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北思看得咋舌,愣了会儿才坐到他们对面,面色揶揄:“好自然噢~” “我想喝橘子美式,还要一块黑森林,一份冰激凌薯条,阈宝去帮我点。” 梁东言刚把复试资料拿出来,葛北思便开口了,她眼巴巴盯着姜阈,可怜道:“我走不动了。” 对面的两人同时抬起头,梁东言刚起身道:“我去吧”,手臂就被姜阈按住:“没事,我去,你不知道北思的口味。” 葛北思笑眯眯的:“对,你又不知道我的美式要不要加糖、冰激凌要几个球。” 梁东言无言以对,只好目送姜阈去柜台点餐,目光刚把姜阈送到柜台前,葛北思便拍了下桌子,梁东言看过来,葛北思一改刚刚的笑容满面,此时表情严肃的很。 “很喜欢阈宝?”葛北思挑着眉,双手抱胸地质问,颇有股长辈的派头。 梁东言愣了下,实诚地点头。 “谁表白的?” 梁东言看了眼还在点单的姜阈,轻声说:“我。” “没强迫他吧?”葛北思又问。 梁东言摇头,他甚至不要姜阈回应。 “咳咳...”葛北思清了清嗓子,手指在桌上打着节奏,目光如炬地问出下一个问题:“给你多少钱才愿意离开他?” 梁东言:...... 这时姜阈拿着手机走了回来:“点好了,待会儿会送到我们的座位上。” 姜阈进入座位时看了眼神色各异的两人,随口问:“怎么了?” 葛北思轻松地耸肩,刚想说没什么,梁东言便半聊天半告状道:“葛北思问我多少钱愿意离开你。” 姜阈下意识笑出声,他转向葛北思,葛北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替你检验真心行不行?” “行,那你继续,我不掺和。”姜阈饶有兴趣地作壁上观。 葛北思撇嘴,又看向梁东言:“阈宝也不介意我问,你说个数字呢?” 梁东言莫名看向姜阈,姜阈好笑地凑过去:“说吧没事,北思可有钱了,到时候我们平分。” “靠!不带这么欺负亲姑姑的吧?”葛北思气得站起来,刚谈恋爱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居然联合外人坑自己的钱? 对面两人充耳不闻,梁东言沉吟片刻,居然正儿八经地问:“那说多少好?” “先说个一百万。”姜阈答,两人有来有回的。 梁东言得到答案后转向快气炸了的葛北思:“好,以后我挣到的第一个一百万、会给姜阈。” 葛北思一直没听明白:“啊?” 梁东言又认真地说:“可能、要赚很久,但一定会给的。” 葛北思和姜阈都有一瞬的沉默,但葛北思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的愠怒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不适应:“......秀恩爱是吧?” 梁东言摇头,他继续打开自己的文件袋:“没有,是保证。” “行啊,我等你。”姜阈反应过来后笑着应声,他看向葛北思:“坐吧姑,别担心我们了,你的冰激凌来了。” 这时服务员已经端着他们的餐食走了过来,除了刚刚葛北思点的,姜阈还点了两杯热饮,以及一块比葛北思的黑森林要大了许多的圆形蛋糕。 “你们这块看起来更好吃。”葛北思刚把叉子伸向那块圆形蛋糕,手臂就被姜阈一把抓住:“吃自己的。” 葛北思一脸震撼地看着姜阈,这是她大侄子第一次不给自己吃他的东西。 “一块蛋糕而已...”葛北思受伤道。 “这是梁东言的,你要我再去给你点。”姜阈说着便把那蛋糕拉得离梁东言近了些,命令道:“吃。” 梁东言点点头,顺势拿起叉子叉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 葛北思看着都快哭出来,她这回是真伤心了:“你就那么喜欢梁东言啊......我想吃个蛋糕都不行。” 这时正嚼着蛋糕的梁东言一顿,嘴上还挂着奶油,便下意识看向姜阈。 他看到姜阈淡淡地朝葛北思笑起来,然后点点头,压低声音:“超喜欢。” “那你...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重要了?”葛北思可怜兮兮地说,同时瞪了眼好像被炸了一样一动不动的梁东言。 “也很重要,但这个蛋糕是买给他的。”姜阈道,说着他要站起来:“我再去给你点。” “诶诶诶不用了。”葛北思叹了口气,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第一次发现俗话说得一点都不假。 姜阈“嗯”了声:“快吃,冰激凌要化了。”说着姜阈从梁东言面前将文件夹拿过,将里面最后的那一沓用回形针夹好的文件抽出来,转头问梁东言:“这个?” 梁东言还沉静在姜阈的“超喜欢”中无法自拔,他晃神地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死死锁在姜阈脸上,想和他对视。 但姜阈就是不看他,只盯着眼前的文件,耳朵却藏不住地红了。 姜阈刚刚说出那句话一半是逗葛北思,另一半......他就是超喜欢,本来就不没打算藏着掖着。 “这合同还挺厚的。”姜阈埋着头,耳朵的红意蔓延到脖子,实在忍不住转过头,低声道:“能不能不看我了?” “我看合同。”梁东言满口胡言,眼中全是确认了被爱的满足和澎湃。 姜阈:......他只得又低下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合同上。 