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挑事的酒吧老板此刻更是悔不当初,拨弄着手机想要撤回自己发的消息,奈何消息发出早就超过了两分钟,他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手贱发出的消息,感觉自己明天就要破产了。 喻年没注意周遭的气氛变化,四周一切声音都变得虚幻,他半仰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蒋洄。 这人大概刚从实验室的报告会上离开,就直接来了酒吧,一身深色的西装都没来的急换掉,他的衬衫挽到手肘,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依然学不会扣好,里面银质的链子在灯光下闪烁。 要不是这股匪气太强烈,两人此刻站在一起,简直像是下班归来的监护人回到家发现还在上学的未成年偷溜到酒吧玩,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过来逮人。 “你怎么在这里?”喻年克制了一下,佯装镇定问。 “开完会之后太无聊,过来逛逛。” 蒋洄勾了下唇,痞气遮不住的涌出来,此刻像是衣冠禽兽,他拿着那支空了的鸡尾酒杯端详着。 多年前的少年和此刻被面具遮了大半张脸的人重合,下一刻看起来就要像高中时那样,把喻年扛起来打包带走。 喻年还没来得及从回忆中抽身,蒋洄脱口而出的话就把他甩回了现实:“Sex on the beach,多年没见,我倒是不知道喻神现在有这种爱好。” 喻年微不可查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心甘情愿给他手写卷子的少年了。 “男朋友不太称职,没教过这些。”喻年嗫嚅了一句,回答的似是而非。 蒋洄眼神暗了暗,语气里满是嘲讽:“有男朋友还来这种地方,”他把酒杯放在吧台上,弯下腰,扣住喻年的下巴,缓缓开口:“是他满足不了你吗?” 喻年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从蒋洄的口中听见这样的话,心跳骤然急促起来,像是被抽干了周遭的氧气,呼吸困难的喘了几口气,根本没反应过来蒋洄的言外之意,他抬眼直视蒋洄,气极反笑,反问道:“你有男朋友不也来了这种地方?” “是他满足不了你吗?” 蒋洄松开了喻年的下巴,抚了一下挂在手臂上那件外套上不不存在的灰尘,有些遗憾道:“我?谁说我有男朋友?” “嘭——”海水熄灭了火焰,不远处有人开了一瓶香槟,头顶的灯光开始狂闪,周遭的人在欢呼。 喻年大脑一片空白,他把蒋洄这句话掰开揉碎,还是不太敢确定,他谨慎又有点怯弱的眨着眼:“你......没有男朋友吗?” “怎么,喻神希望我有?”蒋洄问。 “上次那个坐在你车里副驾驶的Omega......” “是我同事,”蒋洄解释了一句,然后拿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喻年“哦”了一声,起身跟着蒋洄往外走,刚刚的鸡尾酒的好像真的有点上头,喻年感觉自己像被从天而降的大奖砸中,整个人有些懵。 外面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蒋洄的车停在马路对面,喻年认得蒋洄的车,他依旧处于没回魂的状态,抬脚就要冒雨走过去。 蒋洄一把拉住了他,然后把自己的外套抖开,盖在了喻年的头上,陌生又熟悉的冷杉香瞬间罩住喻年,他像是找到了归宿般攥紧了那件外套,跟在蒋洄身边。 蒋洄自己淋着雨,带人过了马路,绕到车子的另一端,打开副驾驶的门,喻年坐定之后,蒋洄才绕回去上了车。 喻年坐在车里,左顾右盼的找纸抽,好在蒋洄曾经的生活习惯并没有多大变化,喻年很快在蒋洄曾经常放纸的地方看见了纸包,喻年抽了几张纸,用纸巾把蒋洄西装外套上的雨水吸干净,湿哒哒的外套看起来有些褶皱。 既然蒋洄没有男朋友,那是不是证明,自己可以把人追回来,这样的想法不顾一切冲破牢笼,在喻年心里肆意蔓延开来,他握着纸团,如同握住了自己此刻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喻年歪着头看蒋洄,像没谈过恋爱般,笨拙却急切的想找寻下一次见面的机会:“衣服脏了,我洗干净下次再还给你行吗?” 蒋洄从倒车镜看了一下后面没有车,才把车驶出了停车位,和喻年确认了酒店地址之后才说:“不用了,陈与白说你们订了明天的机票,没必要洗干净寄跨国快递。” “我不走,”喻年说:“公司放了半个月的假,能......” 喻年装作一如往常,语气中甚至带着久别重逢后的熟稔:“能麻烦你这几天陪我在F国逛逛吗?” 车里寂静无声,蒋洄直视前方,像是没听见喻年的话,喻年两根手指无意识的攥着那件微湿的西装外套,刚刚雀跃起来的心,随着越来越漫长的沉默逐渐沉寂。
第七十二章 你逆光而来,配得上这世间所有的温柔 “喻年,你把我当什么了?”汽车停在酒店门前,蒋洄转过头,眼中压着滔天怒意:“你在F国的情人?” 情人?两个字打开了回忆的闸门,过往如同洪水般在喻年的记忆中宣泄而出...... “蒋洄,你半夜三更爬窗吓我,是不是应该给点补偿?” “行,你想要什么?无限额的黑卡还是直接给你买架直升机,以后每天坐直升机去上学。” “啧,你在哄情人吗?” “是啊,现在的情人兼男朋友,以后户口本上的法定伴侣,你想当什么都行,反正这些人是且只能是你。” 情人是你,男朋友是你,法定伴侣也是你,喻年收敛了笑意,认真道:“如果你想的话。” 两个人对这个词的理解显然有着不小的偏差,此刻脑回路却离奇的勾在一起,诡异的搭上了对方的话,蒋洄快被气疯了,额角的青筋一抽一抽的,左手用力握住方向盘,力道大的仿佛能把方向盘压碎。 “下车。”