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下冲上脑子,童言潇转头就去找阿坤质问。阿坤办公室外歪七扭八站着七八个打手,见童言潇气势汹汹冲过来,那些人立即警惕起来,站起来拿着电棍拦住他的去路。最前面一个打手傲然而立,挺着胸脯抱着电棍挡住童言潇:“干什么?” 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多势众还有武器,童言潇就只有一双拳头。他强行忍住怒气,红着眼睛问道:“107的苏昱晖呢?” 童言潇一米九的大高个,光是冷着脸站着不说话,就已经有足够的压迫力,加上他虽极力隐忍着,依旧能感受到他腾然而烧的怒火。打手们一下警觉起来,纷纷亮出电棍随时准备攻击他。 “送医院了。”打手面对童言潇心里有些打怵,但一想到身后有兄弟们,加上手里有武器;而这人什么都没有,又壮起胆子挺直腰板。 童言潇和这些走狗没什么好说的,冷着脸说道:“让开,我要见阿坤。” 办公室门开着,阿坤坐在里面皱眉衡量:童言潇好歹在这里花了那么多钱,而且没做什么越距的事,如果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怕这难惹的财神爷飞走,陈军也不会饶过自己。 “让他进来。”阿坤大声说道。 打手们见他发话,这才慢慢让开一条路。童言潇板着脸经过打手们的身边,面对这么多的人,他没有丝毫惧色,大踏步往阿坤办公室走去。 这一幕,突然让他想起当年在学校里卧底黑帮时,第一次进去见那黑帮大佬的场景。时隔多年,童言潇已经不是那个表面镇定,内心惶恐的男孩。这一次,他为所爱之人而来,内心和外表一样冷硬。 阿坤这次没抽烟,而是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抬头认真看着童言潇,虽然看上去傲慢无比,但眼神里闪过一丝惧意还是出卖了他。毕竟他之前答应过童言潇,不许打骂苏昱晖,如果童言潇当真咬着不放闹到陈军那里去,阿坤不好收场。陈军的犯罪集团做的是有钱人的买卖,自然要讲规矩和诚信。 “苏昱晖呢?”童言潇盯着阿坤,眼中隐忍着怒火,开门见山地问道。 阿坤见他直接发难,先笑了一下掩饰心虚,心里迅速组织说辞,指了指面前的凳子:“先坐下再说。”随即抬头对外面人说道,“给童先生沏一杯茶。” “不必了。”童言潇冷言冷语,丝毫不接受他的示好,深邃的眼含着杀气直视阿坤,“我再问一句,苏昱晖呢?” “在医院里。”阿坤见躲不过去了,收了笑摆出一副无赖样,没骨头似的瘫坐在椅子上,“我知道答应过你不打他,但我可没答应你允许他寻死。” 在童言潇的含着怒火的注视下,阿坤有些不自在,歪了歪头巧言狡辩:“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吩咐下去,但他竟打碎镜子试图用玻璃自丨尽。你昨晚看见的,他脖子上被玻璃刺伤了。如果我晚到一步,他就死了!” 见童言潇还恶狠狠地盯着自己,阿坤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说得尽量听起来理直气壮:“在我们这里,逃跑和自丨杀都是不允许的。我总不能为他坏了园区的规矩,而且我如果不把他打怕,他下次还敢寻死。我这是为了你好。” 呵,这人还真是生得一张属泥鳅的嘴。但童言潇听着,却似乎找不到辩驳的理由,好像苏昱晖挨一顿打是理所当然的。童言潇心里憋着一股气,只得找别的茬,“砰”一声一拳头重重捶在桌上,咬牙怒吼道:“怕他自杀,浅浅给他个教训就是,你却把人打进了医院!” 见童言潇放弃质问他打苏昱晖的事,阿坤心里松了一口气,冷笑看着童言潇,眼神立马凌厉起来:“你在教我做事?姓童的,你别忘了,这里是缅北!在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第47章 死也不要你管! 说完,阿坤狠厉地抓起桌上的杯子“啪”一声摔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童言潇。他必须趁机把童言潇的威势压下去,否则等童言潇占了上风把自己问住了,这事多半会闹到陈老板那里去,到时候自己也麻烦。 童言潇却并没有被他吓到,他很快在心里权衡了下利弊,决定当一回缩头乌龟:反正苏昱晖已经被打伤进医院,此时应该关注的是他伤势和恢复情况。至于报仇,那是先逃离危险后再想的事。 下定决心,童言潇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挂了妥协的笑:“不敢,你阿坤哥是按规矩办事,是我多嘴了。”他话锋一转,收了笑说道,“我可是给陈老板交了那么多钱,我才开始玩呢,人就被你打进医院了,你说这笔账怎么算?” 只要童言潇不将这件事闹到陈军那里去,怎么都行。不过阿坤却要端着架子,不能让童言潇看出他的色厉内荏。缓缓坐下,脸上的怒火渐渐平息,声音也不那么凶狠了:“你出了钱,自然不会让你亏着,你想怎么办?” 童言潇盯着他,平静地说道:“既然是他寻死才导致挨打,我也理解你。包月不变,我也不多加时间,只需要你答应我去医院照顾、照顾他。” 他把“照顾、照顾”说得很重,着重强调这四个字,听起来就像是要去医院折磨苏昱晖。阿坤上下打量着他,回想起楚强说的童言潇对苏昱晖求而不得,因爱生恨。这人若是恨了,那就什么变态事都做得出来。 阿坤邪笑了一下,用一种看穿童言潇内心的眼神盯着他:“可以。不过有一条,不许下死手,如果他死了。我就让你留在这里接替他的工作。”他眼睛不干净地往童言潇胸口和腰间瞟,笑得邪性,“以你的条件,足以比肩苏昱晖,相信能创造很多价值。” 童言潇没理会他肮脏的眼神,答应下来:“可以。” 这里距离医院不到500米的距离,那医院根本就建立在园区里。