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旸,已经从她那一瞬的反应中察觉出了不对。 如果二人背后真有什么感情发展,哪怕想要与大家隐瞒,现如今这种情况第一反应也不该是遮掩,反而会下意识反驳,以亲密的关系回绝秦旸的提议。 可偏偏,苏晴没有。 这分明就不是情侣该有的正常态度。 “苏制片回去吧,这也没有多余的陪护床,让女士在椅子上睡一晚,我会良心不安的。” 苏晴仍在纠结。 “难道苏制片其实……” 秦旸故意停顿,意味深长继续道:“要是男女朋友关系,倒还可以一张床上挤一挤。” 苏晴很是震愕,“秦老师怎么会以为我和——” 她声调提得有些高,说完反射性地看向床上安稳睡着的段弘俞,见他没有被吵醒,苏晴这才松了口气。 她不再执着解释。 而反观秦旸,那连日来的阴霾倏地散去。 他已经从苏晴的反应中看出来门道。 语言可以作伪,但微表情不会。 此刻他确信,苏晴与段弘俞绝对没有超脱朋友的界限。 至于当初意外撞见的情形,秦旸将它抛之脑后。 重要吗?不重要。 他森森望向段弘俞,对方似有感应,额角燥热的汗流淌。 如果段弘俞醒着,他会知晓,那是种被猎食者锁定的势在必得的森然。
第45章 因为我在乎你 争执之下,还是秦旸占了上风,他有体型优势,又是男性,独处一个病房好歹不会不方便,司机还想主动提出自己来照顾,毕竟左看右看他都是最适合的人选,既不会让苏晴这位女士为难,也不会让男主角这么个大腕儿守在病房一夜,可他刚要开口,就收到秦旸暗示的眼神,那一瞬,他福至心灵,默默选择了闭嘴。 不用苏晴多说,秦旸也觉得段弘俞的状态实在不佳,更何况此前还有过先例。 那时候的段弘俞也如现在这般虚弱,甚至更甚,但秦旸只是出门一会儿的工夫,这大活人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内,从此一别多年,未再有过音讯。 秦旸不愿意在这时候离开,唯恐同样的剧情再度上演。 段弘俞这个昏睡中的病患没有任何发言权,苏晴拗不过秦旸,只能放弃。 “老陈,你送苏制片回酒店安顿吧,这边暂时不需要你了。” 司机应下吩咐,又问:“那我半夜再来一趟?” “别麻烦了,明早我给你电话。” 秦旸妥善安排好一切,饶是苏晴也觉得他安排合理。 苏晴妥协,只是离开前,她回头深深地望了秦旸一眼。 彼时秦旸正撩起被角贴心地为段弘俞盖上。 苏晴眼底一暗,静静凝望片刻。 司机跟在她身后,看着苏晴健步如飞,而苏晴却不像表面那般镇定,心乱至极。 她怕给段弘俞施加太多压力,于是今日赶来就找了副导演了解剧组的拍摄情况,顺便旁敲侧击,想知道段弘俞对后续剧情的推进。 副导演表示一切顺利,没什么问题。 苏晴很是惊喜,还在诧异段弘俞的状态是否已经调整过来,谁知晚上就听说他发高烧入院的事,而后又在病房看见了守候的秦旸。 这一路上的自责焦躁在离开前被另一种情绪替代,苏晴想到秦旸那细致的照顾,她的思绪没来由地发散开来。 为什么一听说段弘俞回国就急急投递简历? 为什么愿意带资进组? 为什么急忙赶来医院又要彻夜守护? 仅仅因为是段弘俞的忠实影迷吗? 段弘俞那糟糕的创作状态又为何发生改变? 苏晴倏地顿步,司机差点撞上去,像堵人墙似的站在苏晴身后,又后撤一步拉开距离。 “怎么是秦老师送段导来医院的?他们之前就待在一起?” 司机也不是很清楚内情,毕竟小陈只是给他拨了通电话让他下楼等候。 “应该是在一起,下午还一同出去了一趟,秦老师开的车呢。” “他们单独出去的?”苏晴扬眉。 “嗯,好像是。” 苏晴更为诧异,她踱步慢慢朝前走。 段弘俞是个极为重视距离感的人,他会放任秦旸亲近,是不是也代表了他的态度。 苏晴默默回想,抽丝剥茧。 先前她着急,容易入套,镇定下来就很容易看出问题了。 苏晴蓦然发觉,秦旸在病房里那一连串的询问根本不在于谁留守病房照顾。 “真是贼……” “贼?”司机恍惚听到,“哪里有贼?” “没什么。”苏晴摇摇头,大踏步离开。 没了外人在场,秦旸很是舒坦,更遑论他还把假想情敌给击溃了。 心情颇好的秦旸跷着二郎腿,没有一丝困意。 小陈担心他一个人在医院搞不定,发来消息询问段弘俞的身体状况。 秦旸:猫喂了没? 小陈:……[哭泣] 小陈:哥,你怎么没跟我说它长那样啊,我吓了好大一跳,以为段导演恶趣味在房间养了只耗子 秦旸:搞什么种族歧视?耗子就不值得被守护了? 小陈:…… 小陈:喂了喂了,我给它热了羊奶,吃得它膀大腰圆的,绝对饱了!还伺候它拉了屎 秦旸:[ok] 小陈:哥,真不用我过来吗? 秦旸:你把灯打开 小陈:? 小陈:开了,怎么了哥 秦旸:够不够亮 小陈:够亮啊,房间灯没坏 小陈:哥,你房间灯坏了吗? 秦旸:你想和它一样亮吗? 小陈:…… 撩逗完小陈,又回了几条张董的消息,再把家庭群盛凌对他的指控抗议一一回复了,秦旸跟批阅奏折似的,简直是大赦天下。 张董准备了一箩筐的理由完全无用,秦旸接下了后面他安排的所有工作且毫无异议,而对于盛凌,他郑重道歉并给她转账了一笔零花钱。 