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岁挑眉:“喔~” 余远山:“……” 坏了,中计了! …… 输了一上午液,大约中午,余岁烧退了,但肠胃依然隐隐绞痛。 前一天晚上才坦白,后一天就进了医院。 任谁看都像是在挑衅。 他亲爱的母亲大概会这样认为。 余岁半卧在床,第N次看见她朝自己投来冷漠的眼刀。 自秋高霏到场后,气氛便急剧直下,原本冷色调的房间变得更加阴冷,十月下雪似的冷。 而生着病的余岁压根看不见黎荀,别说是说两句话了,衣角都见不着半分。 “我想喝水,还有点饿,靠枕不舒服,手也冷。”余岁开始耍泼打滚。 秋高霏洞悉一切,冷哼一声:“让你爸去买,买水路上顺便买饭,其他的买完回来再说。” 余远山:“……” 合理怀疑是在压榨他。 连续使招都没成功,余岁给他爸使眼色。 余远山接收到信号,先是装模做样咳了两声,眼观鼻鼻观心:“小荀留下也没什么——” “不是商议下一季度的新货吗?”秋高霏睨他一眼,“还不去?” 余远山立马调转态度:“去,现在就去。” 余岁:“……” 余岁无语地看着他爸就这样妥协地转过身,拉开门,干净利落地出去了。 余远山刚关上门,就见黎明源同样把黎荀支开。 “……” 相顾无言。 不知为何,两人莫名都有些心虚。 谁也没谈工作相关的事情,什么商议,都是借口。 两个中年男人一同站在吸烟点,心境竟然格外相似。 黎明源忧愁,余远山更忧愁。 既然他儿子对黎荀有心思,那黎荀是什么看法…… 余远山头脑风暴了一番,打算先从黎荀身上问起,比如“有没有恋爱的想法”,再比如“他喜欢什么样的对象”,最后再问“他对同性恋这个群体的态度是什么”。 余远山猛吸最后一口烟,正要熄灭,一旁黎明源比他早了一步,甚至如出一辙地战术性咳嗽,接着便听他说:“咳……那个,老余啊。” “前两天我听到公司小年轻聊天,就他们现在说性别不止男女两种,还说国外认定了97种性别。”黎明源讲说,好似只是闲聊,攀谈,“同性和同性也能结婚,你说是不是有点超出认知了……啊。” 余远山眼皮一跳,应和着:“是、是吧,挺多的。” “就老余你觉得吧……同性恋这个群体啊,他……”黎明源斟酌着开口,“你对这个群体,是什么看法?” 余远山:“……” 余远山:“???” 余远山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到。 什、什么?! 问错对象了吧?问他?!
第60章 在医院住了两天,没有复烧的情况出现后,余岁领了一堆药就回家静养了。 以为出了院就能自由些? 不,他妈盯他跟盯犯人似的。 只要活动区域超过客厅的距离,就能感觉到背后有一股灼热的视线。 背后冒汗。 有点像古代结婚,婚前两人不得碰面似的,还得偷偷溜出去私会。 逮到一次就算了,两次三次之后,不耐烦的倒是余岁。 于是提前了三四天,两人连夜跑回学校,秋女士这下想抓人都得先跨个省,而正如余岁先前计划的那般,他的大学生涯还有三年时间,总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他。 一个字,磨,让他爹一块磨。 总有铁杵磨成针的日子。 但回到学校就能自由了? 不,学校里盯他俩的人可不比在家少。 比如晚上回到宿舍,开门看到三双钛合金眼,死死盯住自己。 杨希:“我们就是。” 钱松:“比较好奇。” 胖胖:“好奇好奇。” 余岁:“……” 余岁冷漠脸:“别好奇,我是个有家室的人。” “好好好,行行行。”舍友们表示习惯就好。 “。” 余岁走进去,顺便把手里的夜宵分了分。 杨希立马端正态度:“哇,嫂子太客气了。” 钱松也跟着:“好,嫂子人好。” 胖胖已经塞了满嘴,含糊不清了:“嗯嗯嗯……” 还有多出的一道声音,来自钱松的女朋友:“草!磕疯了!” 洗过澡躺在床上,余岁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所以有些事情总归是不方便。 接下来的日子,几个室友突然发现,余岁开始忙起来了。 每天早早就出门,有一天早上五点多,杨希打了一个通宵的游戏,刚从网吧回来就看到余岁背着包,在整理地上堆成小山的画纸。 杨希“嚯”了一声,以为他现在就准备出门。 谁知道余岁凉凉道:“我刚从画室回来。” 顿了一下,他又说:“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每天十一点就睡了。” 杨希简直不要太震惊。 连续很多天都在熬大夜,不只是寝室里的人担忧他会不会猝死,英年早逝,还有找不到人的那位化学系大佬,最后上门看到床帘里睡得安详的人…… “……”杨希表示这不能怪他,这还能瞒得住? 余岁想过大学不会比高中轻松,但没想到会脚不沾地地忙,甚至有一天晚上为了赶画稿,翻窗进教室。 