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完,便发现自家儿子脸色不对,刚想问问是怎么回事时,眼前的儿子已经摇摇欲坠,慌得她踩着高跟鞋便是跑过去扶人。 “怎么回事?这么烫!” 萧母扶着浑身发烫的儿子,伸手探探儿子的头。 “是发烧了,妈妈带你去医院。” 语毕,便是急急忙忙把人带去最近的医院。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闻得人直皱眉。 输液室内,萧容恒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着护士姐姐给他输液。 噔噔几声的手机铃声又响起。 从出门到来医院的路上,这已经是打给母亲的第三通电话。 他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低着头小声说了句:“妈妈,你有事就去忙吧,打完吊瓶我应该会好很多,可以自己回家的。” 母亲犹豫几分钟,最后还是摸摸他的头:“妈妈晚上再回来陪你。” 目送着母亲离开的背影,他苦涩垂眸。 其实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淡淡抿出个释怀的笑,才不紧不慢拿着点滴瓶找到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一切,他早已习以为常。 孤独是他的老朋友。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终于换上第二瓶吊瓶,萧容恒翻出手机看了看手机外卖。 起床到现在他什么也没吃,现在已经有点饿,便是随便点了个粥。 不过十来分钟,他的外卖竟然送到,真是神速。 接过外卖,放在宽大的椅子把手前沿。 他伸手去解外卖袋子的结,却发现这结子竟然绑得死死的。 萧容恒有点无语。 袋子绑太结实打不开,那滴着吊瓶的手又不敢使劲,撕也不敢撕。 难道要用牙扯开么? 额……好像有点狼狈,可他抬头看看四周,又不好意思向别人求助。 他沉默许久,最后还是妥协,伏低头。 慢慢凑近那袋子,正想咬破。 蓦然,额头像被什么东西挡住。 冰冰凉凉的,像晨间带着雨露的空气,特别沁人心脾。 他迷惑抬头,眼前的不知是谁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顺着袖口微开的手臂往上看。 霎时,与人眼神交汇。 他愣住,随后飞速低下头。 有些震惊又羞涩地抿抿干涸的唇。 整个脸似乎比之前烧得更烫。 萧容恒低着头,盯着闯入视野内的白色鞋子。 纯白的鞋子特别洁净,像它的主人一样。 他小声嗫嚅着,羞愧得有点没底气。 “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着打完吊瓶就去学校找你的。” “我来……” 对面的人顿住片刻,才继续说,“来拿药。” 拿药?萧容恒小声嘀咕着。 也是,校草就是病罐子,出现在医院好像挺符合他的人设。 站着的人沉默片刻,随后坐在他右手边的空椅上。 窸窸窣窣的声响后,他面前的外卖袋子被拆开。 看着推到面前的粥碗。 萧容恒垂下眼,不知为何那份窃喜下总藏点难过。 就像是尘封的往事被掀开,那些伤痕淋漓下,总会有人不动声色地替他撒药。 校草还是那个校草,是他生命里唯一一个能赋予他绕指柔的人。 拿过袋子里的勺子,他低头吃着粥。 校草则是坐在旁边默然不语。 只是校草才坐下没多久,手机便是响起,似乎是有人给他打电话。 校草拿着手机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就直接挂掉。 “你怎么不接电话?”他咬着勺子好奇问道。 “推销电话。” “哦。”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没再多问。 只是不过几分钟,校草的手机又有来电。 频繁到几乎是隔两分钟便是一个。 他想了想,有些愤愤不平说着:“这些推销电话怎么总打来,真烦!” “是挺烦的。” 校草附和了声,握着手机挂掉最后一个电话,随后手指飞速点了几下,便是直接关机。 两人便是这样沉默坐着。 也不知多久后,护士总算走来替他拔掉针头。 “好了,这位同学你可以走了。” “谢谢。” 萧容恒说完,刚站起来,眼前顿时涌出些黑影,像是有点晕,几乎是瞬间便是单手握在杆子上缓缓那股晕眩的感觉。 “没事吧?”校草似乎也发现他异样,伸出手正要扶他。 他却条件反射般被吓得倒退半步。 校草那伸过来的手,就这么僵滞在半空。 “我……” 萧容恒似乎也才反应过来自己条件反射的行为过于失礼。 他盯着那停在半空的手,懊悔地咬咬下唇,只能借口解释:“我刚才腿软。” “走吧。” 校草并没有与他计较,转手拿起椅子把手上的药袋子:“我送你。” 他迷迷糊糊跟在校草身后,不知不觉竟来到一辆车前。 校草的手正搭在打开的车门框内顶上。 “嗯?”他迷惑嗯了声。 “上车。” “唔……” 愣了愣,他灰溜溜爬上去,却还是意外撞到校草的手。 他回头正要道歉:“对……对不起。” 校草已经转身走开,只留下个背影,不一会儿就走到对面坐了进来。 他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视线无处安放地乱看。 便是猛然被车内中控显示屏吸引。 