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恒握着麦克风,局促不安得完全不敢看台下,当他终于鼓起勇气的时候准备唱的时候,他才发现这麦克风传出的声音有点怪,与他原本的声色一点都不符合,唱出来略显难听。 几乎是瞬间,他侧头看向校草,却刚好看到舞台的另一边,他们班班长不屑的笑。 他倒是差点忘了,本次迎新晚会是由学院艺术团负责,而他的班长正是艺术团成员之一。 显而易见,这麦克风是被班长动过手脚的。 忽地,肩后方似乎有重力压来。 霎时间,肩侧搭来纤细的手臂,绕过他的肩脖,轻轻拿走他举在身前的话筒。 他微愣,转眼看去,眼前只有个倾斜压来的身影,和那凑到唇边的话筒。 也只是瞬间,他也明白了。 校草也发现话筒的问题,并且不动声色间在众目睽睽下替他解围救场。 他抿抿唇,还是有点怯场,声音中是任谁也听得出的颤栗,而那搭在他肩上的手却一直没放开过,慢慢地,他便重新跟上节奏。 待他声线稳起来后。 身旁的校草拿着话筒,却默默无言,甘愿成为他的陪衬。 他偷偷瞄向侧边的校草。 那天的灯光绚丽,打在栗色碎发上,在校草的额角泛出片淡淡阴影。 这张苍白易碎的脸就这么一点一点占据上他的心头。 明明人声鼎沸,可是灯光晕在校草的侧脸,却生生为他渲出满室的宁静。 整个场内,像是只剩下他,也只有他的声音—— [你就这样闯进我的心窝] [是你让我看见干枯沙漠开出花一朵] …… * 致谢后,路过舞台时,他把话筒交还给工作人员时,明显听到靠在角落的班长的冷嗤。 他无所谓地看去。 再转眼时,校草竟然已经不见踪影。 他跑出去几步,整个走廊也不见校草人影。 这人竟然走得这么快? 他耸耸肩,果然腿长就是不一样。 算了,他想了想,也不纠结,便是转身走向后台的洗手间。 推开洗手间的大门,才发现这里干净得过分。 非但干净甚至还安静得异常。 便是因这过分的安静,他才清晰听到丝沉重又压抑的喘息声。 他有些好奇地往里走。 剎那间,一个白色的身影闯进视野。 那个人正靠在墙上,单手捂着心口,像是呼吸不顺。 修长的五指紧紧攥着心口的衣襟,骨节白里泛红。 双眼垂下,微微喘息。 额角的碎发被细汗浸湿,黏在苍白的肌肤上,微张的唇比往日更没有血色。 脆弱得好像随时都会因碰一下而碎落在地上。 那个人,居然是校草! “你怎么了?”萧容恒脑袋瞬间像是被抽离所有般空白,毫不犹豫下便跑过去,“你没事吧?” 他怔怔站在校草跟前,最后还是慌慌张张伸手去扶人。 却不想霎时间,校草整个人无力地倒过来,直直压在他身上,要不是他抽出只手撑在旁边的洗手台,他估计他已经被校草压倒在地。 “你身上什么味道?” 靠在身上的人问道,那声音比往日虚弱许多。 呃……味道? 他忽然想起他手中还攥着那个正想进来扔掉的药包。 难不成这药包还能缓解校草的症状? 如此想着便是急忙将之举到校草的眼前:“是这个吗?一个药包。” “你该不会是有哮喘吧?” “不是。” “那——” 他还想说什么时,门口似乎传来几道声音。 看着像是有人要进来。 如今他们两人的姿势过于暧昧,实在不适宜让别人看到,况且时间紧迫也不由得他想什么万全之策,便只能直接拉着校草进了隔间。 跌跌撞撞,还弄出砰一声声响。 校草张个人压在他身撞在隔板上,巨大的冲击力痛得他眉头紧皱唔了声。 隔间外的人似乎也被惊讶到。 “我靠,兄弟,这么猴急直接在洗手间来,那也不用搞出这么大动静吧,注意安全吶。” 隔间空间狭隘,空气便更显暧昧。 尤其是校草还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他咬着牙,憋得脸红耳赤,而他那心跳,更是从未有如此急促过。 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都能看到校草颈脖上跳动的脉搏。 他羞耻地低下头,不敢再看。 紧张的手也不知抓着什么,只是几乎是下意识的抓得很紧。 两人就这样依偎了好几分钟。 校草的呼吸才正常回来,他猜想,校草应该是没事了,便是壮起胆子抢回那个药包。 “这个药包,它……它有点旧,我明天给你买个新的吧。” 他又偷看了几眼,笃定校草没事后才跑走。 颇有点落荒而逃的狼狈。
