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他那副丢人的模样,陆思扬面色一窘,扯开话题:“既然你是方家的人,那你跟任擎川,岂不是亲戚?” 方律倒是不意外他这么问,直截了当道:“他的母亲是我姐姐。” 陆思扬微微错愕,任擎川比他还大,竟然还要叫方律舅舅?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方律补充道:“我与大姐年龄差距有些悬殊。” “哦,”陆思扬撇撇嘴,“你这个外甥,可真是够难缠的。” 任擎川是山省任家家主,表面看着温文尔雅,可却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陆家曾与其有过几次合作,任擎川在商场的行事作风可谓是大刀阔斧让人望而生畏。 不过,据他观察,任擎川与他好友盛木言之间好像有些情况,俩人要是成了,他与方律……辈分水涨船高…… 一想到任擎川与盛木言在自己面前生生矮了一辈,陆思扬乐得险些笑出声来。 方律看他偷笑,正欲开口询问,就见周志坤从一侧走到了拍卖会的台上。 大厅里的灯光暗了下去,只留下台上了一束灯光,会场里也跟着安静下来。 “欢迎各位贵宾来参加今日的慈善拍卖回,承蒙诸位不弃,周某十分感激,”周志坤看着台下众人,语气庄重,“周某在这里向诸位保证,拍卖会上的一切所得,将会全部捐赠给山省的福利机构!” 陆思扬跟着众人鼓掌,嘴角却掀起一抹讥讽的笑,真是说得比唱得都好听。 周志坤致辞后,拍卖会便开始了。 接连拍了几个珠宝首饰,陆思扬向来是没什么兴趣,只坐着看别人叫价。 等到第三件拍卖品一出,所有人不由都直其了腰。
第二十一章 作为报答,晚上一定卖力些 深松石绿色瓷瓶,瓶底呈倒梨形,上绘有成群的白色莲花、碧色荷叶以及漂浮的杂草,做工精致却不失端庄,一眼便知其不俗。 只听拍卖师介绍道:“各位来宾,这件瓷器是明朝的琉璃凸纹花瓶,造型简约却大气,用来收藏或者做摆件最合适不过。起拍价二十万,请各位开始竞拍!” 陆思扬心里琢磨着,离陆氏合作商昌顺董事长刘景光的六十大寿还有两个月,刘景光这人最喜欢收藏古董,一会儿如果价格合适,拍下来送刘景光正好。 他正要举牌,就听右后方有人喊了一句:“二十一万!” 陆思扬嗤笑,一次就加一万?还真是喊价天才。 只是……这声音他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陆思扬忍不住回过头,在看清对方的瞬间,眼底泛起了冷光。 呵,老熟人了。 方才举牌叫价的竟然就是荣飞建材的董事长,王发那狗东西的爸爸王宏升! 先前因为王发给他下|药,再加上后面接二连三对陆氏下手的事儿,陆思扬已经给足了教训。 况且,依他猜测,对陆氏下手这事儿指不定就是王宏升的主导,这父子二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思扬看到这俩人就牙根痒痒,没想道竟然还有脸来山省。 方律见他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了一眼,回过头问道:“怎么,谁招惹你了?” 陆思扬语气硬邦邦道:“没什么,看到碍眼的人了。” 本来吧,这花瓶也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只不过……既然王宏升想要,那当然不能让对方如意,他可一定要抢一抢了。 陆思扬举起牌子,直接翻倍加了价:“四十万。” 王宏升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听到他的声音,也望了过来。 二人视线相撞,陆思扬拿着牌子做了个举杯的动作,王宏升瞬间沉下了脸,也跟着继续叫价:“五十万!” 陆思扬神情淡定地跟着加价:“六十万。” 王宏升咬了咬牙,继续举牌道:“六十五万!” 陆思扬嗤笑一声,直截了当道:“八十万。” 拍卖师环视着众人,问道:“八十还有没有加价?” “八十万一次!” “八十万两次!” “八十万三次!” “八十万成交!” 看着王宏升脸憋成了猪肝色,最终不得不放弃,他心中痛快得很。 敢跟他抢,真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方律看着他一脸得意的模样,好笑道:“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我告诉你,”陆思扬向方律那边偏了偏头,小声道,“我现在肯跟他公平叫价,而不是过去把他的头拧掉已经是很克制了。” 他现在可是看到王发父子就不顺眼,哪怕是在一个房间里呼吸都觉得膈应。 方律笑道:“拧掉头犯法的宝贝儿。” 陆思扬正在兴头上,用手肘捣了捣方律的胳膊:“一会儿看上什么就说,小爷今儿高兴,全都送你!” “这么阔气?”方律垂下手,探进陆思扬的西装下摆,在他纤细的侧腰捏了一把,“那为了报答你,我晚上一定更加卖力点。” 陆思扬头皮倏地一下麻了,他吓得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这人这么这么大胆,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做这种……这种不要脸的事! “老实点!”顶着发热的耳根,他斜斜瞪了方律一眼,恶狠狠道,“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保安把你扔出去!” 方律向他靠过来,偷偷捏了捏他的掌心:“是是是,我再也不敢了。” 陆思扬冷哼一声,扭过了头去。 方律看他没有反抗,更加大胆地把手指逐一插进了他的指缝间,变成了十指交握。 陆思扬后背一僵,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没有将手抽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一直保持这这个的姿势。 