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鑫慌了一下,还想挣扎,却见宋荀胸有成竹地看向自己,才不得不举起手像投降一样应下:“那我肯定得上双重保险,万一你赶不上我又自身难保,你那小宝贝怎么办。” 宋荀笑了一下,难得没有怼林长鑫,接过手机,说了句:“谢谢。” 林长鑫却瞪大了眼,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很久才有所动作,头一回扭捏作态了很久,有着一层绒毛的光头都像是红透了。 “哎呀,兄弟嘛。”说完,他的手就又要去拍宋荀,却被躲过。 宋荀护着自己受伤刚包扎完的地方,用右手婉拒,谨慎嫌弃道:“我不搞基。” 林长鑫的手落了空,觉得宋荀这句话充斥着槽点却又不敢辩驳,随后没趣的自己拍了自己一下,然后坐在床边的看护椅上。 “你都说了帮你看着人,虽然顾裴诗很讨厌,但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了,再说我又不是真图你那几张票。” 他挠挠自己的后脑勺,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宋荀只是了然一笑。 平日里虽然林长鑫总是神经大条,但关键时候却是宋荀唯一的退路,认识这么多年,每次都是林长鑫在他被宋州涛所谓的“家法”时挺身而出。 他的那句谢谢,其实也是这么多年来的感谢。 “那你妈真要和你爸离婚了,你爸又不喜欢顾裴诗,你咋办?”林长鑫一筹莫解,啧着舌。 宋荀一直低头看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发着信息。 “我又不是小孩,而且宋州涛离了我可真没继承人了。”宋荀神态平静,对着林长鑫解释,手机里滴滴声不断。 但林长鑫此刻发觉了盲点,瞪大眼睛惊道。 “你美国的事处理完了吗你现在在这,你说你爸不会干可你要是失误别咋办?” 宋荀听完没有出声,林长鑫就知道这人又在故作玄虚了,百分百是连老宋总都抓得牢牢地。 果然不出他所料,面前人从手机间抬头,对着他解释:“我有盟友,而且宋州涛只会顾着离婚这件事,接下来无论我做什么他都管不着了。” 林长鑫看着宋荀越来越沉的目光,轻笑的模样,就感觉周身一冷,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他突然就觉得顾裴诗不那么可恨了,甚至有些可怜。 而此刻远在美国的顾裴歌皱着眉头看着发送到自己手机里的邮件,面上不显,内心却格外忿忿。 “顾,我们要是早知道州际的代表律师是你,怎么说肯定都不会允许手下那些草包找茬的。” 一个金发的白人律师穿着一身裁剪良好的西装坐在顾裴歌对面,端正坐姿,相当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自己面前这位美国法律界炙手可热的华人女律师。 顾裴歌看着宋荀发来的信息瘪着嘴用中文骂了两句,但又很快抬头摁黑手机屏幕,恢复了应酬时的神态,用一口流利而标准的口语回道。 “我也没想到,当年还在学校跟在莫里斯教授身后的那个小书呆子乔伊现在竟然是世界知名研究所的首席法律顾问啊。” 你来我往寒暄了一句,顾裴歌拿起刀切了一块盘中的牛排。 而周边都是些不同人种的男男女女,餐厅灯光氛围无一不让顾裴歌一眼瞧出面前这个白男的真实目的。 宋荀找到自己的时候她其实有些意外,她确实有听说州际的子公司在和美国一家研究所准备合作开发生物医药出现了意外,估计负责人要遭殃,但是没想到派来的负责人会是他。 宋荀言简意赅,自己手头的工作出现了法律问题,希望顾裴歌能帮忙解决,并且以虞家的倒台分利和康奈尔那份被骗的合同作为条件。 虞家怎么说也是国内老牌的企业集团,旗下子公司资源众多,康奈尔公司刚因为和虞家的公司合作项目出现财务账目对不上正在严查的情况,现在就有人把证据摆明送到眼前,不要白不要。 但在真的接触研究所的法务负责人是当初追过自己却狠狠被甩的其中之一时,她才意识到宋荀是真的一环套一环,难怪州际的优秀律师那么多,却偏要以外聘的名义请她解决。 他看着面前金发碧眼一副老白男精英的姿态的人就烦得慌,却又不得不礼貌微笑。 直到乔伊第三次掏出自己的那个晃了很久的保时捷车钥匙,顾裴歌才终于忍不住,刚要阻止语言回怼,就听到面前人说了一件意外的消息。 “其实这次我也很奇怪,明明之前我们有派人去和洲际的那个老宋总私下达成了协议,但是最后到手的合同却发生了这么大的问题,已经构成了商业欺诈行为,他们这一家子怎么回事?” “这倒是新鲜啊。”顾裴歌突然就来了兴致,心里揣摩了下,大概察觉出了那位洲际背后真正的大老板是存心给自己使绊子拖延儿子回国。 这是为什么? 揣摩不出什么,就听到面前的男人接了句:“难不成真像电影一样,因为什么家族不允许的新娘而阋墙?” 这句话启发了顾裴歌,她琢磨出了什么,眼底一暗。 “我听说你和麦克要离婚了,我其实觉得一个单亲妈妈照顾孩子还是很累,你看我...嘿,顾!” 顾裴歌收拾包就要离场,却被滔滔不绝地乔伊掰住了手。 “饭还没吃完就走,这可不是一位小姐的规矩啊。”