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岸嗤笑了声:“最后不也没关吗?” “我听你这口气,我还得谢谢你是吧?”沈忱说,“我记得你拿那个玻璃杯,罩在手电筒上,整得好文青啊。” 旅馆里给客人准备的杯子是棕色的硬面玻璃杯,罩上去后,白光瞬间变得柔和了许多,像定格的水波,铺满四面墙和门窗,也落在他们的脸上。 季岸正想说点什么,沈忱又自顾自道:“但现在想起来,其实还蛮好看的,比这堆火树枝子好看多了。”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会尽量日更了,其实后面没多少了,最多还有三十章吧。 之前也没太弄明白cp的申榜的要求啥的,经常不是忘申请就是没达标,自己还稀里糊涂不知道咋了() 这两天找朋友整明白了,也会拿出点激情来,多写点。 老实说没啥人看,也是真挺没动力的,写得比较蔫儿,质量也有点问题,我反省;但也因此,在看的读者你们真的好珍贵,感恩有你! 顺带一提感情线其实我一直有在铺,可能我的风格是比较隐晦,所以也有读者觉得好像一直在走剧情……不过接下来也就是感情要爆发的时候了,谈恋爱不远了! 比心!
第四十二章 洞中洞(上) 清晨,天才蒙蒙亮,不知名的鸟儿在撒欢地叫。 沈忱睡眼惺忪,既觉得鸟叫声吵死了,又觉得脚冷得都没快没知觉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冷醒的,还是被吵醒的。前一天的疲倦并没因睡了一夜而消退,他浑身上下反而更酸胀了,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不想动”,腰上的伤口还凑热闹似的隐隐作痛。 他神志不清地缩了缩身体,一缩才察觉自己身旁就有个巨大的热源。 沈忱没有睁眼,但却完全读懂了肢体的感觉——他就像个条八爪鱼似的,死死缠在另一个人身上。他虽然迷糊,但也不是彻底的没有智商;他依稀知道那是季岸,他们正流落荒岛住在洞穴里,而且他们都是男的,别说抱一起睡觉了,就是叠在一块儿也没什么关系。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继续合着眼,额头还往面前热源里蹭了蹭,找一个最舒服最热乎的位置,再把腿蜷进薄薄的毛毯包裹里。 就在这时候,季岸出声了:“醒了?” “……”沈忱的反应很慢,犹豫了好几秒才哼唧了声,“嗯……” 男人约莫也是才醒,声音沙哑,话也说得慵懒:“……要去找点吃的了。” “嗯……” “不起?” “嗯……” “起还是不起?” “……再眯一会儿……”沈忱道。 他虽是这么说,可其实在几句对话之后,瞌睡就彻底飞远了。沈忱用他已然清晰地大脑再梳理了一遍现状——他正因为冷,本能地抱在季岸身上,肆无忌惮地汲取热量。“没关系”是神志不清的他说的,其实有关系,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真的很那个。 尤其季岸的性取向是男,是非常坦诚的。 他意识到了,尴尬也就来了。 沈忱缓缓将眼皮掀开条缝隙,尽量不动声色地观察情况;然而首先进入他视野里的,就是季岸的眼睛。对方正看着他,眼神还很朦胧,同样是刚从睡梦中出来的混沌模样。 沈忱没几次和别人一块儿睡觉的经验,就这为数不多的经验里还好几次都是和季岸。他实在不知道接下来是该继续合上眼装睡,还是就这么跟对方大眼瞪小眼地干看着。 可他有种直觉——如果有人动了,场面就会尴尬翻倍;而且谁先动,谁就会更尴尬。 很显然,季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接下来的几分钟,他们就保持着面对面、四肢缠绕的姿势,在棕榈叶铺的床上对视。 旁边取暖的火堆已经没了明火,只剩下碳在发着幽微的红光。 于是洞穴里光线昏暗,沈忱看不清对方近在咫尺的面孔。然而人就是可以靠着想象补足五感,就算看不清楚,他依然觉得自己看清了。 季岸其实长得挺不错,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 他如此想着,手脚黏在季岸身上不敢动弹,视线也不敢挪开,就连呼吸都刻意收敛。 这种小心翼翼在经历过短暂发酵后,就进化成了要命的敏锐——沈忱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怦怦跳的动静。 ——他在紧张,没错,他现在很紧张。 ——可他在紧张什么? 刚刚才清醒的脑子,在昏暗对视里又重新变成浑,思考断断续续,季岸身上淡淡的体味、体温,包括呼吸与睫毛的细微震颤,都在阻挠他想明白现在的状况。 这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他好像是经历过的,但最多只经历过一点。 而这场紧张刺激的对抗赛,最终收场于季岸突兀地出声:“……起了吧。” 沈忱:“!” 季岸:“……!” 他倏地弹起来,带着薄毯完全掀开,冷空气立时缠上他们俩。沈忱抖了抖,屈起膝盖,用一般般冷的双手握住冷得没知觉了的脚掌:“……火好像灭了?冷死我了……” “……那加点柴。” 他们醒得恰到好处,天光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越来越亮,季岸重新让火堆烧起来的功夫,光已经照进了洞穴里。 见沈忱还在捂脚,季岸说:“起来走走就不冷了。” “还走呢,我脚都冷得没直觉了。” “至于吗?” “至于,”沈忱没好气道,“早知道穿着袜子睡了。” 