蒋洄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 就像很多Alpha不会认真去听Omega生理课一样,喻年在高中时代的Alpha生理课上,也罕见的走神了,那堂课多数被他拿来刷卷子了,喻年不明所以的看着蒋洄。 他带着迷茫和疑惑望过来的神情让蒋洄备受煎熬,喻年始终对他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蒋洄此刻只想把喻年按在车里,撕开他的上衣,扯掉他的裤子,逼着他叫自己的名字,听他带着破碎哭腔的求饶。 仅存的理智强行把蒋洄桎梏在座位上,喻年是别人的Omega,蒋洄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任何亲密接触都会使喻年蹭上他的味道,被标记的Omega一旦沾染上其他Alpha的味道,几乎就被判了死刑,嫉妒心和占有欲作祟,他的Alpha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可以明目张胆的想念喻年,却再也不能明目张胆的亲吻喻年了。 两个人坐在车里僵持了片刻,蒋洄率先败下阵来,他似乎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打开车门,快步走到酒店门口的吸烟区,微微低着头,在漆黑的夜里点了一支烟。 除了刚分手那两年,蒋洄很少抽烟了,一支烟只能麻痹自己五分钟,过后便是更大的空虚,相比烟草,他更喜欢用酒精安抚自己,他没醉过,但一瓶烈酒下去,喻年就能从黑暗中走来,伸出手环着他的腰,瓮声瓮气的说爱他。 尼古丁短暂的缓解了他此刻心脏撕裂般的疼痛,压下了他眸中的阴鸷,蒋洄把剩了一半的烟捻灭,随手扔进垃圾箱,在喻年的注视中越走越近。 他打开副驾驶的门,又重复了一遍:“下车。” 喻年这才抱着衣服下来。 蒋洄抬起手,喻年下意识以为他要摸自己的头,可那只手最终没有落在他的头顶,而是从他的臂弯抽走了那件被他蹂躏的皱皱巴巴的外套。 “衣服我会送去干洗店。”蒋洄拎着外套,生疏道。 “你......不想见我吗?”喻年意识到蒋洄在回避自己,满腔热血被浇了个透。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蒋洄绝望的闭了下眼,他在喻年面前撒不了谎,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回去记得吃药。” 然后逃似的驱车离开了。 汽车飞快的消失在街角,喻年站在酒店门口,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迟迟未动。 蒋洄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驶,脑海中全是喻年一个人站在原地看他的画面,回忆逐渐疯魔,深夜不适合一个人胡思乱想,蒋洄果断开车转弯,朝着CR实验室的方向行驶,拿起手机,给赵冕打了个电话。 赵冕正在实验室里加班,今天有一个对照实验要出结果,他开了一天的会没顾得上吃饭,此刻饥肠辘辘,刚泡好一碗泡面,正在往加泡面灵魂——火腿肠,来安抚自己整整十二个小时柴米未进的肠胃。 深夜的实验室寂静的吓人,赵冕炸裂摇滚的手机铃声在实验室猝不及防的响起,吓得他手一抖,泡面的灵魂和自己的灵魂一起摔在了地上。 “为了区区一根火腿肠?你就拉黑我?”蒋洄坐在实验室里痛心疾首,谴责的看着赵冕。 “那不只是一根火腿肠!那是我今晚无处安放灵魂的寄托!”赵冕反驳道。 “明天赔你一箱。”蒋洄的语气豪横的听起来更像是“我明天给你买一个岛”。 “两箱!”赵冕得寸进尺。 “成交。”蒋洄靠着椅子背,伸着大长腿。 敲诈到两箱火腿肠的赵冕终于笑逐颜开,他端着泡面桶,切入正题:“说吧,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蒋洄言简意赅概括了一下今晚的事情,听的赵冕目瞪口呆,拿着泡面,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泡面桶放在了桌子上,不可思议道:“所以他在有Alpha的情况下,还想和你......偷情?” 蒋洄皱了下眉,目光冷冽的看着赵冕。 赵冕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抱歉的挥了下手,绝不和自己的泡面供应商抬杠:“他都这么暗示你了,你居然没和他去愉快的滚床单,完成生命大和谐?” “他有Alpha。”蒋洄沉着脸说。 “有Alpha怎么了?现在A/O私生活混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赵冕喝了口泡面汤,满足的抹了下嘴。 “你们Omega都这么......”蒋洄迟疑了一下:“开放?” “打住,别把我算进去,我很保守的。”赵冕叹了口气:“你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不半推半就从了他?反正哪怕被他的Alpha发现了,倒霉的也不是你。” “我替你未来的男朋友感到担忧。”蒋洄冷着脸,对赵冕至今没影子的男朋友表示惋惜。 “我又没跨国找前男友。”赵冕无语道:“喻年既然能说这种话,表示他对自己的现任伴侣也不是很满意吧,大不了把他抢回来,洗掉标记就好了啊。” “喻年......对信息素剥离手术有阴影,而且这次见他,他的体质好像变差了。”蒋洄说:“他这几天一直在发烧,就算出国水土不服,以他之前的体质,怎么也不会烧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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