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赶忙伸长了脖子,夏令新直叫唤:“他俩干什么干什么!打情骂俏公办私事是吧?!” “不会吧,”巫钟越嘴上说着,踮起了脚看,“燃哥很敬业的。” “你俩看什么呢!”突然从后方窜出来的江云暗把两人吓一跳。 夏令新眼神示意:“你看那俩。” 江云暗瞥了一眼:“还没完啊,吃不吃饭了?” “何止!”夏令新忍不住道,“小巫!你把前几天看到的和你江哥说说!” 巫钟越老老实实说完,江云暗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我发誓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我是闹着玩的。” “谁有那个心思啊!”夏令新哭笑不得,“燃哥可别误会。” “不会误会,他有分寸。”温如玉走近开口。 江云暗盯着这人走过来,又把手里拎着的小零食分给大家。他接过一个小面包,福至心灵:“不对啊,小巫看到的时候你也在场,他不记得你也不记得?” “缘分是注定的,”温如玉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因为隐瞒而产生的愧疚,“而且,你们见过云垂野情绪起伏这么大的时候?” 江云暗塞面包的动作一顿,和夏令新对视了一眼。良久,后者提出了个大胆的想法:“你说,一个男团队长,体能训练领队,舞蹈动作力度很大的人,真的会因为不设防被别一脚,就……扑出去站不稳吗?” 夏令新说到后面声音都变调了,江云暗味同嚼蜡咽下面包,喝了口水破口大骂:“操!这小子!” “注意措辞。”温如玉站到窗边,想起那天早上云垂野偷偷来找他时说的话,抿了下唇。 夏令新捕捉到他的情绪波动,嗷的一声叫起来:“温老师有事瞒着我们!你背着我们私藏!快如实交代!” * 温如玉叹口气,只得和盘托出: 之前有天他房门被人急促敲响,去开房门的时候被吓一跳:云垂野眼下青黑看起来魂飘了一般。看到他出来,云垂野幽幽道:“终于起来了……” “怎么了?”温如玉随手带上门,和他一块儿往楼下走。 那天早上要出发去月光杂志预订的外景,门外司机已经到了。云垂野脚步虚浮,往院子里去——怎么看都是一夜没睡的样子,温如玉轻皱眉跟在他身后。云垂野深一脚浅一脚,走到角落里,环顾四周,小心开口:“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能让云垂野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温如玉面色凝重打起精神:“你说。” “就,”大概是有些难以启齿,他手攥成拳抵在唇边清清嗓子,“你会不会梦到和小巫做那种事?” 温如玉:…… 他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些僵硬,木着脸摇头:“我一般实践。” 云垂野低声哀嚎,抓了抓头发,长出一口气,别别扭扭交代:“我有个朋友,他和我说,他最近老是梦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朋友,”温如玉咂巴这两个字,在云垂野放弃狡辩的表情里笑起来,“你是说你梦到燃哥?” 云垂野一愣,表情空白一瞬:“很明显?” “不算太明显,”温如玉摇摇头,“应该只有我看出来。” “你都看出来了,他会看不出来?”云垂野嘀咕,全然没有一开始的别扭,他沉思片刻,又问:“你说他是不是钓我?” “燃哥没那么无聊。”温如玉说完忍不住心底又补了一句:他根本没当真而已。 正说着话题中心的人已经走到了院门口,抱臂等着几人出来:“最后一个出来的第一个化妆最后一个拍。” “啧,”云垂野赶紧往外走,“他看出来还不表态,他是不是钓我,好你个花欲燃。” 他走两步,猛地停住:“他这么钓我,我梦见他也正常,是不是?” 当时温如玉抽了下嘴角,笑而不答。 毕竟谁能想到事业心的人可以兼并恋爱脑。 * “牛啊!”夏令新听完竖起大拇指,“这就自我攻略了。” “什么自我攻略,”江云暗纠正,“这叫找到了理由光明正大做梦。” 巫钟越忍不住往院里又探一眼:“可是燃哥根本不知道啊。” “什么不知道,那可是燃哥!”夏令新搂住巫钟越的脖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的小心思,没当真而已。” “这么说队长好可怜啊。”巫钟越小声嘟囔。 夏令新点头:“是挺可怜。” “是啊,”巫钟越笑起来了,明眸皓齿,“不像我……” 他还没说完夏令新眉头一跳,猛地松开他:“你小子跟温如玉久了怎么也一副狐狸样。” 他身后江云暗已经换了个窗户,两手圈在嘴边:“快点!我饿了!!!” 声音大得墙外路过的保安都抬头看,他也不丢人,探出窗指着另一边的窗口:“你看那三个饿得都要出问题了!” 院子里两人先是同步抬头,随后花欲燃挥挥手。 “最后一个问题,”他转了一下笔,“你为什么想当偶像?” 云垂野闻言,深吸气,他闭上眼睛,仔细回忆过往。他其实干过很多工作,虽然都是短期,服务生、外卖员、文职、客服,各种各样的兼职,而且全能上岗,但每一样都是谋生。那些工作都是为了活下去,可舞台不一样。 哪怕是一开始海选时,从没接受专业教育的他唱自己常听的歌,周围人小声的夸赞,都会让他热血沸腾。