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远在申城的裴铭相当意外,“没有,我写论文呢,明天晚上八点交,我一个字儿还没动。” 裴燎:“很骄傲?” “不不不不骄傲!”裴铭忙不迭说,“哥你这大晚上的,有、有什么吩咐?” “明天交完论文没事了?那你帮我去查一下……”裴燎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人名,“张翼年,在明堂大酒店的订单合同,顺便找人联系一下他们经理。” “哦,好。”裴铭很乖的没有多问,“对了哥,你最近跟我澈哥有联系吗?” “你找他有事?”裴燎嗓音淡淡,“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那我给你说,哥你转告他一下。”裴铭说,“我一个朋友是申城这边很有名的一家杂志社主编儿子,他妈想做关于KL的刊文,有名人板块,想问下澈哥能不能抽空接个采访啊?” “我回来问问他。”裴燎说,“还有事吗?” 裴铭习惯了他冷淡的态度:“没事……” “嘟。” 电话一秒不停地被挂断。 裴铭神态自若地放下手机,在电脑上敲出“论文”俩字,准备再次陷入沉思。 结果下一秒—— “我!操!” 他无措地尖叫:“凌晨一点半?我哥和澈哥在一起?!” 什么关系的孤男寡男这个点还在一起?! 裴铭心里七上八下的,论文一个字都写不下去了。 可惜他哥不可能从京城飞回来给他解惑。 裴燎还在跟狗对峙。 小龙虾认输般地嗷呜两声,结果一被松开,又蹿了出去,好奇地捣鼓床头柜。 裴燎眼疾手快去抓,还是没拦住它把床头柜扒开,露出里面的文件和书本。 以及一张熟悉的画。 ……啧。 错愕之后,他一巴掌推开试图去叼画的狗嘴,轻轻哼笑一声。 …… 夏澈洗完澡出来,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 看到裴燎鸠占鹊巢地躺在懒人沙发里看自己,更是说不上的心慌。 这肚子里憋什么坏招呢? 他谨慎地靠在浴室门口没上前:“你可以出去了。” 裴燎不动:“你没什么想给我说的?” 夏澈蹙眉:“大晚上的,我能给你说什么?” 裴燎长长“哦”了声,意味深长,含义颇多。 夏澈咬了咬后槽牙。 故弄玄虚的狗东西。 他刚想骂,裴燎又主动开了个正常的话题:“张翼年那件事我让人去办了,你暂时不要联系他,顶多一天,我给你个结果。” “裴总效率真高。”提到这件事,夏澈识时务地摆出笑容,“明天吃什么?” “太势利了夏总。”裴燎没好气地把采访的事说了一下,“你看你有空吗?要是没空我帮你回绝。” “那个杂志社我知道,来头不小,拒了不太好,可能会得罪人。”夏澈不太困,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扔给对方一罐,“暑期档的话可以,我下个月正好要飞一趟申城。” 裴燎问:“家里有事?” “陪我养父母去体检。”夏澈一口气喝了半罐啤酒,舒服地躺进床里,无意间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 裴燎没开易拉罐,冰凉的水珠钻进他袖口,染凉了脉搏:“我要是搬出去,它也得给我一起走。” 小龙虾:“汪!” 夏澈:“……” 夏澈服气地笑了声:“行,那你在这儿住着吧。” 裴燎起身把啤酒罐放回冰箱,又转身回来,抢走了他手里剩下的半罐三两下喝完,精准扔进垃圾桶。 “大晚上的少喝点,对你的肝别太残忍。” 夏澈愣得还保持着握易拉罐的姿势:“那是我喝过的!” 裴燎淡然:“我知道。” 夏澈呼吸重了几分,指节微屈,扣在床沿上:“你不嫌弃?” 祝亿鹏隔空喝过的水他都不乐意,裴燎忍耐度那么高? “嗯。”裴燎忽然俯下身。 夏澈下意识往后躲,发现背部紧靠床头,无处可去。 裴燎离他越来越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将要接吻。 ……操。 想什么呢? 夏澈坚持没有闭眼,匆忙地移开视线。 就是旁边床单被抓得越来越皱。 裴燎果然没有做出非同寻常的事。 他只是弯下腰,轻手按灭了卧室的灯,薄唇将贴未贴擦在他耳廓边缘,然后在模糊的昏暗中说:“是你的话,不嫌弃。” 夏澈眼睫忽地扇动。 裴狗现在说话那么含蓄吗? 裴燎显然没有解释的打算,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低声道:“晚安。” 夏澈也不知怎了,在人离开之前,鬼使神差喊了他的名字。 裴燎依言停下。 夏澈想了想,发现找不出最想说的话,干脆也回道:“裴燎,晚安。” 门合上了。 夏澈迫不及待去开床头柜抽屉。 那张画好好放着,和之前并无区别。 他松了口气,躺回去就着暮色闭上眼,昏昏欲睡之际想到一件事—— 这是不是,第一次跟裴燎说晚安? 次日早,小龙虾五点半就醒了。 它在床边走来走去,犹豫着要不要跳上去把人吵醒。 前爪刚扒上床沿,卧室门就被打开,穿戴整齐的干爹站在门口,冷漠地朝它招手。 狗子哈着舌头跑过去,被一手抓住嘴,堵住了叫声。 