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李言之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 秦必钲吸了一口烟,微抬着下巴缓缓吐出烟雾,眼神是深谙的冷漠,“我凭什么救你?你死了,对我来说,不是刚好吗?” ‘啪嗒’- 手机从李言之的手里脱落,掉在了地上。 眼泪无意识的从李言之苍白的脸上掉下,砸在他微微颤抖的手面上。 是啊,秦必钲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想他赶紧消失的人吧? 他竟然还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简直是可笑! 秦必钲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隔着屏幕静默了几秒后,挂断了电话。 李言之在黑夜里无声自嘲了几秒后,用力吸了一口气,可当他拿起手机,心一下子凉了下去。 手机彻底没信号了。 … … 李言之在山上困了一夜。 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顾南北坐不下去了,他愤怒的推开挡在门口的沈斌,闯进了许魏洲的房间。 许魏洲此时正悠闲的在沙发上玩游戏,看到一脸翳色的顾南北,挑了一下眉,“怎么了,谁把你气这样?” “你什么时候把李言之救出来?”顾南北没心情和许魏洲开玩笑,连声‘哥’都没喊,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为什么跟辅导员撒谎李言之已经回来了?你知道他一个人被困在山上,有多危险吗?!” “他到底和你有什么仇,你竟然这么狠,要他的命!?” “我怎么要他命了?”许魏洲扔掉手机站了起来,“你不是说他带了很多东西吗?没事儿,死不了。” 许魏洲甚至还很风轻云淡的摆摆手。 这可把顾南北刺激坏了,下一秒,顾南北的拳头就砸到了许魏洲的脸上。 许魏洲瞪起眼睛,可顾南北现在已经气急了,他真是脑子坏掉了,才会信了许魏洲的话,把李言之带到那座寺庙里,李言之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会活在自责的阴影里。 气急了,还想再打的顾南北被进来的沈斌拦住了。 顾南北气道:“许魏洲,你要么现在我们一起上山把李言之救下来,要么我就把你干的事儿告诉叶教授!” “就算你是校董的儿子,你把同学一个人扔在山上,还知情不报,这件事落实下来,你不仅会受到处分,你爸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许魏洲,你最好自己掂量清楚……” “你他妈疯了?!” 顾南北的话还没说话,许魏洲气的抬脚在他身上狠踹了好几脚,有一脚正好踹在了顾南北的肚子上,顾南北疼的瞬间没声儿了。 许魏洲气的肺都炸了,插着腰在房间里走了几圈,又踹翻了茶几后,才瞪了顾南北一眼,阴冷的说:“找黄克和杨辉阳,上山。” 而在许魏洲几人上山前,李言之已经下了山。 … 一个小时前- 山脚下。 一直到了这里的秦必钲,才觉得自己是不是犯神经。 秦必钲从车上下来,阴沉着脸,将后备箱里的背包背到身上后,上了山。 李言之带的吃的中午就吃的差不多了,昨天还分给顾南北一些吃的,此时包里剩一包泡面和半盒口香糖。 昨晚的雨下了一夜,早上停了一会儿,现在又开始下了,李言之在院子里的井里打了一些水上来,就喝着井水,就着方便面饼,干嚼了起来。 他昨天后来又试了试,但一直没找到信号,现在手机已经没电了。 估计许魏洲也不会告诉辅导员他还在山上,或者良心发现来找他,他只等着雨停了,再想办法下山。 他在等待中,也没闲着,画了几幅画。 可能是山里的灵感真的很多,李言之觉得这几幅画稿难得的还不错,不知不觉天色又暗了下来。 ‘吱呀’- 静谧的寺庙中,只有屋外的风雨清晰可闻,突然,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木质的门窗,发出悚人的声音,在昏暗的寺庙中显得格外刺耳瘆人。 李言之开始没注意,可是当那个声音越来越大,直到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蛮力的将木窗破开,巨大的声响把刚收拾完画稿,准备闭目养神的李言之吓了一跳。 李言之猛的睁开眼睛,看着空荡的寺庙,皱着眉没说话。 ‘砰’- 又是一声巨响。 李言之眼皮狠狠一跳,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个人在山上的破庙里,怎么可能不害怕? 李言之向来沉稳镇定的性格,此时也有些发怵了。 “谁?” “出来!” 李言之掏出口袋里的小手电,警惕的慢慢走了过去。 不会是许魏洲那个缺德的,又折返回来,故意整他的吧? 而还没等他走过去,又是一声巨响,将本来就神经紧张的李言之惊的直接绊倒在了地上。 李言之的手掌不知道刮倒哪儿了,长长的一条口子,李言之感觉血瞬间就流了下来,李言之疼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也是在这时,寺庙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用力的推开,李言之转过头,愣了。 秦必钲?! 秦必钲披着风雨夜色,站在寺庙的门口,黑暗将他的身影映衬的高大而宏伟,镌美深刻的脸隐在昏暗中,冷漠的眼神却透过空气落在怔愣的坐在地上的李言之脸上。 “还不起来?等着我去抱你?” “……”李言之回过神,清冷的眼底却闪过一抹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喜色,从地上站了起来,走了过去,难以置信,“你,你怎么会在这?” 秦必钲看了眼手表,没搭理李言之的话,抬了抬下巴说:“一个小时后雨更大,赶紧下山。” “好,我拿一下东西。” 李言之把背包背到身上,走到门口时,又折返回去,在神像前磕了三个头,才转身和秦必钲一起离开。
