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应该是他太忙,没把消息内容看全。 而且他根本没想过,21世纪了,圣林别苑还能出现钥匙锁! 看不出来,房东竟然走复古怀旧style。 民宿断锁事件弄得夏澈还有点PTSD,但他没看清消息是自己的问题,当然不好说别的,只能接受。 夏澈调整着心态,平静一直持续到了……亲眼目睹新门锁。 他木着脸,跟纯金狮子头面面相觑。 这,哪位人才的审美? 这么现代化简约大方的装修,需要配如此荒谬的金门锁吗? 夏澈直接气笑了,匪夷所思地按响门铃。 第一遍铃声响完,大门静若老龟。 夏澈抬手就想再按。 啪嗒。 门开了。 夏澈反应极快收拾好笑容,眼皮掀起,和门内的人对视。 哦。 裴燎。 ……嗯? 裴燎?!? 裴燎靠在门框上,眼睫自然下落,垂眸和他对视。 “夏——” “闭嘴!”夏澈惊恐打断,用力推了他一把,然后“砰”一声合上门。 我操!更荒谬了! 他恍惚地用额头抵着门。 幻觉,一定是幻觉。 这门还不如王八!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奖竞猜: wuli裴总晚上能留下来吗?
第15章 裴燎那张脸,夏澈再熟悉不过。 那么,世界上存在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吗? 初中生都知道:没有。 ……今天没戴眼镜,说不定看错了呢? 夏澈安慰着自己,喉结反复滚动,终于做足心理准备,直起身,打算再尝试一下。 他推了推门—— 门不动如山。 下意识伸手想按指纹—— 金狮子眼珠流露出明晃晃的嘲讽。 “……” 倒霉催的钥匙锁。 夏澈闭了闭眼,不得已地重新按下门铃。 铃声刚响,锁就被打开,溢出温热的暖气,就好像有人在内侧一直等着。 这次门没有被直接拉开。 夏澈手搭在狮子头上,迟迟没有用力。 里面那人也没动。 虚掩着的缝隙成了内外灯光交汇地,一暖一冷,从泾渭分明开始,慢慢交融。 夏澈“啧”了声,手腕猛地下压。 暖黄色的灯光终于彻底洒在门外,偌大的平房内部一览无遗。 某个熟悉至极的人正惬意坐在沙发中,面前桌案摆着冒热气的茶具,左手龙井右手碧螺春,冲他友好点头。 “夏总监。” 如果怒气有实质,此刻夏澈头顶的烟,应该不比那茶壶冒的少。 他目不斜视,无声走到茶几前,拿走桌上的钥匙,转身,离开,关门,上锁。 五分钟后。 钥匙在锁眼里转了一圈。 裴燎极有耐心,第三次打招呼:“好巧。” 夏澈身体摇摇欲坠,绝望地扶住玄关柜。 事实摆在眼前,再不敢相信也只得接受:真是裴燎。 多情的狐狸眼尾坠了成直线,夏澈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阴沉。 “不巧。”他回敬道,“裴副总经理,您还是那么阴魂不散。” 裴燎和他对视几秒,晃了晃左手:“喝茶吗?败火。” 败个屁! 火更大了。 夏澈倏然大步跨至沙发前,单手掐住他脖子,死死按在沙发靠背上,咬牙切齿道:“裴燎,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这人反应全然不掩饰,再傻也能看出来,裴燎对他的出现早有所知。 所以,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裴燎倒坦然,调整呼吸后仰头安静看着他,握住搭在颈部动脉的手,轻轻捏动:“好凉。” 夏澈加重力道:“冻死你!” 裴燎咳嗽几声,败给了这种玉石俱焚的做法,服软道:“我解释,你先松开,喝点热水。” 杀人犯法,知法懂法的三好夏公民得到台阶,松开手,抱着胳膊坐到茶几上,冷声道:“碧螺春。” 裴燎揉着脖子没反应过来:“嗯?” 夏澈:“给我泡茶。” “……好。”裴燎用指节压住上翘的嘴角,“别生气,我也才知道不久。” 裴少的茶自然是好茶,夏澈闻着绵长淡雅的香味,冲动渐消,理智逐渐回笼:“不久是多久?” 裴燎眼睛不离茶几,很认真地在煮茶:“几天前。” 夏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壶和裴燎一起抖三抖。 夏澈眯眼:“裴燎,你真的很不擅长撒谎。” 裴燎:“。” 裴燎:“从加上你微信开始。” 夏澈:“啧。” 他就知道! 微信号是姓名缩写配生日,指代性那么强,裴燎认不出来就有鬼了! 眼见他刚消一点的火又要复燃,裴燎当机立断转移话题:“但我确实要合租,有原因的,怕你知道是我不同意,才用了缓兵之计。” 夏澈心说废话。 他当然知道有原因,不然费尽心思隐瞒身份,和相看两厌的人合租,图什么? 反正不可能图他这个人。 等裴葫芦闷出解释太漫长,夏澈干脆自己问:“你不该在申城吗?” 裴燎虽然不擅长主动开口,但一向有问必答:“辞职了。” 夏澈惊得差点碰翻茶水:“那么突然?回家继承家产?” 裴燎把刚倒出的新茶放进他冰凉的手心:“打赌输了,回鄢东打工。” 