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粉丝不停鞠躬,“如果给你带来困扰,我向你道歉。念念,对不起!” 余念放松了些,“没关系的,能让你喜欢,我也很开心呀!” 粉丝的喜悦溢于言表,他掏出手机,“念酱,我能跟你集个邮吗?” “好呀!”余念没有拒绝的理由。 何况打扮这么严实,应该没事吧。 拍一张不够,对方来来回回搞了几十张。最后是那个黄头发的医生催促,余念才换来了离开的机会。 * 念酱已经走远。 张爽美滋滋欣赏合影,瞥了时桉一眼,“你刚才掰我手干嘛,只差一点,我就能碰到念酱肩膀了。” 时桉没给好脸,“要点脸吧,好歹读过义务教育,别他妈干咸猪手卡油的事行不行?” 张爽不高兴了,“我也没怎么样啊,不就搭一下肩膀,我没搂腰又没摸屁股,至于吗?” “想摸屁股你别急啊,过完年你不是轮转肛肠科,到时有得是屁股让你摸。” 张爽火了,“时桉,你他妈吃火药了吧!” “哎哎哎,别别别,你俩这是干嘛啊!”李泗拉开二人,“怎么还吵起来了,多大点事啊。” 李泗又说:“时桉,你是过分了,人家张爽也没那心思,咱平时拍照合影搭个肩膀不都挺常见的。” 也许张爽真的没那种想法,但合影的时候,念酱明显想和他保持距离。 时桉也没多想,顺手就给拽下来了。 “行,是我不对。”时桉拍拍张爽的胳膊,“今晚我请客,行了吧。” “你纯属拆散我和念酱的感情。”张爽专注修合影,“没听念念说吗?他喜欢比他大,个子高,还厉害的医生,这不就是我嘛?” 时桉踹了他一脚,“操.你刚才不还说没非分之想!放屁呢?” 张爽揉屁股,“如果念酱没那个意思,我肯定不缠着他,就默默当个粉丝。但他如果喜欢我,我也不能辜负他啊!” 李泗听不下去了,“爽哥,你非要这么想,那你真是傻逼了。就他那几个条件,别说你了,咱仨都符合,今天来的三巨头更符合。” 张爽不死心,“怎么就不能是我呢?” 李泗打开前置摄像头,“来,兄弟,看看照妖镜醒醒脑子。我宁可相信他会爱上你的规培老师梁颂晟,我也不信他会爱你!” * 余念回到后台,四处寻找清沨。 对方的影子没找到,先被萨尼拦住,“念酱,你本人比屏幕上更可爱。” 萨尼是游戏主播,在圈子小有名气。但余念不打游戏,不太了解。 他被夸得脸热热的,“谢谢萨尼大大。” “别叫大大了,叫我萨尼就行。” 余念弯着眼睛,“好,萨尼哥。” 萨尼掏出手机,“难得见你参加商业活动,加个联系方式,认识一下?” 余念翻兜,“我们加微信还是Q……” 手机被人夺过来,清沨站在他身边,“念念,不是说好来找我吗?怎么这么慢?” 可是,他们根本没有说好过。 余念没揭穿,转而对萨尼说:“抱歉萨尼哥,我先过去啦。” 节目组给嘉宾准备了私人化妆间,余念跟在清沨身后,但没进屋。 和偶像近距离接触好激动,但太紧张惹,心脏dokidoki…… “站那干什么,进来吧。”清沨把手机还给他,又递来了一瓶葡萄汁,“随便坐。” “谢谢。”余念找了个角落,拧开瓶盖,“清沨哥哥,刚才谢谢你。” “哪个刚才?”清沨收拾东西。 “就是在台上,替我解围回答问题。” 余念的嘴唇埋在塑料瓶盖上,清沨大大讲得好精彩,听着就让人脸红心跳。 呜呜呜,大大的先生可太会了,绝世大总攻,亲亲都能那么浪漫。 要是换自己回答,瞎编都编不出来。 “没什么。”清沨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不经意挑了下眉,“举手之劳。” 余念:“……” 哎呀糟糕! 余念急匆匆捂上面罩。 清沨:“不拥遮,早掉马了。” “啊?什、什么意思?” “余念,十八岁,阳城大学现代舞系大一新生,住在二零八宿舍,喜欢奶茶、葡萄汁、海鲜还有达菲熊,热爱动漫和宅舞,唯一喜欢的偶像。”清沨顿了顿才说:“我。” 余念攥着塑料瓶盖,眼神到处乱飘,“您、您怎么知道的,你、你……” 清沨敲了敲手机盖,“你的朋友圈,就差把身份证挂出来了。” 当初加了好友,余念直接把清沨放到了【朋友】的分类栏里。他微信加的人不多,平时喜欢在上面分享生活日常。 对清沨来说,余念只是网络认识的新朋友,可对余念来说,他们相识很多年了。 在余念最孤单挫败的时候,是清沨的鼓励,让他变回活泼开朗的自己。 余念初二那年,在舞蹈学校受到了不明原因的排挤,并以飞快的速度扩散到学校。各种子虚乌有的消息肆意传播,余念成为了风口浪尖上的人。 他没有被武力欺负,也没有受到人身攻击,但疏远和冷暴力足以压塌十三岁少年的心。 余念想不明白,他努力读书,遵守纪律,真诚待人,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受到全校同学的抵制。 