好像那一刻开始,他才真的活过来,真的成为自己。颠沛流离太久了,他想要真正的归宿。 他记得他头回上台,周遭都在担心表演质量的时候,他在兴奋。他找到了真正可以释放自己的地方,他可以引吭高歌可以尽情舞蹈,通过一切演绎方式展现自己,燃烧自己。 他云垂野,生来就是灼灼烈火。哪怕是一片死灰,他也要叫对方复燃。 他渴望烧得火光冲天,把一切都变成最灼热的事物,他的意识里像是有无边无际燎原大火。他听见花欲燃很轻很缓地喊他名字,刹那间,耳边的嘈杂纷乱都归于寂静,有的只是他心底那个,灯光明亮,彩带如雨的舞台。 云垂野睁眼,直直对上花欲燃打量的视线。后者对上他的视线一愣,莞尔点头。示意他可以放心大胆地说。 这回他却不那么随意了,他坐正了身子,两手放在膝盖上,又闭了下眼,随后挣开时直勾勾看着他:“因为我渴望。” 赤果果的势在必得,含糊不明的主体。像是在说事物,又好像是在明目张胆说某个人。花欲燃转笔的动作一滞,笔顺着指尖滚落到地面。他俯身去捡笔,却发现云垂野的视线正随着自己的动作,紧紧跟在自己脸上。他心跳似乎突然快了一拍,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仿佛只是他的错觉。真是越活越回去,花欲燃暗道,被云垂野那样注视,他居然会久违的心慌。他敛眸片刻,又抬眼打量云垂野,后者还是盯着他瞧,见他看过来,眉眼柔和不少。 花欲燃深吸一口气,心说这只是20岁的少年。 一时兴起,算不得数。
第14章 舆论 事情果然不出花欲燃所料,几乎是后期把物料制作好的同时,团队邮箱收到了有人匿名发过来的全团详细背景。花欲燃按兵不动,官号如期将单采放了出来,一时间所有粉丝的视线都被引到了新物料上。 【这是什么新的演出方式吗?】 【哈哈哈哈哈夏令新你在干什么哈哈哈手舞足蹈地解说】 【每个团有每个团的现眼包,夏令新是塔团现眼包】 【他语速好快!】 【配着他诡异的动作我居然真的能跟上他的解说,怎么回事啊!!!】 讨论声把IVORY定上了热搜,居高不下。花欲燃坐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腿上放着平板,很是淡定。五个人绕着他坐下,看完官方的物料以后面面相觑——他们采访时肆无忌惮,没成想后期一个字也没剪。甚至云垂野说的那句不念台本也被留在里面,弹幕里七八成都是说“塔团是真勇”的。 花欲燃扶了下眼镜,在五人还因为视频毫不遮掩而尴尬的时候,不动声色勾了一下嘴角。他把平板放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背着手往院子去。 “燃哥你去哪儿?”几乎是他走到门口的瞬间,夏令新问他。 花欲燃扶着门框,闻言回首,笑得意味深长:“晒太阳,等好戏开场。” “什么好戏啊……”巫钟越眨眨眼。 “敬请期待。” 院子里搭了个不算大的阳光房,里面放了把摇椅。花欲燃躺上去,闭着眼睛轻摇。近来天气不错,尤其是午后,阳光轻巧透过玻璃的时刻,微晃的摇椅也让人昏昏欲睡。 困意来袭,花欲燃打了个呵欠,还没来得及合眼,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看了眼备注,让电话铃响了会儿才接。 “花欲燃!”那边几乎是声嘶力竭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哟,我当是谁呢!”大约是困了,花欲燃的声音有些哑,他语调散漫,“陈先生久仰。” “你仰个屁!”陈程大概是被逼急了,疾言厉色道,“花欲燃,你把那些东西发到我邮箱是什么意思?威胁我?你以为我缺怀乐这个团吗?” “什么?哪些东西?”花欲燃故作茫然,“陈先生,我清清白白好身份,你可不要胡说,我什么时候给你发邮件了。” 花欲燃气定神闲,一副无辜极了的样子,仿佛真不是他——他确实用的不是自己的账号,陈程敢玩阴的,他也不是玩不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替陈先生捏把汗,毕竟怀乐一代不如一代,三代要是砸在您手里,那也太遗憾了。陈先生的金字招牌,怎么能在这里毁了。”他说完轻叹气,像是在替对方可惜。 听出他的讽刺,电话那头男人一愣,很快软化了态度。能屈能伸地干笑道:“这个……小燃啊,陈哥给你道个歉,当年那也不能全是我的责任,大家都是同行。艺人而已,没了就换,何必为了这些撕破脸。” “当然不是您的责任,”花欲燃漫不经心拨弄身上的扣子,“您当年只是小小的金牌经纪人奖项入围者,怎么可能动用陈家的关系改获奖名单呢,您也是受害者。” 他这不阴不阳的话把陈程噎了好一会儿,大概是意识到花欲燃的态度,他深吸一口气:“行了,你开个价。” “不开。” “一百万,够不够?” 花欲燃找了个舒服的坐姿,足尖往地上一点,摇椅又慢吞吞晃起来,他老神在在:“说了,不开。” “你给脸不要脸!”陈程怒道。 “要脸怎么拿金牌经纪人,陈先生你说是吧,”花欲燃悠哉悠哉,“好像快天黑了,陈先生办事没有轻重缓急么?真替您捏把汗。” 陈程意识到什么,怒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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