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伤人还不知悔改,反而说出这样一番丧心病狂的话,不仅苏昱晖,连苏天磊都觉得童言潇已经疯了。绝对的占有欲和强烈的嫉妒,已经让他彻底丧失了人性。 看着童言潇这副疯狂的样子,苏昱晖只觉得寒心。摇头望着眼前才与自己亲密过的人,苏昱晖冷冷丢下一句:“童言潇,你令我失望至极!” 说完,他推开苏天磊转身走了。苏天磊惋惜地看了一眼变得陌生的童言潇,转身追他哥去了。 苏昱晖走到院中,被风一吹,冲上脑子的血才下去一些。他完全没想到,才刚刚对童言潇动了心,他就做出这么令自己伤心的事。 苏昱晖能接受他的病,甚至都想过,真和他在一起的话,怎么也要让他好好吃药治病;那人性格乖张孤僻,都是因为从小没有得到爱,所以难免偏激,和他在一起后多包容他,或许能慢慢好起来。 可是就在苏昱晖冰封的心即将被童言潇的爱溶化时,童言潇却给了苏昱晖致命一击,龇着獠牙恶狠狠地告诉苏昱晖:童言潇不可能被任何人改变,就是疯狂又偏执,满脑子都是假想敌。 童言潇是真疯子。 苏昱晖只觉得可笑:才在杨逸身上栽过跟头,居然又在童言潇不要脸的追求中差点沦陷,竟想过改变他。 狗改不了吃屎,杨逸是,童言潇是,自己更是! 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大口,苏昱晖脑子清醒了许多。出了周可安的事,也算及时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动摇,尽早远离那个疯子。 过了十来分钟,苏天磊跑出来找他:“哥,周可安出来了!” 苏昱晖一听,一把灭了烟,转身就往医院里跑。周可安被安排进了病房,护士正在给他输液。苏昱晖冲进病房,只见周可安的脸、胳膊、身上、腿都被包扎起来了,人还昏睡着。 看着他凄惨的样子,苏昱晖愤怒又自责:若不是为自己争风吃醋,那疯子又怎么会把周可安当假想敌拖行! “可安……”苏昱晖在床边蹲下轻声唤道。看着那张包扎了半张的小脸,另一边没包扎起来的脸还有干涸的血迹。 周可安闭着眼睛,修长的睫毛一动未动,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可怜。医生对苏昱晖说道:“还好送得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拖行得有些严重,脚踝已经见骨,先住院一个月再说。” “好。”苏昱晖连忙站起来,感激地对医生说道,“多谢。” 医生看着苏昱晖和苏天磊:“你们是家属吧?先去一楼办理入院手续。” “好。”苏昱晖连忙答应,转身对苏天磊说道,“你在这守着他,我去办手续。” 走出病房,苏昱晖见童言潇站在病房外正怯生生的望着他。苏昱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童言潇,直接往电梯而去。 童言潇紧跟上他,没了刚才疯狂的嚣张气势,亦步亦趋跟着苏昱晖,低声下气说道:“晖哥,我刚才气疯了,胡说八道的。我不是故意想拖行他,我根本不知道他衣服被车门夹住了。等我发现的第一时间,我就停车下去立即打了120,但我又怕救护车来得太晚,所以开车送他到医院……我真没想伤害他……” 苏昱晖铁青着脸进了电梯,没理童言潇。童言潇立即跟着进去,电梯里人太多,童言潇不便说什么,直到电梯到了一楼,苏昱晖出电梯往入院手续办理处走出,他继续跟在苏昱晖身后说道:“晖哥,你相信我,我绝不可能故意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不会故意伤害?”苏昱晖忍不住了,转头看着他,气愤地说道,“自从在火锅店看到周可安的第一眼,你就对他敌意满满!我甚至怀疑周可安那天晚上那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也是你去威胁过他什么!如果不是故意去找茬,好端端的你去工厂做什么?他又怎么会被你拖行?” “童言潇,你不需要再辩解什么,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了,请你从此以后不要来打扰我和周可安。”苏昱晖看着他,眼神冷漠至极,“我没有报警,已经算是心慈手软。你如果再敢纠缠不休,我一定不放过你!”他指着童言潇,眼神冷厉动作决绝,当真是下了与童言潇绝交的狠心。 童言潇一下站住了,哀戚地望着苏昱晖,绝望和悲伤从心底蔓延开来,瞬间将他整个人罩住。浑浑噩噩,像一条丧家之犬。 童言潇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出租屋。日头西下,推开门,鞋柜前是苏昱晖穿过的拖鞋;抬头望,茶几上放着苏昱晖喝过的水杯;那沙发,前一晚他还和苏昱晖在上面做丨爱;走到屋中,房间门敞开着,里面各处都是和苏昱晖欢丨爱的场景。 明明已快得到那人的心了,偏偏这个时候出事,童言潇明白,这次苏昱晖真的不会原谅他了。苏昱晖可以原谅童言潇高中时的各种恶作剧,可以原谅他脑子不正常抽风,但绝不可能原谅一个狠心伤害无辜者的人。 丧气地跌坐在沙发,闭着眼睛侧躺上去,童言潇只觉得头好疼好疼,像有一把斧子在里面劈着,疼得他紧紧捂着头,身体缩成一团。 一下一下的剧痛逐渐抽走身上的力气,童言潇觉得自己此时就像一条流浪狗,不,比那流浪狗还惨。流浪狗都能找到气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受了伤还有同伴互相舔伤,可童言潇什么都没有。天地之大,人海茫茫,认识的人数也数不清,却没有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人。 