夏澈蹙眉:“你京城几套房子呢?” “被我爸收了。” 夏澈诧异:“那不是你自己的房子吗?” “工作上发生了点分歧。”裴燎言简意赅,“打赌晋升对赌。” 这点裴燎并没有撒谎。 欧洲那个项目裴博瞻死活不肯让步,两人吵着吵着就上头了。 裴博瞻表示如果裴燎能不借助身世背景条件、一个人把项目完成,他直接下岗退位,让出CEO位置。 但同样的,如果裴燎完不成,就要老老实实上交所有财产,在京城当一整年月薪一万的普通打工仔。 吵到那个份上,已经是男人的尊严问题了。 反骨如裴燎当即点头,还把用家里钱买的房和车钥匙全锁进保险箱,钥匙交给裴博瞻保管,只留下自己赚的东西,放狠话说:“放心,绝不给您一点挑刺的机会。” 然而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非常不幸,他潇洒出小区大门才想起来,装逼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那套房子也搭进去了。 回去倒是容易,但以裴博瞻小肚鸡肠的性格,肯定会打开保险箱检查,要是被发现,岂不是就落下被嘲讽一生的笑柄? 裴燎从小倔到大,有自己独特的坚持。 意识到这点,依然头也不转地离开。 于是假合租变成了真合租。 夏澈现在要狠心赶他走,他除了酒店,无处可去。 夏澈听得额角青筋直暴:“你那些朋友呢?没给你挪个地方住?” 裴燎:“不想告诉朋友,太丢人了。” “你还知道丢人?”夏澈忍无可忍,“啪”的一声放下茶杯,双手薅着他耳朵晃,“你给我说就不丢人吗!?” 脑袋被晃得五荤八素,裴燎撑着沙发才稳住,急忙解释:“在一个人面前丢人,和在一群人面前丢人,有本质区别。” “所以我就成了那个冤种?”夏澈瞪他,“你自己的钱呢?租不起房子?” 那倒是没上交。 但…… 裴燎捏着指骨,低下头,没吭声。 他确实不会在夏澈面前说谎,所以一般情况下,他选择不说。 反正夏澈自己会脑补完。 果然,夏澈只停顿几秒,就“哦”了声:“也交了是吧?哎,我说你脑子有病吧?那么容易上头吗?要是进赌场,出来是不是只剩裤衩?” 他把人骂得狗血喷头,裴燎就默不吭声听着,中途瞄着他骂累了还添茶倒水。 夏澈一阵感慨。 看,五斗米困住富二代,都学会观察甲方的眼力见了。 单方面输出没什么意思,夏澈很快止住话音,疲惫道:“你要真没地方去,我给你介绍别的房子。” M国留学那年,身无分文的裴燎路边大街都睡过,不存在怕吃苦问题。 可裴燎想都不想:“租不起,前两天自费垫了笔资金,一分钱都没了。” 夏澈握紧拳头:“我借你。” 裴燎抬眸:“不想欠你。” 行嘛,男人该死的尊严到哪儿都不能丢是吧? 夏澈起身来回走了好几圈:“那你有跟我合租的钱?” “这就是我要找你商量的。”裴燎慢吞吞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块钥匙,“偷渡出来的,能当做抵押吗?” 夏澈望过去—— 那辆被自己退还的劳斯莱斯库里南。 他眼睛缓缓瞪大:“这叫没钱?!” “没法用。”裴燎说,“我没办手续,转卖会惊动我爸,自用太扎眼,我爸也会发现。送给不认识的房东舍不得,不如记在你的名下,我平时还能用。” 夏澈死死盯着他:“好算盘。” “共赢。”裴燎不置可否,“你可以无限期拥有这辆车的优先使用权,随你干什么都行。让我住三个月吧,车只是抵押,等发了工资,房租还会给你的。” 这不可能不心动,但便宜占大了,夏澈总感觉烫手:“算了吧,你不如直接托人匿名……” “嗯。”裴燎打断他的未尽之言,面色不改地熄灭茶炉,“我走了。” 夏澈没想到他那么干脆,醇厚的茶香戛然而止,不上不下哽在喉中:“……去哪儿?” “不知道。卡里还有几千,先住一晚酒店吧。”裴燎神情淡淡,起身拿上外套,“实在不行公园椅子将就一下,又不是没睡过。” 夏澈蹙眉,无可避免想到了某段回忆。 大学时代,裴燎最穷的时候余额只有不到十刀,住公园碰上了恐怖分子持枪袭击,差点受伤,还是夏澈把人捡回去的。 在国内倒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但万一遇到其他意外呢? 他不由自主挪动脚步,挡在门口:“我给你开间房。” “都说了,不想欠你。”裴燎缓步走近,漂亮的灰绿色眸子相距不足半臂。 夏澈暗骂倔驴。 ……虽然,换成自己,也不会要裴燎的钱。 他嘀咕道:“我真是搞不懂,跟我住难道比在朋友面前丢脸容易接受?” 对着一张看不顺眼的脸,每天怎么吃饭? 裴燎很认真地点了下头:“上上之策。” 态度之诚恳,让夏澈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骂,等反应过来,倔驴已经握上旁边的门把手了。 他动作比大脑快,一巴掌将那只手拍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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