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叫……”话还没说出口,季荷就被两炬炽热的目光威逼着,他叹了口气,勉勉强强地张口嘴,磨出了两个字:“哥——哥,你好。” “你好,小荷……” “小荷……” 突然,季荷猛地从梦魇中惊醒,心脏在胸口狂跳,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僵硬的身体在床上无法动弹。 梦里这声温柔的低喃的来源,他再熟悉不过了,而这个声音在几个小时前也曾在他的耳边轻声响起。 季荷如同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当头一击。 “原来你一直知道是我……” 作者有话说: 大家忍心不给勤劳的我一点评论吗!!!(敲碗
第4章 【蜜月】 第二天,季荷一起床便发现手机不见了,仔细想想应该是昨天走得太匆忙丢在休息室了。 他赶到酒店找了半天也没见踪影,想调监控,酒店又要求必须要酒席承办人,也就是季顷贺,提供证件才行。 于是,他又纠结良久,最后还是不得不给季顷贺打电话。而电话那头并不是让他怨恨又渴望的人,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季教授和他夫人在国外度蜜月,暂时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帮忙转告。” “度蜜月?”季荷不可置信地愣住了,许久没说话。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此刻他却觉得极度荒谬。 “是的,应该需要一周时间。” “……” “喂?您还在吗?请问有什么需要我转告的吗?” “让他去死吧。”季荷朝着听筒吼了一声就“啪”地挂了电话。 很久很久,季荷都满脸通红地站在原地,分不清是因为羞耻还是愤怒,紧握的拳头止不住地颤抖。 * 接下来的一周,季荷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就算他再迫切想搞清一切也得等那对新婚夫妻结束蜜月再说。于是他重新去买了台手机,又办了张新卡,还通过以前的校园网联系上了几年没见的老同学。 蒋文文是季荷高中三年的同桌,当年高三季荷出国的时候走得匆忙,临走前连个招呼都没打上,一直是一个遗憾。 两人见面的地点是蒋文文自己开的咖啡馆。据她说她高考失利以后便放弃了复读,在景德镇呆了两年学做陶艺,又去澳洲打了一年工,最后跑累了,就拿全部身家回来开了一家咖啡厅。 “我们的大画家!!!好久不见!”季荷刚进门,一颗想刺猬一样的脑袋就扑倒他怀里。 “你……你怎么?”季荷指了指对方的脑袋脑袋。 “别担心,不是生病。最近我妈催婚催的紧,我干脆剃剃掉,断了她的念头。” 蒋文文拉着他的手走到靠窗的一个二人座,“听说你哥哥最近结婚了?” 说来好笑,曾经每天幻想结婚的小女孩长大后选择剃头反抗相亲,当年信誓旦旦说不会结婚的人倒是早早结了婚。 季荷苦涩地笑了笑,“嗯,都传到你耳朵里了。” “哎呀,他这种级别的帅哥,打个喷嚏都有人讨论,更别提英年早婚了。”蒋文文扬了扬手,服务员呈来一张菜单。 “高中他不是有一次出了车祸吗,我寻思好歹是你的哥哥,我也去探望探望,尽点同学情谊,好家伙,病房里满满的人,我挤都挤不进去。” “来探望的都是你这个说辞。”季荷指了指菜单上的红茶拿铁。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但是他确实很帅对吧,这只能说明我的审美还不错。” 蒋文文在高中的时候就是个极爱讲八卦的人,天上飞过一只鸟,她都要把它抓下来聊一会。两个人聊天聊地,没到半个小时,季荷就已经掌握了全班毕业后的去向,谁结婚了、谁二胎了、谁家裸辞创业赔光了,应有尽有。 “对了,你哥精神好点了吗?”蒋文文突然凑近小声问道。 “嗯?什么精神?” “你不知道吗?前几年我陪我朋友去看病,在市医院的心理科碰到他。他老婆应该也是在那个医院认识的,她姐姐就是那里的医生。” 季荷怔住了,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刚回来,还不太了解。” “他不是你哥吗?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们关系挺好的。” 细密的泡沫悬在咖啡液上,像千万个跳楼溺亡的水珠在求助。 “是啊”,季荷搅了搅杯里的咖啡,笑笑说,“他总是报喜不报忧。” “这么早就回去吗?我还想一起去喝个酒再续一摊,我有几个朋友想介绍给你。” “下次吧,我还有事情需要确定一下。” 回程路上,季荷拨打了母亲的电话,两声震动以后,他还是选择挂断。 有些事情还是当面问本人比较好。 * 一周后,季顷贺终于从巴厘岛回来了。 上课的铃声刚响,两百人的大教室就已经基本坐满了,季荷猫着腰勉强在第一排找了一个空座位。 台上的季顷贺正对着黑板书写着这节课的主题。执笔的手沉稳流畅,笔下的字体遒劲有力,声音低醇而富有磁性。 “请把课本翻到231页,今天我们主要聊一聊儿童的大脑是如何识别并习得语言的。” 男人眉骨高挺,与生俱来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身上黑色衬衫剪裁妥帖,扣子严丝合缝地扣到第一颗,增加了一些禁欲的气质。 为什么穿黑色的衬衫呢?是怕浅色的布料遮盖不住背上的已经结了痂的挠痕吗? 从喉结、肱三头、后腰、臀部……一路向下,他像变态一样用眼神猥亵正直的教师。而这具刚硬俊挺的身体也成在他身上驰骋,季荷 心里竟然也隐隐地扬起一丝得意。 