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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队长抬头瞅了他一眼，笑着招呼，“刘老弟来了！” “王队长！” “随便坐。”王队长说完递给等在一边的小警察一个眼色。 小警察会意，转身泡了一杯茶端给刘真亦。“刘教授。” “谢谢！”刘真亦接过茶水。 王队长签好的文件，递给等在一边的年轻小警察，年轻小警察拿着文件扭头出门，随手带上门。 王队长合上刚签完字的笔帽，笑呵呵地抬头看向刘真亦。 “哎呀，刘老弟有日子没见着你了！上次给你打电话，你搜子都炒好下酒菜了，你可到好推三阻四的，就是不来。” 王队长给刘真亦打电话约喝酒的时候，刘真亦正在外地出差，没时间，也是因为他自身不胜酒力。 王队长体型膀大腰圆，一看就是那种两斤白酒打底，怎么喝酒都不会醉倒的人。 刘真亦有自知之明，和王队长喝酒，八成得搭进去半条命，索性一直都没应王队长的约。 刘真亦坐在一边的沙发里扶了一下眼镜，尴尬笑笑。 “王队长，我是真的不能喝酒，不是搪塞你，这样成不成，哪天您有时间，我找个能喝酒的陪你。” “这个提议好，等那天有时间，我和上头提前报备一声，就去找你啊，你得把人给我找好了。” “随时恭候！” 刘真亦和王队长扯了一会客套话，言归正传。 刘真亦迟疑着问王队长，“是董梁出了什么问题吗？” 王队长收起笑容，坐在办公椅上，双手交叠放在办公桌，长长地叹了一口。 “刘老弟，你是个聪明人，我也就不瞒你了，说实话，我们手上有一些董梁的证据，经侦那边的同事也查出了一些问题。” 王队长气愤地捶了一下桌子。 “不争气啊，我们手上掌握的那些证据，都是小问题，最多也就一年半载出来了，从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这个董梁身上有大问题，就是查不到关键证据。” 王队长说到这里不说了，微微低着头，两条眉毛紧紧地锁着，一看就是有后话。 刘真亦端起一次性纸杯，抿了一口茶水。“然后怎么样了？” 王队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老哥无能啊，昨天那个董梁已经申请保释了，来接董梁的律师，带着医院的体检报告，交够了保释金，一切手续合规，我们只能放人了。” 刘真亦对王队长告知他的这个消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董梁好歹曾经也是上市公司的大股东，有过非常专业的法务团队，抛出董梁这个人的人品不谈，董梁个人还是挺聪明的。 只不过受国际经济影响，董梁名下的几家公司，面临破产清算的境界。 一时半会找不到犯罪证据也正常，若是真的那么容易就被抓到把柄，那他就不是董梁了。 王队长提醒他，“那个董梁我看是个狠角色，董梁在你身上栽了跟头，刘老弟你可得提防着点。” “多谢！” 董梁已经被A大开除，一个大学副教授被学校开除，就算是申请保外就医，这辈子也甭想在业界立足，董梁已经完了。 刘真亦不敢掉以轻心，从王队长那里回来，详细检查了近三年他经手的所有项目。 包括学校的一些合作企业，他参与的那部分，数量很多，但不杂，都是他曾经一点一点对照过来的，处理起来相对容易一些。 自身是铁板一块，董梁也奈何不了他，总不至于故技重施，再派一个“沈山”过来取他性命。 那董梁费劲巴力地折腾出来的保外就医可就没什么用了，董梁谨小慎微，断不会做自掘坟墓的事。 刘真亦自查是在私下进行，一些外地合作项目，他都一一检查了一遍。 刘真亦出差，陆寅也没问什么事，陆寅想跟着去来着。 刘真亦只说是很忙有正事，外加他表情管理做的很好，看起来就像是普通出差一样，陆寅也就不提跟着他出差这茬了。 刘真亦没打算把董梁保外就医的事告诉陆寅，陆寅那条小狼狗若是知道了，指不定惹出什么祸端。 这里是国内，董梁也不是大卫，挑断手筋，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弄不好后半辈子都得搭进去。 刘真亦自己蔫声不语地查了一周，没发现问题，心稍稍松了下来，自己没问题，就不怕别人来找茬。 两人在家过了几天安生日子，那天陆寅休息在家，两人正吃着宵夜，视频邀请提示音响起，备注名陆秀秀。 陆寅当着刘真亦的面接起陆妈妈陆秀秀的视频电话。 “儿子，后天我到绍市，去机场接我啊！” 陆寅和陆秀秀视频聊天，不耽误吃饭，闷头喝刚刚煲好的粥。 手机镜头里的陆寅，只露出一个短硬头茬的脑瓜顶。 “回绍市干嘛？” 陆秀秀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 “怎么说话呢，我想去哪就去哪，”陆秀秀瞪了一眼陆寅，“过年了，你老娘我找你过年！” 在陆寅记忆里，自从陆秀秀把他从国外送回来之后，母子两人在一起过年的次数好像也就那么一两次。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陆寅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刘真亦，抬头看向手机画面里的陆秀秀，“我才不愿意和你一起过年！” “嘿！臭小子，不要你老娘我了是不是，看我回去抽你大嘴巴！” 陆秀秀瞥了一眼旁边，那边好像临时有什么事，“不和你说了，记得后天去机场接我啊！”说完挂断了电话。
