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秒回:“承诺书?啥玩意儿?”好像变得很暴躁。 不是这件事?徐槐蹙了蹙眉,终于听出了肖一洋的语气不太对,便把临时监护人的事情告诉了他。 肖一洋:“这……虽然我说的事儿不是这个,但是你咋给他当起监护人来了?非得你啊,别人不行吗?中方教练可这么多人呢。” 徐槐没有立即回复,他回到房间,“啪”地一声关上了门,坐到椅子上,才思考起肖一洋的话。 肖一洋说中方教练……所以,是因为国籍的问题吗? “我也可以呀,”徐槐有些不解,“临时监护人没有要求国籍的。” 肖一洋没再给他发语音,而是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老肖,怎么了?”徐槐接听,先行发问。 “哎哟不行不行,”肖一洋像是被他气到了,长呼了一口气,“我跟你聊两句就觉得血压要上来了。” “那你有话直说嘛,你这样藏着掖着我很难听懂。” “我觉得我说完你也不一定能听懂。” “看不起谁呢,我汉语八级。”徐槐不允许有人小看他的汉语水平。 肖一洋沉默了几秒,“你知不知道高山滑雪队里有个外教叫达雷尔?” “教超级大回转的那个吗?我知道他,但不认识,怎么了?”达雷尔退役前是一位顶尖的高山滑雪运动员,曾在超级大回转项目上蝉联过两届冬奥冠军。 徐槐认识不少高山滑雪的教练和运动员,但达雷尔年龄稍大一些,与他不是同一时期的选手,两人也没有过任何交集。 “他被停职了,然后过段时间可能还要被遣返回国。” 徐槐很惊讶:“啊?为什么?” 事情的起因是,达雷尔和集训队的某个队员搞在一起了,被人发现后收集证据举报了。 由于事态严重,影响恶劣,在全队进行通报批评,对外教予以停职处理,队员则直接开除出国家队。 徐槐听肖一洋说完,百思不得其解。如肖一洋所言,他的确没怎么听懂,这关他什么事呢?他又没有和集训队的队员在一起,也没有发生关系。 也许只是提醒一下想让他注意这件事,可是肖一洋刚才提到杞无忧……徐槐大脑一片混乱,沉默了好长时间,又重新理了理思绪,才斟酌着开口,“你是觉得,我和小杞也,像他们那样?” “我可没这样觉得!”肖一洋赶紧表明,“要真这样那还得了,我肯定得给你俩一人来一刀!” 徐槐:“杀人犯法。” 肖一洋被他噎了一下,气极反笑,“我不知道你们队咋传的,传成啥样了,反正都传到我们队里了,说你特别偏心,对杞无忧搞特殊。” “就是这件事吗?他是我徒弟呀,当然特殊。”徐槐很理直气壮。 “那也不能太明目张胆了。” “行吧,那以后我偷偷搞。” 肖一洋:“……” “不能搞特殊知道吗?偷偷搞也不行!你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是别的队员肯定会有意见的,即使没表现出来,心里肯定也会不舒服,保不准在背后瞎编排些什么。”肖一洋咳了咳,继续说,“我还听人说你半夜把人家叫到你房间,有这回事儿吗?” “有啊。”徐槐坦荡承认,并把原委给他交代清楚了。 “你……做事能不能注意点儿分寸?”肖一洋听后,数落他,“我看你比杞无忧更需要个监护人。” “我怎么不注意分寸了。”徐槐不满。 “有些队员年纪小,思想吧,也不太成熟,你对杞无忧这么好,一定有人会觉得你偏心,当然事实也的确是这样。他们说的时候可能就随口一说,没什么恶意,但一传十十传百,本来是一件很小的事,传着传着也许就变了性质。有时候谣言就是这么传出来的,遇见了谁也没招儿,这种事儿真是,解释不清的……难道你要一个个去解释,让他们别在队里传谣吗?”肖一洋说完,又加重语气强调,“而且,注意你的身份!你是gay啊,大半夜把人家小男孩叫进你房间,像话吗,传出去也挺那啥的。” 徐槐无语半晌,才开口:“那是你思想肮脏,”停了下,又想到一个形容词,“龌龊。” “行行行,我思想肮脏龌龊,”肖一洋附和道,说着又话锋一转,“不过说真的,你不会真对杞无忧有那方面的想法吧?” 电话里忽然安静了少时。 “没有,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徐槐开口,声音冷冷的。 刚才无论肖一洋说什么,徐槐都任由他说,不管他说的多离谱也没有生气,然而现在,他却冷了脸,明显表露出抗拒,甚至是厌烦,“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当然不是,你别多想,”肖一洋听出他态度有变,忙道,“主要是你太招蜂引蝶啊!你没这个意思不代表别人就没有……” 徐槐干脆地打断他:“小杞不会的,他心里除了训练什么都没有。” 肖一洋觉得徐槐对杞无忧的滤镜得有十米厚,“虽然他在训练上挺让人省心,但你对他也别太放心了,他的性格你应该也知道,以前在平大队里好像就没什么朋友,还跟人打架。” “有没有可能是别人的原因呢?”徐槐不太乐意听到别人说杞无忧的缺点,他并不觉得这是必须要改正的地方,“他太有个性了,不合群,别人就欺负他。” 肖一洋一听他这话就怒火中烧,又突突突开启机关枪模式:“你这徒弟多牛逼你心里没点儿数么?谁敢欺负他啊。他上回打架,一打四把人家全打趴下了,这战绩可没告诉你吧?要说他欺负别人,倒是还有点可信度,别人这样叫孤僻脾气差,他这样就叫有个性,不带这么双标的,真不怪别人说你偏心……” 听着肖一洋絮叨,徐槐又开始头疼了,于是听筒远离耳朵,把手机拿远了些。
