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晓冰这人...一直这样,你昨晚反应那么强烈,他的心思也就灭了。”程延走到梁东言床前,开解道。 “你认识他?”梁东言放下乐理笔记,问他。 “不算认识,知道。”程延道。 他和骆晓冰都是东南一个省会城市的高中生,尽管两人不是一个学校,但市里的高中生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而骆晓冰玩得又开,有些八卦时常让相对保守的高中生们咋舌,所以他乱玩、以及他的性取向这事儿在市里的高中生圈子里传得很广。 程延一直知道这么个人,昨天骆晓冰来了宿舍自我介绍后程延根据他的口音,猜测他就是之前朋友跟自己说过的那个同性恋。 “早上我们出去的时候,我也警告他了。”程延也受不了住一个宿舍被这么膈应,便直截了当地跟骆晓冰说如果再有下次,他会收集好资料直接跟他们学校反应。 “有用吗?”梁东言冷淡地看着程延,对有些人,警告和恐吓可能有用,但对有些人压根没用、甚至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这让梁东言想起小学欺负自己的那些学生,警告于他们而言,是刺激他们霸凌欲的催化剂。 “你比他高那么多,还真怕他了?”程延问。 “不是怕。”梁东言烦躁道:“是恶心。” 所以不想看到、更不想碰到。 “也是。”程延点点头:“我们直男确实对这种人...避之不及。” 梁东言没说话,他不会因为一个骆晓冰牵连一整个群体,他现在只恶心骆晓冰一个而已。 中午的时候骆晓冰缩头缩脑回来了,似乎早上程延的那番威胁对他起了效,回来时手里还端着两份盒饭,探出头问:“两位都没吃吧?我给你们带了。” 梁东言见他进来后“唰”地一下起身,目光都没碰上一下便背着书包出了门。 “靠!至于吗?”骆晓冰回过头,冲梁东言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怎么不至于?”程延也起了身:“以后你少说话、降低存在感,不是来考试的么?你这么搞真能考好?” 骆晓冰哼笑一声,他把盒饭放到桌上:“你们爱吃不吃,都说艺术生玩得花,装什么呢......” 骆晓冰觉得自己来北京遇到的这群艺术生还没自己在高中认识的那几个外校学生放得开,不知道是装呢还是真纯。 反正他觉得是在装,一个个长成那样,就算自己不想做什么,也总有人勾着他们做,诱惑大着呢。 也就是自己不是他们的型,如果是的话估计早就搞上了。 骆晓冰这么想着,又给自己刚来就认识的一个大学生发消息:哥哥,今晚要不要见面? ...... 东吴一中高三(1)班的周测考试基本不需要监考,全市平均分最高的高三班级不可能出现作弊、捣乱、不认真答题之类的事。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正专注地分析着历年的题型,打算寒假再给学生们进行一轮强化练习。 看题看到一半的数学老师脖子有些酸,便抬起头抻了下筋,头刚抬起来便顿住了,他的目光缓缓聚焦,不可思议地看向中后排的某个位置。 半分钟后,数学老师下了讲台,在教室里走动起来,直到走到自己刚刚盯着看的那个位置时停下,用不算太严厉、相对亲和的声音道:“姜阈、姜阈?” 数学老师叫了两声,姜阈却还是趴在桌上睡得很沉,他没再出声,而是立马伸出手碰了碰姜阈的额头,担心他是病了。 “姜阈。”数学老师确认他体温正常后,便握住姜阈的手臂,扯了他一下。 数学老师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教室里很明显,不少同学早就听到了,只是注意力集中,没被打扰。 但在数学老师叫到第二声的时候,大家还是忍不住转过头,下一秒,回头的同学们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他们盯着刚刚被数学老师喊醒、睡得迷迷糊糊,费力坐了起来的姜阈,默契又震撼地交换着眼神。 全市第一考试居然睡着了?! 晚上在家卷了通宵是吗? 那他们这些凡人还活不活了?!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数学老师见姜阈醒了,便温声提醒他,没有一个老师忍心苛责姜阈。 姜阈点点头,他凝了凝神,很快开始答题,在考试结束的前一分钟里搁了笔,在半小时里把原本空了大半张的试卷填满。 等试卷收了上去,数学老师又朝他走过来,满脸关切:“晚上不要学习太晚,这么拼别把身体弄坏了。” 刚准备再次趴下的姜阈愣了下,面不改色地点点头:“谢谢老师。” 等数学老师离开姜阈才重新趴下,他昨天整晚没合眼。直到今天早上七点之后,梁东言那边有学生陆续起床的声音,他才放下心来挂了电话,强撑着起床来学校。 希望那个人别再骚扰梁东言了,重新入睡的前一秒,姜阈疲倦地想。
