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我有前任?”时宁拽出他揣在裤包的手,牵着晃晃,“想玩什么,今天都陪你。” 没确定关系前,他其实担忧着照顾小孩儿会累,而这几天接触下来,他才知道和黎焕处对象,原来这样轻松。 似乎黎焕的认知里就没隔夜仇,只要把话说开再稍微一哄,天大的事都能揭过。 正如此时此刻,上一秒愁眉不展的黎焕,这一秒就乐呵起来,“真的?” “嗯。” “那这两天你就听我安排,苏遥一共就没来过几次,她懂什么。”黎焕牵着他就走,“我们先去钓会儿鱼,再去吃饭,下午唱唱歌,晚上打打游戏...诶,会喝酒吗?” 这个问题,对于曾经的酒吧老板来说,像种挑衅。 时宁低声笑笑,“酒量不是很好,喝不了太多。” “那没事,我看着你。” 庄园太大,两人晃悠着来到渔场,路上并没见着同伴的影子。 但这样正合黎焕的意思,他选了个风口的钓位,在遮阳伞下把时宁安顿好,忙前忙后拿来鱼竿和小吃饮料,十分周到。 “拿一下。”黎焕蹲在时宁身侧,把调好的鱼竿递给他,开始准备着饵料。 见他操作娴熟,时宁问,“你以前钓过鱼吗?” “嗯,以前我哥出去谈事经常把我带着,什么渔场、桌球、高尔夫...”黎焕挂上鱼饵,补充一句,“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你呢?” ......时宁挠挠眉毛,走去岸边打来一盆水,“洗手。” “切,你也就是遇上我这么好的男朋友,不然随便换个人,你都得每天被揍一顿。” “是是是,你最好。”时宁无力反驳,竖起鱼竿,作势要抛出去,“然后呢?直接扔出去吗?” “等下,我教你。”说着,黎焕走到他身后,从后面伸手过来握住鱼竿,“甩杆要用巧劲,你跟着我用力,好好感受下。” 不清楚黎焕怎么想,反正时宁的后背已经燥热得不行。 没出现这种生理反应之前,他本以为自己是个比较从容的人,应该不至于被谁撩得...小鹿乱撞吧?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他试着放下抵触心理去接受,想把悸动的心情压下来,但最后发现根本行不通。 不论思想的接受程度怎样高,他的体温还是半点没降下,就和未经世事的初中生一般,对所有事物都充满着好奇,特别是初恋二字。 这也正是奇怪的地方,准确来说,黎焕并不是他的初恋。 随着鱼竿挥出,时宁能真切体会到黎焕的发力过程,在鱼饵飞至半空时骤然收力,利用惯性将其甩出去,精准落在目标点。 “厉害吧?”不管完成什么事,黎焕的第一反应总是炫耀,并等待着夸赞。 时宁不讨厌他的性格,“嗯,很厉害。” 而直到现在,从背后抱住他的黎焕仍然没松手,甚至更加用力地圈紧手臂,“时宁,你耳朵好红。” “感觉得出来,那你还不松开?” “...你真的没有一点人情味,还是你脸皮太厚,都不知道害羞怎么写?” “我害羞什么...”话音未落,时宁就被说出口的话,惊到微微一怔。 对啊,明明没在害羞,那耳朵为什么还会那么烫? 肢体接触带来的效果并不好,黎焕渐渐觉得无趣,回到躺椅坐下,“注意杆别乱动,盯着浮漂就行。” “嗯。”心脏终于放缓节奏,时宁呼出一口气,专心钓起鱼。 湖面经风一吹,他恍然明白什么叫惬意。 不一定要安静地独处,当陪伴挤走孤独感,惬意的氛围才会达到顶峰。 黎焕拿出手机,目光却一直落在时宁的侧脸。 可能是觉得“太过在意谁”和“软弱”会划上等号,这点正好与他的大男子主义起冲突,就总想找点话题来中和气氛。 “...诶,宝贝的宝一共有几笔?” 多少年前的老梗,俞诚的眼皮都懒得动,“八笔。” “噗...”黎焕急忙挡嘴,缓和后凑来脸,“什么?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八笔。” “对!真聪明!”精神得到极大的满足,黎焕克制不住笑,捶胸顿足。 俞诚用余光瞄瞄他,跟着轻笑一声。 ...... 可能是运气不太好,过去快有二十分钟,还是没鱼咬钩。 时宁提起鱼竿准备换饵,视线抬高时,忽然发现湖对面的纯白建筑,风格偏离英式,与山庄环境格格不入,“黎焕,那里是干嘛的?” “什么?” 时宁朝建筑抬抬眼,“那个白色的房子。” 黎焕打量半会儿,思索着说,“没去过,不太清楚...但好像听谁说过,这里面有间疗养院。” 疗养院? 一个用来举办宴会的地方,为什么要建造间疗养院?里面的病患不会嫌吵吗?
