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仿佛成了块烫手山芋,杞无忧握着的手都有点发麻了。 “小杞,知不知道该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杞无忧有些迟疑,好像能从徐槐的语气中捉摸出一丝暧昧来,但又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于是硬着头皮说:“不知道。” “打开摄像头。” 这次杞无忧安静了很长时间。 “槐哥……”他把脸埋在被子里,再开口时,声音模糊中有点求饶的意味。 “小杞,你不想看我吗,”徐槐语调温柔,带着一点低哑,循循善诱,“我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也会想着你。” “你,”杞无忧滞了滞,“也会吗?” 徐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记不记得你早上发给我的视频。” 杞无忧早上发给徐槐的,是每天都会录的体能训练视频。他把手机支撑在桌前录视频,穿着运动短袖短裤,做卷腹和负重高抬腿,主要练核心力量。 徐槐喜欢看杞无忧练体能,也会坦然承认自己关注更多的并不是训练本身。 少年修长的身形,柔韧有力的长腿,卷腹时衣服下摆露出的一截窄腰,以及被汗水打湿的脸庞,无不令人赏心悦目。 原来徐槐也会…… 杞无忧心神一晃,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主动把语音切换成了视频聊天。 率先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徐槐的脸,而是眼熟的灰色浴袍,是他从挪威带过来的那件。 他大概刚洗过澡,浴袍的领口很随意地敞开了大半,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脖颈,喉结,锁骨,以及若隐若现的胸肌线条。 杞无忧喉头一紧,哑然失声。 镜头上移,徐槐的脸出现屏幕里,“小杞,你也会看我的视频吗?” 目光一寸不离地盯着他的脸,缓缓动着手指,杞无忧嗓音染上沙哑:“会……” 可那些视频和照片都比不上徐槐现在的一声低笑。 视线又不由自主地往下,停留在他领口。 “你在看哪里?”徐槐一边问,一边将左手缓慢伸到腰间。 松松垮垮的浴袍腰带被解开了。 领口完全敞开,露出宽阔的肩膀和饱满的胸肌,再往下是块垒分明的腹肌和马甲线,瘦而有力的腰,几颗没擦干的水滴沿着肌理线条没入引人遐想的沟壑里。 肌肉紧实,线条也漂亮。 这幅场景对杞无忧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冲击与刺激,他耳朵通红,剧烈地喘息了下。 徐槐把他的反应尽收眼中,笑道:“这样比较有感觉?” 杞无忧没什么力气,软绵绵地瞪他:“你、你故意的……” 衣服都没穿好,还故意让他看到。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你故意勾引我”,但又觉得这话说出来过于羞耻。 “是啊,我是故意的,”徐槐没有否认,坦荡道,“我觉得这是男朋友的义务。” “还想看哪里?” 空气粘稠,令人喘不过来气。 杞无忧不止想看,还想摸,还想……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红色的,抓痕、咬痕、吻痕…… 想象着这样的画面,杞无忧不自觉咬住下唇,脚趾蜷了蜷,进入到一种身体与精神双重紧绷的状态。 “小杞。”徐槐忽然出声。 他熟悉杞无忧身体的一切反应,这是即将到达临界点的征兆。 “可以等一下吗?” 没有用命令的语气,口吻一直都很温和,杞无忧却不禁浑身一颤。 或许是潜意识里知道徐槐会满足他,所以他也应该听从徐槐,由徐槐来主导。 “好……” 作者有话说: 徐槐,一款会主动履行男友义务的男菩萨,主打一个什么都给看,但是摸不着^^
第159章 一年一年 2021年的除夕,徐槐和杞无忧是在隔离中度过的。 除夕夜,酒店的隔离餐额外送了一份饺子,有芹菜肉馅和白菜肉馅。 徐槐觉得味道还不错,但是看屏幕对面的杞无忧并没有把饺子吃完,透明的塑料饭盒里最后还剩下很多,这不符合大胃王的风格。 他有些奇怪,语带关切地询问:“小杞,怎么没吃完,是觉得不好吃吗?” 旋即一想,也可能是小朋友在除夕这天有点想家,所以才吃不下饭,今晚这顿饭无论吃什么都觉得食不知味。 自徐槐有记忆以来,每年的雪季都会辗转在各个国家和地区训练和比赛,冬天里的各种节日基本上都是在不同的地方度过的。虽然他了解过年对于中国人的重要意义,可实际上体会不到太多情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对方。 “嗯,”杞无忧抬头看着屏幕里的人,认真地点头,“没有蘸醋的话就不好吃。” “……是嘛,”徐槐忽然想到了什么,笑意漫上眉梢,“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吃烩面放了很多醋。” “你还记得呢。”杞无忧眼睛亮了下,有些惊喜。 “是啊,我当时在想,这个小孩儿也太爱吃醋了吧。” 听着徐槐略带调侃的语气,杞无忧心情也轻快了些,怀疑他一语双关,但是又没有证据。 “有一点吧,也没有很爱……”沉默片刻,杞无忧又为自己申辩。 “好好好。” 吃完这顿过于简陋的年夜饭,还不到晚上八点。徐槐的带训记录和总结都已经写完了,横竖也没什么事做,于是提议道:“小杞,看不看春晚?” “好。” 徐槐打开电视找春晚的直播平台,“对了,小毛今年有没有上春晚?” 杞无忧:“没有。” “为什么啊?” 茅邈当时怎么说的来着?杞无忧回忆了一下,他好像说去年上过了,今年不想上了。 把原话告诉徐槐,徐槐“哦”了声,表示理解:“也是,反正体验过了嘛。” 看春晚时,杞无忧的手机消息提示音没断过,不少人给他发了跨年祝福。有以前的同学和队友,也有现在的队友和因为滑雪而结识的各行各业的人,大概都是群发的,杞无忧礼貌回复了“谢谢,新年快乐”。 有个没什么印象的初中同学还祝他在下个赛季取得好成绩,比赛顺利,拿到冬奥会的参赛名额。 想来是平时有关注他的比赛,杞无忧想了想,发了一个笑脸,这次的回复很诚恳:“会加油的[微笑/]” 徐槐这边就相对安静许多,毕竟他是外国国籍,又不在国内定居,只有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才会特意在中国新年的前一天晚上给他发新年祝福。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茅邈发来一段几秒钟的视频。杞无忧把和徐槐的视频通话窗口拖到屏幕左上角,点开视频。 漆黑的夜空里,一簇簇烟花绽放,把天空装点得五颜六色。 下面是一条语音,杞无忧长按转换成文字。 “无忧,新年快乐!” 耳边仿佛能听到茅邈咋咋呼呼的声音。 杞无忧瞥一眼小窗里的徐槐,他懒懒地倚靠在床头,垂着眼皮,好像昏昏欲睡。 【qiwuyo:新年快乐。】 【qiwuyo:你没在家吗?】 杞无忧记得他们家所在的区域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 【猫喵:没啊,我在洛宁,想不到吧哈哈哈】 洛宁? 杞无忧一愣。 洛宁是洛阳市下面的一个县,也是杞无忧的老家。 【qiwuyo:你去洛宁干吗了?】 茅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你为啥不发语音?” 【qiwuyo:在和徐槐开视频,没办法发语音。】 【qiwuyo:我们在看春晚。】 “和徐教练啊,你俩隔离这么多天,是不是经常开视频?” 【qiwuyo:每天。】 “好家伙,这么多话聊吗?” 【qiwuyo:嗯,所以你去洛宁干吗了?】 “我来旅游了!这里有一个滑雪场,你不知道吧?” 看着语音转换成的文字,杞无忧一时无语。 洛宁能有什么好旅游的,偏僻落后,除了山还是山,而且很多山都是未经开发的,就算有滑雪场,估计也是那种规模很小、设施也不够完善的小山坡。 “就是吧,这个滑雪场太小了,没几条能滑的雪道。”茅邈又说。 【qiwuyo:等我隔离结束了,你可以来崇礼滑,还有我姐。】 春晚刚开始时,杞无忧就给杞愿发了消息,给她拜年,问她有没有和爷爷看春晚。 杞愿说没有,爷爷吃过饭就回屋睡了。 这也不奇怪,杞鸿云本来就没有守岁的习惯,冬天晚上一般九点钟左右就睡了。 他又问杞愿在干什么,她说无聊写会儿论文,杞无忧就给她发了一个红包,之后没再打扰她。 茅邈:“好啊!不过今年就算了吧,还得隔离,你们的训练任务肯定很多,等明年冬奥会,我们一定要去现场看!” 和茅邈聊完,杞无忧也没心思看春晚了,本来他的心也不在这上面。 把电视的音量调低,杞无忧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里徐槐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徐槐眼皮动了动,皱皱眉,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 他被歌唱节目的高音给吵醒了。 “槐哥,别看了吧,要不要睡觉?”杞无忧声音很低。 徐槐摇摇头,“想陪你守岁啊。”他眼冒泪意,不自觉想打哈欠。 杞无忧笑了,“我没有守岁的习惯,不要熬夜了,早点睡。” “哦……”徐槐慢吞吞应了声,顿了顿,忽然一拍脑袋,“还有件事我差点儿忘了,要给我妈妈拜个年。” “那,”杞无忧犹豫了一下,“我要不要也给阿姨拜年?你帮我转达吧。” “可以啊。”徐槐一口答应道。 又打起精神,笑着说:“去年这个时候,啊不是去年,是前年,我给我妈妈打电话拜年的时候你就在我旁边,但是你睡着了,还有印象吗?” “好像有……”杞无忧隐约有点印象,但朦朦胧胧中说了什么话记不太清了。 那时的他才刚做完转项大跳台的决定,和徐槐在崇礼玩,一切都还没发生。 原来已经过去两年了。 现在离冬奥会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徐槐挂断视频去给徐吟秋打电话拜年,再点开微信时,发现杞无忧给他发了一个红包。 “干什么,”徐槐有些哭笑不得,“应该是我给你发才对啊,师父给徒弟发。” 杞无忧:“也可以是男朋友给男朋友发。” “嗯,你说得对。不过可惜今年不能把压岁钱藏在枕头下面了。”也不能再制造别的惊喜,徐槐语气有些遗憾。 “没关系。” “等我们出去了再补给你吧。” “不用。”杞无忧拒绝道。 但拒绝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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