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梁东言见姜阈似乎是生气了,一时对刚刚的表现懊恼万分。 他五年级开始就没再好好学习,背单词、做题这些和学习有关的事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很久很久,听到要每天背五十个单词,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可能。 “我错了。”梁东言低着头,诚恳地承认错误:“我会好好背的。” 姜阈点了下头:“那我回去了,你走哪边?” 梁东言指了指小公园的西门:“去那边坐地铁到高铁站。” “我陪你走到那儿。”姜阈说着牵过梁东言的手,朝小公园西门走去。 梁东言小心翼翼打量着姜阈:“不生气啦?” 姜阈哭笑不得:“哪里生气了?只是严厉而已。”顿了顿姜阈又说:“严师都这样。” “那我要叫一声姜老师吗?”梁东言放下心来,笑道。 “都行。”姜阈教过的人多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喊我的。” 梁东言的“姜老师”已经到了嘴边,听姜阈这么一说立马不想喊了,他抿了下唇,直到上地铁前,忽然凑近在姜阈耳边说了句什么,姜阈眼睛猛地睁大,半边脸“唰”地红了。 梁东言飞快跑进地铁站,进站前冲不远处面红耳赤站着的姜阈粲然一笑:“明年见!” 姜阈眼睁睁看着梁东言进站,胸中心如擂鼓,眼中除了赧然还有股微愠。 刚刚,梁东言在他耳边说:“那我一定是第一个和姜老师接吻的学生,姜老师,你也教别的学生这个吗?” 这天晚上,姜阈收到了梁东言质疑的消息,梁东言一个个数了那些单词,匪夷所思地问姜阈:这里好像有100个单词?是两天的量? 姜阈直接回道:50,你再好好数数,一天的量。 梁东言:...... 姜阈:又不想背了? 梁东言:没有,我背,姜老师说多少就是多少。 姜阈:[微笑][玫瑰花] 这个年关过得飞快,高三生几乎感觉不到太多节日的氛围,饶是姜阈家楼下就是东吴最热闹的步行街之一,他望着那些灯光人潮,也感觉不到丝毫喜庆。 南楼7栋的某个租房内,姜阈冷着眼盯着面前一张据说已经答完了的数学试卷。 最后四个大题只写了个“解”字,前面四个大题只答了第一小问出来,一眼扫过去其中三道肯定是错的,而前面十二道填空题,空了六道不说,有个一眼是分数的题,他在答案框里写了个三角函数。 “你耍我?”姜阈看向一边坐立不安的人,压了压情绪问。 他让梁东言写好了试卷便告诉他,他就从家里过来给他批分讲错题。 昨天梁东言在他的手把手的指导下,几乎做完一整张和今天这个试卷题型相同的题,换汤不换药的事,他觉得今天这张起码能及格。 “只会这么多。”梁东言嚅嗫,紧张之下还不忘瞄一眼姜阈的表情。 梁东言听到姜阈叹了口气:“行,从第一题开始讲,把头抬起来。” “辛苦你了。”梁东言心虚地抬头,把目光落在自己那张不争气的试卷上。 “真客气。”姜阈被气笑,他拿了张稿纸,重新给梁东言从最基础的部分开始讲。 这次的经验告诉了姜阈什么叫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对梁东言程度的预估还是高了,不过也好,从头开始也不用再摸底,就当他什么都不会,所有的一起重来。 四个月考进艺术生统招线,姜阈还是有把握的。 姜阈给梁东言辅导了没几天东吴一中高三年级便开学了,高三下学期一开学,就连葛北思都不来找姜阈了。 她已经拿到学校Offer,但对于即将高考的学生来说,每一分钟都很宝贵,这一点她拎得清,和其他国际班的学生一样,要么和自己班的同学一起玩、要么不来学校,绝不影响高考生们。 毕竟,其中有几个学生要冲省前十,而姜阈要冲省状元。 姜阈冲刺省状元的第一次试炼,就是开学不到两星期便要进行的全省第一次模拟考。 一模是三次模拟考中最难、也最接近高考的一次,同时,一模也是各大高校招生办拼业绩的开始,一般一模成绩出来后,考得好的学生家里就会陆续接到高校招生办的电话了。 一模开始前的那个晚自习,梁东言还在梁溪给高二音乐生上课,而姜阈被各科老师拉着郑重又紧张地提醒了一番考试注意点。 等姜阈拖着疲惫的步子从年级组办公室出来,他收到了梁东言的消息,梁东言拍了张动车票,D2282,是从梁溪回东吴的车次,告诉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姜阈看到消息后没回教室,而是拿着手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梁东言打了电话。 梁东言很快接了,只是那边有高铁站报时的声音,有些嘈杂。 “明天什么日子知道吗?”姜阈问梁东言。 “一模,我知道的。”梁东言声音有些沙哑。 “嗯,早上估计没时间跟你交代,数学先做哪几题、英语先把作文用套话默出来、语文的答题逻辑,这些都清楚了吗?” “知道,我都记着。”梁东言坐在候车厅听姜阈的嘱咐,目光忽地聚焦到某个点上,微微蹙起了眉。 “嗯,另外三门我们先放着,下个月着重辅导。”姜阈咳嗽一声:“梁东言,加油。” “好。”梁东言回答他:“你也是。”顿了顿梁东言又问:“这几天班里都在说,姜阈要冲刺省状元的话,一模必须进省前十才有可能。” 姜阈在夜色下疲惫地笑了笑,没说话。 “姜阈。”梁东言沉声喊他,然后听到姜阈轻轻地“嗯”了声。 “不要紧的。”梁东言尽量让声音柔和:“比起你能不能考进省前十,我更希望你今晚能睡个好觉。” 姜阈那边不说话了,过了很久很久,梁东言才听到他再次“嗯”了一声。 “没事,我在的。”梁东言腮帮子紧了紧,姜阈的声音不大对,他担心他在哭。 “跟我说晚安。”梁东言又道。 “晚安。”姜阈是用气音说的,大约是为了掩饰什么。 “好,晚安。”梁东言目光所落的地方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撇开眼:“我要上车了,明天见。” “嗯,注意安全,明天见。” 姜阈挂了电话,他坐在学校小花园的椅子上,伸手擦了下莫名其妙溢出眼眶的水渍,而后他重新拿起手机,给梁东言发了条消息:我没事,不要乱想,祝你也睡个好觉。 与此同时,梁溪高铁站候车厅,梁东言已经站了起来,他的车次还有三分钟就要检票了,而他面前,站着一位手提行李箱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很是讲究贵气,脸蛋也保养得很好,如果不是梁东言认识她,或许会以为她不到三十岁。 “陈子君妈妈。”梁东言声音微冷,嘴角的笑意早被捋平。 “真巧。”那女人叫李贞,是梁东言教的某个音乐生的妈妈:“小梁每天这么晚回东吴啊?太辛苦了。” 梁东言摇头,他转向检票口:“我先走了,再见。” “诶等等~”李贞极自然地拉住梁东言的手,下一秒,梁东言猛地将手抽开,面色僵硬极了。 李贞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我这里有些点心,你给子君他们上课也饿了吧,来,给你。” 李贞从她的名牌包里掏出一盒精致的糕点,递到梁东言面前。 “谢谢阿姨,不用了。”梁东言声音冷着,把“阿姨”两字咬得很重。 李贞轻笑了一下,被梁东言拒绝后她并不难堪,将糕点重新放进包里:“行,那你去吧,回去早些休息。” 梁东言这次头都没点,转身就进了检票口。 李贞目色悠悠地看着梁东言的背影,等人进了站台,才不舍地转过身,走向边上的VIP休息室。 作者有话说: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第53章 距离高考只剩... 梁东言知道陈子君的妈妈每天都在看自己。 艺考生中音乐生最少,梁东言在艺考机构也只有三个学生,其中有个弹钢琴的女生叫陈子君,演奏已经过了专八,但在创作方便相对薄弱。 梁东言在给这三名学生开始上课前,和各位学生和家长都见过面,为了了解学生的专业程度和成绩期望。 一开始梁东言以为李贞只是关心女儿,所以问他要了微信、而他来的每一次,也都能遇到李贞,有时候李贞甚至会坐到教室里看着他上课。 一开始李贞会在微信上问梁东言关于陈子君的情况,但几天之后,李贞就开始询问梁东言的私事。 最初相对正常,问学校、问年龄、问成绩,后来某天,她突然给梁东言发了两条裙子的照片,问他,你觉得我穿哪一条好看? 梁东言看到后没有回复,觉得大概是陈子君妈妈发错了人,直到她再次询问,明显就是故意把这几条消息发给梁东言的。 梁东言单纯,但并不傻,这之后便屏蔽了李贞的消息,在培训机构遇到也是能躲就躲。 倒是李贞像个没事人一样,借着带陈子君来上课的由头,依旧时常找梁东言说话,甚至会以一种长辈的身份,当着其他学生老师的面,给梁东言理衣服、或者坐到他身边,超出安全距离地看梁东言的教案、听他的演奏。 梁东言能做的只有忍,这个工作他还想要,他没别的办法,但他不打算告诉姜阈,不想让他再来担心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回东吴后梁东言又背了阵单词才睡,一模他也想考好,姜阈这些天给他重建了知识体系,从初中的知识开始捋,帮他摸索适合他的学习方法,按照他的程度给他出题、再一点一点上难度,几乎就是在教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走路。 充满耐心、事无巨细,也从不说累。 梁东言不想辜负他的希望。 一模在东吴转暖的气候中准时抵达,考试一共两天半,第二天结束后梁东言和姜阈一起在食堂吃了顿饭,那些想来找姜阈对答案的都被他拒绝,他正给梁东言算着分,没时间对其他答案。 第三天考试结束后梁东言又去了梁溪上课,而姜阈在走出考场后就被同学们团团围住,几乎是驾到班里对起了答案。 这次模拟考尤其难,班里有两个同学都考哭了,但越难,对于姜阈这样的学生来说优势就越大,考试结束后除了班里学生,闵萱和姜秉泽也和姜阈对了答案,他们主要是给姜阈估分。 一模的分数在一周后公布,学校老师比学生们提前一晚拿到分数,自然,姜阈也比其他同学提前知道自己的分数和省排名。 那晚姜阈正在家做冯老师出的题,十点多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敲响,姜阈还没开口,闵萱便开门进来了。 姜阈回头,看到她面露喜色,心中大概明了,一模成绩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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