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寅说完,龚卉脸更红了,“你、你别胡说!” 龚卉求助般地看向讲台上的刘真亦。 刘真亦眯了眯眸子,面上没什么表情,两片薄唇紧紧地抿着。 经常上他课的学生都知道,这位禁欲系美人,生气了。 龚卉是他们本专业的学生,加之刘真亦对混小子的印象不好,本能地护短,问都没问事由。 “出去!” 陆寅没动地方,一脸阴翳地盯着刘真亦,好像要在他身上戳出两个大窟窿。 老大不动,不是好鸟小分队自然也没人出去。 一秒,两秒,三秒…… 陆寅稳如泰山。 刘真亦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和陆寅对视,空气中好像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似乎有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正悄然而至。 上课的学生,更是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刘真亦仗着师者身份,又是他的主场,气势上更胜一筹,僵持了十几秒,最后还是陆寅败下阵。 陆寅愤愤地站起身,“磅”一脚,踢到桌腿上,在无人说话的教室里很响的一声,听着就脚疼。 陆寅临走凑到刘真亦跟前,恶狠狠地说道,“咱俩梁子结下了,走着瞧!” 不是好鸟小分队跟在陆寅屁股后面,鱼贯而出。 这么一闹,课耽误了十多分钟,严重打乱了刘真亦的讲讲课节奏,连带着心情都不好了。 九十分钟的课硬是拖成一百分钟,下课后,刘真亦收拾东西,龚卉站在讲桌边,似乎找他有事。 “龚卉同学,有问题?” 龚卉面带羞怯欲言又止,“刘教授,你能送我回宿舍吗?被你撵出去的是体育学院校霸陆寅,我……我……” 龚卉声若蚊蝇,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下文来。 那个小肚鸡肠,浑身透着野性的混小子原来叫陆寅。 龚卉不说猜也能猜到。小肚鸡肠混小子陆寅正在追求龚卉,龚卉不愿意。 小姑娘胆子小,怕小肚鸡肠混小子陆寅恶意报复。 有中午陆寅网球挑衅事件在先,八成能干出“得不到,就毁掉”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不管是校霸还是灭霸,都得遵纪守法,在学校里,难不成还要翻天。 为防止陆寅那个混小子对龚卉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刘真亦还特意把龚卉送到宿舍楼下才走。 或许是冤家路窄,送完龚卉往回走的时候,刘真亦老远就瞧见,陆寅为首的不是好鸟小分队四五个人,或蹲或站守在路边,路过的学生都绕着那一小撮人走。 这是要干嘛?堵人? 他一个文弱书生,从不暴力解决问题,心里冷笑一声,有名有姓,还是本校的学生。 刘真亦不着痕迹放缓脚步,掏出手机,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体育系王院长那里。 正常来说,应该找陆寅的导员,但体育系的王院长和他的博导是棋友,相对来说更熟悉一些。 电话很快接通,“小亦啊,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刘真亦寒暄两句,进入正题,对着电话那头的王院长笑着说道。 “王院长,你们系的陆寅同学,最近训练很刻苦啊,我刚看见陆寅和几个孩子,在五公寓女寝楼下训练打棒球呢。” 五公寓楼下压根就没有棒球场地,倒是经常有小姑娘小伙子争风吃醋,经常在那边打架。 刘真亦说得委婉,王院长没细问,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陆寅那小瘪犊子,敢纠缠女同学,我看是最近训练偷懒,有力气了,我这就把陆寅那个小瘪犊子叫回来,不把他训得扯猫尾巴上炕,都算他皮子紧。”王院长嘀嘀咕咕地挂断电话。 刘真亦刚挂断电话,就瞅见陆寅掏出了手机,面色越来越难看,像是生吞了一只活臭虫,刀子一般眼神时不时瞄向这边。 刘真亦迎着陆寅的目光就走了过去,陆寅收起电话,也向他这边走来,狭路相逢。 刘真亦顿住脚步,推了推眼睛,唇角弯出胜利者的弧度,眸光促狭地看着陆寅。 “你们王院长喊你回去训练!”