第64章 要快乐,也要平安 【Ryan:小杞,今晚不要来我房间了。】 看到这条消息时,杞无忧刚结束下午的训练。他把手机从休息室的柜子里拿出来,一眼便看见徐槐十分钟前给他发了条消息,盯着上面的字眼看了几秒,他回了句好的,收起手机,又站在原地愣了会儿。 “弟弟,怎么不去吃饭呀?”身后,江晨曦见他愣着不动,忍不住问了句。 凌乱的思绪被女生明快的嗓音拉回,杞无忧迟滞几秒,回答道:“这就去。” 江晨曦笑容灿烂,“那一起走吧。” “好。”杞无忧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休息室。 六点半,太阳还未完全落山,但已收敛起灼烫的光,只余晚霞漫天,仿佛连缀着地面,透过枝头苍翠的绿叶,连地上也铺满淡金色的涟漪。 杞无忧垂头盯着地面走路,觉得空气愈发燥热,快要令人透不过气。 成都的夏天不止是单调的热,还有种湿漉漉的潮意,沉闷而躁动,好像随时都会落下一场雨。 “弟弟,你放假不回家吗?”江晨曦问他。 “就两天,不回了,”杞无忧抬起头,忽然想起了什么,“梦千姐呢?” 平时江晨曦和李梦千总是形影不离的,今天却只有她一个人。 “回家啦,她想趁最后两天假期回去陪陪父母。” “哦。” “骨碌骨碌──” 行李箱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钻进耳朵。 对面,田斯吴拖着行李箱,脖子上挂着一副白色的耳机,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穿着一件冰蓝色的丝绸衬衣,黑色阔腿裤,衬得身形比例极佳,比起平时舒适随意的运动风穿搭,明显精致了许多。 “哦豁,这不是我曦姐吗?还有无忧。” “这不是我田哥吗,”江晨曦暗自嘀咕了句骚包,看向他手里贴满花里胡哨贴纸的行李箱,“你就在家里待一天还带这么多行李啊?” A队的队员大多都是入队比较早的,都已经习惯这种长期在各地奔波训练比赛的生活,不会在某个地方久留,所以随身携带的行李都精简得不能再精简。 “我不回家,去北京找我对象,”田斯吴嘿嘿一笑,“里面是给我对象带的礼物。” 聊天时偶然听田斯吴提过,他对象在北京念书。 江晨曦“啧”了声,“上次假期不是刚去找过她吗?要是被纪教练知道了没准儿又要骂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次要在国外待三个月呢,哎,”田斯吴做作地叹气,“没有对象的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男人只会影响我滑雪的速度。”江晨曦不屑道。 “反正你已经有槐哥了,”田斯吴贱兮兮地说,“其他男人当然看不上啦。” 江晨曦顿时柳眉倒竖,神态有些羞恼:“快滚!” 田斯吴大笑,拉起行李箱就走,“走了走了,不要太想我。” 轮子骨碌碌滚动的声音渐渐远了,他们继续往餐厅走,杞无忧始终心不在焉地低着头,保持沉默。 “弟弟,”江晨曦侧头瞥了他一眼,犹豫片刻,开口,“你别听田斯吴瞎说啊。”她知道杞无忧和徐槐的关系很好。 “嗯,我不告诉他。”杞无忧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向徐槐透露什么。 “哎呀,我……”江晨曦有些苦恼,“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你喜欢徐槐吗?” 江晨曦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呆了呆,坦率道:“喜欢啊,我们队里没有人不喜欢他吧!” “但我对他不是那种喜欢。”她又补充了句。 这句话听进杞无忧耳朵里像是欲盖弥彰。 “我也喜欢他。”杞无忧声音淡淡,没什么情绪。 江晨曦“啊”了一声,也没作他想,“是吧,我就说没有人会不喜欢他!喜欢槐哥简直太正常了好吗?人长得帅滑雪技术好就不说了,关键是特别温柔细心,不论是教练队员还是他以前的队友对手,只要和他相处过就不可能不沦陷……” “是这样。”杞无忧早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徐槐有多好,徐槐对他的好也并不是独一份。 然而,意识到是一回事,要做到坦然接受却是另一回事。他无法要求徐槐,只能自己摆正心态,要更努力,更出众,才能一直在徐槐心里占据最特殊的位置。 接下来的两天假期,杞无忧依然是在训练中度过的,王飞跃也和他一样没有回家,除他以外还有几个留在训练场的队友,大家便一起训练,分解技术动作。 徐槐没有在训练场,又带着几个外教出去玩儿了。他明明也是外地人,现在却仿佛一个当地导游,对这里的游玩景点了如指掌,去看完大熊猫,又去看乐山大佛,还吃了很多当地特色美食。 到了第二天,中方教练也加入进来,和他们一起去商场采购东西。 这些都是在张可迪的视频号里看到的,他们一直玩到晚上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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