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小光头直接用一个托盘端了好几个菜过来,把菜都上好后,他自己也坐下来跟两人一起吃。 “来点不?”小光头挑挑眉。 “今天不来,一会儿要开车呢。”季知还摇头。 “那这个弟弟呢,会喝酒吗?”小光头又问蒲钰。 蒲钰这会儿忙着往嘴里塞菜,也没注意他说什么,胡乱点点头,又继续吃饭了。 小光头拿来自己酿的果酒,倒了一杯给蒲钰,“哎呀,你这几天没吃饭了啊,饿成这样?” “也就两天,昨天下午去吃饭的时候,钱被人偷了就没吃上饭。”蒲钰接过小光头递过来的果酒,一口干了,“嗯~好喝,甜甜的有梅子的味道。” 小光头也整杯下肚:“有眼光,我喜欢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蒲钰,你叫我阿蒲或者小蒲都行。”蒲钰回答道,说完看了小光头一眼,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呢。 “你叫他路哥吧。”季知还看见后说道。 季知还吃饭跟他人一样,斯文又优雅,蒲钰最讨厌跟这样的人吃饭,磨磨唧唧的影响人胃口,还是路哥这样豪爽的让人舒服。 “路哥好。”蒲钰朝他龇牙一笑。 老路笑着答应,又给蒲钰添上酒,问他:“你看起来像有钱人家的小孩啊,不上学了吗,怎么上我们这里来了?” 蒲钰端起酒杯,轻轻跟老路碰了一下,“我都25了,只是看起来显小,我都毕业好几年了,我爷爷奶奶不是在这里嘛,我来看看他们。” 老路一幅看破不说破的样子,点点头道,“哦,来看爷爷奶奶啊!” “嗯嗯。”蒲钰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他总不能说是因为犯了错才被他爸流放到这里的吧。 两人又喝了几杯,季知还担心两人喝多了,就劝了几句,老路也十分听话的把酒杯放下,跟季知还聊起天来,倒是蒲钰还没喝够,自己拿着酒杯偷偷给自己又添了几杯。 蒲钰一边吃饭一边听他们聊天,他们聊天内容也很常见,无非是最近过的怎么样,谁谁谁结婚了,谁谁谁家又生了个大胖小子,两人好像认识了很久,相处模式很自然。 “吃饱了吗?”季知还看了眼时间问道:“吃饱了我们就收拾一下回去了,晚了你爷爷奶奶会担心。” 蒲钰吃了这几天来最饱的饭,走的时候还对桌子上剩下的酱牛肉念念不舍,老路看了笑的直拍大腿:“看你那样,我给你打包点带回去,自己热热就能吃。” “谢谢路哥。”蒲钰一听还有的拿,立马笑开了花,跟在老路后面,帮他撑口袋。 “下次还让老季带你来啊,我还给你做好吃的。”老路一边装一边跟蒲钰说。 人一吃饱喝足了就容易犯困,加上车上摇摇晃晃的更加催眠,蒲钰没一会儿就开始小鸡啄米了,安全带都挂不住他,整个人跟软脚虾似的。 只是回村的路大都是土路,坑坑洼洼的石头比较多,季知还已经很小心的避开有坑的路段了,但还是难免有一些漏网之鱼,车子的前轮从一个大坑里碾过,蒲钰本就摇摇晃晃的脑袋,“咚”一声撞向了车玻璃。 蒲钰直接被痛醒,伸手揉了揉自己撞到的脑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清醒一会儿后,大少爷的脾气就上来了:“怎么开的车,疼死我了。” “抱歉,实在没避开,很疼吗?”季知还也不恼,转头看了看他。 “不疼你来试试?”蒲钰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就有些后悔,人家已经来接自己了,还带自己吃了饭,不就是撞一下头嘛,可他又说不出道歉的话,车里的氛围一时间变得很尴尬。 蒲钰小心翼翼的拿眼睛瞟他,看季知还有没有因为他口无遮拦而生气,没想到季知还直接在路边停了车。 “你干嘛?”蒲钰有些紧张的扯着安全带,心里想到,‘他不会要下车打我吧!’ 季知还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就知道是他误会了,解释道:“你不是说,头撞的很疼吗?我看看有没有起包,我后备箱有药给你擦点。” “不……不用了,也不是很疼。”蒲钰有些别扭:“你快开车吧,早点回去,天都快黑了。” “真的不用?”季知还再次确认。 “哎呀,我说不用就不用,你赶紧开车吧。”蒲钰说。 季知还再三确认了他没事,才启动了车子。 回到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季知还的车子停在爷爷家门口,他跟着蒲钰一起下车。 爷爷和奶奶听见动静,赶忙从屋里出来。 “爷爷奶奶。”蒲钰从来没有觉得,看见爷爷奶奶会这么亲切。 “蒲爷爷,蒲奶奶好。”季知还跟着一起下车,然后从后备箱拿出一些礼品,“爷爷奶奶这是给你们带的营养品,你们平时别太累了,明天我来帮你们割麦子。” 奶奶拉着季知还的手,要留他下来吃晚饭,爷爷也从口袋里拿出钱来,说要给季知还路费。 “不用,本来就是顺路的事儿。”季知还拒绝了爷爷奶奶的好意,走之前回头看了眼蒲钰。 蒲钰低着头站在一边,手上提着的酱牛肉袋子把手指勒出一道一道印子,直到季知还开着车走了,奶奶过来摸了摸他的肩膀,蒲钰才回过神来。 爷爷奶奶拉着蒲钰回了家,桌子上摆着一个大海碗,碗里是奶奶提前卧好的荷包蛋,放了有些时候,已经失去了热度。 “快吃,奶奶给你卧的鸡蛋,你爷爷想吃我都没给。”奶奶把碗端过来,看蒲钰站在原地没有动,不解的回头看他,“怎么了?