这份合同是梁东言在考试期间,出考场时,考场某个工作人员给他的,那工作人员说朋友是开娱乐公司的,看中了梁东言的资质,想要跟他签约,于是便给了他合同和名片,说有意向就联系他。 考场的工作人员大多是学校的教职工,不像那些不知从什么渠道搞来梁东言联系方式、狂轰乱炸打电话骚扰的人,相对更正规靠谱一些。 梁东言和姜阈说了这件事后姜阈便让他把合同带给自己看。 来北京之前姜阈翻阅了不少这类合同、也看了很多案例,对这类签约有了基础的了解。 “这只是他的范本对吗?”姜阈问。 梁东言想了下:“他说基本就是这个模板。” “行。”姜阈点点头,开始认认真真翻阅合同。 合同期限是五年,在众多案例中不算太长,这一点还算正规。 “没有工作的时候服从公司安排练习,每月5000的基本工资。”姜阈读到这条,眼睛眯了眯:“你问问他,‘服从’有没有具体释义。” “呵。”追星无数的葛北思边喝咖啡边冷笑:“让你每天练习20个小时你服不服从?不服从就跟你打官司赔钱。” 姜阈点头:“北思说得对,所以要问清楚。” 说着姜阈继续往下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他指着其中很复杂的一页问梁东言:“这段你看过没?” 那段话又是百分比、又是年限、又是比例,俨然像道数学大题,一整段几乎占据了一页,梁东言看是看过,但他看不懂。 姜阈只扫了眼便觉得不对劲,他简单解释了下:“如果你在五年内没赚够他给你投入的钱,你不仅要续约,和他们的分成比例还要调低。” 顿了顿,姜阈道:“也就是说,基本解不了约。” 一开始的五年期限只是个障眼法。 “啧啧啧。”葛北思撑着下巴道:“到时候他们跟你说一节舞蹈课十万块你也只能受着,最后要么白给他赚钱、要么打官司赔钱。” 姜阈沉了口气:“这部分的运算还挺巧妙的,稍不留神就会被绕进去。” 姜阈把这页拍下来发给梁东言:“跟他们说,这一部分你不同意。” 梁东言沉默片刻后把合同从姜阈面前抽走,果断道:“不签了。” “不签也给我。”姜阈道:“以后你总得面对一份又一份的合同,先用这份提高警惕。” 梁东言想想也对,将合同重新给了姜阈。 一份十几页的合同,姜阈数出来三十几处不对劲的地方,还不包括合同本身格式的问题。 “你这还赚一百万给我侄子呢。”葛北思毫不犹豫地开嘲讽:“到时候别被骗得要我侄子去捞你。” 梁东言觉得葛北思说得对,他“嗯”了声:“以后合同我都找律师看,没问题再签。” 葛北思伸出食指摇了摇:“还是太年轻啊,这些奸商可不会给你找律师的时间。” “怎么说?”姜阈抬起头来问。 葛北思正襟危坐,把双手撑到桌上:“来,我打个比方,一个经纪人手底下带出过影帝,那种片酬千万,业内知名的,这种经纪人找你,你签不签?” 这种经纪人愿意主动找到新人签约,对于新人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姜阈思忖了下道:“大部分人都会签。” “对,而且呢,他再给你制造点危机感,类似于过了这村没这店,你不签有的是人签,你去找律师的功夫我又能捧红一个影帝了......” 葛北思难得能给姜阈上课,她兴头十足地继续说:“这种你就根本没有思考的空间,而且这还只是一个例子,其他歪门邪道多着呢,我被坑的小偶像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那最后就只能打官司?”姜阈不解。 葛北思叹了口气:“雪藏、打官司、当素人,总之不会再给你赚钱的机会。” “那我以后不签了。”梁东言道,话音刚落,刚刚那些姜阈提出的问题,对方在微信上给了自己回应。 梁东言打开手机,那人第一句话就是:是不是有其他家经济公司找你啊?我们要不要见面聊? 梁东言把消息给两人看,葛北思愤怒地指着屏幕:“见面就是给你洗脑的开始!就算不洗脑,到时候四五个大汉在一包厢里围着你,你敢不签么?” 姜阈拿过梁东言的手机,输入:“您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发了出去。 那边很快回复:“见面我叫上我们公司法务,一个个给你解答,你看怎么样?” “线上无法解答?”姜阈挑眉。 这句话发出后那边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复,然后是很长一段语音,姜阈点开,语音还是没解答他的问题,倒是开始吹嘘起公司、有过多少知名艺人、他们的合同在业内多么良心...... 姜阈利索地把这人删了,将手机还给梁东言。 “这段时间这种人都别理,过了高考再说。”姜阈道。 姜阈说着看向葛北思:“不过按这种情况,大家就都不签公司了?那些出名的艺人也都是这样过来的?” “凤毛麟角,要么家里有矿自己有背景、要么运气真好遇到正常公司、要么业务能力强到可以秒杀一切、剩下的就是熬,熬出头的也有,但不多。”葛北思道。 姜阈转头端详了梁东言片刻,忽然觉得自己草率了,他开玩笑道:“你以前说,高中毕业之后就一直打工赚钱,这个想法好像确实比较务实啊。” 姜阈想,尽管梁东言专业能力很好,但外面陷阱太多了,他再警惕,也不可能永远不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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