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房间里的人在两日之后就会被当众进行枪决,这种时候被带走实属是值得打个问号。 而他们之所以选择打开指纹锁,也不过是想看看谢应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真的出于指示还是出于自己额外的私心。 谁料,一向在他们面前表现得怯懦畏缩却又强装冷静的谢应叉着腰,很是轻蔑地对他们冷笑一声,开口既是嘲讽:“通知?你们这些低等级的觉醒者还配被专门通知吗。” “也不怪就算是二次分化了脑子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蠢。” “你……” 另一个未出声的哨兵从未被这样指着鼻子骂过,举起拳头冲向谢应的瞬间,眼前就又看到了那块标有特殊符号的指示牌,立马又收回了力。 “这个人的天生分化等级在A。” 谢应难得挎着脸,清着嗓子一字一顿道:“上面指示我将他带下去进行芯片植入,之后带去研究进行基因分化实验。” “至于二日后的枪决,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替身,之后会有人来找你们进行对接的。” “听明白了吗。”谢应将指示牌收起来,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响,似是对面前两个觉醒者对自己的阻拦行为感到无语和生气。 谢应这无异于坦白的说明,让两位看守的觉醒者也意识到了里面所关押人的重大意义,虽然对谢应仍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也一前一后推着担架车进去。 不一会儿,几乎周身都被铁链缠绕的哨兵就被捆在床上推了出来,对方仰躺在上面,双眸闭合,仿佛是在陷入沉睡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谢应轻咬了一下唇瓣,接过担架车后就先一步推着离开了。 完全是靠着本能的记忆走到了那个不易察觉的电梯口,摁键后内心焦灼地等待着电梯门的开启。 也趁着这个时间,他细细打量了一下哨兵的面容,这是一张具有雕塑般美感的脸,让人但凡看过一眼就不会轻易忘记。 那道下颚处延伸上来的疤,倒也让这张可以堪称完美的脸有了几分凡尘俗世的气息,不那么具有锋利锐气 萧时辰一张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瓣闭着,鼻梁高挺,睫毛也一般的成年男性要长上一点,宛如西方故事里居住在森林深处多年的吸血鬼绅士。 如果没有哪个误闯森林的人类打扰,可能他会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再沉睡个十几千万年吧。 电梯门在不一会儿地功夫就自动打开了,谢应胆战心惊地推着他进入,而后又看着门在他面前关闭,一点点失重似的向下竖直移动。 太安静了,安静地太不寻常了。 谢应实在没忍住,伸出手指放在萧时辰的鼻下,在那里感受到有气流流动时,快要跳出喉咙口的心脏才勉强又安稳地坠落了回了原位。 万幸,还是活的。 一瞬间的场景重现,哪怕谢应自知现在的自己是贴着电梯边缘站立,但还是隐约觉得身后站着一人,冷气从脚底灌上心扉,后腰处也仿佛被不明的物品所抵着。 他僵着身子,只等电梯门抵达目标楼层后打开,马不停蹄地推着担架车近逃似的离开那个四面铁壁的小空间。 一边推着,一边回想起那人在自己耳边所说的话,明明算是请求,却偏偏说得那么不卑不亢,像是断定他不会拒绝一样。 “博士,无论如何,请保住他的性命。” “我……” “如果你还想看到真正的太阳,就请无条件地帮助他吧。” 说完,当时的他就被一把推出了电梯,回头想看清对方全貌的时候却只留下了紧闭的电梯门,独留他一人在思考这短短两句话的真实性。 但时间已经容不得他去仔细琢磨对方到底是在耍他玩还是想拉他一把。 谢应想,哪怕这条船已经破烂不堪,只要能到得了岸边,他也会咬牙心甘情愿地上了。 就在今日,他无意间路过某间房间时不慎听到了里面的窃窃私语,说上面来了命令,将此处所正进行分化实验的觉醒者全部先行转移。 “行动时间在两日后,转移后把这里剩余的人也处理干净……” 果然,这一天还是到了。 他从TNL研究所被毁的那一天就知道,他们这批剩下的人才是最不幸的,每多活一日,也不过是离死亡审判多近了一日罢了。 无论最终是觉醒者坐上权力的王座,还是人类重获旧时的主宰,他们都是见不得人,注定被抹杀在新生烈阳之下的尘埃。 当房间的门彻底被关上的那一刻,谢应脱力般的松开了一直抓着的扶手,双手之间因为冒出的冷汗而湿漉漉的。 他强压着喘息,挣扎起身,去一侧医疗柜里寻找药剂。 找到了! 谢应欣喜若狂地找到了针管和药剂,在注射进管中后毫不犹豫地对着还一动不动躺在担架车上人的手臂上扎去。 可还未接近到他对准的皮肤半寸,他握着的针管的手就被股快要生生捏碎他骨头的外力给制止在半空中。 躺在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如黑曜石般漆黑的瞳孔深邃不可见底,直视谢应的目光里不带一点刚恢复清醒后的迷茫,反而意外有神地审视过来。 “我总算明白我向导身上的伤疤是从哪来的了。” 缠绕在萧时辰身上的链子仿佛活了一般,随着他的起身纷纷自动落下,就连绑定在担架车上的锁扣也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轻易掰扯掉。 哨兵歪着脑袋,对着他哂笑:“原来都是被你们这样对待的。” 谢应的腕骨痛得他连一口气都提不上来,脸色开始逐渐憋红,眉头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但他完全不敢喊出来生怕引起他人的注意,也同样害怕自己的出声让眼前这个觉醒者真的将他的手腕给捏碎。 