他相当傲慢地皱起眉,手下使劲。 顾裴歌眉头一挑,心里起了主意,红唇魅惑一勾,语调柔转,就像是和情人说话般,弯下腰,法式红裙勾勒出姣美地身材,把乔伊晃了眼。 然后这个自信地的男人就听到他暗恋多年的红玫瑰说道:“乔伊,比起坚硬的巧克力,我更喜欢棉花糖,最好还是黑长直。” 说完,顾裴歌满意地看着那个本来还很意气昂扬的男人表情逐渐碎裂,于是招来了侍应生,去了前台付款。 掏出手机,就给顾裴诗发去了一条信息。 [你没事吧,我这几天不在国内,你要是出事了一定要和我说。] 那边顾裴诗收到信息时怔了一下,然后疑惑地打了“没事”两字回了过去,再抬头帮宋荀拿外套,扶他上车,表情一脸不解和困惑。 宋荀故意在顾裴诗面前装作虚弱的模样,却看出了他回信息以后的迷茫,心底突然产生了一种不满,只是因为顾裴诗的注意力没有全在自己身上。 他刻意闷哼出声,像是疼到了。 “没事吧,是不是我碰到了。”顾裴诗反应来的很及时,面色忧虑,看向宋荀左肩被包扎的伤口,然后又手摸了摸他的侧脸。 宋荀眉眼一转,然后轻轻摇摇头,腾出位置,让顾裴诗上车,头顺势靠在了他的肩窝,嘴里说:“我好累,下飞机以后就直接去找你了,还没倒时差呢。” 话语中带着亲昵和以往都不会有的一些语气词后缀,顾裴诗却心化的一塌糊涂,把自己的肩膀又让出去半截,生怕宋荀躺不舒服。 也就完全没在意到宋荀逐渐在他神背后伸紧短袖下摆作乱的手。 坐在副驾驶的陈青青女士地从后视镜里掌握了所有他儿子宛若妲己一样的作为,对真相一览无余,不得不牙酸地升上了挡板。 她无奈地对着驾驶位的管家道:“老孙,这孩子到底随谁啊,我原本以为像他爸一样别扭,结果还挺会骗人。” 管家沉默了一下,找了个折中的说法,轻声回答:“夫人,从五官来讲,还是像您的。” 陈青青很好哄地得意一笑道:“是吧。” 管家点头应下,不过有后半句他其实忍住没有说出口。 不光五官,这脾气还有手段和年轻时的陈青青简直一模一样。
第82章 陈青青看着自家儿子轻带上门走出了房间,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动作。 “小顾呢?” 宋荀怔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母亲竟然还会在这里等着,不过也只是思考了一瞬,然后径直走到沙发。 “他睡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隔着空位坐在了L形沙发的另一角,不舒服的调整了一下肩膀的位置。 陈青青得到了回复,自然也没了声音,从桌上端起红茶喝了一口。 自从陈青青身体越发不适以后,宋荀极少和她有过长时间的独处,母子俩相顾无言地坐在宋荀家的客厅。 直到宋荀开口打破了这被两人近乎忽视的尴尬。 “我以为您早就回去了。” 他还是寻了个折中的问法。 而陈青青则手捧着茶杯,盯着水面,好看但充满年代感的眉目间像是雀跃了一下,但语气不显,只是温和对答道。 “没有,我瞒着你爸待在国内,这几天住在东郊的别墅里。” 话毕,两人之间又没了话题,陈青青不见宋荀的回应,便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宋荀侧目打量起了自己身边的母亲,看着她高深莫测的神情陷入沉思,最后发表了自己的结论。 “您今天在庄园说的那番话是考虑好了吗?” 陈青青抬眼看向自家儿子,终于表情放松了些,嘴角带着笑意道:“当然,我平日再说些旁的话,也不可能拿离婚开玩笑。” 宋荀看出了陈青青和善下的严肃,只是淡淡开口。 “不像,因为您不是会被外人的意见左右自己看法的人。” 陈青青有些意外,她确实没想到宋荀比她想的似乎了解自己许多,不过倒也没有乱了阵脚,无奈地哼笑一声赞扬了一句:“你这孩子还真是。” 说完,又抬手从一旁的背包里抽出了一份牛皮纸包着的文件,打开从里面掏出了几份文件,摆在了宋荀面前。 “我留下是认为你需要我的帮助。” 宋荀狐疑地从桌上拿起了文件,他从陈青青从容自得的表情上瞧不出什么。 他并不觉得自家这位母亲不该是如此顺应道德伦理的人,从过往的经验来看。 目光移到那页白纸黑字上,此时宋荀简略的阅读完第一页才有些未曾预料到,这是一份宋州涛以宋家的名义和虞家签订的隐密合约。 合约日期竟然是在五年前,赫然是杜晖出事后虞菡准备离开淮海的日子。 “这份文件不是早就被销毁了。”宋荀皱起了眉头,抬头看向陈青青。 陈青青和颜悦色的看着神情和老公极为相似的儿子,看上去相当愉悦地反问:“儿子,你认为我会离婚吗?” 毫无疑问,这是个坑。 宋荀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坐在那看似语重心长慈母仁心的女人,同样几不可闻地无语地和母亲对视,沉默已经表达了他的想法。 陈青青满意地回道:“对嘛,我只是吓唬你爸让他老实些,另外个人觉得这份文件作为收拾虞家那个疯丫头的底牌之一应该也是够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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