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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知

时间:2023-08-16 08:40:04  状态:完结  作者:活捉

  这句话倒是让夏镜不好意思了一秒,毕竟几十分钟前他才因为实习而迟到。不过他抿了抿嘴,还是回答:“我的毕设进度比预想的快,应该能腾出时间。”

  抢在杜长闻开口前,他又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补充道:“他们更忙吧,我算是最有空的,何况招我来就是做助手的。”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连杜长闻也没能反驳,只说之后再议。

  组会后,夏镜等众人都走了,才去敲杜长闻办公室的门。

  “进来。”

  夏镜走进去,停在杜长闻桌前,说:“上学期的讲座我已经做过助教,有经验了,不会搞砸的。”

  他像一个努力争取机会的好学生,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私心。

  杜长闻坐在书桌后看向他,隐隐皱起眉:“不是怕你搞砸,我说过了,你时间太紧。”

  夏镜也不着急,点头说:“是挺紧的,我会尽量高效一点做事情,尽量不麻烦你。”

  他故意这么说,是怕杜长闻以为他抢着做助教是为了纠缠不休。

  这是一个隐晦的自我辩解。

  杜长闻目光冷了下来,语气并没有波澜:“那好,我把工作文档发给你,你看看之后的安排,有问题再找我。”

  话里话外,就都是吩咐工作了。

  夏镜说:“好。”然后转身走出去,带上门。

  这天晚上夏镜收到两封邮件。

  一封是杜长闻发的助教工作安排,另一封是给全课题组的邮件,也是杜长闻发的,大意是征求大家意见后,决定把这学期的组会时间调整到上午九点。

  此后夏镜的半天实习就改为了下午,这样一对调,时间安排上立刻充裕许多。

  与此同时,他开始做杜长闻的助教。

  到此时不过开学一个月而已,但时间在夏镜这里好像失去了度量,他有时觉得已经忙了好久,有时又觉得时间从台风离开那天起就停滞不前。

  有一天贾依然问他:“你是不是瘦了?我看你现在忙得乱了套了。”

  夏镜“啊”了一声:“没有吧?我没注意。”

  “就是瘦了啊。”贾依然伸出手轻轻一戳夏镜的脸,露出惋惜神色:“都不可爱了。”

  贾依然自从转硕的事结束后,就和男朋友分了手,对方来来回回又找了她几次,见她态度坚决,不可挽回,也就不再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恢复单身的缘故,她现在很爱调戏夏镜。但她早知夏镜的性向,故而这种调戏就成了无伤大雅的玩笑。

  夏镜跟她亲近,也就愿意顺着开玩笑:“师姐,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这学期见面也才一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哪能看出胖瘦?”

  贾依然笑笑还没说话,路过的杨斌听了半句,凑上来问:“心疼什么?”

  不待人说话,他又苦着脸对贾依然说:“我最近可辛苦了,师姐快心疼下我,来帮我写论文吧!”

  贾依然话都欠奉,给了他一个白眼。


第30章

  “下一次课的课件,我今天把电子版发出去。”

  夏镜紧跟着杜长闻走出教学楼,杜长闻走路速度比较快,夏镜却是一步没落下,保持着与他并肩的位置,侧头小声说着话:“还有人问期中考试的安排,我还没回复。”

  秋日的太阳依旧灿烂,还带着留恋的暑气,夏镜还穿着短袖,手臂随着走动时不可避免地擦过杜长闻的手,没等杜长闻有什么反应,夏镜就微微离远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所以杜长闻的回答也不需要刻意大声。

  “期中安排下堂课我会说,我打算留篇命题论文,具体就让他们自由发挥。”

  “要当堂汇报吗?”

  杜长闻步履没停,很快地瞥了夏镜一眼,说:“再说吧。要汇报你也不一定需要来。”

  两人拐了个弯,走进一行古榕树的树荫下,蝉鸣在秋日依旧鼓噪不已,夏镜也不知是真没听清还是装的,接着说出后半句:“我接下来这段时间都能跟堂。”

  这门课在周五,恰好夏镜不需要实习,但因为要做毕设,杜长闻特意说过他不用跟堂。夏镜当初答应得好好的,该去还是去。

  杜长闻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我说了,你可以不来。”

  夏镜“嗯”了一声,无波无澜地回答:“我有空就来。”

  这根本就是明目张胆地敷衍。

  杜长闻立刻脚步一顿。夏镜没来得及反应,还往前走出一步,被杜长闻拽住手臂扯了下,直将他扯得半个身子偏过来,脚步当然也停了。

  两个人站在树荫下,身边来来往往都是师生,但杜长闻显然不肯另择时间,极力压低的声音里,怒气却显得更加明晰:“夏镜,你最近怎么回事?”

  他不是没看出夏镜最近的状态——说不上不好,甚至看上去很好。但总归是有些异样。

  忙碌可以给人精神焕发的表象,但这不应该是常态。

  一个人如果深陷一件又一件事情中,他就只能是一个做事的工具,而不是人。正常人面临这样的处境,只会想逃离,而不是任凭别人如何阻拦还要义无反顾地一头栽进去。

  “你要实习,要做毕设,为什么非要做助教?”杜长闻冷声继续道:“非要跟堂又是为什么?”

