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然直勾勾看着他们,“你们是谁,我没惹到你们吧。” “我们是谁不重要,是我们老板要找你,走一趟吧。”头发秃得像地中海的人向勒然解释道。 “废什么话,直接打晕拖回去。”刀疤脸不太赞同。 地中海瞥了他一眼,“齿鲨,少说话。” 接着又看向勒然循循善诱,“小兄弟,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不想惹麻烦,配合一点,我们老板就是想找你聊聊天。” “话多,要打就打。”勒然捏紧手中的木棍。 一阵响声过后,两方不分彼此。 直到,一根木棍敲在勒然头上。 勒然倒在地上,眼前一片灰蒙蒙的,耳边是地中海训斥的声音以及兜里手机的震动,他仰躺在地上看到了蔚蓝的天空和飞翔的鸟儿。 手指伸进兜里勾出手机,痛感袭至全身,还没看清,意识便飘远了。 一抹月光从小小的窗户泄进来,映照着勒然的倒影,头有些痛,眼睛也被东西蒙住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喂?”刀疤脸走进去看到勒然蜷缩在地上,用脚踢他的脸,“醒醒,我们老板找你。” “把你的臭脚挪开。”勒然低声道。 刀疤脸闷笑两声,揪着他的衣领拖着他走到另一间屋子。 椅子上坐着个人,勒然眼睛被蒙住看得不太清,“来了?” “是,老板,我就先出去了。” “呵。”那人轻笑一声,一把扯掉他眼睛上的布,“好久不见啊,勒然。” 勒然呼吸一促,“债已经还完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啧,别那么大脾气。”那人凑近勒然贴着他耳朵,“今天我们来聊一聊你姐的事。” 勒然声音沙哑,“我姐也是受害者。” “嘘。”那人手指抵在唇上,语气漫不经心,“别说话,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掐住勒然的脖子提起来,“我和从白是在垃圾场认识的。” 陷入回忆,他的眼眸满是眷恋,嘴中滚出浓浓的爱意,“那天很冷,冷到垃圾桶都糊上一层冰,天上下着雪,到处白茫茫一片,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勒然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只能不停挣扎,“那你怎么没死?” “闭嘴。”那人手臂青筋直冒,掐住勒然的手有些颤抖,眼中一片猩红,“下一秒我的救世主出现了,他撑着伞站在雪地里,向我伸出一只手。”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猛地把勒然往墙上重重一摔,“那双眼睛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我接住他的手,我们来到一间小阁楼里,他每天都会给我带吃的,有时候是一颗糖,有时候是一小块蛋糕,有时候是一个面包,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叫沈从白,以后就不来了,他们要搬家了,我们约定好等长大了就在一起。” 疼,疼得连呼吸都是痛的,勒然从墙上滑落躺在地上,“你不知道那几年我过得有多痛苦。”那人踹在勒然肚子上把他踹出去好远,“我被一户人家领养了,可那两人就是变态,他们会堵住你的嘴,绑住你的四肢把你关在地下室里。”他每说一句就踹勒然一下,“会让你饿着肚子丢你一把小铲子让你去把花园里的雪铲干净。” “唔。”勒然全身上下每一个器官都在流血,他感觉快要死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你的身上挂满香肠,让狼狗追着你大街小巷的跑。”他摸着残缺的小拇指,“而那一次我很幸运,只是丢失了小拇指。” 那人看着趴在地上的勒然,笑出声,提起他的脸按在地上,“之后,我在食物里下了毒药把咬我的那条狗杀死了。” “哈哈哈,你知道它死得有多惨吗?” “全身都在流血,就像你现在这样,哈哈哈。”他拖着勒然的一条腿在屋子里走动,走过的地方留下一地的痕迹。 勒然吐出一口血,连呼吸都有可能夺走他的生命。 “18岁那年,我终于见到我的救世主,我们很快确定了关系。”他摸着嘴像是在回味,“那时我们每天都会亲吻,每天都会厮混,我很喜欢在他身上留下我的痕迹。” “可是啊,我做错了一件事。”他蹲下来,挑起勒然的下巴,血顺着手指流下来,“他离开我了。” “他向家里屈服了。”他碾压着勒然的手指嘴角的笑异常刺眼,“我允许他玩,也有把握把他抢回来,但是,他不该让勒惜韵怀孕,更不该答应和勒惜韵结婚。” “他只属于我,也只能属于我。”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勒惜韵会自杀吗?为什么她会让你分手吗?” 他压低声音吐出的话像蛇信子,“因为她亲眼看着他喜欢的人在我身下高.潮,我不仅要抢她的人,我还要抢她的孩子。” “可惜,从白用身体做交换,我不得不放弃这个完美的计划。” “至于你的话,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勒然眼前一片模糊,“你休想。” “啧,真不听话。”他把玩着手指,“听说你那个小男朋友回国了。” “A大老师,前途无量啊!” 勒然心里咯噔一下,“别动他。” “哈,我考虑一下吧。” 勒然是被冻醒了,废了好大劲才从地上爬起来,他被扔在垃圾堆里,不远处还有一条狗对着他龇牙咧嘴。 操,他吐出一口血,真是比狗还狼狈。