第8章 第 8 章 楚月行站在洗手间的镜面前洗着手,恰好碰到进来找他出去吃晚饭的室友江逸。 滴滴的水流声中。 江逸翘起双手走来,视线却被楚月行那掀起的衣袖吸引,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正有道红痕,落在白皙纤细的臂膀上尤为显眼。 他惊讶不已叹叹:“靠,这是哪个小妖精掐的?可真够狠心!” 抽出纸巾擦擦洗手台的水迹,楚月行才淡淡抬眼扫过去,并不打算响应。 江逸的吊儿郎当,他早已习以为常。 “不过话说回来,今晚的风头都被你们俩抢光了吧,你那控场能力不错,台下一堆女生在尖叫呢,姓萧的那个家伙歌声真是出乎意料,好多人都在录视频。” 两人便是这样边走边聊一路走出学校。 刚出校门江逸已被道身影吸引住目光,伸手指指对面街的药店:“我靠,你们俩真是冤家路窄吶,咱出来吃个饭也能撞上。” 楚月行顺着室友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匆匆走进药店的萧容恒。 他转眼瞥向江逸:“走吧。” *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呢?”药店的工作人员热情走来打招呼。 萧容恒踌躇片刻才开口:“你们今天搞活动的药包是什么药材,给我来点。” 拿着配好的药材出了药店。 他又去附近的饰品店,拿了些针线和布料。 站在一盒盒的小饰物前,他却有些犯难,眼花缭乱的也不知该选什么。 “同学,买珠子做饰品吗?” “要不要试试我们新进的红豆珠子?” 老板似乎也看出他的犹豫不决,便是走来推销道。 “红豆?”他有些迷惑地重复道。 “是的同学,你没听过王维的《相思》么?” 相思……相思豆。 他点点头,捻起几颗红豆珠子,把手中的东西一并递给老板:“就这些了。” 回到家后,便是迫不及待上网找到个荷包视频教学。 跟着裁好面料。 明黄的灯光打在初具模型的荷包上,他揉揉有些酸痛的眼,再拿起针线准备继续时,指腹猛然传来阵刺痛,鲜红的血珠涌出,顿时洇入绵滑的布面。 血迹渗进布面的痕迹尤为明显。 这血迹看得人直皱眉。 他叹叹气,有些心疼地将其放到一边,又重新裁出块布料,继续忙活起来。 直至半夜,他才伸伸腰,揉揉酸痛的背,最后心满意足把药材包好装进荷包内。 米色的荷包挂着两条流苏,静静躺在他的手心。 垂在流苏上端的红豆珠子成了这份素雅中的唯一点缀。 小心翼翼将之放进书包后,他才爬上床,不过几秒,便已熟睡。 第二天早上。 萧容恒打开微信聊天界面。 打下的字删删改改。 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发送出去。 他有些迷茫地抬头盯着书架上的海绵宝宝。 不知该用什么借口送出去,好像什么理由都很突兀。 毕竟,他们只是普通校友。 他盯着那个白茫茫的微信头像,最后却鬼使神差般点开了校草的朋友圈。 校草的竟然也如他的头像似的空空如也。 唯一的色彩是朋友圈的背景图。 那是一张地铁站牌的图片—— 下一站:嘉禾望岗。 嘉禾望岗?真是个陌生的词。 他有些好奇地打开计算机,输入“嘉禾望岗”四个字。 计算机界面缓缓加载出许多字眼。 [下一站,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嘉禾望岗] [列车到站了,故事也该结束了] [嘉禾望岗地铁站附近有许多学校,很多人在此分别,所以这里装载着许多关于青春的回忆,又因其往北是机场,往南是火车站,故而有人说嘉禾望岗代表着分道扬镳,此一别,是前程似锦也是后会无期] [嘉禾望岗,青春的分道扬镳] 青春的分道扬镳? 萧容恒叹息,确实如此,不过他又何其幸运。 本以为那个夜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谁又会想到三年后,他们会在这里重逢。 久别重逢,真是个喜忧参半的词。 他扣下手机,微信却突然响起通知。 噔叮—— 惊喜拿起,他激动地划开微信。 【林音】:快递到了。 【林音】:学校外的奶茶店等你。 原来不是校草…… 他想了想也觉得有些可笑,校草怎么可能会主动找他呢。 【凌萧萧】:好的,马上来。 扣下几个字后,他顺手收拾课本进书包便出门。 这是家新开的奶茶店,还蛮多人,幸好林音早早就占好位置。 他刚坐下,林音还在拆着快递。 这是他们小组作业的材料。 是他之前在网上买的,今日才到。 林音倒出盒子里的材料,突发奇想问:“对了,你见过真正的广州塔吗?” 萧容恒随手打开桌上的计算机,点开相关的数据回道:“我没去过广东,不过下周国庆节,倒是可以去看看。” “不是吧,大哥,我叫你大哥行吧,咱就一个小组作业,你还特地跑去看看广州塔是怎样的?这么较真,有必要么?” “我这叫学术严谨。” “你就是轴!” “算了,懒得跟你掰扯,我看看它长什么样。” 林音撇撇嘴,拿起手机,打开某音。 半分钟后,却拍桌惊呼起来:“我去,老萧你火了。” “火什么?”萧容恒视线依旧停在计算机界面上。 “就那个唱歌的视频,不知道谁把你唱歌的视频录下来发上某音,这才两天,居然一千多万赞。哈哈哈哈班长要是知道不得气死?班长一定想不到你唱歌这么好听,而且还在某音火了,他这波属实是反向助攻了。我们要不要转发到班群里,膈应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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