他紧紧抱着胳膊,独自蜷缩在沙发上,越发感到寒冷,心脏似被揪紧,每呼吸一下都感觉心上的伤口就被撕扯一寸。他眉头紧皱,豆大的汗顺着白皙的额头争先恐后冒出来,脸色煞白,张着嘴,只觉得全世界的悲伤都顺着呼吸倒灌进胸腔里,整个人痛苦得犹如万箭穿心。 如果能哭出来,一切都好了,可是童言潇哭不出来,宣泄不掉。就像他无法对苏昱晖诉言说自己的冤屈,没办法让苏昱晖相信,自己真的不想伤害周可安。 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偏执又暴戾的人啊!对心爱的人占有欲极强,只要是出现在苏昱晖身边的人,在童言潇眼中都是潜在的情敌。 冤枉吗童言潇?不,一点也不冤枉。从小就笨嘴拙舌不善言辞,长大后面对心爱之人争宠的的那点茶言茶语,还是从他恶毒后妈在他爸面前争宠时学来的。就连高中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引起他的注意。明明是喜欢苏昱晖喜欢得不得了,却偏要用惹他生气的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导致他这么多年厌恶嫌弃,把他越推越远。 亲情亲情没有,友情友情没有,爱情眼看要降临了,活生生被自己搅黄了。童言潇,你活该!天生就不配拥有什么爱。 自卑、自责互相胶着啃噬着童言潇的心,两种极端的情绪汇聚成巨大的焦虑,彻底淹没了他。他像一条濒死的鱼做着无用的发泄,猛烈地锤击着自己的头,撕扯着头发,却半分也得不到缓解。 “我该去死一死。”极致的痛苦中,童言潇虚弱地撑着站起来,只觉的天旋地转,到阳台不过五米的距离,却是那么遥远。他起身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咚”一声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第37章 苏昱晖失踪了? 待意识回到身体时,不知是夜里几点了。勉强睁开眼睛,剧痛当头袭来,他跌倒下去的瞬间,额头磕到凳子的一角,磕出一个鸡蛋大小的包。 捂着额头痛苦地坐起来,那食人心髓的焦虑却莫名散去了,童言潇摇摇头站起来,心想或许是前两天吃的药还在起作用,起码现在他不想死了。 抬起手腕一看,居然夜里一点半了,去卫生间冲个澡洗去一身黏腻。他刚走到浴室门口,手机响了。 拿起电话看着苏天磊的名字,童言潇皱了下眉。他本来不想接苏天磊的电话,因为苏天磊肯定会因为周可安的事骂他;但想想不接也不行,万一是跟苏昱晖有关的事呢?左思右想,他还是忍不住接了:“喂,天磊。”他一开口,声音疲惫嘶哑,似跟谁打了一架。 电话那头,苏天磊跟吃了火药一样气冲冲怒骂:“童言潇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枉我这么信任你,把周可安的事告诉你,你他妈转头就去拖行人家,你这是犯罪了知道么?我他妈真想报警抓你!” 又是一个用刀戳童言潇心窝子的人。童言潇闭了眼睛靠着门,将电话拿远了些避免耳朵受到苏天磊咆哮的冲击,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在医院我那是说的气话。这事我会负责的,不论周可安是伤是残,我都会赔偿他。” 他很想跟苏天磊认真解释不是故意伤害周可安,但实在觉得累,三言两语带过,无论苏天磊信不信,他都不想再解释了。 果然,苏天磊不买账,咆哮着骂道:“我他妈要是再信你,我是你生的!废话少说,你是不是又骚扰我哥了?他人呢?” 苏天磊不相信自己就算了,他怎么会认为自己又骚扰苏昱晖去了?苏昱晖不是和他在医院照顾周可安吗? 童言潇心里一紧,一下来了精神,直起身子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晖哥怎么了?” “怎么了?不是在问你吗?”苏天磊咆哮声小了些,随即说道,“下午他回家取洗漱用品和被子,直到现在人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同事和朋友都问遍了,都没他的消息。不是你骚扰他,他这么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走丢?是不是你死皮赖脸又把他骗到床上去了?” 什么?!童言潇没理会苏天磊的胡言乱语,一听苏昱晖失踪,一颗心顿时揪紧,似被人当头一棒,差点跌倒。连忙扶着墙颤声问道:“你、你报警了吗?赶快报警!” “我报什么警?”苏天磊莫名其妙问道。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苏昱晖真是被童言潇死皮赖脸半路劫走了。 “你他妈的!”童言潇急得大骂,连忙挂断电话打了110报警。 电话很快接通,接线员:“你好,福都市东城区110,请讲。” 话音未落,童言潇急忙说道:“警察同志你好,我报个失踪,我有个朋友从今天下午到这会儿都联系不上,所有人都问遍了,都没他的下落。” “好的,您朋友叫什么名字?”接线员问道,“具体失联的时间有多久了?失联地点在哪里?” 童言潇情急之下没有问苏天磊他哥回去取东西的时间,只得先报自己知道的信息:“他叫苏昱晖,身份证号xxxx,电话号码xxxx,是X航天研究所事业部主管,从市二医院回清雅居取东西,然后就失去联系了,具体失联时间我稍后报给你。” “请不要着急,这边已通知派出所尽快赶到市二医院现场。” 挂了电话,童言潇只觉后背一阵阵发凉,一个不好的念头突然闯入脑子:完了,不会是杨逸那人渣的事连累到苏昱晖了吧?龙七那帮人可是杀人放火什么都敢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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