第114章 接机 两人吃饭，陆寅收拾洗完碗，殷勤地凑到刘真亦身边又是捶背又是捏腿的。 “我亲爱的刘教授，我这力度还可以吧？” 刘真亦端着一本书坐在沙发里，鼻音“嗯”了一声。 陆寅抽出刘真亦手里的书，一屁股紧挨着坐在他身边。 “也没什么事特别要紧的事，就是……刚才你不是也听到了，陆秀秀后天要来绍市，刘教授能不能赏个脸，去见见她。” “我毕竟还得管陆秀秀叫妈，你……”陆寅自暴自弃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都不怎么愿意见她，等我后天接完陆秀秀，咱俩收拾收拾就回咱爸咱妈家过年！” 自从陆寅和刘真亦说完，去年寒假过得不好，过年那天，只是象征性在姜院长家吃了一顿并不算团圆的团圆饭，他动了恻隐之心。 邀请陆寅去他家过年，陆寅很乐意地答应下来。 刚才陆寅和陆秀秀的聊天内容，刘真亦听得一清二楚。 陆寅的妈妈大老远的过来，就为了和自己儿子过一个年，他得多没良心，把让人家的儿子拐到自己家过年。 陆秀秀的到来打乱了刘真亦的计划，看来也不用他操心陆寅了，让陆寅陪陆秀秀过年，他自己回河博市父母家。 刘真亦撩起眼皮瞅了一眼陆寅。 “后天我和你一起去接你妈妈。” 陆寅笑的眉眼弯弯，看起来心情很好，一把搬过刘真亦的双腿放在自己大腿上，低头更加卖力地捶打。 “那我带陆秀秀先谢谢你！” “今年过年我回去陪我父母，你陪你妈妈过！” 陆寅捶腿的动作停下来，笑容僵在脸上，“为什么，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去你家过年的。” 刘真亦把自己的双腿从陆寅腿上移开。 陆寅第一次住在他家，那个时候两人不怎么熟悉，还处于互相看不顺眼的状态。 陆寅去机场接陆秀秀，但是因为别的原因，陆秀秀没上飞机，陆寅白在机场等了半宿。 后来陆寅从机场返回学校的途中，见到一对小夫妻打架，陆寅“见义勇为”，动手打了那个男的，闹到派出所。 民警通知的刘真亦，最后赔了点钱，把陆寅带回自己家。 那个时候陆寅给他的印象是无法无天，嚣张傲慢，但那天，刘真亦印象深刻，当时陆寅坐在爱听的车上，神色怅然，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车窗外，好像一位被遗弃在外的忧郁王子。 陆寅平常看起来很不在意，甚至对陆秀秀不满，但心里应该是还是渴望和陆秀秀之间的亲情。。× 陆寅妈妈虽然远在大洋彼岸，不在陆寅身边，能看出来，对待陆寅的态度和姜院长不一样。陆秀秀心底里应该也是在乎陆寅的。 刘真亦缓缓开口，“你妈妈来一次不容易，特意找你过一次年，你走了，你让她怎么办，”刘真亦眸色定定看着陆寅。 “你妈妈过完年之后就走了吧？” 陆寅低垂着脑袋不说话，一看就是被他说中了。 刘真亦意味深长，“陆寅我不知道你家到底怎么回事，但你要相信父母都是爱自己孩子的。” 突然想到姜院长对陆寅冷漠态度，刘真亦紧接着补充。 “至少你是你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妈妈是真的爱你的，你妈妈今年来找你过年，也许明年就不来了。” “我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们可以明年一起过年，明年，我带你去逛我们老家的灯会好不好？” 经过刘真亦的劝说，陆寅最后同意不和他一起回老家，选择留在绍市陪陆秀秀过年。 陆秀秀乘坐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晚到四个多小时。 刘真亦和陆寅两人在机场一个喝了两杯咖啡，终于显示航班到站的消息。 为表示对陆寅妈妈的尊重，刘真亦来的路上买了一束花。 陆寅并排走在刘真亦身边，“第一次见婆婆不用紧张！” 虽说两人在一起，刘真亦是下面的那一个，但他心里很反感个给他冠上女性化的东西。 没有觉得女性不好，或者是不尊重女性的意思。 他是一个男人，总觉得什么婆婆。丈母娘之类的词汇用在他身上，感觉怪怪的。 这种话，已经不是陆寅第一次说了，刘真亦也提醒过陆寅，也不知道陆寅哪根筋搭错，又冒出这种话。 刘真亦顿住脚步，冷眼瞥向陆寅。 陆寅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说错话了，讨好般地朝刘真亦嘿嘿一笑，胳膊搭在刘真亦的肩膀。 看似自然，实则刻意地滑在刘真亦腰间，把人半搂在怀里。 “好！好！好！我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说了！” 这还差不多，刘真亦收回目光。 VIP通道出口陆续有旅客出来。 刘真亦抱着一束花和陆寅一起等在VIP通道出口外。 一个身形高挑，气质不凡，一头乌黑浓密长卷发，五官和陆寅搭眼一瞧就有着七分像的女人。 女人身后跟着一个金发碧眼五官硬朗的外国年轻小伙，外国小伙推着行李车。女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嘴角含笑奋力朝他们这边挥手。 “嗨！” 陆寅也朝迎面走来的人挥挥手，趁着人还没走近，压低声音对刘真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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