甚至,还在他没有父母的事上大做文章,攻击着他的软肋。 余念变得自卑、内向和自我怀疑。 爷爷知道后,联系了校方,也引起了学校的高度重视。谣言很快压下,但传播的源头始终找不到。 后来,余念转了学,认识了新朋友,日子又回归平静。 但那些过往,还是留下了烙印。与人交流时,他变得自卑和小心翼翼,他担心自己哪句话说不好,会让对方误解,造成不快。 可有些委屈,终是没办法释怀。 他听说,很多人会把偶像的私信栏当树洞,发泄生活中的苦闷。 可余念没有偶像,他就找了D站粉丝数量多的人,那个叫【清沨】的CV。想着他有上千万粉丝,肯定有很多人发私信,多加他一个不会打扰到哪去。 从那时起,清沨的私信拦,成为了余念抒发真实想法的媒介。 他从不敢想,,那个没有生命的私信栏,在某一天突然有了回音。 清沨发来一条语音,嗓音柔软温柔,“小鱼,人无完人,我们不必让全世界喜欢。你只需要开心活着,做你最想成为的自己。” 因为那条语音,余念开始了解清沨,收听他的广播剧,关注他的直播。 从而认识了这个温暖又温柔的人。 后来,在爷爷的支持下,余念成为了宅舞区的主播。 他想成为像清沨一样的人,给别人鼓励,让自己重拾自信和快乐。 只是,清沨大大永远都不会知道,【念酱】就是“烦”了他整整四年的【鱼小鱼】。 清沨打了个响指,抽回他的思路,“长点心吧弟弟,好友不是谁都能加,隐私也不是任何人都能透露。” “清风哥哥又不是坏人,我本来也没想瞒你。”余念又把面罩扯下来,“既然您看到我了,那我是不是也能……” 清沨打断他,“弟弟,不可以有其他想法哦。” 余念恹恹的,“我都让你看我了,怎么就不能公平点。” “不是公不公平,是怕吓到你。” “有那么可怕吗?”余念小声嘟囔,“说得好夸张,害人更好奇了。” “有啊,所以,不要再有这种想法。” “那好吧。”余念看他提上了东西,“清沨哥哥要走了吗?展子还没逛呢。” “还有工作,要先回去了。” 余念眼睛嘭嘭亮,“是您先生来接你吗?” 那个超会亲亲的大总攻先生。 清沨:“不,我自己回去。” “为什么不让他来接嘛?” “我没告诉他我来这里。” 余念有个大胆的猜测,“清沨哥哥的先生不知道你是二次元吗?” 清沨走过来,稍微垂眸看他,“弟弟,不可以问太多。” 说罢,清沨拽上了他的面罩,并打开门,“我走了,有机会再见。” 看着远离的背影,余念偷偷嘀咕,“神神秘秘的,更好奇了。” * 下午没有统一安排,余念陪杨枝棋游场。 为了和他搭配,杨枝棋出了少女版的纲手,两个人通过的地方水泄不通。 原定下午四点离开,愣是围到了六点散场。 吃过晚饭,到家快九点了,梁颂晟还没回来。余念给科室打电话,说他还没下手术台。 余念洗了澡,抱着熊早早睡过去。 半夜,余念下楼喝水,在沙发上看到了疲惫累累的男人。 大半夜被他吓的过往还历历在目。 余念想回避,但还是走了过去。 一月初的季节,梁颂晟额头却覆满汗。 余念抽了纸,折叠好几层,鼓起勇气伸过去。 抓着纸的手被人扣住,紧接着是腰。 余念受力不均,挣扎半圈,跌进了梁颂晟怀里。 “怎么还不睡?”梁颂晟与他目光相接,这次不凶,只有温柔。 “原本是睡了的。”余念身下是温热的,坐着梁颂晟的腿,“就是有点口渴,下来喝水。” 夜已至深,窗帘的影子被风吹动。 梁颂晟的发梢垂向他,阴出个不规则轮廓。“念念,有没有要和我说的?” 余念转动手腕,指他额头的汗,“我帮你擦擦?” “不用。”梁颂晟又抓住了他,“别的呢?” 余念被阴影包裹,眉梢是梁颂晟的呼吸。彼此很近,共用了同一片空气。 他木讷讷的,“没、没了吧。” 梁颂晟目光灼烫,用沙哑的嗓音叫他,“念念…… “你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样的经历?” 就像是偷懒贪睡差等生,第一堂课就被叫起来回答问题。 可题目太难,抄答案都不会。 余念埋头,十八岁了,丢人且挫败,“我没亲过,不知道。” “念念。”梁颂晟把尾音拉得很长,“我们是什么关系?” 同住一个屋檐下,一起吃饭,共同品茶,甚至还在他怀里熟睡过。 他们会像家人那样亲近,但没有法律上的亲属关系,有的只是压在抽屉下层,点荒唐的遗嘱条款。 见他不答,梁颂晟又问:“念念,我是你什么人?” 按照爷爷和梁颂晟的辈分,他该叫他“叔叔”;按照小时候的习惯,他该叫他“哥哥”;按商场导购的理解,他是他的“男朋友”。 但仔细想想,好像都不是。 梁颂晟还在等他回答。 余念被目光灼得睁不开眼,屋内的景色像室外的阴霾,云雾迷蒙、昏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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