张一峰经过,因为到了桥中最高点,往下看到落差,吓得腿一软。 余林深眼疾手快,伸出手臂掺了苏桥一把。 苏桥更惊,忙问:“碰到我没关系吗?” “把我当瓷娃娃啦?没那么夸张。”余林深笑着回应,“更何况,是我主动伸的手。” “谢谢。”苏桥礼貌致意,一如温婉体面的大家闺秀。 然后拽着张一峰离开的时候,又厌恶得像是拽着不听话的狗。 小插曲毕,余林深继续看风景。 眼角余光却瞥见简昭阳在盯着自己看。 “干嘛?”余林深问。 简昭阳说:“碰我不行,碰她就可以?” “……” “我不管,我得要补偿。你得抱我一下。” “碰瓷?你在故意找茬吗?” “不然呢?不够明显吗?” 两个人没意义地拌着嘴。 看起来像是吵嘴,但你一言我一语,两个人都没入心。 这却是他们结婚一年时从未有过的自在状态。 过去的一年,他们像是强行匹配的两名特务,各怀鬼胎,互相试探着生活。 而现在,他们才更像平等的情侣,特地浪费时间,说着无关痛痒的幼稚话。 余林深突然问:“你生气了吗?” 简昭阳抿着笑看他,“当然不会。倒不如说,我还挺高兴的。” “高兴?为什么?” “第一,你敢碰苏桥,说明你的病情在慢慢好转。”简昭阳目视远方,“第二,你敢拒绝我,说明你不再把我当工作任务对待。” 听到丈夫这番话,余林深心头微动。 他低下头缓了缓,才憋出一句吐槽:“被拒绝还高兴,抖M。” “说明我被你开发出了新的属性,我更该高兴了。”简昭阳豁达地接受了这个评价。 这边岁月静好,那边苏桥和张一峰又吵了起来。 在高空中面红耳赤地争执,只会因缺氧更加失力,张一峰很快走不动,干脆坐在地上摆烂。 争吵的动静短暂地吸引了简昭阳和余林深的注意,二人看了那边一眼,转而对视一笑,默契地假装没听见。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一点都不恐高啊?”简昭阳忍不住问。 “这就涉及到我在书院的回忆了。”余林深吊胃口。 简昭阳想起刚录综艺时,爱人对书院三缄其口的模样,大度道:“那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岂料,余林深居然有分享故事的打算,“我在书院有个师弟。” 简昭阳想起那次爱人喝醉时,给自己发过的三个身份中的“师弟”,问:“是‘小小余’?那个‘吉娃娃’?” 听到这些称呼,余林深笑起来,似乎是被回忆愉悦,眉眼也温柔起来: “对呀,我师弟。小小余,吉娃娃。” …… 余林深和简昭阳离婚分居,称得上“消失”的那一个月,就藏在师弟沈蕴的独栋小楼里。 那小楼大隐隐于市,看似平平无奇,只是一幢外漆脱落的圆筒状建筑。 进门后则别有洞天,楼内的装潢堪称“朋克”—— 近四层高的小楼中心全部掏空,边缘保留几米宽的平层,不管人站在哪里,都能将所有楼层的情况一览无余。 数层空间扑面而来的信息量,像极了主人本身的风格,给人以跳脱常理的晕眩感。 紧接着,随处可见紫色流光、蓝色壁灯,以及每层的高新尖电子设备。 散热器的嗡鸣声好似电子舞曲的低音bass,让人恍惚以为穿越进了什么赛博世界。 这般特立独行的装修风格,将主人沈蕴的个性与能力,展露无遗—— 一个计算机天才,叛逆的白客。 得到师弟沈蕴的技术支持,余林深才有完备的直播设备,以及超高精度的虚拟形象。 也是靠沈蕴的反追踪技术,鱼书生直播时无法被追踪ip,余林深电联时也是无法回拨的虚拟号码。 天才顽童免不了长点傲骨,沈蕴不走正道,只自称白客,整日混迹网络。 ——还真就让孩子混出了个“成人礼全款买楼,全款超精装修”的传说。 再混世的魔王也总有人能降。 降得住沈蕴的,自然只有师兄余林深。 否则哪个小魔头在网络兴风作浪的时候,还心甘情愿用这么可爱的代号啊—— Chihuahua. 吉娃娃。 沈蕴不喜欢狗。 但是师兄给他起了这个代号,他就无条件使用。 而师兄余林深,其实打心眼儿里真的觉得,师弟像只吉娃娃—— 个子小小的,眼睛大大的,脾气还很暴躁。 很急,很娃娃。 吉娃娃本来不想找正经工作,连师父余溪河都劝不住。 那一天,余林深随口建议吉娃娃接下那个国家项目。 谁也不服的师弟二话不说,当场投诚,哪怕因此被暂时限制自由,也毫无怨言。 唯独这件事。 恰恰是因为接下了这个项目,后来沈蕴和余林深电话联系,凭蛛丝马迹推测出简昭阳给师兄带来的痛苦…… 他恨得牙再养,也不能亲自杀到简昭阳跟前,为师兄出头。 唯独这件事,沈蕴埋怨过余林深。 除此之外,这位小师弟对师兄可谓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事实上,沈蕴也并非生来就听师兄余林深的话。 再往前推,故事就要追溯到沈蕴还跟着师父姓余,还被称为小小余的幼年时期—— 小小余是余溪河旧识女儿的遗孤。 孤婴被托付给书院养大,和遭遇类似的余林深一样,随了余溪河师父的姓。 小小余和余林深一样,三岁时刚开始启蒙,就被余溪河拉着学书法。 手指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孩笔都拿不稳,就被按在池塘边,学古人弄墨直至把池水染黑。 师父常拿余林深作例子,说这位师兄喜欢书法有天赋,幼时也被如此苛责,长大后就前途光明。 但小小余不一样,这孩子就是不喜欢书法,学得吃力又憋屈。 孩子年幼不会表达,加上心底知道师父对自己有抚养和教育之恩,因此痛苦又顺从。 如此矛盾的成长经历,自然养成了他早熟又拧巴的性格。 往后数月,小小余越长大越叛逆。 不仅余溪河管不住,更是不到四岁就在书院横行霸道。 书院教常识科目的老师,经常上着课就被小小余丢进活青蛙捣乱课堂。 书院在课余学习写字的学生,经常练完就发现自己的作业不见,找到时已经被浸在池子里泡得发烂。 可是,一旦有人想要追究小小余的责任…… 这小子就会独自一人窜到山里,随意爬到哪棵大树上,谁也找不到。 那天,被领养已有四年的余林深回书院探望,发现书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原来,是昨天余溪河批评小小余批评狠了,小孩哭着跑出院门,不知钻进山里哪个方向,没了踪影。 才四岁的小孩失踪已经整整一天。 这么丁点大的幼童路都走不稳,往坏处想,万一爬树时掉下来,不知会摔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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