第27章 大雨紧咬着两人的屁股,哗啦一声,砸了下来。 李言之在寺庙里待了一天一夜,坐上车后,神经才总算放松了下来,也是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他好像发烧了。 李言之咽了咽生疼的嗓子,犹豫了几秒,才转头问秦必钲,“秦总,车上有、水吗?” 秦必钲擦头发的手一顿,斜觑了他一眼,冷哼:“现在知道叫秦总了,那天连名带姓的骂我,不是挺横吗?” “……” 李言之抿了抿嘴唇,转了过去。 秦必钲白了他一眼,将保温杯扔了过去,“只有这个,凑合吧。” 李言之被砸的一疼,但对于他的粗暴恶劣,李言之也已经习惯了,车上的气氛有些诡异。 秦必钲保温杯里的水还热乎,正好对发烧的人有点作用,李言之抱着保温杯,喝了一会儿,渐渐睡了过去。 外面的雨着实不小,加上天又黑,秦必钲开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两点了。 “下车,雨太大了,先找个地方住一夜,明天再走。” 秦必钲在县城绕了大半圈儿,才找到了一家三星酒店,他把车子停好后,喊了李言之两声,才察觉出不对劲。 “李言之?” 秦必钲皱了皱眉,把李言之的脸转过来时,才感觉到他皮肤滚烫,“这么烫?” 李言之这时候已经烧的晕乎了,秦必钲叫了几次也没把他喊醒。 秦必钲咬了咬牙,脸都绿了,“艹。” 这里离县医院不远,秦必钲又掉头去医院。 … 李言之浑浑噩噩睡了十几个小时,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李言之依稀记得秦必钲来了,他上了车后,就睡着了,那现在…这是在医院吗? 秦必钲送他来的? 护士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他醒了之后,笑了下,“你醒了?” 说完,给他量了下体温,“还行,体温已经接近正常了。” 李言之抿了抿唇,问:“护士,送我来的那位先生,他现在在哪儿?” “先生?我没看到你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啊,不好意思,昨天我轮休,不清楚。” 难道是回去了? 李言之觉得很有可能,秦必钲是谁啊,谁有那个架子让他陪护,估计是看他已经安全,先走了。 李言之哦了一声,说:“谢谢。” 这家医院条件还不错,中午还有盒饭,李言之让护士帮他买了一盒,他把手机充上电,开机后,几十条未接来电和短信轰炸一样从屏幕上方弹了出来。 李言之皱了皱眉,还没看完,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就弹了出来。 “喂,谁?” 李言之看到这个号码,从昨天到现在,打了三十几通电话给他。 许魏洲听到李言之的声音先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随之又是一肚子气。 他们几个人到山上的时候,李言之已经不在寺庙里了,他们怕出意外,在山上待了一晚上后,等天亮了又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李言之的身影。 电话都打爆了,顾南北叫着要报警,要找搜救队来,黄克和杨辉阳也骂了他一夜。 许魏洲暴躁不已,同时也一阵后怕,这通电话再打不通的话,他就也真按不住了。 还好,李言之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许魏洲遄着粗气,将暴躁的情绪压下去,冷声道:“你在哪。” 李言之皱了皱眉,冷淡的说:“你是许魏洲?我没死,让你失望了吧。” “放屁!你知不知道老子他妈找你找疯了?差点就把整座山翻过来!你耍我呢,你到底在哪儿!?” 许魏洲理直气壮的口吻,让李言之这个受害人都听愣了一下,那猖狂又气恼的话,倒像李言之害了他似的。 听到许魏洲的这些话,李言之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把厚颜无耻演绎的这么淋漓尽致! 他甚至都懒得和这种人生气了,许魏洲就是家里把他保护的太好,才会让他做出这么没脑子的缺德事儿后,还敢跑到李言之面前这么理直气壮。 像他这种人,如果不能一拳将他打趴再也爬不起来,他是不会懂得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李言之眸色冰冷,像是覆上了一层冰霜,‘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并将那几个号码全都拉进了黑名单。 - 李言之给辅导员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请假先回B市了。 他没带什么行李,重要的东西也都在背包里,麻烦辅导员帮他带回来。 李言之在病房里又睡了会儿后,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这时,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秦必钲走了进来。 “去哪儿啊。” 秦必钲可能刚抽完烟,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看到李言之手里的背包,微微皱眉。 李言之愣了一下,他以为秦必钲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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