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这才笑了,凑过去亲他,低声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也特别爱你。”
第29章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秋天的太阳招人喜欢,舒舒服服的,让人总想睡觉。 元明压着岳寒松的胳膊大半夜,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了还是怎么,早上还抱着他不松开,岳寒松刚动了一下他就睁开眼了。 “吵醒你了。”岳寒松把他按回去,让他继续睡。 “不睡了。”元明说,跟着他起了床。 岳寒松推开窗台通风,不冷不热的风吹进来,是个好天气,他转身去厨房,看见元明穿了那件新做得衣服,忍不住笑话他:“明天才中秋,今天就等不及了啊。” 元明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把袖子整整齐齐地挽起来,跟着他进了厨房,他什么忙都帮不上,跟在岳寒松屁股后面转悠,岳寒松嫌他碍事,把他赶出去了,元明今天挺听话的,没跟他犟,一赶就出去了,到院子里喂兔子,一一跟在他后头转圈。 岳寒松站在厨房的窗户前往外看他,他倒是认真,一次都没回头,过了半晌,岳寒松才喊他:“元明,吃饭了!” 今天早上蒸得鸡蛋羹,元明要吃的,岳寒松还熬了绿豆粥,给元明盛了半碗,不知道能不能吃完。元明把鸡蛋羹吃了一半,捧着碗吹粥,王川这时候跑来了,见岳寒松还没走才不跑了,进来后把钱放到桌子上。 “帮苗丹扯块花布,要红底花的,两米就行,我还以为你走了,给我急的呀。” 岳寒松把钱拿起来,问王川:“我选得难看了怎么办?” “别太难看,”王川有点为难,“冬天给夏夏做棉袄用。” “那我好好挑。”岳寒松应下来,看向元明,“吃饱了吗?” 元明早就吃饱了,半碗绿豆粥都喝完了,岳寒松把碗收了,元明还坐在那没动。 “我走了啊。”岳寒松站在门口跟他说。 元明还是没动,冲他点了点头,岳寒松不放心,又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自己出去玩,中午等我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好。”元明抬头看了他一眼,冲他笑了。 岳寒松也笑,捏了捏他的脸,就出门了。 王川送了他几步,然后回来叫元明:“走吧,去我家玩会儿。” 元明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跟他去了。 这个点夏夏刚醒没多久,还没睡觉,躺在小包袱里,手举在脸旁,看见元明后就笑了,她看见元明总是笑。 “夏夏可喜欢你了。”苗丹笑着打趣。 元明摸了摸夏夏的脸,问苗丹:“她什么时候长大?” “哎哟,那可久了,要很多年呢。” “长大了就和现在不一样了。”王川说。 “那我就认不出她了。”元明低声说,苗丹没听清,问他什么,元明站起来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回去了。” “这才刚来怎么就回去,”苗丹放下手里的针线,过来摸他的头,“又不舒服啊?” “没有,”元明笑了笑,“我走了。” “哎,走吧。” “去哪啊,老板?”江从也在另一辆黄包车里探出头问。 “回家吧。”岳寒松说。 现在已经深夜了,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崔姨和小桃早就睡了,门口和游廊上点着灯,等岳寒松回来。 一一被两人进门的动静惊醒,也没叫,在岳寒松腿边转了两圈,又回去睡了。 大雪下了两天,整座豫州城都覆盖上一层雪,踩下去还不知道有多深,今天太阳出来了,却还是冷,街上人都没有多少,粮行更是门可罗雀,悠闲了好几天。 门头闲着,岳寒松却没闲着,他半夜回家第二天就发起了烧,受了风寒,吃了好几天药才见好,人都瘦了一圈,崔姨心疼,要给他做点好吃的补补,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上午。 中午江从一赶了回来,正好撞上端着点心的小桃,“小桃,老板呢?” 小桃脆生生地回答道:“吃饭呢,我刚吃饱。” “吃饱了还吃。”江从一顺了块点心,跑去后院了。 岳寒松吃了饭正喝药,冲他指了指桌子,“吃饭。” “我吃过了,有事才来的。”江从一把点心咽下去,“我哥让我来跟您报信,有人要买咱们的粮食,让您有空就去看看呢。” “买粮食还是买我的店,还来叫我。”岳寒松放下碗说。 “是大买卖,十八公酒楼的单子,说想以后都用咱们的粮食。” 岳寒松含了口水漱口,漱了半天,吐出来后,说:“不卖,去说吧。” “啊?” “啊个屁。” 粮行那边刚收到信,元家的人就被江从一请了出去,几个人少有被人拒绝的时候,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元府,把这消息转达给了元清。 “我就知道,”元清在凳子上坐下,倒了杯水给自己,“他不待见你。” 元明捏着杯子的手渐渐发白,嘴硬地说:“他才不会。” “不是他发话明月粮行能赶人吗,你别跟我犟。”