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一连数日没敢再跟傅言做任何亲密的事。 白天傅言要去上课,宋遥就一个人在家待着,打游戏,又或是出去逛逛,投喂一下小区里的流浪猫。 傅言好像经常喂这些猫,家里备着猫粮和罐头,有天宋遥甚至被要饭要到家门口来了,也不知道猫是怎么上的电梯。 但只是在家待着也怪无聊,他素来是个闲不住的性格,于是他问了傅言每周都周几有课,决定去学校接他。 这天傍晚,他打车来到傅言任教的学校。 夏天渐深,天气是愈发热了,尤其今天湿度也很高,闷得不行。 进了校门,独属于大学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马上要到饭点,随处可见结伴进出校门的学生。 很久没进过大学校园了,居然有点怀念。 想当年他可是校草,走到哪都有人关注,一年365天在学校表白墙上挂着。 不过嘛,所谓距离产生美,那些人应该只是看他脸长得帅,成绩又好,所以才对他产生好感,要是真跟他接触,估计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他知道自己脾气臭,还丝毫不加掩饰,除了几个舍友和发小程一鹏,没人受得了他。 他这种风云人物,不止在本校,甚至在燕市其他大学都很出名…… 等下。 他这么出名,不会被人认出来吧? 虽然他已经毕业两年了,但…… 宋遥左顾右盼,感觉自己才进来两分钟,已经收获无数视线了。 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 他有点心虚,只能挑人少的地方走,可又不知道今天傅言在哪里上课,还是硬着头皮抓了一个路人:“同学,你知道……” 话还没问完,就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往这边走来,因为身量高,十分好认。 他立刻松开被他抓住的路人:“没事了同学,你去忙吧,拜拜!” 对方一脸莫名其妙地走掉了。 宋遥朝远处的人影跑去,看到他被几个学生簇拥着,隐约听到有人问: “傅老师,您下次上课是什么时候呀?我还想来听。” “傅老师,能加个联系方式吗,我有些问题想问。” “傅老师……” 嚯,还挺受欢迎的。 看来傅言的确是老师,他之前错怪人家了。 宋遥箭步冲到傅言跟前,驱散了那些缠着他的学生:“走开走开,没看到傅老师已经下课了吗,有什么问题下节课再问。” 学生奇奇怪怪地看他:“你又是谁啊?” “我是傅老师的学生,不过我和你们不一样,他是我的家教,懂?现在是我们的私人时间。” 对方一脸不信邪地看着他,被同伴拉住:“快点走啦,你看他们这么般配,肯定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哎呀别问了,总之走就对了。” 学生们很快散开。 傅言挑了挑眉:“家教?” 宋遥轻拍他的胳膊,掸去他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傅老师,请你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你是有夫之夫,刚刚那个学生,手都快挽住你胳膊了,你没发现吗?” 他一把搭住他的臂弯:“这个位置,只有我才能挽。” “那你刚刚,可以直接跟他们说你是我先生,这样保证他们以后不敢再靠近我。”傅言笑。 “啊,有道理哦,”宋遥后知后觉,“没关系,下次遇见他们我再说。” 话音刚落,平地起了一阵狂风,天色瞬间暗了。 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 宋遥被吓得一缩脖子。 他看了看陡然阴沉的天色,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问:“傅老师,你带伞了吗?”
第18章 傅言向他摊开同样空着的手:“或许,我可以尝试给你变个魔术?” “完了,”宋遥心里一凉,“傅老师你出门不看天气预报的?居然不带伞。” “你不也一样?” 骤雨将至,学生们开始四散奔逃,两个没带伞的人站在狂风中面面相觑。 突然,宋遥感觉鼻尖一凉。 夏天的天气变得比翻书还快,豆大的雨珠就这么砸了下来,很快在地上洇出一大片深色的痕迹。 宋遥一把抓住傅言的手:“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傅言被他拽着,和他一起往校门方向跑,然而这个位置离校门有很长一段距离,没跑出几步,两人已经被浩大的雨势淹没。 不得已,他只好脱下外套举在头顶,勉强撑起一小片天空,能看清路。 两人借着一件外套,冲出校门,跑到路边的公交站台下避雨。 很不幸,还是湿透了。 衣服黏答答地糊在身上,宋遥抹了把脸,嫌弃地拍去胳膊上的水:“傅老师,你这招不行啊。” 傅言摘下眼镜,慢慢擦拭镜片上的水珠:“这么大雨,就是真打伞也没用。” 说的也是。 突如其来的暴雨在地面上激起一片水雾,周遭都变得白茫茫的,积攒了一天的暑气就在顷刻间被雨水冲散,闷热退去,接踵而至的是潮湿与凉意。 宋遥搓了搓胳膊,感觉有点冷了:“对了傅老师,你车呢?” 傅言慢条斯理地擦完了眼镜,没有将它戴回去,而是直接插进了衬衫口袋:“学校里,停车场。” “哈?!”宋遥大惊,“那你怎么不早说!” 傅言看他一眼:“你倒是给我一个开口的机会。” 宋遥:“……” 失策失策,他光想着自己是打车来的,想也没想就往外跑,忘记傅言开车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不会要在这等到雨停吧?”