几百人的大厅里,两人坐在第一排,偷偷牵着手。 方律的手很大,指节修长,穿插在他的指缝间,指腹刚好覆盖住他的整个手背。 粗糙又温暖的触感,恍惚间,竟让他生出可以坦然卸下所有的错觉。 他侧头看过去,方律棱角分明的五官,在头顶琉璃灯的映照下,更显得深邃。 对方脊背挺直,看似在十分认真地在听拍卖师讲述下意见拍卖品,可拇指指腹却一下一下摩挲着他的手指。 这放肆的撩人小动作,勾得陆思扬脸红心跳不已。 陆思扬回过头,面无表情地将双腿交叠,后背靠在座椅上,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殊不知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这种像高中生早恋在大庭广众之下偷偷牵手的感觉,让陆思扬紧张又羞怯。 他暗骂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搞什么小朋友恋爱,可心底酸酸甜甜的感觉,却又让他有些甘之如饴。 他忽然想起,生日那晚,在摩天轮上吃过的那颗话梅糖。 甜腻中带着微微的酸涩,让他忍不住怦然心动。 中场休息时,陆思扬出去接了个电话。 正要回大厅,没想到在走廊拐角碰到了王宏升。 他整了整领口,笑着迎了上。 “王总,”陆思扬挡住对方的去路,语气惊喜道,“好久不见。” 王宏升本是要走,没想到在走廊碰上了陆思扬,脸色僵硬道:“陆总。” “王总这是要急着去哪儿?”陆思扬将王宏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般,故作好奇道,“今日来山省,难道是找到了新的合作伙伴?” 王宏升一听,本来就不太好看的面色更加阴沉:“托陆总的福,合作商只要一听我荣飞建材的大名,纷纷退避三舍,都不肯跟我们合作。” “哈哈,王总这就说错了,”陆思扬轻笑两声,眉宇间升起一抹戾气,“不是托我的福,是托令公子的福。” 王宏升语气阴翳道:“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陆总,我劝您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陆思扬像听到什么绝世大笑话一样,他怪笑一声,语气带上了几分冷意:“王总与其在这里跟我大言不惭,还不如回家多教一教令公子——” 他紧紧盯着王宏升的表情,别有深意道,“让他明白,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人不该见。” 闻言,王宏升表情一僵,眼角微微抽了抽,随即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说了,陆总你自求多福吧。” 陆思扬一字一顿道:“好啊,恕不远送。” 临走前,王宏升深深看了他一眼,才铁青着脸进了电梯。 笑眯眯地看着电梯门关闭后,陆思扬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他眯起眼,心里一直回响着王宏升最后那句话。 自求多福……王宏升一定是知道什么!看来,还是要从王家父子下手。 他恨恨咬牙,早晚他要把藏在背后害他陆家的狗东西揪出来。 回了大厅,休息时间早就过了,台上的拍卖师讲解,方律低着头在摆弄手机,察觉到陆思扬过来,方律按熄了屏幕。 “怎么去这么久?” “藏什么?”陆思扬皱眉坐下,语气不太好,“是不是跟你哪个宝贝儿发消息?” 方律靠过来,手掌抚上他的大腿,:“我的宝贝儿可只有你一个。” 陆思扬赶紧拍开方律的手,向四周望了望,确定没人看过来才松了口气,他低声道:“你干什么!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这样才刺激,不是吗?”说着,方律忽然眸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要不要去洗手间试试?” 洗手间?! 陆思扬瞬间忘了因王宏升而升出的闷气,红着脸斥道:“你疯了我可没疯!” 方律坐直身体,语气有些失望:“好吧。” 可拒绝了方律,陆思扬心底却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洗手间里,狭小而密闭的空间,冰凉的瓷砖,下颌流至胸口的汗水,两人粗重的喘息…… 一股令人羞耻的感觉直冲下腹。 靠…… 陆思扬深吸一口气,赶紧去看台上,试图转移注意力。 此时,拍卖师正在介绍一串金光菩提手串。 与先前那些拍卖品相比较,这串普普通通的手串未免太过平凡,哪怕是珠子成色再好,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陆思扬正纳闷儿,就听拍卖师道:“这串金刚菩提手串,由十八颗金刚菩提子制成,虽看似朴实无华,却是出自禹山寺方丈慧远大师之手。”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陆思扬瞬间明白了它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禹山寺的主持慧远大师,智慧圆通学识广厚,每天前去求教的人从山顶排到山脚下。听说它随手抄写的经文重金难求,更别提是亲手制作还经过了经文浸染的菩提手串了。 陆思扬估计,哪怕是根普通的绳子,都有人肯出高价。 不过,像陆思扬这种没什么信仰的,对这种东西就没兴趣。 只听拍卖师继续道:“慧远大师亲手制作,日日戴着它念诵经法。大师知道慈善拍卖会所得会捐赠给福利机构,所以特意将他这每日手持的珠串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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