童言潇被人带着沿着巷子往前走,他忍不住好奇两边的厂房里面都在做什么,一个打手见他东张西望,紧张地厉喝:“看什么看,往前走,不许张望!” 童言潇只得低头往前走。看那打手紧张的样子,只怕这厂房里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生意。到医院时天已黑尽。这医院不大,说是医院,不如说是大一点的诊所。病房就两间,医生一个,兼着医生加护士的工作。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苏昱晖基本脱离生命危险,正躺在病房里昏睡着。看到他的一瞬间,童言潇的心顿时被重重一击:苏昱晖紧闭着双眼,带着氧气罩,上了心电血压监护仪,苍白的脸颊上还有点点滴滴的血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药水正一滴滴顺着输液管输入他的身体。 医生正在给苏昱晖换药,见童言潇站在门口,转头大声呵斥:“干什么的!快滚!” 打手连忙说道:“李医生,是阿坤哥答应他来的,让他在这照顾苏昱晖。” 那医生这才“哦”了声,上下打量了下童言潇,目光不善,冷淡地说道:“那就进来吧!” 童言潇一双眼睛都在苏昱晖身上,看到他的瞬间再舍不得挪开目光。见苏昱晖被打成这样,童言潇揣在衣兜里的手捏紧了,不断颤抖,极力忍着悲伤,冷静地问道:“李医生,他伤在哪里?” 他想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苏昱晖到底经历了什么。李医生换好药水,眯着眼睛仔细调整着药水下滴的进度,淡然说道:“胃出血,脾脏破裂,脑震荡。” 短短一句话,童言潇听得心惊胆寒,邪火腾然而烧,想象着白天苏昱晖遭到了怎样的毒打。望着那人苍白的脸,童言潇眼里的愤怒逐渐化为悲伤。在床边坐下,看着那只扎着针、苍白又冰凉的手,沉声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打手们将他送到,就站在门外等着。他们不敢掉以轻心,阿坤吩咐过,怕这姓童的兽性大发把苏昱晖弄死。 “还在危险期。”李医生说着白了童言潇一眼,毫不掩饰对阿坤这个决定的不满,“本来不应该让人进来探视的。” 无人发现处,童言潇垂在身侧的双拳握紧了,随即又松开:“多谢李医生,麻烦您了。”他声音低沉暗哑,道谢比道别还沉重。 李医生正好也需要人守着苏昱晖,转头看了童言潇一眼,说道:“你来守着他。”随即指着心电血压监护仪上表示心跳频率的波动线,“有问题马上叫我,这瓶药水输完了换下一瓶。” “嗯。”童言潇沉着嗓子应了声,在床边凳子上坐下来,一双眼睛哀戚地望着苏昱晖昏睡的面容,难过、悲伤、愤怒像洪水猛兽瞬间将他淹没。好想伸手把苏昱晖那只插着针的手握在手心,好好疼爱。可是他不敢,或许这病房哪处的监控正对着自己。 明明心疼得要死,却要装作一副恨其入骨的样子。望着病容笼罩的苏昱晖,童言潇不易察觉地用手指快速抹去眼角的泪,病房外的打手们也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苏昱晖,你也有今天。”他冷言冷语,语气嘲讽又幸灾乐祸,“你知不知道我多恨你?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无人看见的正面,童言潇泣不成声,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刺进他的胸膛,剧烈的痛苦冲击着他,心疼得绞成了一团,呼吸困难。 看着苏昱晖脸上鲜红的血迹,童言潇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滴落在苏昱晖苍白的胳膊。他想伸手触碰苏昱晖的伤,但又害怕会暴露。愧疚、自责,他在心里一遍遍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为什么没有在关键时刻出现。如果今日能够早一步,也许苏昱晖就不会受到伤害。 无尽的痛苦、自责、担忧中,童言潇内心的火焰熊熊燃烧,驱使他决定加快行动。 无论发生什么,童言潇都不会抛弃苏昱晖,哪怕最后跟他一起沉沦,哪怕是死,童言潇也要抱着他死。 时间变得异常缓慢,漫长而煎熬。黑暗弥漫的房间里,寂静得只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童言潇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阴影,回忆着和苏昱晖经历的点点滴滴,好的坏的,高兴的伤心的,都那么真实又刻骨。 看着病床上陷入昏睡的苏昱晖,童言潇满眼悲伤:晖哥,你能不能原谅我?试着接纳我? 第二天早上,苏昱晖各项生命指标恢复正常,李医生说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还需要住院观察。他转头上下打量着童言潇,眼神不善:“他还不能回阿坤那里,你想消遣,也得等他身体复原。500万都舍得花,几天恢复时间你该等得起吧?” 童言潇一夜未睡,眼睛熬得有些红,嗤笑了声无情地说道:“看来李医生你都知道了。每天十几万的费用,我可不想浪费。” 李医生听他这么说,明显生气了,直起身子盯着童言潇:“你他妈还有没有点人性?这人是阿坤点名要保住命的,你他妈别得寸进尺!” 童言潇心里好笑,这李医生身为中国人,在缅北一边做着犯法的生意,一边又善心大发治病救人,当真不知是天使还是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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