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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周景又道：“你到底是想利用他搬倒张俯允，还是只是想报复他而已？” 电话那头李茂青顿了顿，然后轻笑了一声：“我不懂了，周大少爷，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利用他是真的，报复他也是真的，这二者冲突吗？” 周景揉了揉眉心：“如果把他扔进精神病院，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李茂青：“咱们手里现有的证据已经足够张俯允判死刑了，买凶杀人，就算是没有张玉那份污点证人的供词也足够了，事情走到这一步弃了这枚棋子又如何，总之不能让他跑了！” 周景沉默。 他想到晚上回来时睡在餐桌上的张玉，仰着头冲他笑的样子。 头又开始痛起来。 张玉一回到房间，笑着的一张脸就垮下来。 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发呆。 怎么回事呢？他的脸都笑僵了，周景一点表示都没有，他暗示的还不够明显吗？ 怎么样才能看到周景对他笑啊… 张玉环顾四周，左右睡不着了，便又开始收拾屋里的东西。 他把他和周景的东西都收了起来，装进了行李箱里，因为不想让小宝回来看到，再和周景再产生什么矛盾，干脆都带到东北去，刨个坑埋了。 打开抽屉看到里面孤零零的放着一个红色的丝绒小盒子，张玉拿出来，看也没看直接扔进了行李箱。 乱七八糟收拾了一堆，张玉蹲在床边又开始发呆了。 直到左手手腕痛将他唤醒，张玉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手腕处的伤口抠开了，血已经流到地上，聚起了一小摊。 反应过来的张玉有些懊恼，他得趁这一个星期养好手腕的伤口，不然小宝来了该难受了。 只是这手就算养好，应该也是不好用了，最近他已经感觉手指都有些发僵，不太灵活了。 第二天早上，周景去楼下饭厅吃早饭，看到张玉正围着黑白格子的围裙殷殷切切地跟在厨娘身后看着她把刚刚熬好的粥端上桌。 见周景下来，连忙招呼他，脸上带着腼腆的笑意。 周景坐到座位上，看着张玉垂在身侧的绑着厚厚白纱的左手，又开始皱眉。 张玉看苗头不对，先一步上手，一把按住了周景的眉头。 不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一直皱眉呢…… 眉心都有印子了，小宝看到会怪我的。 周景愣了一下，把张玉的手从额头拿下来，问道：“怎么了？” 张玉的指尖被周景握在手里，略微粗糙的触感，让他不自觉有些眷恋。 “没啥，吃饭吧。” 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不便出口，张玉把手从周景手里抽出来，放在围裙上，有些紧张的蹭了蹭。 周景喝了一口粥，一尝就知道不是厨娘做的：“你身体没好，以后不要做饭了，身体差成这样，怎么去旅游，不行就先养养身体吧，等身体好了我陪你去。” 张玉摇摇头：“不行，我一定要去的。” 周景看他态度坚决，便没说什么。 吃完饭，管家照旧拿来药给张玉。 只是这次从一片变成了两片。 张玉僵了一下，手指捏着衣角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要把小宝带回来，如果一直吃这个药，可能还没等他离开，这句身体就神智不清了，难道要让小宝一回来就变成个疯子吗？ “周景，我最近病好多了，可不可以…先不吃这个药了？” 张玉委婉地请求。 周景抬眼看了他，目光有些探究：“是吗？” 张玉避开周景的目光，点头。 周景站起身，走到玄关，拿起自己的外套，状似自然地说道：“你不想吃就先别吃了。” 张玉松了口气，眼睛里透出些惊喜，忙不迭地走到周景身边帮他穿外套：“我在家等你回来，你晚上想吃什么？” 张玉这几天不上班，在家乖乖地养起了身体，每天早晚给周景做饭，和他一起吃饭，白天就看看电影，出去逛逛街，闲着无事就收拾房间。 他把房间里只要有他和周景共同痕迹的物件都悄悄地收进自己行李箱，家里本来客厅的位置摆着一张二人的结婚照，张玉也收了起来，逛街的时候买了些小宝可能喜欢地新衣服样式，填到自己衣柜里去，为新主人的到来做足了准备。 时间慢慢地磨到了最后一天，张玉早上将周景送走，就回到自己房间，把那个藏了一周的芯片拿了出来。 他跑到周景的书房去，想给他放在显眼的地方，等他回来就能直接看到，打开书桌的抽屉，抽屉里空空荡荡的，放个小芯片又怕他看不见。 张玉找了一个信封，把芯片装进去，然后在信封外面写上几个字“周景亲启”。 他做好之后，又看着信封发呆，最后想了想，怕周景不重视，不愿意打开，索性拿了周景桌子上现成的纸笔，伏在书桌上，给周景写个字条解释：很重要，张俯允的证据，一定要打开。 解释完了，张玉又有些别的话想说，索性又接着写道：不敢当面和你说对不起，这次回来会给你带礼物，收到之后就不要再恨我了好不好？遇见你很开心，再见啦，周景。 他把纸条和芯片放在一起，一并封进了信封里，然后放进了抽屉。 ---- 不太好走啊……可能还要在精神病院呆一章……（顶锅盖逃走……）
