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寒松放开了手,低头亲他脸上的眼泪,亲他的眼睛,元明听见他好像叹了口气,很轻很轻,然后在亲上他的嘴角时,说:“真听话。” 作者有话说: 好像快完结了~
第39章 元明醒了的时候还以为在做梦,他费劲地睁开眼睛,摸了摸床另一边,空的,但还有点热,外面特别安静,只有风声,能感觉到天已经亮了,岳寒松不知道去干嘛了,元明的脑子有点转不动,又把眼闭上了。 头疼。眼睛疼。嗓子疼。浑身疼。 元明闭着眼把浑身上下担心了一遍,还是一动不动,手都有点疼,他觉得挺奇怪,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睁开一只眼看了看,手腕上有两个手指印,青了。 岳寒松是个畜生。元明在心里骂了他一句,然后门就开了,畜生进来了,元明倒吸一口气,又闭上眼,心想真不能背后骂人。 岳寒松带着一身寒气进来的,坐在床边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元明缩了缩,问:“还下雪?” 声音跟被雷劈了似的,一开口元明自己也惊着了,立马闭上嘴不说话了,瞪着眼看岳寒松。 “不下了。”岳寒松把外套脱下来扔到一边,“我冻着你了是不是?” “没。”元明不太想说话,他想给岳寒松暖暖,想去拉他,结果刚一翻身就觉得自己要散架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动了。 岳寒松掀开被子躺下,伸手把人抱起来,“哪疼?” “都疼。”元明一头扎他怀里,用气音说话,“你是不是趁机打我了?” 岳寒松给他揉腰的手一顿,“我现在就打你。” 元明没说话,抬了抬左腿,岳寒松放下手摸了摸,“腿里难受吗?” 还是没说话,岳寒松低头一看,好像又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地松开元明,坐到床上给他揉腿,心想这伤大概是好不了了,天气不好的时候还是疼。 “我没睡着。”元明闭着眼忽然说话了,打断了岳寒松刚建设起来的心疼,“我快饿死了。” “你不早说!”岳寒松把腿给他放回杯子里,“我给你拿饭来了,起来吃点再睡。” “再躺着我就真散架了。” 元明被岳寒松拖起来,穿得乱七八糟的里衣皱皱巴巴的,岳寒松把衣服拿来给他穿上,“那下去吃。” 早饭是南瓜粥和鸡蛋羹,还有几个小菜,冒着热气,元明刚走过去就闻见了,两手撑着桌子坐下,叹了口气。 “就差喂你了还叹气。”岳寒松嘴上说着,端起粥舀了一勺递到元明嘴边,“尝尝好吃吗,不爱吃我再给你换。” “我叹气是因为腿疼。”元明咽下一口粥,声音好听了点,“好吃,给我吃口腌黄瓜。” “少吃咸…” 元明闭上嘴看了岳寒松一眼,岳寒松顿了一下,不说了,“吃吧,少爷。” “等过两天雪化了,我们就回去,你还要回家一趟吗?” “去。”元明擦了擦嘴,“上香。” 岳寒松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后,没说什么,只说:“我陪你去。” 两人到底第二天才去的,岳寒松说元明现在这样去不太好,怕把他爹气得半夜给他托梦骂他俩。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正赶上江从也回家,三人在门口碰上了,面面相觑,岳寒松先开口了。 “这谁啊?”岳寒松扭头看元明,“你家的人怎么上我这来了?” 元明有点想笑,“我家才不要。” “快过年了我回来帮忙!”江从也被两人说得耳根通红,但看起来心情挺好,喊了一声后笑着凑过来,“你们去干什么?我给你们开车。” “我俩去你家。”岳寒松说。 江从也被他说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想绕过他俩直接进去,但是想了想,又说:“那我开车呗,路滑不好走。” 岳寒松把车钥匙一扔,上车了,“行,反正你想去。” 临近年关元清也忙得不得了,元明两手一撒什么都不管,他就更忙了,待在书房一坐就是一天,算盘珠子啪啪响,手指头都红了。 江从也知道他在书房,推开门后元清抬头看了一眼,背着光没看清,只看见江从也的轮廓,不耐烦道:“怎么又回来了?” 江从也往旁边迈了一步,元明这才能进来,把顺路买的粽子糖放到桌子上,讨好地去给元清捏肩膀,“哥,你真是辛苦了,我特地回来看看你。” “少胡说。”元清捏了颗糖放进嘴里,顺势放下了手里的账本和笔,往后靠了靠,“我以为你已经回那破地方了呢。” “什么叫破地方呀。”元明低声嘟囔,“看起来是破了点,可我特别喜欢。” 糖在嘴里绕了一圈,咽下去,元清在心里轻叹口气,说:“你喜欢就行。” 元清猜到他这两天要回来,每天都让人把祠堂打扫一遍,其实这事讲究挑个好日子,再挑个好时辰,但元明不愿意,给他上柱香就不错了还挑上了,元明不干,年年都乱上。 元明他爹的牌位也放在祠堂,元清磕了三个头,元明也跟着磕,岳寒松和江从也站在院子里看着,岳寒松忍不住感叹:“他爹坏成那样,他还这么有礼数,怎么这么听话。” 话音刚落,元明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三炷香走过去,一根一根地插进香炉里,然后低头把香吹灭了,大概是怕没吹灭,又伸手把三炷香都给掐断了,这才拍拍手,扭头就走了。 