元清从他手里把杯子解救出来,放到一边,“以前他对你再好,这么多年过去也早忘了你是谁,况且是你对不住人家,那他……” 元明站起来就往门口走,“我去一趟。” “元明,”元清拿上衣服在后边喊他,“我看你是越来越疯了!” 雪天路滑,车开得很慢,元明面无表情地盯着前边的司机,盯得人心里发毛,腊月的天里冒了一头汗,元清忍不住拉了元明一下,“行了,快到了。” “你去了要跟他怎么说,跟那天晚上一样,二话不说就是哭吗?” 元明把头偏向窗外,没回答他的话,“我那天也没哭。” 明月粮行门口的积雪早就扫了,整条街都干干净净,两个伙计在门口扫地,元明看了一会儿才下车,元清跟在他后边。 伙计不认识元明,屋里的账房先生认识,看见元明后赶紧去后头叫了江从也过来。 江从也没想到中午刚把元家的人赶走,下午当家做主的人就来了,大少爷亲自来,江从也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拍了个人去家里传话,他穿上外衣出去接这位少爷。 元明穿过粮行门头,往后院去,刚一出门,一个小女孩正从后院跑出来,差点撞元明身上,元明下意识从口袋里伸出手扶了她一下。 小女孩看起来五六岁,梳着两个短短的麻花辫,眼睛很大很亮,抬起头看着元明,冲他笑了。 江从也在后边追上来,从元明手里抱走了小女孩,“大小姐,你又跑什么啊?” 小女孩抱住江从也的脖子,指了指外边,“我听见车响了。” “那也不是老板啊,是别人,你都撞着人家了。” 闻言小女孩扭头看向元明,脆生生地开口道:“对不起!” “没事。”元明冲她笑了笑,目光转向江从也,“这是?” “是我们老板的女儿。”江从也说。 这下元明愣住了,半天没说话,一双眼睛直直地看向这个女孩,又看江从也。 江从也见他这样就明白过来他误会了,又说:“不是亲的,是干女儿,他发小家的孩子,也住这条街上,成天来这玩。” “这样啊,”元明点点头,客气了一句:“挺漂亮的。” “夸你漂亮呢,”江从也对女孩说,然后叫来一个伙计,“把夏夏送回家去。” “她叫什么?”元明忽然抬高了声音,往前走了一步,“哪个夏?” 江从也觉得元明奇怪,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回答道:“夏天的夏,大名叫觉夏,说是她小叔叔给取的名字。” 夏夏被抱走了,元明还站在那发愣,被元清轻轻拉了一下,“怎么了?” “没事。”元明木木地说,收回了目光。 岳寒松赶过来时天有些黑了,但屋里灯火通明,江从也站在院子里等他,见他来了赶紧站起来,去给他开门。 “院子里再挂两个灯笼。”岳寒松说完就进去了,屋里元清也在,想起那天的不愉快,他看见岳寒松后没说话,元明坐在旁边也没动。 屋里很暖和,骤然被热气一扑,岳寒松没忍住先咳了两声,然后冲江从也说:“带元管家去前头看看粮食。” “不用,”元清立马回绝,“这生意还没说好要不要做呢,不着急。” “既然没想好就回去吧,”岳寒松也很快接上他的话,“想好了再说。” 这次元明终于有了反应,他站起来拍了拍元清的肩,“元清,你去吧,没事。” 江从也走过来,握住了他的胳膊,元清下意识躲开了他,然后才站起来,不放心地对元明说:“我就在前边,有事叫我。” “好。” 元清出去后,江从也给两人关上了门,屋里又陷入一片寂静,岳寒松没说话,也没坐下,就站在刚才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着元明。 元明见他不动,便走过去,站在他跟前,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刚才看见夏夏了。” 岳寒松没什么反应,只说:“她长大了,你没认出来吧。” 元明赶紧说:“没有,但她很像她娘。” 这次岳寒松点了点头,没说话,然后手从大衣口袋里伸了出来,手里拿着个用手绢包起来的东西,递到元明面前。 “你落下的东西,还你。” 手绢里包着的是枚玉坠,上面刻了个元字,是元明给他留下的,元明没想到才刚见面岳寒松就要跟他划清界限,大有一了百了的意思。 “我不要。”元明躲开了岳寒松的手。 “你的东西,你不要谁要?” “那你给我的东西,是不是也要我还给你?”元明眼里涌上眼泪,他伸出手递到岳寒松面前,手腕上那枚金镯子在烛火照耀下闪着温柔的光晕,一点都没有变旧。
第30章 “这也是你的东西。”岳寒松比他平静多了,他把玉坠放进元明的口袋里,然后说:“太晚了,早点回去吧。” 元明从口袋里拿出那块玉坠用力扔了出去,玉坠撞到门上,发出嘭地一声响,然后掉在了地上,岳寒松看着元明皱了皱眉,元明的怒火都写在了脸上,漂亮的脸都有几分扭曲,在岳寒松看过来后又很快收了回去,然后眼泪涌了上来,十分可怜地靠近了岳寒松。 “你还生我气吗,可你不是说我做什么都不会生气吗,你说话不算数。” 这话不讲理的程度跟胡说八道没什么区别,岳寒松简直被他气笑了,伸手推开了元明,“你觉得我不该生气吗?要不是这次误打误撞碰见你,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元明,你压根就没想过要来找我。” 房间的门被岳寒松打开,寒风立马吹了进来,岳寒松捡起玉坠,又塞进了元明的手里,转头把江从也喊来了:“去送送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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