第39章 BKing 不知是自己念力太强、还是那男生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在梁东言面前出现,接下来的两个晚上,梁东言说他都没住在宿舍。 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但好歹,梁东言的艺考正常而顺利地开始了。 第一天考试梁东言早早到了考场,无论是器乐演奏、民乐、或是作曲,他都是冲着校考第一的名次去的,艺考排名至少两个第一是和东吴一中签在协议里的,不可避免还是有些紧张。 “同学同学,方便接受采访吗?”就在梁东言在考场门口确认自己的准考证号和考试教室时,一旁突然戳了个麦克风过来。 梁东言莫名抬起头,眼前不知合适多了台摄像机和三个人。 “不方便。”梁东言转身就走,似乎没看见眼前三人热切的目光。 “别啊!很快的,我们是正规媒体!”三人追得快,梁东言溜得更快,不出半分钟就跑进考场,那三位门户网站的记者被负责校考的志愿者学生拦在门外,只好悻悻在寒风中望洋兴叹。 梁东言这一早上已经被拦了三五次,刚刚这波还算好的,好歹会问一问他,有两波上来就举着相机对他拍,等梁东言想阻止时他们已经抱着相机跑了。 梁东言进了考场后便被志愿者领到等候室,等候室有几个学生来得比他还早,都拿着各自的小提琴在练习。 见负责这个考场的志愿者又领了个人进来,大家不约而同看向门口,在看到来人时等候室倏地沉默下来,连带着他们小提琴演奏的声音也停了。 “找位置坐,轮到你我会喊。”志愿者说完便出去接其他考生,梁东言习惯性找了最后面的位置坐下,他坐下后教室里依旧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旁边一个胖胖的男生忍不住道:“诶,同学,你长得好帅啊。” 梁东言看了他一眼,礼貌地朝他勾了勾唇。 “你不演奏吗?”那男生看梁东言没带小提琴,好奇地问。 梁东言顿了下:“考场不是有吗?” 音乐类艺考考场通常都会准备一架钢琴、专业科目更会准备科目对应的乐器,但尽管是这样,大部分艺考生还是会准备自己用惯了的乐器,贸然换琴对重量、大小、质感都不熟悉,演奏肯定会慌,特别是在艺考这样重要的场合。 那男生倒吸一口气,其他也正听着的学生也忍不住咋舌,整个考场只有面前这帅哥一人没自带乐器,要么专业能力逆天、要么就是来考着玩的。 大家更偏向后者,因为这男生看起来不像学霸。 八点半一到,志愿者便进来喊人,五个人一波进考场,每个人6-10分钟的考试时间,五人一场的初试进行大约半小时。 前五个人进去后考完试便从另一个通道离开,和正在候考的学生没有碰面机会,要交流只能等大家都出去之后。 十五分钟后,志愿者便来喊梁东言在内的第二波考生,时间比梁东言预估得要快了许多。 考场是一个不大的音乐教室,教室最前面坐了三名考官,离考官不远处放置着一架钢琴、以及两把小提琴。 第二波学生一进去,考官们的视线第一时间被梁东言吸引了,一是他外貌条件实在出色、二是他没有自备乐器。 “用考场的琴是吗?”坐在一边的女考官看着梁东言问。 梁东言点头,考官指了指那两把小提琴:“OK,自己拿。” 梁东言很快拿好琴站回队列,并迅速确认了一下这把琴的尺寸、重量和质地,如他所想,比东吴一中用来给他练习的琴要优质了不少。 等大家都准备好,中间的主考官便点了一号的名,让他开始。 一号就是刚刚跟梁东言搭话的那个小胖子,基本技巧展示完后,他开始演奏自备随想曲,拉了30秒不到便被考官打断。 “可以了,接下来巴赫。”主考官面容冷淡严肃,开始让这个男孩演奏指定曲目—— ——也就是这场初试的最后一个环节。 梁东言终于知道上一轮五个学生为什么考得这么快了,因为考官不会让大家拉完。 那男生被打断后一度紧张,指定曲目拉得不似自备曲那么稳、还错了一个音,这次不到20秒便被叫了停。 “老师我想重来一次。”那男生鼓起勇气争取,声音微微颤抖。 女考官朝他摇头:“不用了。”然后低头利落地给他打了个分数:“下一个,二号。” 考试流程走得很快,梁东言是四号,没到十分钟便轮到了他。 “好了,四号,要试一下琴吗?”最左边的考官问他,对于使用考场备琴的同学,考官都会给一次试音的机会。 “好的。”梁东言淡声道,他架起小提琴,熟练地试了几个主音,片刻便朝三个同时抬起头来的考官点点头:“老师,我准备好了。” “嗯,开始。”坐在中间的考官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开始变得专注。 梁东言的每个基本技巧都比其他考生快了几乎半秒,但琴声听不出急,反而稳得很,有种演奏级别的从容。 等梁东言基本技巧结束,女考官挑了下眉问:“自备曲准备的哪首?” 其他学生都是自报家门,梁东言是第一个被考官问的。 “自编曲。”梁东言道。 “自编?”三个考官先后笑了,但笑里没有恶意,只是新鲜、又有些意外。 梁东言点点头:“招生简章里说自备曲可以自编。” “是,可以的,不过难度要求知道吧?”中间的考官善意提醒。 梁东言点头,重新架起小提琴。 “行,开始吧。” 梁东言沉了口气,脑内是自己花了一个星期写出来的练习曲,他需要拿到校考第一,除了买不起的琴没有准备,其他内容几乎都准备了好几套方案。 梁东言起了音,在三位考官充满期待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开始了自己的练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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