男人用干净水浸湿了毛巾,再拧干,给自己擦了把脸后,又重新洗过拧干,送到了沈忱面前:“洗把脸。” 沈忱满脸不情愿地腾出一只手:“……洗什么洗,活人都见不到一个,还洗脸。” 他话是这么说,手却很诚实地拿着毛巾开始慢吞吞地擦脸。 谁知道季岸突然在他脚边坐下了,二话不说从他另只手里躲过他一双冰冷的脚。这动作来得太意料之外,沈忱都没来得及惊叫出声,接着他的脚掌便碰到了一片温暖——季岸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精神萎靡的表情,一手撩着自己的衣摆,另手抓着沈忱的两只脚脖子,把他的脚塞进了衣服里。 沈忱:“你干什么!” 理智告诉沈忱,这也太神经了,应该马上把脚抽走;可冷了大半宿的脚一碰到热源,就再不想分开。 “嚯,”季岸不咸不淡道,“还真挺冷。” 这下沈忱有两只手洗脸了。他逃避似的用湿毛巾捂住整张脸,小声道:“夜里冷风一直吹我脚心,不冷才怪。” “是吗,我没什么感觉。”季岸说,“但是哪来的风?” “我怎么知道……”沈忱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季岸一边替他捂脚,一边垂着眼边思考边说:“……我们头朝洞口脚朝里面,有风也应该吹得头痛才对。” “是哦?……”沈忱赞同了声,接着终于放下毛巾,“我洗好了。” “洗好了自己去洗干净晾了,还要我帮你做全套吗少爷?”季岸说。 “对你态度稍微好点,你就开始阴阳怪气,”沈忱不轻不重地往对方腰腹上踹了踹,“爬开,老子去洗。” 男人也不多说什么,松了他的脚,转头便自顾自地刷牙去了,好像替沈忱暖脚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倒显得沈忱有点神经过敏。两个人你洗毛巾我刷牙,你刷牙我喝水,分工明确次序也很明确地洗漱完,沈忱自觉抖开一只挺大的塑料袋,把他们俩的脏衣服全塞进去。 就在这时,一股冷风吹来,钻进沈忱的后脖子。 他冷得哆嗦了下:“……你看,又开始吹风了,冷死人了。” 闻言,季岸挪了挪脚,和沈忱、洞口站成一条线。果不其然,凉飕飕的风从身后而来。他循着风来的方向走了几步,抬眼便看到是外面天光照不到的石壁,和不少从缝里挤出来的野草。 刚找到这里的时候,季岸只草草查看了下环境,在野外求生能找到个半封闭的洞穴已经是天大的幸运,还要什么自行车。因此洞穴深处的石壁他都没有仔细检查过。现在,风就是从这个风向来的,除掉那些玄幻科幻梦幻魔幻的因素,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洞还有更深处。 “出去吗,”沈忱随意问道,“洗衣服得去溪水那边洗吧?” “等等,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啊?” 季岸调转回头,从火堆里捡出一只烧着的粗柴火,重新走向洞穴最里面。 沈忱不明所以,好奇地跟上去。 火光照亮了石壁,也照亮了那些茂盛的杂草。男人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把杂草拨开来—— 有一个半人高的洞中洞。 沈忱惊得瞪大了眼:“……这还有个洞?总感觉好像恐怖故事的发展啊……” “难怪有风,这下合理了。”季岸说着,将更多杂草都拨到一旁,露出洞口的全貌。 下一秒,男人弯下腰,举着火把,就要往洞里钻。 沈忱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你干嘛!!” “进去看看。”季岸反倒很不解,“不去看看吗?” “看什么啊,这很吓人好不好!”沈忱说,“再说了,我们又不是要在这荒岛上生活一辈子,探什么险啊!现在应该找点吃的,然后想办法叫救援!!” “这里面有风吹出来,说明里面应该是会通到外头的,”季岸说,“探探路,总比不清不楚的好。” “……不探,”沈忱抓着他的手臂,抓得死死的,恨不得把指甲都抠进去,“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肯定要说‘你不去我一个人去’,也不行,我们现在一条绳上的蚂蟥,不允许分开行动。” “……”季岸没进去,也没出来,就半蹲在洞口僵持,“是蚂蚱。” 沈忱:“是小蜜蜂都行,反正你不准去,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季岸:“为什么?” 沈忱睁着他的大眼睛,嘴微微撅着,不爽又蛮横道:“因为我是胆小菇,我怕!” 男人这才从洞口完全出来,由蹲变成站,语重心长道:“沈忱。” “……突然叫全名干什么,不准叫。”沈忱道。 “你想一下,其实恐惧很多时候都来源于未知,如果你知道有什么能威胁到你的东西存在,你反而能提前想对策,对不对?” 沈忱被对方突然的讲道理绕得云里雾里:“……你能说中文吗?” 季岸要笑不笑的,轻声说:“好,那现在开始,你已经知道了这里有个洞,你没有想过你害怕的东西会从这个洞里钻出来吗?” 沈忱:“!!!” 季岸:“尤其你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可能是猛兽,可能是蛇,也可能是鬼,或者野人……”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跟你进去看行了吧!”沈忱道,“进去看可以,得要点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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