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这才回过头,马上换了一副嘴脸,“等我五分钟,马上下来。”说完转身就跑了。 张庆走后,俞丹回头冲柏乐和邰玉树尴尬地笑笑。 “对不起啊,我男朋友他就是这样,除了对我,跟谁都是这个德性,我也管不了他。” 柏乐无所谓地笑了笑,“对你好就行了,别人其实也不重要,毕竟以后过日子的人是你。” 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挺不高兴的。 这么拽,社会爸爸会教他做人的。 俞丹打量了两人一眼,犹豫地问道:“你们……” 柏乐赶忙否认道:“没有,我们什么都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俞丹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别紧张,我是想问,你们刚从外面回来么?邰玉树怎么搞成这样?不是问你那件事的,哈哈哈……柏乐你笑死我了……” 柏乐:…… 好气,好丢人。 他白晰的脸再次涨成猪肝色。 还好夜色深,并看不出他的囧态。 邰玉树也在一边笑得直抽,但又顾及着柏乐的面子,不敢笑得很大声。 柏乐感知得到他人在抖,于是狠狠地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邰玉树没忍住,嘶了一声。 俞丹立刻看向两人身体相连的地方,眼神很是探究。 好了,这下更加欲盖弥张了。 柏乐回头瞪着邰玉树,眼神里写着八百句骂娘的话。 你还好意思笑,xxx,都是你搞事,不要脸,xxx,xxxx,xxxxxx…… 邰玉树嘴角轻挑着,转头到一边去,再看下去他会被柏乐笑疯的。 他这个蠢萌小男友真是可爱到爆,现在他只想把柏乐压在下面亲,亲到他服软叫老公为止。 “那我们先上去了,一会儿你也早点回去,外面太冷了,别着凉了。”邰玉树跟俞丹打过招呼,就和柏乐一起往宿舍里面走。 走到二楼的时候,看到张庆抱着一个巨大的玩偶熊往楼下走。 两人赶紧给张庆让路,张庆从熊脑袋后面看到他们在一起,毫不客气地问了一句:“你们要去宿舍?” 柏乐看了他一眼,满脸写着:你有毛病? “你们宿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不能进?” 他自然不知道邰玉树跟张庆之间做过的约定,所以听到他这么说,感觉有被冒犯到。 邰玉树赶紧解释,“我摔伤了,刚从医院回来,一个人上楼不方便,他把我送上去就下来。” 张庆扫了他们一眼,“哦”了一声,转身下楼了。 柏乐扶着邰玉树继续上楼。 邰玉树用手指勾了勾柏乐的脸,“怎么了宝贝,不高兴了?” 柏乐有些烦,躲开了。 “不要叫得这么恶心。” 邰玉树笑了起来,并不在意。 “我实在是不懂,他怎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我得罪过他?我以前应该不认识他吧?” 邰玉树摇了摇头,“不认识。再说他有意见的又不是你。”是我。 柏乐一开始没听懂,走了几步后忽然回过味来,“靠,”他站住后小声地说:“他该不会因为你是……那个……所以才看不惯你的吧?然后以为……咱两……那个?” 由于是在宿舍楼里,柏乐担心隔墙有耳,所以话说得格外小心。 邰玉树点了点头,摸了把柏乐的脸,“还不算太笨。” 柏乐不爽地掐了邰玉树一下,“靠啊,我就说嘛,不是,他怎么知道的啊——”后来又想起来,他生日那天被强吻,张庆还看见了,知道也不意外。 但是他被误会成同性恋,这一点还是让他有点不爽的。 “都怪你,整天给我找麻烦,这下好了,你宿舍的人都知道了,丢不丢人啊——”柏乐有什么不满只能跟邰玉树撒气,一脸不爽地吐槽道。 邰玉树揉了揉他的头,“没事的,他不会说出去的。” “这是说不说出去的事情么?以后他会怎么看我们……” 邰玉树倒是浑不在意,“你管他怎么看你呢,平时你也不跟他打交道,不见他不就完了——” “你说得倒容易。”柏乐说完,把邰玉树往栏杆上一推,“你自己回去吧,我不进去了,省得被人说三道四。” 看着柏乐气呼呼下楼的背影,邰玉树无奈地笑了起来。 他能理解,但也有点无奈,或许这就是天然弯和被掰弯的本质区别吧。 他自己对这些事接受良好,不代表柏乐心里就没有障碍,所以要打破柏乐心里这道槛,的确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邰玉树慢慢往上走着,心里有些失落。 柏乐已经喜欢上他了,这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是要让柏乐心无芥蒂地跟他在阳光下谈恋爱,看起来难度并不小。 他该怎么做,才能既保护柏乐不受伤害,又能跟柏乐以恋人的身份走下去呢? 邰玉树有些头疼。 张庆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刚巧碰上柏乐一脸黑线地往外走。 他走得很快,低着头,跟张庆擦肩而过的时候并没有抬头跟他打招呼。 不知道是故意装没看见还是心事太重真的没看到。 他往宿舍走的时候,看到邰玉树正一脸消极地靠着栏杆站着,于是走到旁边问道:“脚伤了?要不要扶你?” 邰玉树抬眼看他,摇了摇头说:“不用,还能走,就是有点慢。” “那我扶你吧。”说完他就架住邰玉树,往上走去。 邰玉树说了声“谢谢”,随后又说:“最近柏乐可能会经常来我们宿舍照顾我,我保证不跟他在宿舍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我也希望你能对他客气一点。