第3章 被讹上了 “少他妈跟我装!” 陆寅恨得牙根直痒痒,没想到姓刘的衣冠禽兽这么阴损,居然把电话打到王院长那里。 今天是打赌追龚卉最后期限,想着最后努力一把,等在龚卉宿舍楼,没想到又被这个衣冠禽兽抢搅黄了。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这会儿刘真亦已经死过一万次了。 陆寅齿缝间露出一句话,“你给我等着!” 知道最近一段时间陆寅不可能有时间出来,刘真亦故意说道。 “随时奉陪,别让我等太久,我很忙。” 消停了近半个月,陆寅没缠着龚卉,也没找刘真亦的麻烦。 直到一天,刘真亦坐在办公室准备课件,“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请进!” 开门进来的正是消停了一段时间的陆寅,也不管刘真亦同不同意,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里。 陆寅穿着破洞牛仔裤,“工”字背心,破洞牛仔裤,头戴一顶黑色鸭舌帽,这身装扮更加肆意轻狂,野性十足。 较前几天比,肤色似乎黑瘦了一些,肤色变成了那种看起来很健康的小麦色,看来是训练效果显著,王院长的扯猫尾巴上床,不是说说而已。 来者不善,刘真亦因为收拾了陆寅这个刺头感到暗爽的同时,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放下鼠标,撩起眼皮看着陆寅。 陆寅不说话,刘真亦先发制人,“陆寅同学,我想我们之间可能存在点误会。” 陆寅翘起二郎腿,也不客气,拿起桌子上的书,随意翻看的,不以为意地说道,“说来看看,都有什么误会?” “关于龚卉同学,两个人在一起,求的情投意合。龚卉不喜欢你,你作为一个男人,就不应该纠缠人家。” 那天送完龚卉,刘真亦回去仔细琢磨了一下。 陆寅身后既然跟着那么多小弟,一定是个爱面子又讲义气的人,不至于因为他没让陆寅进教室这点小事耿耿于怀。 太跌份,不是一个老大该有的样子。 思来想去,只可能和龚卉有关。 陆寅那天大闹课堂,含沙射影的那几句话,可能是说给他听的。 刘真亦靠坐在办公椅里,目光直视陆寅。 “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和龚卉是正常师生关系。” 话音落地,陆寅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笑话一样,嗤笑一声。 “正常关系!正常关系你搂着人龚卉的腰干嘛?” 刘真亦眸色顿了一下,自认行的正,坐得端,向来没做过任何违背师德的事。 不知道陆寅这话从何说起。 “陆寅同学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搂龚卉腰了?” “说就说!”陆寅放下手中把玩的书,手指挠了一下太阳穴,做冥思苦想状。 “上上个周五,理综楼103教室门口,你和龚卉最后走的,你搂了龚卉的腰,我都看见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真亦脑海快速回忆上上个周五发生的事情。 不就是他第一次把陆寅撵出教室的那天。 他记得当时下课之后,龚卉问他问题,耽搁了一些时间,和龚卉的确是最后走的。 当时龚卉穿着高跟鞋,好像是突然扭到了脚,他只是扶了龚卉胳膊一下,非常确定,没有搂龚卉的腰。 刘真亦缓缓开口解释。 “陆寅同学我,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当时是龚卉同学穿着高跟鞋,不小心扭到了脚,我是扶了一下龚卉胳膊,没有碰龚卉的腰。请注意你的言辞,不要抹黑我,也不要大肆宣扬,辱了龚卉同学的清白。” 陆寅认为龚卉之所以没有答应做他女朋友,就是在和这个姓刘的衣冠禽兽搞对象。 陆寅黑亮的眸子如鹰隼一般,盯着刘真亦打量片刻。 刘真亦义正言辞,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不像是在和他撒谎。 难道真的是看错了? 误会了龚卉和刘真亦的关系? 陆寅想起刘真亦给王院长打电话的事,刘真亦惯会做背后阴人的事,太损了。 也不知道刘真亦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真假不重要。 陆寅的一个好哥们手里有德约科维奇(一个网球明星)亲签网球,和他打赌,只要能追到龚卉,就把网球给他。 龚卉长得漂亮,他对龚卉怎么说呢,不能说一点感觉没有,只是感觉没那么强烈,人家不乐意,他也不能强迫人小姑娘非得跟着自己,更何况,为打赌这事,追小姑娘,本来就挺缺德。 赌约已经失效,过多计较也没什么意义。 龚卉和谁好,和这个刘真亦是什么关系,他才懒得关心。 前几天被教练训得跟个孙子似的,皮都掉了两层,全都仰仗这个姓刘的衣冠禽兽所赐。 重要的是,这口气得出了。 “行,我知道了,以后不纠缠龚卉。” 刘真亦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对陆寅摆了摆手,“私人恩怨解决完,那就是没事了,没事出去吧!” 刘真亦的话等于是明着下逐客令,但陆寅老神在在地坐在刘真亦对面,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刘真亦眉心微微蹙起,“还有事?” “我说的是不纠缠龚卉,”陆寅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十足,“咱俩的账还没算呢?” 刘真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账?” “其实也没啥,就是,刘教授没收我的那个网球,应该还给我吧!” “我没拿走你的网球,我当时把球放在椅子上了,你应该能看到。” “我没看见,我看见的是……”陆寅顿了一下,威胁又耍无赖的语气,“……你作为一个大学里的副教授,拿走了我的网球。” 刘真亦眯了眯眼睛,陆寅这个熊孩子是没完了,学聪明了,换了一个新招数,改成讹人了。| 陆寅这种人狗皮膏药一样,不小心粘上就扯不掉的人。 刘真亦不想和陆寅这种无赖有过多纠缠,这种人最好尽快打发。 从钱夹里拿出两张一百,迟疑两秒,塞回一张,崭新的一张100放到陆寅面前。 “一百块,足够买一个网球,剩下的不用找了。” 陆寅垂下眼睫,扫了一眼面前的红票子,嘴角得逞般地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 “我那个网球可是德约科维奇的亲笔签名,你觉得你这三瓜俩枣能买来一个德约科维奇的亲笔签名?” “你想怎么样?” “要么还给我一个德约科维奇亲笔签名的球,要么就赔偿给我一百万。还有一个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在你的课上,当着你几百学生的面,大声说,‘陆寅最聪明,陆寅最帅。’咱俩之间的事就了了,以后我绝对不找你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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