并且这一年他还接了不少私稿,算是兼职,赚到的数目还不小。 黎荀对于他突然之间的忙碌并没有过多地阻拦,只是得盯着人吃饭,然而肠胃炎依旧再次来袭,又一次挂水。于是余岁黏糊又亲昵地和他保证之后一定好好吃饭,惯用的撒娇方式,百试不厌。 大抵是养了个祖宗,黎荀冷着脸看他。 强行恢复余岁的正常作息以及饮食,这天两人从画室出去,余岁突然拉住黎荀说,他想单独开一张银行卡,定期存钱进去,这张卡还必须交由黎荀保管。 黎荀问他为什么,余岁只含糊说:“我想存钱啊。” 好,黎荀同意了。 时间流逝一定如冷空气一般,毫不讲理地突袭,一场秋雨洋洋洒洒落下,薄外套已经不够抵御风寒,路上行人早已换上大棉袄。 十一月,早间七点钟的一通电话,黎荀被余岁拉着去了中介处,带着那张银行卡。 卡里是未来小家的“启动资金”。 余岁眼眸弯弯,看着他说:“我们出去住吧。” 黎荀楞了两下,心跳骤然停了一拍,他说好,我们出去住。 看中的房子离学校很近,一室一厅,有书房,宽敞的卫生间,还自带小花园阳台,最主要的是房租也合理。 毕竟余岁现在还是离家出走的状态,一砖一瓦都要花钱。 余岁当即就兴奋地表示这就是他心仪的小屋! 但后面,租房的过程并不是特别顺利,房东虽然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奶奶,但很多时候,奶奶对不知道有些设备已经老化…… 每每都需要黎荀充当空调师傅,下水道修理工,灯泡维修师…… 不过这间小屋有个优点,就是隔音效果还不错,并且是一梯两户,隔壁没住人,有点什么响动,外人听不见。 不像在学校,亲亲还要看看旁边有没有人。 多少有点克制。 再过分一点的事情……小余同学牢记朋友的叮嘱,别说小宾馆,酒店都没去。 说保守吧,在家的余岁又挺主动,还喜欢在黎荀敲键盘的时候捣乱。 几次三番,只听先是“咔哒”一声,笔记本金属盖上下磕碰,发出轻微的响动。 再是“刺啦”的椅子挪动。 再再“啊”一声,余岁被扔到一个称得上软乎的地方。 “我新买的床垫子!” 还没有骨架,只有一张床垫子……的床。 黎荀“嗯”一声,冠冕堂皇地说:“试一下好不好用。” “……”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余岁很好哄也很难抗拒……如此诱惑的躯体。 - 进入大二,两人翻倍地忙课业、忙实验、忙画稿。 余岁的舍友……现在应该说是前舍友,已经习惯他不在自己专业课教室,而是跑到他们化学系去“旁听”。 虽然蹭课的时候余岁总是戴着帽子,和黎荀坐在最后一排,即使他染回了黑发,却还是被有心人发现了。 余岁知道,是因为化学课实在无趣,黑板上一串又一串的化学公式唤起了他高中时对理科的阴影,所以现在,他点开了论坛,两眼冒光。 新大陆。 甚至还有难以描述的同人文,带颜色的那种。 大约是出自中文系女生手笔,别说,像小说似的,有剧情有涩涩。 余岁自己磕得津津有味。 一晃大三,春节热闹时期。 本是新的一年,隔了两三周才回家一趟的余岁,这次总算是放假回家探望了一下父母。 就是他妈依旧对他不冷不热。 余远山表示他已经极力劝说,马上就有松动的迹象了。 余岁少年老成地拍拍他爹的肩膀,并说他报名了写生,春节过完就出发。 又自信满满地说,等他回来之后,他妈肯定已经接纳黎荀了。 余远山:“……” 说得像新媳妇过门似的。 秋女士当然不是要当恶毒婆婆。 但谁能知道,她想了三年多、观察了三年多,正要松口的时候,却突地发现俩人早就在一起了,大学第一年就在一起了! 先斩后奏,甚至跟他爹一块瞒着她。 秋女士怒火中烧,偏生余岁这会儿远在山区,想拨个电话骂过去都不行,没信号啊。 这已经不是余岁第一次出远门,也不是黎荀第一次给他收拾行李。 余岁撒手不管,他自己不担心,大大咧咧地表示缺什么到时候随机应变就行,然后对男朋友的帮助他心安理得。 等进山区后打开行李箱,余岁才发现他男朋友真是细心到了有强迫症的程度。 行李箱里的内容拢共可以分成三部分,生活、娱乐以及不可缺的药。三大部分每一小部分都贴着标签。 ——“喷雾最好随身携带。肠胃炎忌生冷辛辣。” ——“照顾好自己。” ——“禁止摸其他带毛发的动物。” 余岁看到这笑出声。 给某个看上去占有欲很强的人发消息:[什么叫带毛发的动物?] 信号一直在跳,持续两格,偶尔破天荒三格,还好他下载了很多电影,空闲可以消磨时间。 余岁在十分钟后才收到信息。 黎荀:[猫。] 黎荀:[陌生人。] 余岁偷偷笑:[我尽量摸完褪下一层皮之后再回来] 消息还在转,余岁翻了两下自己的收藏夹,猛地发现里面多了很多条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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