第17章 偿还6 晚上周景回来的比以往要早，说是要约张玉出去吃晚饭。 张玉拿着手机查了半天今天是什么日子。 最后发现好像什么日子也不是，但是没关系不影响他享受和周景这最后一顿烛光晚餐。 张玉好好地洗了澡，穿上板正的小西服，开心地赴约。 席间，周景好像并不怎么开心。 一直沉默着，像是有心事。 张玉右手拿着叉子，吃着周景帮他切好的牛排，心里一直在想着如何把握最后的时机，逗周景开心。 “工作不顺利吗？” “没有。”周景随手召开服务生，一脸严肃地对他说：“开始吧。” 服务生点点头，退下。 张玉皱眉，盯着服务生退下的方向，随后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才发现，这间餐厅里，除了他们这一桌空无一人。 灯啪的灭了，桌边的小红烛亮了起来。 气氛一时静谧起来。 突然后方传来了一阵小提琴和小号的声音，有人推着什么东西走过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张玉愣愣地坐在座位上，大脑一片空白，这场景他连梦里都不曾梦到过。 推车上是一个小蛋糕，草莓珍珠点缀其上，梦幻的粉色。 是他和周景都爱吃草莓蛋糕。 “这是干嘛？”张玉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烛光下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声音有些发抖。 张玉的心里升起了一丝隐秘地希望。 周景没有回答他，直接上手切开了蛋糕，送到张玉那边。 “尝尝吧，这家的新品。” 张玉受宠若惊，连忙接过。 “你也吃！”张玉没有再追问，他笨拙地用右手给周景也切了一块，送到他面前，低着头开始吃自己的，顺滑绵密的奶油伴随着草莓的清甜在口中化开，昏暗的阴影里，张玉的眼泪无声地落下，砸进柔软的奶油里，随后不见踪影。 落地窗外的天空突然炸开烟花。 周景的神色在这一明一暗中变得复杂。 他看着垂着头的张玉无声的眼泪，心脏有一瞬紧缩，忽然觉得很厌倦，他开口问道“可以不走吗？”。 如果不走，我就放过你，好不好？ 张玉眨眨眼，想眨掉眼里的水汽，可是眼前却更模糊了。 他无声地摇摇头，再多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张玉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结束的，等他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房间里入目可看的只是一片没有杂色的白。 没有窗户，只有天花板上亮的晃眼的白炽灯 ，让他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张玉眯了眯眼，下意识挣动身体想要坐起来。 发现自己的手腕和脚腕都被铁链锁住了，整个人以大字型被绑在床上。 被绑架了？被张俯允发现了？ 那周景呢？现在在哪？张俯允不会对他不利吧！ 挣动不开，张玉开始回想昨天晚上的情况。 他的头很痛，记忆只停留在吃蛋糕的那一刻，再后面发生了什么，便都记不起来了。 张玉心里很着急。 可是浑身没有力气，挣动中左手手腕本来已经快要养好的伤口又开始尖锐的疼痛起来。 这时，突然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 门口站着的人穿着一身白大褂，高挑的身材，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正目光轻蔑地看着他。 张玉转过头去，眯着眼看那人。 有点眼熟…… 啊，是他那位心理医生，周景的朋友！ 张玉惊喜地叫他。 “李医生，快去救周景，我们，我们被张俯允……” 他说着说着停住了话头，看着逐渐走近的李茂青，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困惑的皱起眉头，随后迟疑道：“李医生……” 李茂青像玩弄什么有意思的猎物一样，勾起冰凉的食指拂过他的脸颊，张玉心脏抽动，身上起了一层鸡皮，像是呼吸不上来。 李茂青随手一招，从门外又进来3.4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七手八脚的按住张玉，开始给他的身上各处安置仪器。 “你们要干什么？” 张玉脸色惨白，不确定地问道。 随着太阳穴被贴上了电极片，一阵细微的电流穿过大脑。 张玉闷哼一声，随后开始疯狂挣动起来，手臂和脚腕上的锁链应声作响。 “不，不行！” “我要见周景！！” 手臂被注射了什么东西，张玉的身体逐渐失去力气…… “我不会再烦他了，我明天就离开了，我还要……啊……别……” 张玉牙关打颤，突然的电击使得他咬住了自己的舌头，满口鲜血，话再说不出一句。 药物使得他连挣扎都做不到，可他的意识却好像还很清醒，清醒地感受着电流，脑内一阵阵尖锐的疼痛，眼前的人影冷漠盯着他，张玉不愿再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随着一阵阵无力挣脱的电流，张玉突然浑身一震，睫毛像展翅欲飞的蝶，颤抖不已，眼泪从眼角猛然滑落。 李茂青玩味地看着张玉的下身，那里慢慢出现一片洇湿。 周景从那天晚上起，就一直没有回过家，他搞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还恨张玉吗？答案是肯定的。 不然他也不会答应李茂青。 可是为什么要在那天晚上做那样的安排？烟花，蛋糕，烛光晚餐……是愧疚吗？是怜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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