第45章 便宜弟弟 来时界山庄前,时宁对有钱的概念只是有钱而已,而在这里吃完一顿饭,才清楚自己的认知确实片面。 许多没见过,甚至没听过的菜品层出不穷,而所用的食材并不罕见,全归功于大厨的手艺。 果然中式到极致,才是真正的奢侈。 他不由思考起时斌当初的话,并出现一丝认同感。 总的来说,如果想要跳出认知去看外面的世界,那首先得要挣脱环境带来的束缚。 所以要回时家吗? 还是算了... 和时斌交易的话变数太多,时宁生性沉稳,还是比较喜欢能握在手里的未来。 回过神,时宁已被黎焕领到K歌房。 他认为幼稚不堪的小屁孩儿,此时却展现出男朋友该有的态度。 比如在沙发上铺层坐垫,找服务员拿来烟灰缸,调整屏幕角度,开空调,倒水,递来点歌器... 从黎焕的行为上,他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做“唯一”,也就从最开始的难为情,变得逐渐适应。 “还不知道你唱歌怎么样,来一首?”黎焕刚坐下都没来及歇气,便问。 包房里只有他们,室内温度正好,背景音不低不燥,四散扫射的彩灯刚巧避开眼睛,氛围处在轻快与舒缓之间,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时宁反应不能,头次被人捧在手心里,导致眼角微涩。 “问你呢。”黎焕眼珠一转,坏笑着凑过来,“你是不是五音不全?怕丢脸?” 人的音域,一生下来就已经被固定好,而原主算是男中音,音区爬不到很高,甚至很多音都低不下去,确实是黎焕说的五音不全。 “嗯。” “那没事,只要你不是唱得太离谱,我保证不笑你。” 时宁将点歌器归还,“...黎焕,我比较喜欢听你唱歌。” 喜好出风头的性格很好拿捏,黎焕想都没想,立即滑动屏幕,“嘶...具体想听那种风格的?” “民谣吧,你的声音适合民谣。” “是吧?”黎焕抽空朝他挑挑眉,“那...我在比赛上唱的那首歌,好听吗?” 时宁卡壳一瞬,“挺好的,快选吧。” 趁着黎焕在选歌,他拿出烟点燃一根。 想着既然在和黎焕处对象,那他确实该找个时间,好好把以前的事给清空。 “这烟的可乐味好重,改天我买几包蓝莓味的给你。” 又是蓝莓味...时宁下意识拒绝,“抽不惯其他的。” “哦...”黎焕抬起头,朝他手里的烟伸手,“我试试。” 时宁瞬间躲开,“你不是不抽烟吗?” “是不抽,这不是想陪你吗?” “没必要。”意识到黎焕可能没理解话里意思,时宁补充,“没必要刻意附和,做你想做的事就行。” “想做的事...”黎焕不假思索,“就是想对你好,不行吗?” 以往遇上这种类型的话,时宁在第一时间,会先细究话里的可信度,但... 潜意识远比思维快,不等他把逻辑梳理清楚,心脏就响起“叮”的一声。 时宁轻轻避开视线,习惯性用食指抖着烟灰,不做声。 “选好了,就唱这个。”黎焕话音刚落,歌曲前奏应声而起。 只是不等他抬起话筒,包间门就被推开,一名工作人员向时宁颔首点头,示意单独聊聊。 见状,黎焕没来由的警惕,一边抬手拦住时宁,防止他起身,一边按下暂停键,“有什么事你直说。” 工作人员顿顿,带上门,走到两人身前,“是这样的,我家少爷,想和时宁先生聊聊。” “你家少...”黎焕的声音渐止,而后微皱起眉问,“时琛?” “是。” “他...他找时宁干嘛?”说话时,黎焕不自觉地将时宁挡在身后。 “黎少爷,你不用太紧张,就只是聊聊而已。” “现在没空。” 工作人员微笑着不接话,像是时宁不出去,他就不走一般。 僵局被一声叹气打破,拿掉黎焕的手臂,时宁掐掉烟起身,“带我过去吧。” 黎焕紧随其后,“我陪你去。” “不用。”时宁将他按回沙发,“不会出事的,我很快回来。” 黎焕嘴上没拒绝,却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死不松开。 时宁没辙,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放心,是我自己想去看看。” 其实不然,此处是时家地界,时宁没得选。 安抚好黎焕,他跟着工作人员走出包房。 果然,刚出门的一瞬,就见着守在门口的几名黑衣人,个个身形挺拔、一丝不苟,不难看出他们的业务能力极好。 时宁稍微一顿,回头朝包间里看看,确认黎焕不会有危险,这才跟着工作人员继续走。 来到另一栋建筑上到五楼,经过每两米就有一名保镖的长廊,工作人员推开最里处的茶室,朝里摊手,“请。” “谢谢。”时宁走进房间,身后的大门随之被关上。 绕过屏风,两兄弟终于见面。 茶桌正位,清瘦且干净的少年垂眼端坐着,年龄样貌,都和时宁极度相仿,只不过他的五官比时宁还要精致,活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且他周身散发的贵气,甚至比记忆里的祁炀还重。 “好久不见。”率先开口的是时琛,微笑着示意时宁入座。 迟疑一瞬,时宁走到他对面坐下,“好久不见。” “宁哥,听说你出事以后失忆了,现在好些了吗?”时琛的口吻半点不生疏,只是藏不住城府的眼神难掩边界感。 而要是没见过原主的日记,时宁真听不出来他在试探,“还行,算是有点好转,但以前的很多事还是想不起。” “嗯...你和以前确实很不一样。”时琛停顿半秒,拿起手边的苹果和小刀起身,削着皮走到时宁身侧,“我没得病之前,还真不知道这病有可能会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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