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看手机,很快他反应过来抬起头。 靠,那卫衣怎么那么眼熟? 那不是老周在路边捡的小情人儿穿的吗? 鹤清弋从车窗里探出头,看着那人走远,一脸疑惑。 这他妈是秦一口中的病人吧? 那套衣服,他应该没认错吧? 病人都出来了,老周和秦一呢?俩身体健全的alpha跑不过一个病人? 让伤员在前面走,自己搁后面追? 鹤清弋看着那人打车离开,有些怀疑自己。 难道只是撞衫的?他认错了? 周聿拉开一旁的车门,他刚坐进去,鹤清弋就盯着他左看右看。 “病号呢?” 周聿看着前面起步的出租车,“前面的出租车里。” 在李杨上出租车之前他就已经到了。 “不是,那人真的是你捡那人啊?秦一是不是诓咱俩呢?腺体被割了还能四处乱晃?这割的不是腺体是痔疮吧。” 秦一拉开后座的门,刚好听见鹤清弋这句话,友善道:“不是所有的人都长痔疮,但是听说说别人长痔疮的,自己也会长。” 鹤清弋立马转头看他,“这么玄乎?” 周聿想给这傻逼一脚,“跟上出租车,病号跑了。” “啧。”鹤清弋回身发动车,“自己的小情人儿自己不看好,跑了还要兄弟开车追,你有没有点儿出息?” 要不是出租车已经开远了,换司机来不及,周聿想一脚把这傻逼踹出去。 …… 李杨到了目的地下车,头脑发沉地给司机付了车钱,摇摇晃晃地上楼。 这是一个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一层楼有好几户人住。 李杨走一步喘一会儿歇一会儿,总算走了四楼。 脑子发昏连带着眼睛也不好使了,李杨确认面前的门牌号没错后,敲响了门。 他只敲了一声,门很快就打开了。 里面的人看见他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他让开路,让人进来,凶巴巴道:“我煮了面,煮多了,你要吗?不要我扔了。” 李杨走进去,正面直挺挺地倒在沙发上,他的脸埋在柔软的沙发里,“不要,我睡了一会儿,你安静点。” 齐祺看着他,蹙眉:“你脖子上的伤,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 “不用。” “不用就不用,整得谁关心你一样,我只是担心你死在我房子里了。” 齐祺和李杨是高中同学,高中的时候,齐祺还挺怕这个急性子又莽撞的alpha的,一边怕又忍不住一边吐槽。 高三的时候,李杨原本的同桌周聿转去了尖子班,班里重新调位置,他和李杨坐了一年同桌。 因为李杨经常逃课,他们一个alpha,一个Omega也不好多说些什么,直到高三毕业,他都没和李杨说过几句话。 没想到毕业又遇到了。 他是半年前遇见李杨的,那天有晚课,回来的晚,在巷道里遇见了几个流氓小混混。 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不俗套的是这个救美的不是英雄,是个无赖。 李杨赖在他家沙发上已经半年了,不出去找房子住,也不住宿舍,大多数时候都睡在他家沙发上。 其实也算不上大多数时候,李杨白天要上课,晚上要上班,休息的时间很少。 齐祺站在沙发边,踢了踢沙发,“你很缺钱吗?” 李杨闭着眼睛,“缺啊,你有钱借我?” 李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你该不是看上我了想包养我?” 齐祺还没说话李杨就接着道:“我不答应,我不喜欢Omega,喜欢alpha,你趁早放弃这个想法。” 齐祺:“……” 他是哪种人? 就算想包养,他有钱? 他高三那年走了美术生这条道路,家里不支持,每个月给的生活费顾名思义,堪堪生活。买画布颜料的钱还得他自己赚,养自己的“画儿”就很难了,更别说还养这么大一个alpha。 “我知道你喜欢alpha,你半年前就说过了。” 他不歧视AA恋,在美术生这个圈子里,OO恋也很常见。 李杨半年前住进来就说过他喜欢alpha,搬进来后也很规矩地待在沙发这片区域,很少涉足其他领地,连上卫生间都会和他报备一声。 可惜他喜欢钱,李杨喜欢alpha,性取向不合适,不然李杨还挺适合当男朋友的。 齐祺蹲下,和趴在沙发上的李杨处于同一水平线。 他斟酌着开口,“你怎么看待包养这件小事?”