裴燎把它拎出来,小心翼翼关上卧室门,全程没发出一点声音,拴上绳出去遛狗了。 八点,夏澈一觉睡到闹钟响,洗漱完毕后出来,餐桌旁早就坐好了一人一狗。 裴燎说:“早。” “早。”他拿起热乎的三明治,“你去遛狗了?” “刚回来。”裴燎也放下平板开始吃饭,“后天晚上的飞机?” “嗯,大概要忙半个月,期间应该不回来。” 他不可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欧洲的项目上,所以接下来半个月会在国内外不停周转,十五天飞七国,在国内的几天也来不及回家。 夏澈接过裴燎递来的纸,发现对方今天竟然罕见地没有穿休闲T恤,而是V领的黑色真丝睡衣。 稍有些短的袖口随着他动作晃动,露出瘦削骨感的腕部,上面挂着那条“多功能”手链。 这睡衣领子太深,裴燎大段脖颈和锁骨都露在外面,能隐约看到领口处的胸肌线条。 夏澈飞快地欣赏几秒,清了下嗓子:“换穿搭风格了?” “天热了。”裴燎神色平静,“这种凉快。” “也不知道你哪儿来那么大火气。”夏澈低头喝牛奶,没忍住,又抬眼看了几次。 再在家待下去,估计要上火。 吃一眼看一眼的结果就是:一顿早餐吃了半小时,差点迟到。 夏澈吃完,拿起外套就往外冲,末了不忘迁怒刚换好衣服出来的裴燎:“你那衣服多扣两个扣子会死吗?!” 裴燎也没来及系领带,闻言淡定抬头:“锁骨好看吗?” 夏澈一脚磕在门槛上,疼了半天,不过脑子道:“还、还行?” 裴燎挑了下眉:“哦。” 夏澈幡然回神,找补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裴燎你干什么?” 这货为什么解开了刚系好的衬衫领口扣?! “好看多看。”裴燎一本正经道,“走吧,你真的要迟到了。” 夏澈暗骂一句,火急火燎开车去了。 裴燎听到他比平时急促的脚步声,握住左手腕的手链,神色晦暗不明。 梁寄沐还是靠谱的。 听人劝,吃饱饭。 …… 夏澈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针对后两周频繁的业务进行分组开会。 欧洲那边还好,就是下月去R国的人员安排有点麻烦。 “岑总,有个很奇怪的事情。”他坐在岑总对面,皮笑肉不笑道,“我今天翻随行名单,忽然看见个之前从未看见过的人名,您知道原因吗?” 岑总心虚地疯狂敲键盘:“夏总啊……” 夏澈:“你输入法中英文没切换。” “……”岑总放下键盘上碌碌无为的手,“这个向南,他是个好孩子,听话乖巧R国语还很厉害,你们不是缺个后勤?带上不正好?” 夏澈不接受这个解释:“我四肢健全不需要后勤,随行有翻译,我也会基本交流。” “基本到什么程度?” “可以随时去考证的程度。” 岑总微笑:“可以不那么全能吗?” 夏澈也笑:“可以不带他吗?” “唉,我知道你们那天发生了点事,你不喜欢人家小同学,但是不能因此有偏见是不是?不给人家在公司进步的机会,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跟私事没关系。”夏澈叹气,“他的职位和能力和这次出差根本就没关系,出差很累,也没有额外补贴,一个月就那点实习工资,同行的同事也没有时间教他,为什么要跟着受这个罪?” “合着你给人家小孩鸣不平呢?”岑总无奈一哂,“我承认我有别的目的,你们这次去见的一个甲方,他儿子是项目负责人,在Q大当过两年交换生,和向南关系很好。” 夏澈眯起眼睛。 岑总认输:“好吧,他看了向南朋友圈,知道他在我们公司实习,点名要向南。” 眼见夏澈脸色变得难看,慌忙补充解释:“你别误会啊!这事儿我问过向南的,他自己也说没问题,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要是真想做那档子事,我也不可能同意好吗?阿澈你能不能信任一下我的人品?” “哪里的话,我怎么敢质疑。”夏澈深吸一口气,“看样子这事只能这么定下了?行,我心里有数了,岑总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岑总哀怨道:“你分明就是不信任我。” “您多虑了。”夏澈脸上看不出情绪,关门离开。 他当然知道岑总不是有意把向南推出去的,但岑总也不可能没考虑过意外发生的可能。 即便如此,还是让向南去,说明他并没有把意外当回事,甚至拿向南自己同意当做借口堵他的话,说到底,还是利益至上的商人罢了。 虽然见惯了金融圈的肮脏混乱,但他还是不喜欢跟这些人打交道。 幸好还有一段时间,先把这件事告诉向稚娴,让人家家里自己家看着办吧,他还没多管闲事到为不相干的人去得罪所有人。 想到这,夏澈叹了口气。 他就说为什么一见到向稚娴就觉得眼熟,合着向南是向稚娴亲弟弟。 这都什么事儿? 烦闷之际,桌上手机响了一下。 是裴燎。 这人昨晚就把漆黑的头像换成了小龙虾穿冲锋衣防护镜的写真,在右方怼脸拍的,非常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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