  夏镜看着杜长闻,晃动的树影在他脸上打出一层明昧不清的光影,但或许是夏镜的臆想,还是能捕捉到他眼里凌厉的神色和嘴角固执的弧度。杜长闻的不满也好,关切也罢,都在里面了。

  努力不让自己显出贪恋的神色,他甚至笑了笑,才平静地做出回答:“不是的。”

  他知道杜长闻可能是误解了,以为他近日以来的举动来源于执拗与不甘。但他最终还是不愿意解释,或者羞于解释。

  “不是‘非要’做什么。”夏镜说,“研究生也就读两年,如今只剩下一年不到的时间了,我想尽量多做些事情,以后回想起来,也不算太遗憾。”

  话说到这个地步,两个人的谈话出现了一瞬间空白。

  言犹未尽的话是没办法说尽的,杜长闻深深看了夏镜一眼,夏镜辨识不出这是心照不宣还是莫可奈何,总之杜长闻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再次并肩往前走去。

  “你哪天做实验?”分别时,杜长闻问。

  “尽快吧,”夏镜说:“如果排得上,我想下周就开始。”

  杜长闻点了下头,两人分道离开。

  杨斌之前让贾依然帮他写论文,可这天夏镜去小屋,却是看见杨斌坐在那儿敲电脑。

  “师兄?”夏镜有点疑惑,“你的实验数据还没处理完?”

  他记得杨斌的课题进度喜人,是已经开始写论文了的。

  “我的是处理完了,你贾师姐的数据还没弄呢。”杨斌夸张地叹了口气,“要不说她偏心呢,说你最近太忙了,不忍心让你干活,她最近也忙,那怎么办,只好让具有绅士风度的师兄仗义相助了。”

  夏镜在贾依然做第一轮实验时还有参与,后来自己做课题,继而放暑假,又参加实习,的确是很久没给两位博士生帮手了。这学期偏偏又做了助教,贾依然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得了杜长闻吩咐,一点儿也没来找夏镜帮忙。

  没想到她能让杨斌来做数据,夏镜半是惭愧半是佩服:“多谢师兄拯救底层人民。”

  “不用谢。”杨斌一挥手,乐道:“不白帮忙,贾依然得请我吃饭,方圆十里随我挑!哎,有钱可真好。”

  夏镜在心里将“仗义相助”四个字又念了一遍,没敢笑出声。

  噼里啪啦敲完一段键盘,杨斌一扭头,又问夏镜:“你来干嘛的?”

  夏镜已经拿了排期表在填:“来排做实验的日子啊,我想排下周三周四晚上和周五整天,师兄你冲突吗?”

  “不冲突,最近就你做实验,随便排。”杨斌又开始敲键盘,“我可以去实验室,不影响。”

  “好。”

  夏镜就在表上写了日期,没打扰杨斌,关上门走了。

  几个研究生里,夏镜是头一个开启实验的。他的毕设开题最先通过,但因为要实习和做助教,怕之后来不及,就还是没敢耽搁,开题通过后就一步没停地开始第一轮研究。他越来越像一只精准的掐着时间的秒表,把生活安排得井然有序、不容出错。

  直到开始实验,才觉出困难。

  一个人看顾整场实验,还要在被试走后留下来处理当天的数据,核对第二天的名单,可能还需要抽空处理一些实习或助教的事情……种种相加,夏镜再怎么提前规划时间,也感到力有不逮了。

  周四那天晚上,夏镜待到十点多还没走。

  做实验的小屋在走廊尽头,临窗就是两株合欢树,枝丫交错着遮住半个窗户,被路灯映出模糊的影子。夏镜录完一组数据,听到声响侧头去看,才发现外面刮了不小的风,树叶扑簌簌打在窗上,像凌乱的乐章。

  这个时节的晚上,已经有了深秋的面目。

  夏镜伸了个懒腰,又用手在脸上揉了揉,盘算着要不先回宿舍,反正明天是周五,是注定要陷在实验室的了。

  这时候忽然响起敲门声,声音不大,但在夜里还是吓了他一跳。而当他走过去打开门时,又一次吓了一跳。

  “呃……”夏镜张了张嘴:“杜老师,你怎么来了?”

  “我看见灯亮着。”杜长闻站在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你怎么还没走?”

  “在处理今天的数据——”

  夏镜还有后半句“准备走了”没说出口,也就是这一点间隙里,杜长闻已经说道:“我看看。”然后就在夏镜不由自主侧身让开的时候,走入了房间。

  杜长闻坐在椅子上挪动鼠标,飞快地查看数据,口中问道:“你一个人做实验,没人帮手吗?”

  做实验期间琐事太多,大家经常互相帮忙。其实以夏镜的社交圈而言,实验室这几个人已经算是好友了,他们当然不至于不愿意帮手,可夏镜待人始终有距离感,这种事情,他自己不开口提,连具体时间安排也没说,自然没人主动替他想着。

  “我自己也行,就是费时间了点。”解释了这一句,他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话又说得磕磕绊绊起来:“啊,我自己就行……不用……”

  杜长闻没看他也没理他。

  夏镜只好眼睁睁看着他帮自己处理好了剩余的数据。

  “对不起。下次我还是请人来帮忙。”

  杜长闻松开鼠标,侧身面向夏镜:“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人不是一定要合群,只是有些事情可能就只能靠自己了。”说到这里他露出一点笑意:“当然这个结果也不一定是坏的,至少我帮你处理这个,比他们还是快一点。”

  夏镜觉得窗外纷乱的树叶声好像大了起来,让他脑中也纷乱作响。

  这栋楼太老了,实验室翻修过还好,小屋一直没动过,到如今散发出某种老建筑特有的清冽气味。屋里光线昏暗,台式机的屏幕还亮着,发出淡淡的光。这样静而冷的夜晚里,夏镜再如何坚定地想要抽离,还是不可避免地重拾了当初那些不能言明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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