第3章 谢谢,但是婉拒 李杨猛地直起身,扯到脖子后的伤口,疼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你被人包养了?” 靠,他一不注意,他这长期免费的房主居然被人包养了?! 齐祺丧着脸,“没有,我不是说我,我是说你,你这么缺钱,可以找一个富婆。” 李杨趴回去。 这主意不错,下次别出了。 齐祺看着他不上心的样子,“我认真的,你先找一个富婆,拿了钱把身上的伤治好,顺便把房钱交了,然后留点儿钱养老,多好啊。” 李杨头埋在沙发里,“谢谢,但是婉拒。” 他就算出卖人格,也不会出卖肉·体。 不,他就宁愿去割肾也不想出卖人格。 人格与肉·体,同等重要。 齐祺看着他,小脸皱起一团。 “那你别死在我房子里了,这是我外婆的房子,你要死的话也死远点,要是没人给你收尸,你死之前给我打电话说一个地点,我勉勉强强替你收,顺便收点吊唁礼钱。” 最后一句话,齐祺说得很小声,是嘟囔出声的。 他不知道李杨脖子后面的伤怎么来的,也不知道有多严重,只知道他们刚遇见时,李杨身上就带着血,他好像去过一次医院,回来后脖子上就缠着绷带。 半年了,那伤没见好,他每天都看见李杨换下来的绷带上带着血。 齐祺活得通透,他知道不该问别问,问多了人关系的界限容易被打破,所以他从来没问过,只是反复强调让李杨去医院。 …… 周聿看见李杨下车,自己也下车了,秦一跟着他下车,鹤清弋去找停车位,把车开走了。 周聿看着李杨上楼,停在原地,秦一看向他,“不追?” “你说,他是一个人住还是和家人一起住?” 秦一抬眼看着面前的这栋老式居民楼,“这房子应该是双排设计,要是他住后面那排,你也看不见是哪一户亮起了灯。” 周聿想站在这儿,看看李杨上楼后,哪户房子会亮灯,判断李杨住哪儿,如果亮灯的房子没有多,证明李杨回去的房子里有人,是和家人一起住的。 如果这房子是单排的,这个法子也可行的。 难得就是楼背面也有房间。 周聿穿着黑色风衣,身高腿长,显得人更加挺拔清俊。 他道:“我知道。” 他道:“等会儿鹤三来后,你俩一前一后,我跟上去。” 秦一:“……” 他这辈子,没干过偷偷摸摸的事。 他转身想走,周聿叫住他,“我听说你最近想晋升主任,我妈那儿我可以去帮你说。” 秦一停住,看向他:“仅这儿一次。” 周聿他妈是他们医院院长,医院里唯一的女性alpha。 如果仅仅只是院长,秦一也可以不用顾及周聿,让他妥协的是,院长是他的老师。 人生导师。 秦一拎着医药箱,“别跟老师说这事。” “我知道。” 周聿走向楼梯,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秦一推了推眼睛上的金边眼镜,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你不说,不代表他不会说。 鹤清弋停好车过来,就看着秦一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靠,笑得这么瘆人? 发生什么了? “老周呢?” 鹤清弋四处看了看,没看见周聿的身影。 “上去了。” “那我们还等着干什么,跟上啊。” 秦一一手扯住他的衣领,“你去后面看看,看看哪户人家的主灯会亮起。” “啊?什么叫主灯?看这玩意儿干什么?” “客厅里的灯,病人回去会开灯,哪户灯亮起就证明他住哪户。” “老周都跟上去了,他还不知道人家住哪儿?就算原来不知道,现在偷偷摸摸跟着人家身后,现在也该知道了吧。” “有没有可能他也想知道病人家里有没有别人?” 鹤清弋脑子转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们的意思是,有灯亮起,他家没人,没灯亮,家里有人?” 秦一没说话,默认了他的话。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人睡觉了现在起来开灯喝水或者上厕所呢?那不也是要亮灯的吗?” 秦一:“……” 他冷静道:“所有事情都不排除出现意外的可能,但是如果单单去考虑小概率事件,成功的几率同样很低,并且这会成为你出发的阻碍。” 鹤清弋:“……” 行吧,他被说服了。 …… 房间里,齐祺坐在桌子前吃面,李杨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嘶,脖子好疼,身体也疼,脑子更疼。 疼得他睡不着。 李杨趴在沙发想了想,他究竟是怎么落到这副境地的,一是因为他爸没本事,听信别人的谗言,二是因为他没本事,没有钱救他妈。 一年前,他才知道他爸早就下岗了,工厂裁人,他爸没什么文化,是最先被裁掉的,他妈原本也在工厂里工作,后来因为他高考,为了照顾他,早把工作辞了。 家里没了收入,他爸又染上了赌瘾,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没钱还钱,赌场的人找到家里,他爸不知道听谁说腺体可以卖钱,让人割他自己的腺体。 “腺体是可以卖钱,但是你年纪大了,腺体也不值钱,要我看,要不割你儿子的吧。” 不大不小的居民楼里,一群人穿着黑衣服的人堵在门外,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把李杨死死摁在地上,他妈被一个alpha扯着头发,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 引来一切的罪魁祸首跪在地上,面前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alpha弯腰,拍了拍李荃的脸,道:“你儿子的信息素味道是花香吧,味道这么浓,等级也应该不低,割了卖了能换不少钱,说不定,能一举还清你的债务。” 跪在地上的李荃猛地抬头看他,“真、真的?” “你疯了李大柱!这是咱儿子,割了腺体还能活吗?”杨风琴怒吼。 她身后的alpha听见她的话,扯头发的力气加重了一些,“死娘们,不该你说话的时候别说话!” 李荃面前的alpha没在意她的话,低头看着李荃:“当然是真的,腺体比你的心脏都值钱,而且我保证,你儿子割了腺体绝对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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