江从也看了岳寒松一眼,岳寒松没说话,看着地上的雪。 元明蹦跶着跑过去,叫岳寒松:“你不是说我们去夏夏家吃饭吗?快走,我想她了。” 岳寒松没忍住揉了揉元明的头发,元明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把头发压了压,上前抱他的胳膊,岳寒松心想,这不就是挺听话的嘛。 岳寒松擦了擦元明脸上蹭上的薄灰,“走,先去给夏夏买好吃的。” 江从也在后面追上来,“你们把车开走我怎么回去?” 这么大个元家找不出一辆车,岳寒松是不信的,但他没说,看了看后面的元清,又看他,“那你在这待着吧,店里不用你帮忙,你川哥一直在那,好好在这过年吧,只要人家不赶你就行。” 身后元清冷冷地哼了一声,走了,路过元明的时候特别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元明转过头,装没看见。 王川家离这不远,路上买东西耽误了一会儿,到他家的时候夏夏已经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了,王川在街另一头给那家老两口铲门前冻住了的雪,夏夏尖叫了一声,吓得王川转身一看,夏夏已经跳到岳寒松身上挂着了。 “她等你们一上午了!”苗丹在屋里喊着,“怎么才来,害我们好一阵担心。” “顺路回家看了看。”元明进去说,把买来的点心糖块放下,叫夏夏过来。 夏夏爬到他腿上坐下,两人开始拆纸包,一人嘴里一块糖,岳寒松也去帮忙铲雪了,没看见。 苗丹把一个包袱从里屋拿出来,叫元明:“来,看看给你做的这几件衬衣颜色喜不喜欢,等开春了穿,你哥上次来说给你做了好几身棉袄了,我就没给你做冬天的衣服。” 夏夏含着糖,见元明笑得开心,大喊:“我也要新衣服。” “你也要呀!”苗丹笑了笑,“你也有,你奶奶在家给你做了好多呢。” “你还眼热我的了?”元明放下衣服,在夏夏脸上亲了两口,“喜欢小叔吗?你小时候可喜欢我了。” “喜欢。”夏夏抬起短短的胳膊,捧着他的脸亲了亲,手腕上的镯子晃出清脆的响声,“我现在也是小时候。” 元明和她脸贴脸,含糊不清地说:“那可太好了,我能看着你变成大时候了。” “是大人,才不是大时候!” “你可真聪明。” 苗丹把提前做好的乳酪给两人放下,一边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一边笑,最后看着一大一小,没忍住上前挨个摸了摸脑袋,眼睛红红地说:“元明,你终于回来了,你哥还等着你,夏夏也没长大,你回来了可真好。” 大概是不想哭,苗丹说完就转身去厨房了,夏夏看着她的背影,问元明:“娘是不是哭了?” 元明揉揉她的脸,“没有哭,她在笑呢。” 夏夏吃糖吃得嘴上亮晶晶的,元明给她擦了擦,两人又吃了一条麦芽糖,元明眼尖地看见岳寒松进来了,把剩下的半根从夏夏嘴里扯出来,放了回去。 “小叔,我还没吃完…” “吃什么呢!”岳寒松站在院子里边擦鞋上的雪边喊,“牙都掉光了!” 元明低头捂住夏夏的耳朵,贴在她耳边小声跟她说:“别听他瞎说。” 夏夏笑嘻嘻地抬起胳膊,要给岳寒松暖手。 “真懂事。”岳寒松说着,看了元明一眼,元明也看他,“干嘛,我手也凉呢。” 王川跺着脚进来,问两人:“我们后天就回去了,元明能待惯吗?山里那么冷。” 岳寒松说:“又不是没待过,不怎么出门,不冷。” “不冷。”元明跟着说,“后天就回去啊?” “马上过年了少爷,当然得回去了,后天路就好走了,再等下去说不定又下雪。” 元明摸了摸自己的腿,问:“走着回去吗?” 之前上山下山都是走路,元明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他们可以坐车回去。 “笨蛋。”岳寒松把夏夏从他怀里抱出来,“离你小叔远点,会变笨。” “笨蛋。”王川跟着笑话了一句,去厨房帮忙了。
第40章 回去那天是个晴天,太阳很大,屋檐上的积雪都化了,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像下雨似的。 村里和几年前没什么变化,岳寒松每年都回来好几次,收拾收拾院子,王川爹娘也常来给他打扫,所以还保持得挺干净。 元明下了车就往院子里跑,看见院门口的兔子窝,还有树底下的石桌,另一边的灶台,都和以前一样,他走到兔子窝前看了看,里面没有兔子了,只剩一窝干草。 岳寒松走到他旁边,元明问:“你把兔子吃了?” “想什么呢,”岳寒松说,“送人了,我又不在这,没法养。” 元明没追着这事不放,跟在他后面进屋了。屋里积了点灰,元明进去后咳了几声,推开窗户通风,岳寒松先去捣鼓炉子了。 “冷吗?” “有点冷。” 元明走到岳寒松旁边蹲下,靠着他暖和。 “马上就不冷了。” 炉子里的火苗很快窜了起来,岳寒松上了几块碳,拿了个板凳让元明坐在这,他去厨房烧热水。 元明趴在膝盖上,盯着炉子里的火出神,能闻见木炭燃烧的那种味道,不难闻,很特别,一下就让他想起上次在这里过年的时候,他也是坐在这里守岁,最后还是困了,没守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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