第49章 冷,好冷。 指尖微凉,一股寒意由心而生,让人为之一颤。 疼,好疼,沈从白睁开眼直面强光,眼前模糊一片看得不太真确,但他还是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 阳关透过飘飘欲坠的窗户偷射到床上,窗户上屹然映出单薄的身影。 满地狼藉,散落的衣物昭示着昨夜的疯狂,颈部以下膝盖以上的部位,宛如货车碾压毫无知觉,嗓子干得冒烟,他试着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儿声,一滴眼泪顺脸颊滑落,他抬起手,捻了一点放到嘴里,咸的...... 是啊,咸的! 我还活着!! 原来我还活着!!! 他不禁自嘲,我居然还活着!!!!!! 他眼神空洞,目光呆滞,那颗跳动的心早已沉入冰谷,跌落深渊,激不起一丝波澜,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杂乱的青筋在薄薄皮囊的包裹下异常清晰,隔着表皮他都能感觉到澎湃的血液游走在身体各处,汇集到最终的归宿——心脏! 体内的躁动让他熄灭已久的热情重新燃起,把刀插进心脏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会痛吗?可惜他的心早已死了,估计是感觉不到了,他有点失望,或许他可以去找人试一试,对呀!他可以去找陈权科,也让他试一试心被掏空的感觉。 “哈哈哈。”他一边笑一边用力摇晃着那被拷着的手,摇到麻木,摇到酸痛最后不得不停下来,快感迅速占领神经,一次又一次冲击着大脑,剥夺了最后一丝理智,破了信仰扑灭了光,使他彻彻底底沉入沼泽。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苏醒,他只想一直一直这样下去,放空意识,净化灵魂,舍弃身体,远离繁华,升入天堂...... “咳咳咳......”他睁开眼,头顶投下一片阴影,挡住了那一点光亮,袅袅烟雾映出少年精致的脸庞,美得让人为之疯狂,欲得让人溃不成军,他闭上眼...... 就是这样一张脸,带来过极致之乐也带来过剜心之痛....... 哈哈哈哈,...... 局已布好,猎物已入围,猎手已就位。 优胜劣汰,他早应该懂得,出局了就是出局了。 几年前,他是他的光,是此生唯一的救赎,是可心的糖果想要揣进兜里偷偷藏起来。 而现在,他是他的影,是地狱恶鬼,是避之不及的海底深渊使人窒息! “宝贝儿,你不太乖!” 陈权科用手轻轻滑过他的眉眼、鼻梁、嘴唇,最后停留在了颈部,微微将五指收拢,点点星光落下,他在浓烟中被托起,被沉淀,颈部带有烤肉味的痛感却又那么的真实。 “从白,求求你,看看我好不好。”他一边抽噎一边把头埋到沈从白脖颈处。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求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他低下头火热的唇从嘴角、唇隙、唇瓣移到下巴,再到喉结,最后舌尖划过锁骨,沈从白感到一阵战栗,他难耐地扭动着身体,陈权科的手指穿梭在他的发间,甜腻的呻.吟声和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胜过一切药剂。 沈从白双眼朦胧水汽快要溢出,他紧盯着陈权科。 ……半晌无话。 陈权科双眼通红,呼吸急促,他双手死死掐住沈从白,“你答应过我的,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发誓,我给你自由,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咔哒!手铐被无情甩到了地上,他发疯似的把沈从白扑倒,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去,他闭上眼,单薄的身躯默默忍受着这场单方面的惩罚,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低压的呻.吟和唇上的血腥杂糅吞下去。 他的沉默反而换来了陈权科更加疯狂地掠夺。 沈从白嘴唇泛着不自然的白,眉眼紧皱,挥汗如雨,眼眶泛红。 终于,天边泛白,星星与黑暗坦诚相待,在太阳升起来的那一刻相拥,沉沉睡去。 沈从白醒来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他挣扎了好久才从床上起来,环顾一周后,目光盯着地上沾有不明液体的衣服,又过了好久才捡起来穿在了身上,他双腿发软跌到地上,一次次站起,又一次次摔倒,在数次挣扎间他放弃了。 他爬在地上,一点一点往前蹭,每蹭一步几乎都用尽全力,明明十几步的距离却感觉过了好久好久。 二十分钟后…… 又,或是三十分钟后…… 总之,很久之后,他才来到了窗边,扶着窗框站起来,“刷”窗户被拉开了,强烈的光把室内照亮,他这才看清了室内的布局,卧室并不大,一切都还是从前的样子,只不过室内的床比以前那张大了许多,他俩的照片整整占了半壁墙。 沈从白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笑脸只觉得无比讽刺,他顺着窗框滑坐到地上,痴痴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把头埋到双腿间,身体无声颤动着,泪珠滴落到地上发出脆响。 “吱”门从外面被打开了,他浑身一颤,把自己缩得更小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沈先生,你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多少吃一点吧。” 沈从白知道他,他是除了陈权科之外唯一见过的活物了,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对面人的手,双腿跪在地上,“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受不了了。” 那人明显被吓了一跳,没控制住力度猛地一推,沈从白被推出去好远,“对,对不起,我,我帮不了你,那个疯子会杀了我的,你,你自求多福吧!”说完手脚并用扑向门,紧接着物体急速坠落的声音伴随一声撕声裂肺“啊”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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