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道过歉后,他匆匆出门去哄严琛,好说歹劝,总算没让男人再揪着林誉明这事不放。 回病房后,安奕把配型的事告诉给了安雅,小姑娘激动得当场扑进他怀里大哭了一场。 安奕搂着她,也不禁默默掉泪。 严琛打电话让姜海订了私厨,午间直接送到病房,三人围在一块吃了顿饭。 安雅兴奋使然,吃过午饭后不愿休息,想拽着严琛一块打游戏。 “小雅,你严琛哥公司还有事,”安奕说,“上午专程来看你,例会都推掉了。” 安雅刚一耷拉嘴,就见严琛拉过椅子坐下了,“开会哪有游戏好玩,组队。” 安雅欢呼一声,立刻兴冲冲地点开游戏。 安奕玩不来,就坐在一边给两人剥橘子、削苹果。 看着沉浸在游戏中一起冲锋陷阵、不时来一次默契击掌的两人,他不禁有些恍惚。 他18岁时遇见的那个少年,冷酷有棱角,哪怕对他施以援手也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而如今的严琛,依旧高高在上、不可亲近,可他对安雅的温柔与耐心,却也真真实实,不掺任何水分。 也正是因这难能可贵的一缕温存,安奕甘心做一只无可救药的扑火飞蛾。 下午外面天气转阴,病房里光线暗沉下去,安雅的困劲也到了。 严琛答应她有时间再一起组队,小姑娘才依依不舍放下手机。 安奕给她掖好被角,去病房外找严琛。 男人单手插兜,立于走廊窗前,正在打电话交代工作。 凭理智,他该让严琛回公司处理积压一天的事务,可今天他实在太高兴,想自私一次,让严琛能多陪他一会儿。 “晚上我下厨,你想吃点什么?我们一起庆祝下吧。” “你下厨能做出什么花来,”严琛看眼时间,搭上他的肩带人往外走,“要庆祝就吃顿好的。” 两人去了一家法国餐厅。 用餐时,玻璃窗外纷纷扬扬落起了雪,整座城市的璀璨灯火落入一片雪白中。 耳畔是悠扬的提琴和鸣,眼前是摇曳的烛火,还有喜欢了很久的人。 安奕由衷感到满足。 席间他多喝了两杯,打算结束后就和严琛回别墅好好过一个浪漫的夜晚。 严琛不想那么早回去,带他去夜店继续玩。 强劲音浪一波波袭来,震得安奕的心脏跟着扑通直跳。 除去几年前兼职过一段时间,安奕再没来过这种场合,被严琛拖进舞池后,他手脚拘束,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严琛牵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凑在他耳畔边笑边说:“傻呆呆的,你是木头吗?” 安奕窘迫地抿紧唇。 斑斓灯光在舞池里流转,扫过严琛俊美蛊人的脸蛋,还有慵懒性感的身体,安奕看得一阵阵脸热。 于是他贴近严琛,脚步僵硬地试图跟上对方的节奏。 可他没能成功,几次都踩到了严琛的脚。 大概是嫌他无趣,在DJ切歌后,严琛便拽着他去了卡座。 五六个人正在喝酒聊天,看见他们两个,目光齐刷刷投向了安奕这张陌生面孔。 “哟,严少又换新人啦?” 其中一个人吹了声口哨,轻佻地把安奕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严琛冷冷觑那人一眼,没搭话,搂着安奕在卡座的中间位置坐下了。 在场的这几个都是厦川当地的富家子弟,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利益伙伴”。因为年纪相当,各人背景又有千丝万缕的商业关系,所以经常聚在一块玩。严琛家族实力最雄厚,在这个圈子里自然也最受趋捧,旁人都得看他脸色。 除了齐文星和秦牧野。 严齐两家是世交,齐文星和严琛打幼儿园起就混在一块,两人关系堪比亲兄弟。 而秦牧野和严琛是表兄弟,就算不对脾气,也是一家人。 齐文星笑嘻嘻地靠过来,本是想坐近点打趣两句,结果看清安奕的眉眼,表情突然变得惊奇:“你……是安奕?!” 语调一惊一乍的,搞得安奕莫名紧张。 安奕迟疑地点点头,问:“你是?” “我是齐文星,上高中的时候咱们在天台见过几次,记得吗?”齐文星这人自来熟,跟什么人都有话题聊,“你这几年没怎么变呀,也亏我记性好,一下就把你认出来了。没想到严琛居然舍得带你出来!” 圈里人都知道严琛身边有个跟了五年的情人,但严琛把人藏得紧,谁也没见过本尊。 只有关系最亲近的几个朋友听过安奕的名字。 “说起来,我跟严琛还有几个哥们儿以前还帮你打过架呢,我可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你对我有没有印象?” 安奕略带尴尬地笑了一下。 齐文星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调侃道:“懂了,你眼里只看得到严琛,肯定装不得我们其他人。严琛,你是不是也早在那时候就看上人家啦?” 严琛笑得漫不经心:“早忘了。” “少给我装,要不是早惦记人家,能这么宝贝地藏着掖着,一直不肯带人出来玩吗?”齐文星隔着安奕冲严琛喊话,“你说说,这几年除了咱们小奕哥,你跟谁能好这么长时间。别说几年,两个月的有吗?” 严琛依然是笑:“你比我能好到哪去?净说屁话。” 安奕胸口一阵刺痛,低下头去。 对他们这些公子哥儿而言,换情人就像换衣服一样稀松平常,可以随便拿来作为揶揄彼此的玩笑话。 