那显示屏上正亮着几句歌词—— [就算怎么伸尽手臂] [我们亦有一些距离] …… 他咬着牙盯着屏幕,那歌词,熟悉得他倒背如流。 是校草最爱的歌《爱在记忆中找你》。 待他回神时,校草却依旧没动,车子还停在原地。 他百思不解地瞄过去。 校草左手五指正搭在方向盘上,看向他这边。 萧容恒奇怪地回头张望:“外面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在看你。” “看我?”这话刷地让人耳垂一阵滚烫。 他手指摸上脸颊,窘窘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话毕,校草便是伸出右手。 几乎又是条件反射般,他缩了缩身体。 却见校草的食指指尖落在安全带的扣子上,轻轻敲了敲:“系好。” 萧容恒:“……” 捂着脸,好一阵尴尬,急忙转头拉安全带。 只是……诶,怎么拉不动。 QAQ,有点社死怎么办? “勾住了。” 校草凑过来,也不知解开了什么东西,轻微的声响后,他才拉动了带子。 两人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他甚至能看到校草那白皙的皮肤下细微的血管。 因为两人挨得近,还有股属于校草的淡淡的清香萦绕上他的鼻尖。 又是那股味道。 像是雨过天晴的味道。 这一次,比昨天的来得更真切更馥郁。 那股味道仿佛能将人顷刻间置身于雨后晴空下,青草的芳香混合着湿漉漉的泥土带出的沁凉,绕进鼻息的瞬间,他仿佛能看到绿叶片上挂着的晶莹露珠。 那苍翠欲滴的水珠,正是眼前的校草。 原来有一天,校草也会从回忆中走出来,那么的富有生气。 他不再是梦幻的,他是真切的。 * 这一段路程,十分煎熬。 他本来就烧得迷糊,校草的出现让他更迷糊,所以临到家门口他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校草没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低头从包里拿出本书:“地址不要随便写。” 接过那本书,他又是一阵尴尬。 慌慌张张抱在怀中,眼神飘忽几许。 校草应该不会发现他在模仿他的字迹吧…… 应该不会吧,毕竟是高中的字迹。 萧容恒偷偷瞄瞄校草,小心翼翼问道:“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我有点事。”校草摇摇头,随后便是打开手机。 眼利的他还是看到校草的手机屏幕上,正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抱歉呀,浪费你宝贵的时间了,你快去忙吧。” “没事。” 校草才说完,便又是有电话打进来。 只是眼前的男生没有立刻接电话,反倒是看向他,郑重其事道:“很抱歉。” “呃?”他歪歪头有些不明所以。 “连累你了。” 连累?萧容恒奇怪地重复着。 难道校草是在说昨天可乐的事情?一想到那可乐是校草喝过的,他刷地又觉得自己的耳垂都在发烫,比发烧时还要烫…… 他脸红耳赤趴在门缝,偷偷看着校草离开的背影,压着嘴角不自觉泛起的弧度。 如果能这样当朋友的话,好像也不错。
第5章 第 5 章 楚月行推门而进,这是他自己的房子,按理说是不会有其他人出现的,但今日不同,不过缘由他倒也清楚。 他淡眼扫过书房,门缝透出些许暗光。 一位中年男人闻声出来:“小行,怎么才回来?董事长他等你半天了。” “我知道,陈叔。” 被称为陈叔的男人是他外公的得力助手,从小看着他长大,算是他的半个长辈。 跟着陈叔走进书房。 昏黄的灯光正映着位白发老人,老人西装革履,精神抖擞。 他轻轻叫了声:“外公。” “你还知道我是你外公!” 座上的人冷哼声转过椅子。 “我有分寸。” “我让小陈给你打了十几通电话,你是一个也没接,只回个信息说有事,就算是天大的事,那能比你的身体重要吗?这叫有分寸?” “外公知道你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可你这突然不配合治疗……小行,你妈妈她就是因为这个病……她,外公不能再失去你了,你这是在要你外公的命呀!” “我……” 楚月行的话音戛然而止。 心口猛然传来阵阵刺痛,像是四周空气稀薄得他无法呼吸,额头也洇出密麻的暖意。 他捂着胸口,沉闷压抑的咳嗽声伴随着惊慌声和茶杯落地的清脆生,纷扰传过耳边。 “小行!” 垂下眼皮的那刻。 四周也顿时安静下来。 楚月行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躺着。 他倒是也不惊讶,他本就该在此的。 而他的室友江逸正翘手靠在门上,开口便是调侃:“我说楚大校草,这次怎么这么任性?不像你的作风呀!” 拿过床头的手机,楚月行翻看几下,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没电。 他抬眼问:“现在周几,几点?” “周一,16点。”江逸放下手正想问什么,却见床上的人要下床,立马跑过去拦着,“诶,去哪,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就是你外公特地让我来看着你的,你也不想哥们儿我难办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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