然而这种情绪没能持续多久,季荷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整整一个半小时的课,晦涩难懂的专有名词堆叠在一起,在他的耳边不停环绕。无聊的科学研究自古以来就是治疗失眠最佳的良药,而季顷贺不紧不慢的语速更是加重了药效。没一会,季荷就彻底投降,爬在桌上睡着了。 等他再次苏醒的时候,原来满人的教室已然走空,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地停在他面前。 “你怎么来了?”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季荷伸了一个懒腰,“我还以为你忙着上课没发现我呢。” “只有你敢坐在第一排还能睡成这样,很难不注意。” “我有在学习的好不好!”季荷眯着眼努力看懂黑板上的字,“我对……EPPs和那什么,语义修复很感兴趣。” “那是ERPs。” “还不是因为你写的乱七八糟。” “我这节课不对外校生开放。” “我是什么外校生?我可是你血脉不相连的亲弟弟。”季荷大大咧咧地开着玩笑,尽全力在他面前装成无事发生。 “……”季顷贺的眉毛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的手机丢了。” “那找我干什么?” 季荷真想一个白眼翻过去,“当然是因为在你的婚礼上丢了。” 还没等季顷贺回答,一个穿着学生装女生在门口畏畏缩缩地敲了敲门,“季教授,您结束了吗?大家都在等您呢。” 季顷贺朝她点点头,又对季荷说:“我现在要去开会。晚点帮你给酒店管理打个电话,让他们找找。” “等等!”季荷没忍住,他还是在男人出门前叫住了他,“哥,你叫叫我。” 他宁愿之前真的是他听错了,那场错误只有他一个人清醒就够了。 “季荷。”季顷贺字正腔圆地念出他的名字。 “不对。”季荷指指自己,“小荷。” 季顷贺也指了指自己,“季顷贺。” 季荷彻底无语了,他挥了挥手,“算了,你走吧。” “季荷。”季顷贺皱了皱眉,突然走近他,两个人,“你……是不是……” 两个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季荷甚至能闻到对方衬衫上的味道,他梗着脖子,大声问道:“什么!”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季荷简直要当场晕过去了,他推开季顷贺想给他测体温的手,“跟你说了也白说!你快走吧。” “季荷。” “又干嘛!” “晚上我会带林雪回爸妈家吃饭,你也一起来吧。林雪很喜欢你,一直想和你认识一下。” 季荷感觉到胸口像是被闷闷地打了一拳,但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勉强答应。 他目视着季顷贺跟着助理离开,确定他们真的进入了会议厅,才蹑手蹑脚地拐进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 作者有话说: 走一下剧情,下章做! *ERPs事件相关电位 文内出现的所有专有名词均属于作者瞎用,请勿考究。
第5章 【接吻】 深秋还是在一场大雨后降临,几片枯黄的落叶黏在地上被行人路过的鞋踩得七零八碎。 和屋外萧瑟的环境截然相反,季家五个人正围坐着餐桌,火锅里腾升的热气蒸得每个人都暖洋洋的。 季付谦是一个很有家庭观念的男人。高中的时候,尽管两小孩课业再重,他也要求一家人一周一定要坐下来吃一顿饭。 自从季荷出国以后,这个传统也自然就搁置了,家里因此也冷清了很长一段时间。季顷贺结婚让这个小家再次热闹了起来,算是难得的一大喜事。因此,从婚礼到现在,季夫季母两个人咧开的嘴就没放下过。 “爸,来,给您夹块鱼。”林雪将碗里的鱼肉挑好鱼刺夹到季父碗里。 “好嘞,你也吃,你也吃。”季父乐呵呵地接过,眼角笑出了几道褶子,“小荷之前不在家,顷贺又不爱说话,我总觉得这家里冷冷的,现在好了,都齐了,都齐了。” “可不是嘛,小雪是个贴心的小姑娘,顷贺你可得对人好一点。”傅琴一脸慈爱地看着小夫妻俩,俨然已经把儿媳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 林雪深情地望了一眼季顷贺,红晕不受控地爬上他的脸颊,她抿了抿嘴说道:“顷贺对我很好的。” 季荷默然地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幕,胸口的翻江倒海堵在喉咙口,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嫂子,你和哥哥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说来也巧,当时顷贺有一个跟语言障碍相关的课题项目需要进行脑电实验,正好是在我姐姐所在的医院进行的。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所以天天找借口过去,一来一往就认识了。” 她不时地往季顷贺的角度望去,水波在她眼神里流转,甜得要流出蜜来。只要提到这段爱情,她便有些停不下来。第一次约会、第一次旅游、订婚、结婚……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简直是一段完美爱情的基本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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