他这个人,心思比较敏感,从小到大都是我哄着他,如果我身边的人对他有一丝丝反感,他都会难过的,所以……” 张庆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行,我控制一下我的脾气。” 邰玉树问:“你就这么恐同?是发生过什么事么?” 张庆看了他一眼,说:“你是天生同性恋么?” 邰玉树说:“是。” “那你们这种人,对于男人跟男人之间的亲密行为是天生就接受良好么?” 邰玉树想了想,诚实地说:“别人是不是我不知道,我一开始,也是有点心理障碍的,后来学习了很多生理知识,才慢慢打开心结。原本我都觉得,以后就算有同性的恋人,也柏拉图恋爱好了,不做那种事也不是不可以……” 随后他顿了顿,又说:“原来你是因为这个——” 张庆搀着邰玉树,在走廊的一角站住,随后他掏了根烟出来,点着了以后,吸了一口,又打开窗户往外面吐了口烟。 “不瞒你说,我小时候有个跟我玩得挺好的朋友,虽然也没铁到生死兄弟的地步,但是都住在同一个大院里,所以大家整天都能见到面,放假就混在一起,然后搭伴儿到街上各种作。 “男孩子嘛,玩得到一起就不顾别的了,每天就是嗨。我还记得他是个长得很秀气的小男生,脸长得比小姑娘还好看,但性格却挺野,能跟我们玩得到一块儿去,他也是整天叫我哥哥,天天跟在我屁股后头,哥哥长哥哥短的—— “后来有一天,他忽然跟我表白了,我当时吓了一跳,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后来才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天天追我,还故意在我面前做一些暧昧的动作,还想亲我,但都被我挡开了—— “因为他扬言要追我,这件事还被周围的邻居知道了,我爸妈知道了以后,打了我一顿,让我以后不要出去招惹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所以我就跟他彻底断开了——” 张庆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手里的烟已经燃到一半了,此时他象征性地塞到嘴里,吸了一口。 “然后呢?”邰玉树问。 或许是因为物伤其类吧,他总觉得那个小男孩下场应该挺不好的,听着有点难受。 “后来……” 张庆嘴唇翕动,似乎在颤抖。 “我拒绝了他,又跟他绝交了,他整个人都很失落,后来又堵了我几次,发现真的没有挽回余地后,就再也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 “再后来我听人说,他去外地的gay吧打工赚钱,顺便放荡人生,结果被……那个了……得了AIDS……” 邰玉树:“……” “那现在呢?” 张庆摇了摇头,把烟头的火星按灭在阳台上,随后捏在手心里。 “我真的不知道……都是听说的,以前玩得好的几个男生偶尔还有交流,他们还调侃我,说我当初幸亏没跟他搞在一起,不然也得AIDS了…… “他们说,那男生被他妈妈带去广东看病了,其他的我就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了。 “你知道么,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你们这些同性恋挺恶心的……” 邰玉树笑了起来,他侧过身靠在墙上,看着张庆说:“其实你心里还很挂念他对吧?甚至有些后悔,觉得当时要是能对他好一点,态度不那么恶劣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惨了……” 张庆轻呵了一声,“可能吧……谁知道呢……” 说完,他扶住邰玉树,转身往宿舍的方向走去,“回去吧。” 邰玉树的心情跟他此时的脚步一样沉重。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但要跟一个人过一辈子,是要负责任的。 同性恋这条路并不好走,面临的困难或许比想象中要多很多。 他真的有那个能力给柏乐带来幸福吗? 邰玉树破天荒的,头一次怀疑起自己来。
第29章 29.十动然拒 ==== 平安夜以后,柏乐就时常出现在邰玉树的宿舍里,因为他腿脚不方便,有空的话柏乐就会打车过来照顾他,替他打饭,帮他洗衣服、换床单被罩,削苹果洗草莓,细心的就像个小保姆。 两个人校区离得远,来回跑一趟很麻烦,何况晚上的时候柏乐又不肯留宿,八点多就要往自己的校区赶。 邰玉树很心疼他,让他不用每天都过来。 柏乐说不,以前邰玉树怎么照顾他的,他也会怎么照顾邰玉树。 都是男人,这点担当还是有的。 邰玉树也在柏乐的照顾下,除了脚伤以外,其他毛病全都奇迹般的痊愈了。 这天晚上,柏乐依旧是八点多就离开了,没让邰玉树下楼去送。 李洪岱从床上把脑袋伸了下来,看着邰玉树嘿嘿直笑。 邰玉树:…… “你有什么毛病?” 李洪岱招了招手,邰玉树走了过去,“说。” “你这脚不是没毛病了么?”李洪岱欠欠地说。 “上下楼疼的啊,而且走得很慢,就我床到你床的距离能看出个屁?”邰玉树都无奈了。 自从上次从医院里回来以后,李洪岱看他的眼神就充满了揶揄,简直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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