他这迥异的态度实在令人费解,张董觉得秦旸肯定给他埋了雷,指定有诈,而盛凌则是大骂他阴阳怪气。 秦旸对此表示无奈,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只是他再清醒,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等着段弘俞挂完水,护士进来拆了针头后,秦旸那迟来的困意也翻涌起来。 单人病房虽然不大,但床的尺寸是要比普通病房稍宽一些的,秦旸眼馋段弘俞身侧的空位,可看了又看,有那贼心也没有贼胆,最后选择在沙发上窝半宿。 那沙发不宽,还短,秦旸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横躺不下去,只能半个侧身挨着睡。 医院的备用被他嫌不干净,要不是段弘俞在病中,气温又实在低,秦旸都不想把它披在段弘俞身上。 左看右看,秦旸瞄准了一个目标,他拎起段弘俞脱下的大衣外套蜷回沙发上。 那外套还残留着段弘俞身上的轻淡气味,秦旸只能闻出一点儿苦菊和小苍兰的香气,剩下的味道便怎么也嗅不出了,那冷淡的香气似段弘俞本人,秦旸轻轻搂着,低头浅嗅了下。 这行为实在太像个猥琐的变态,秦旸轻咳一声,施施然将它放下,假装正经地披在身上。 静谧的空间,无人扰动的氛围,长外套遮掩的身体却快沸腾燃烧了。 秦旸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也被段弘俞感染了发热的症状。 在那似有若无的香气环绕下,秦旸念清心咒也毫无意义,翻来覆去不知过去多久才安然睡下。 第二天,秦旸是被闹钟吵醒的,他神经比较敏感,一听见声音立马就将闹钟关掉了。 秦旸按着胀痛的脑袋发了会儿晕,睡眠不足的症状非常明显,更别提他还以一个如此纠结的姿势睡了一夜,秦旸有种身体都要错位的感受,尤其是脖颈和腰椎,一动就生疼。 “嘶——” 秦旸偷偷按了按后腰的位置,仍闭着眼,将身上覆盖的柔软拉过头顶缓了几秒,鼻尖嗅到的消毒水气息却彻底将秦旸唤醒,他忽地一下坐起身来,身上披着的大衣换成了煞白的医院统一盖被。 他忽地转首,段弘俞已经不知所踪,床铺空空荡荡,被单平直得像是根本没人在上方留宿过。 一股心慌蔓延,秦旸掀被起身。 “段弘俞?!” 单人病房小得一眼就能看到底,更遑论那洗手间门还开着,段弘俞不可能在病房内。 如此相似的场景令秦旸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这时候根本顾不上医院是公众场合,连口罩都没记得戴好就要往外冲,门方一拉开,急冲冲的秦旸就正好撞上返回的段弘俞。 “你——” 没等段弘俞说出一句整话,秦旸蓦然伸手将他紧紧抱住,用了力道把段弘俞给带进房内。 两具炙热的躯体裹缠在一起,门被撞得扣在墙上,“砰然”一声。 突然的动作让段弘俞差点失去平衡,偏偏秦旸实在蛮力,愣是护着没让人磕碰到一丝一毫。 段弘俞先是怔愣一瞬,随即反应过来,立马挣动。 秦旸按住段弘俞的后脑把人摁在肩窝,他高大的身体几乎要将段弘俞吞没去,那一丁点儿反抗根本不痛不痒。 隔着衣料,剧烈的心跳透过胸腔被段弘俞感知,紧接着,秦旸颤抖压抑的声线传来。 “段弘俞……你总乱跑什么?”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秦旸好不容易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段弘俞却说没就没了,秦旸没法再等下一个七年。 “秦旸,”无法挣开的禁锢令段弘俞极端不适,他的声音迅速冷沉下去,带着一丝愠怒与质问:“你在发什么疯?” “对不起……”秦旸将人放开,他单手抵着门把将它扣合上。 段弘俞的神情愈发森寒,秦旸却伸手,触了触段弘俞的额头。 段弘俞被秦旸逼到墙角,根本没有闪退的距离,他嫌恶的神色还未展露,秦旸却又收回手拉开距离。 “幸好不烧了,”秦旸舒出一口浊气,轻松地笑了笑,解释:“刚刚……不太清醒,以为你抛下我先回剧组了。” 他垂首,没留意段弘俞紧绷的体态放松不少。 那高大体型的压迫感撤离,段弘俞也终于能够正视面前的男人。 秦旸一夜没休息好,青青的胡茬冒出小节,眼下的疲怠也是前所未有,段弘俞昨夜几番折腾的记忆回笼,终于将那尖刺般的抗拒收敛。 “还是小孩儿吗?” 只是被抛下就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秦旸听懂他的言外之意,摇了摇头,认真答复:“因为我在乎你。” 段弘俞像突然被人扼住咽喉,干涩地滚不出一个字。 秦旸抬首,深邃的双眸中倒映着段弘俞的面庞。
第46章 来我房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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