可萧时辰迟迟再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让他只能迫不及待地主动开口:“你后天本是要枪决的,是我找借口将你带了出来。” 言外之意,就是让萧时辰有点感恩之心。 “是吗。可我也没让你带我出来。” 萧时辰依旧嘴角扯着笑,漫不经心地将手中抓着的腕子往旁边一甩,把谢应整个人都险些甩飞到身后的墙上,却也没好到哪里地狼狈瘫倒在地上,离手的针管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滚进了角落里。 “说遗言吧。” “博士。” 哨兵单腿曲在担架床上,另一条腿踩在地面上,好有闲情雅致地啃食着手中的苹果。 不远处的旋转椅上,谢应缩着上半个身子窝在椅子里,曾经风光无限,众星捧月的生物天才此刻好似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模样。 毕竟现在萧时辰在谢应眼里就跟那种精神不正常但武力值爆表的弱智儿童一样,前一秒还要他说遗言,后一秒就问他有没有吃的,他有点饿,换作谁估计都很难接受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其实萧时辰没有想要杀的念头,只是想吓吓谢应,随便报一下三年前的仇罢了。 陆怀川的速度跟哨兵所预想得差不多,唯一有些遗憾的地方就是哪怕把齐穹抛出来都没能换取对方的“合作”。 看来在对方眼里,当初放走齐穹也只是个顺手的事情,无论齐穹如今是否还会现身,都对之后产生的局面不会有任何变化。 萧时辰又抓着苹果咬了一大口,咀嚼的同时在想另一个问题:陆怀川和他的亲生父亲又是什么关系。 虽然当时对方的口吻依旧平淡如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但很关键的一点是在他刻意诋毁后陆怀川的回话。 看似是不经意的反问,其实是维护,近似于出自本能的偏袒。 作者有话说:同步更新新文CP1487398 纯情直球小狗✕钓系腹黑女王,前期小狗追爱,后期破镜重圆 感兴趣的小伙伴请多多收藏海星支持吧~啵啵
第六十八章 CPU大师已上线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都如此把自己的身份坦明在陆怀川面前了,对方一没压着他去做分化等级鉴定,二没拖去做分化研究的实验品,而是照旧给他打了强效麻醉剂关在禁闭室里。 这让萧时辰一时间也无法确准地进行下一步的行动,眼下,唯一能获取到的信息,也是出自这个“来救他”的博士口中。 与他枪决日子重叠的,也是这座监狱被毁的日子,以及…… 萧时辰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耳垂,但却意料之外地摸了个空,他自己愣了片刻后又被蠢到似的噗嗤一笑,垂下了手。 是他忘了,他已经把那枚耳钉取下来了。 以及,现在的严绥安在干什么呢。 他不在他身边的这几天,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吗。 谢应见他又是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又傻笑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又往里侧移了移,望向萧时辰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什么瘟神,生怕自己靠得太近沾染上不好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这个觉醒者是怎么还能笑得出来的,即便他扯谎能把他带到这里来,但也只是暂且的,等后天时间一到,他们还是难逃一劫。 现在的年轻人心都那么大的吗。谢应纳闷。 或者,他现在再扯个谎把萧时辰送回去还来得及吗。 谢应又悄悄打量了一下眼前哨兵的体格,再对比一下自己的,转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但还是不甘心地问萧时辰:“我都告诉你了后天我们都会死了,你还这般无动于衷吗。” 萧时辰侧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而后转过身子正对着他:“你觉得待在这里的人不应该死吗。” “谢博士,别忘了,这里本来就是监狱,关的都是罪犯。” “包括你。” 谢应不可置信地瞪大着双眼,像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似的,颤着声音反问了句什么。 “我说错了吗。”萧时辰向前倾了半分,目光直直对上谢应,逼着对方无法躲开:“还是你至今都觉得错误全都由觉醒者一方来承担,你们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之一。” 哨兵顿了一下,嘴角上扬,勾出嘲讽的弧度:“别开玩笑了,你们明明也是死有余辜的加害者。” 是谁先提出来后天基因分化的,又是谁先拿活人进行基因分化实验的。 所以,这也是严绥安并没有为当年TNL研究所覆灭而产生报复打算的原因。 他们死得可悲可怜,却也算死得其所。 造成现在觉醒者和人类对立的局面,错得从来不是他们两者之间的任意一方,而是这些自以为是的当权者。 即便三年前惨痛的历史也给了他们答案,以暴制暴并不能获得他们想要的,只会付出更多无法估量的代价。 而现在的卷土重来,只是因为这些代价从来不是由他们来承受而已。 “很慌吗博士。” 哨兵笑着从担架床上直起身子,站在地面上,踏着步子一点一点朝着谢应的方向走近:“你来找我,是因为有人跟你说,帮我就也可以把你救出去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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