而他,并不会因为多跟严琛睡了几年,就能和那些人产生本质的区别。 眼前突然递来一只酒杯。 齐文星热络道:“小奕哥,冲高中那段缘分,咱俩得喝一个。” 酒杯几乎是满的,安奕连气都没换,一口全闷了。 齐文星没想到他看起来挺斯文的,喝酒竟这么豪爽,不禁叫了声好,也跟着干了一杯。 旁人见状,纷纷端着酒杯过来要跟安奕喝酒。 安奕内心苦闷,连喝两杯,准备喝第三杯时,严琛伸手把酒杯夺走,替他喝了。 “啧啧啧,这就心疼帮忙挡酒啦?” 调笑声中,严琛把空了的酒杯放回桌面。 他掀起眼皮,漆黑眼眸冷淡地扫过起哄的几个人,“这么闲?” 几人怔了一下,悻悻然回了原位坐下,继续喝酒玩笑,没再把心思放在安奕身上。 酒过三巡,卡座里的人大多都去了舞池,或结伴转场。 安奕独自缩在卡座角落里,盯着不远处的舞池发呆。 面前突然递来一瓶未开封的蜂蜜柚子茶,顺着手臂向上,安奕看到一张年轻清俊的陌生面孔。 “看你刚才喝得有点急,”男人把饮料瓶往前递了递,“喝这个能解一解酒。” 安奕犹豫着接过来,对他说了声“谢谢”。 男人笑着伸出手,自我介绍:“我是秦牧野,当时也在附中念书,算是你的学弟。” “……啊,你好。”安奕依稀记得这个名字,局促地和他握了握手。 秦牧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关心道:“你手指好烫,是不舒服吗?” 安奕摇头,“我一喝酒就这样。” 秦牧野笑道:“是么,怪不得你的脸看起来有点红。”他四下看了一眼,又问:“严琛人呢?他带你来的,怎么不陪你?” 安奕苦笑:“我习惯一个人了,不用他陪。” 秦牧野点点头:“确实,严琛没那个耐心。” 他换了个话题,转问起安奕的工作。 两人在吵嚷的酒吧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安奕一时间没空再去想严琛,内心倒是轻松了不少。 严琛在外面和齐文星抽完一支烟回来,就看见这两人坐在卡座里有说有笑的,肩膀挨着肩膀,脑袋都快贴上了。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被打断交谈的两人齐齐抬头,秦牧野一派淡然,安奕脸上的笑却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 严琛绷着脸,冷声道:“安老师,我还以为你是挺内敛的一个人,没想到一支烟的功夫,你就又交到新朋友了。” 安奕垂下眼睑,没接话。 林誉明的事本就让严琛窝火,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秦牧野却幽幽开口:“那是安奕招人喜欢,愿意让人跟他做朋友。” “哦,看来你也喜欢,”严琛邪笑道,“要不等我玩够了,送你啊。” 作者有话说: 磕叩求海星!磕叩求评论!好想能有一本超过十万海星的书()
第10章 “行了,闹够了吧” 一时间,酒吧内嘈杂的音浪与玩笑全部潮水般退去。 安奕脑内只剩一句话不停回响。 玩够了,送你。 不愧是严琛,总是能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痴心妄想什么呢,严琛当他是玩具。 一件随手就丢的玩具,配谈什么尊严。 安奕胸口闷痛,像淹浸在河流中即将窒息,他现在需要离开这,马上离开。 他“噌”一下站起来,动作幅度很大,把正在呛声的两个人都惊动了。 但他谁也没有看,低头迈过矮桌往外走。 严琛烦躁地拽住他:“你去哪?” 安奕脸色煞白,用尽力气甩开他的手,喃喃道:“回家。” 严小少爷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推开,面子挂不住,抬高音量叫了安奕一声,却看见安奕跌跌撞撞跑得更快。 竟然敢不理他!真是长本事了! 追人要紧,严琛绷着脸警告意味地指了指秦牧野,转身快步追上安奕,拽着人就往停车场走。 他这次用的力道很大,攥得安奕特别疼。 安奕脸色煞白,整个身体使劲向后向下坠,恨不能用全身力气来反抗。 路人纷纷朝这纠缠中的两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严琛脸色黑如锅底,干脆直接把人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找到车子,把安奕塞了进去。 安奕试图下车,但车门被落了锁。 严琛绕过车头,暴躁地踹了一脚轮胎,低骂一声“操”,才从驾驶座打开车门上了车。 他身上寒意逼人,安奕又使劲推了两下车门,没推动。 严琛打开车顶灯,掐着安奕的下巴强行把他的脸扳过来。 看见一双湿红的眼睛,不由得更加烦躁:“那么多人看着,你敢推开我?!你到底想干嘛!” 安奕撇开头,脑袋抵住车玻璃看向外面。 落雪已在地面上积了一层单薄的白。 他眨眨眼,低声说:“我想回家。” “没说清楚,你哪都别想去。”严琛深吸了口气,还是没能压住心火,“一个林誉明不够,又招惹一个秦牧野,安奕你挺有本事的啊。” 安奕疲倦道:“我连跟别人聊聊天都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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