小钰,不喜欢吃鸡蛋吗?” “奶奶,对不起,要不你还是骂我几句吧,不然我心里难受。”蒲钰说道。 “那还有人找骂的?”奶奶笑道:“你人好好的就行,其他都是小事儿!” 爷爷没听见两人在说的什么,又拉着蒲钰前后左右看了看,发现身上没什么外伤,也放下心来,把桌上装满鸡蛋的碗递给他,“吃吧,你奶奶特意给你做的,我说给我盛一个他还不给呢。” 爷爷的语气里带了点委屈,蒲钰赶紧把碗给他爷爷,“爷爷,你吃吧,我刚吃了饭不饿!” “别给他,你自己吃。”奶奶把碗收回来,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在椅子上坐下。 越是这样蒲钰心里越是愧疚,他已经习惯了犯了错就得挨骂、受惩罚,他也渐渐在他爸的吵骂声中炼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本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犯错时,不骂他,而且自己偷拿了奶奶的钱,奶奶也只字不提,反而还关心他。 他突然从大海碗中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爷爷奶奶,明天我也去帮你们割麦子吧!” 爷爷奶奶听见后相视一笑,并没有说话,蒲钰怕他觉得自己只是说着玩,拍拍胸脯保证道:“我肯定可以的!” “行,那你吃完快去睡觉,明天早上我叫你。” 晚上,蒲钰躺在他之前十分嫌弃的小床上,竟然觉得这张床出奇的让人安心。 那扇小窗户上有月光洒进来,地上印着窗户的轮廓,屋里被分割成两半,一半明一半暗,屋外也时不时传来阵阵蛙鸣,蒲钰觉得这一切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第5章 下地 窗外的阳光亮的刺眼,蒲钰一觉醒来太阳都升到头顶了,他还想着昨晚说要帮爷爷奶奶割麦子的,慌慌张张的从床上爬起来。 刚打开大门,就有人从院子里推门进来,来的人是季知还,他穿着工装裤,手上拿着镰刀,看见蒲钰后打了声招呼:“起床了。” 后面紧跟着进来的是蒲钰的爷爷奶奶,因为今天季知还来帮忙割麦子,中午老两口就不能像以往一样在地里对付两口了。 季知还把镰刀放下,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面洗脸,爷爷坐在院子里休息,奶奶则去了厨房,蒲钰看着每个人都有事情忙着,就他在一边干看着,想了想,也跟着奶奶进了厨房。 “奶奶,不是说了今天我去帮你们割麦子吗,你早上怎么不叫我啊?”蒲钰跟在奶奶身后问。 “叫你了,但是没叫醒你,我们就先走了。”奶奶打开提前煮好的腊排骨,用筷子戳了戳。 蒲钰这才回忆起来,早上好像是有人喊他的名字,但他根本没理,用被子捂住头又睡过去了,他尴尬的摸了下鼻子,“那我帮你做饭吧。” “你会做饭?”季知还忽然在他身后出声。 两人距离隔得很近,季知还几乎贴着蒲钰耳边,呼吸打在蒲钰耳尖,瞬间激起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蒲钰侧过头,往后退了一大步,跟季知还拉开距离。 接下来蒲钰就看着,奶奶和季知还在厨房上演了一场拉锯战,奶奶觉得季知还是客人,不能让他来做饭,但季知还担心奶奶太累了,两人把手中的锅铲推来推去,最后还是季知还略胜一筹,把奶奶直接推出了厨房,还把门上了锁。 季知还回过头,跟坐在土灶面前小凳子上的蒲钰对视,“你去洗菜吧,我先把火生起来。” “看不起我?”蒲钰一脸不屑,把墙角堆的柴火拿在手里:“我来生火,你去洗菜。” “好吧。”季知还看他一脸坚持,也没说什么,拿着案板上的蔬菜出去了。 蒲钰先把柴火堆进灶门里,然后找来小一些的树枝用打火机点燃,只是小树枝的火苗太小,蒲钰试了好几次,都是一放进去就熄灭了,他干脆直接拿了一个跟大的柴火放到打火机上面点。 “烫死我了。”蒲钰把烧的发烫的打火机扔远,看着只被打火机烧黑了一点的柴火陷入了沉默。 不性邪的蒲钰又把打火机捡了起来,这次他还是找来小树枝,点燃之后小心翼翼地放进去,看着被点燃的火苗,他没忍住朝里面吹了口气,可还没出月子的小火苗根本承受不住,在风里左右摇摆了一下,然后熄灭了,蒲钰这下彻底石化了。 季知还洗完菜走进厨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没生起来吗?” “咳咳,马上就好!”蒲钰浑身上下就嘴最硬。 季知还也不拆穿他,走到他旁边蹲下,"换几根小柴火吧,这个有些湿,所以点不燃很正常。" 蒲钰把柴火拿出来,又挑选了几根小一些的柴火递给季知还,看着他先竖着摆了两根柴火,然后又选了一根短一些的横着放,把中间空出来。 季知还用火钳夹起一些易燃物,用打火机点燃,放进中间的空隙里,火苗很快点燃了上面那根柴火,紧着着周围的几根也跟着燃起来。 生完火后,季知还把火钳和打火机都还给蒲钰,“你看着,一会儿火小了就加几根柴火。” 季知还往锅里舀了一瓢水,免得锅一直干烧。 没一会儿就响起了切菜的声音,刀声利落又干脆,一颗土豆很快就在季知还的手里变成了土豆丝,粗细均匀,一看就是经常做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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