他抬头望向天空,只感觉黑压压的一片,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不会停,“还是回去开车?” 傅言看向他身上:“从这里到停车场,比刚刚过来的路还远,你不介意再淋一次雨的话,我倒是也没意见。” 宋遥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半袖,这会儿已经全湿透了,贴在皮肤上,露出些许肉色。 “完蛋了,”宋遥绝望看向马路中间,“连个出租车也没有,我现在叫个车,能叫得着吗?” “坐公交回去吧,”傅言说,“这里有趟车能直达家门口。” “喔,好。” 下一趟公交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似乎受下雨影响,公交也晚点了。 站牌下小小的空间成了暴雨中最后一点庇护所,可惜风大雨大,还是有雨丝斜吹到他们身上,没过一会儿,宋遥就被冻得瑟瑟发抖。 傅言想把外衣披给他,可外衣也湿透了,穿上只会更冷,无奈,他伸手将对方揽进怀中。 宋遥愣了一下,回头看他。 狭窄的站牌下只有他们两人,被雨水模糊的背景衬着傅言英俊的侧脸,因为没戴眼镜,而显得与平常有些不同。 不知怎么,他内心萌生出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像是某种海马效应,他似乎在哪见过类似的场景。 雨天,高大英挺的男人。 他一时有些怔愣,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傅老师,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你。” 傅言转过头来。 被雨水打湿的眉目愈发漆黑,衬得他眸光深暗。 他薄唇微动,刚要开口,就听宋遥又道:“不过可能是记错了吧,见过的帅哥太多了,总是容易搞混。” 傅言眼皮跳了跳。 他语调变得危险起来:“见过的帅哥太多了?你见过多少帅哥?” 伴着嘈杂雨声和昏暗天色,宋遥完全没留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不怕死地继续往下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打工的店里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帅哥都有,有钱的,没钱的,漂亮的,糙的,有对象的,没对象的……” 每说一句,傅言脸上的笑意就深一分,他近乎温和地问:“每一个,你都要他们的联系方式?” “怎么可能呢,是他们找我要。” “那你给了吗?” “我当然……” 话到一半,宋遥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扭头一看,就见傅言正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似笑非笑。 草。 差点忘了,傅老师说他不喜欢玩心太重的小孩。 宋遥咽了口唾沫,火速往回找补:“……当然没有!我天天忙着打工学习,哪有时间应付他们。” 傅言的目光终于从他脸上移开。 宋遥松了口气。 真是的,傅老师要不还是把眼镜戴上吧,总觉得摘掉以后,那眼神烫得吓人。 不过,到底是在哪见过呢。 公交还没来,空车的出租也没有一辆,他冻得抱紧自己胳膊,小腿互相搓了搓。 忍不住又往傅言怀里靠。 对方身上的热度透过湿透的衣料传来,稍微能够驱散寒意。 漫天雨幕里,他和傅言互相依偎,他悄悄伸出手,扣住了对方的五指。 傅言默许了他的行为。 十指相扣,对方掌心的热度捂热他冰凉的指尖。 内心漫上奇怪的冲动,就像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一样不讲道理——他忽然很想吻他。 很想亲吻他被雨水打湿的双唇,试探那唇瓣上的温度是否依然像他的体温那样灼热。 他伸手勾住傅言的脖子,迫使他偏过头来。 傅言看向他。 雨水将青年的面容洗得愈发昳丽,纤长眼睫上挂着水珠,似乎因为雨水流进眼睛,刺激得他眼眶微微发红。 一如初见那般。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宋遥眼睛发亮,脸颊也有点红,看他的眼神透着期待。 傅言微微低头,等待着他即将送上门的爱人。 便在此时。 姗姗来迟的公交车碾着漉漉雨声,不合时宜地制造出一片喧嚣,从余光里闯进视野。 宋遥下意识松手,就要后撤,傅言却皱了皱眉,似乎对他这临门一脚又缩回去的举动十分不满,一把拉住了他。 一件湿透的外套遮住他们两个,将一切视线阻隔在外。
第19章 宋遥呼吸微停。 柔软的触感覆盖上来,或许因为在冷雨中,傅言唇上的温度竟比平常更热。 近乎灼烫。 外套遮住了本就昏暗的天光,狭小的空间里漆黑一片,视野被遮蔽,其他感官骤然放大,他感觉到对方滚烫的唇,听到公交车进站的声音,车门打开时那“呲”的一响。 血液一下子冲上脸颊,心跳加快。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傅言居然就这么亲他! 然而还不等他反应,唇上的温度又蓦地消失,外套被揭走。 他扭头看去,只见傅言长腿一迈,已然上了公交车。 宋遥:“……” 宋遥:“??” 这男的! 他面颊滚烫,让冷风一扑,才起来的兴致被瞬间浇灭,好似坐了一趟云霄飞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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