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言见我这般认真地说没事，就放心了不少。 在陪沈言打了几把后，我混乱的思绪才理清楚。 刚刚我对我哥起了反应。 我的后知后觉，让我看沈言时，不禁掺杂着几分怪异。沈言的动作在我眼里都放大了无数倍。弯腰的曲线，修长的手指，微张的嘴，长长的睫毛，舔唇的动作…… 我哥让我掉进了深不可测的池水了，所有的东西斑驳晃动。每一下都流过心脏，攥出一汪水来。我的胸膛积满了水，让我难以呼吸。 心脏要淹死了。 我到底怎么了？ 回家的路上沈言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行为动作都格外小心。这让我想到了我和沈言不对付的日子，我不喜欢我哥这副模样，正巧路边一辆车开过，我顺势拉住沈言的手腕，他被我的力道带到了里侧。 沈言穿着短袖，指尖可以完全感受到他的温度，不高却烫得手指发了麻。我松开了他，这小小的拉扯，让沈言不再小心翼翼，路上的气氛又开始变得轻松起来。 一学期过得很快，临近期末的时候，时间简直一眨眼就过去了。这期间我对沈言那不可理解的欲望正在日益增长，涨得胸口发疼，我试图寻找原因却怎么也找不到头绪，这根线乱成一团，捆绑在我身上，扯一下就牵动着脉搏，心脏的跳动沿着这条杂乱的线传到了每一个处神经末梢。 走在这条欲坠的钢丝上，迎来里我和沈言的第一个暑假。 然而放假的第一天，沈言就告诉我他要参加慕然的离别会。 慕然要出国了。 我没说什么，他哥很自觉地告诉了我地址和包厢号。让我心里好受了些。 下午沈言就出门了。 沈言走后，家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拿了余秋雨的《文化苦旅》看了起来，说实话没怎么看进去，看到一半就合上了。 沈言玩得开心吗？ 什么时候回来？ 我打开手机发了一条微信给他。 沈言没回。 到了晚间，我让阿姨随便煮了一碗面应付了事。吃完后，洗了个澡，时间已经快到八点了，沈言还没回消息。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几声，没有接，我又拨了过去，这一次却被挂断了。 沈言从来不会挂我电话，这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手心忽然传来痛感，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把手心掐出了血。我皱了皱眉，走到厨房用水冲洗了一遍，还好伤口很小，沈言应该不会注意。 做完这一切我又回到客厅，盯着没有开机的电视发了一会呆，最后还是出了门。 我打车来到沈言说的地方，好在酒楼不大，不难找，去包厢的路上要经过一个转角，快到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拽着另外一个人消失在了另一侧，其中一个有点像沈言。我想也没想跟了上去。 那两个人拐进一个地方，脚步声没了，应该是停下来了。我靠在墙边没有再跟上去，很快传来了说话声。 “你……你放开我。” 是沈言的声音，带着点醉意。我的心脏猛然一紧。 “沈言，我是真的喜欢你。”随后便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闷响，像是谁撞在了墙上。 “慕然，你别这样。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我那是骗你的，你躲着我。我没办法。” “慕然，我把你当朋友。你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让我为难。” “可你接……” “我没有，我以为只是普通的纪念品，我不知道你还有下一句话。而且我也还给你了。” 沈言的声音有些慌乱：“我……我要回去了。” “阿言，你醉了，我定了酒店……” “我说我要回去！我的手机呢！我弟弟会担心，秋寒……我让秋寒来接我。” 不知道中途又发生了什么，声音像是在拉扯。 慕然没预兆地突然喊道：“沈言！那是你弟！” 过了好久沈言都没有回话，原本吵闹的环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我知道。”沈言的声音有些模糊，声线压得很低，像是拨动了大提琴低沉的弦。 “所以，沈言我能带你出来。信我。”慕然的嗓音比沈言清澈。他没有醉意，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就在慕然低头要吻下去的一刻，我走了出去，我非常庆幸这一秒卡得如此精准，否则我不确定，若是看到有人吻我哥，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必了。” 沈言听到我的声音，茫然了一秒，随后立刻奋力地推开了慕然，朝我看来，昏暗的夹角里，我哥的脸有些红，眼睛也有些红，飘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迷离还湿漉漉的，冬天湖面上漂浮的云也是这般的吧。
第二十二章 【基因无法掌控我，道德无法操控我，我甘愿堕落】 慕然拽住了沈言的手，说着什么，太轻了，没听清楚。我看着他们有点亲昵的动作，加快了脚步，把沈言拉了过来，护在了自己的怀里，冷冷对着慕然说道：“你别碰他。” 说完我低下头把目光落在了我哥身上，沈言垂着脑袋，毛绒绒的脑袋靠在我的肩上，身子有点站不稳，乖得我不忍心说他。 我的突然出现让这场刻意的表白显得尴尬又好笑。 我收回视线，看着面色铁青的慕然说道：“离他远点。” 我蹲下身子，让沈言半趴在背上，站起来时，慕然张了张嘴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最后他只是对着沈言认真地说道：“我真的喜欢你。不是临时起意，也不是故意在你醉酒的时候表白。我只是觉得要走了，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沈言的手揉得紧了点，手指拽着我的领口没有松开。 听着慕然刺耳地表白，心脏莫名跳得很快，我没有走，想让沈言快点回答，快点拒绝，却又怕他说出来的话让我发疯。 “对不起。” 沈言滚烫的脸贴在我外露的脖颈上，回答时吐出来的气息，不重不轻地刮了我一下，带着浓重的酒味。 “我不喜欢你。” 沈言的拒绝让我心情大好，我没有再给他们继续谈下去的机会。 我转身对着慕然问道：“我哥的手机呢？” 慕然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太意味深长了，他从口袋里把手机拿了出来，丢了过来。我抬手接住了，背上沈言似乎睡了过去，回答完慕然之后再也没了反应。 “沈秋寒。” 慕然叫了我一声，我没有转身。 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对你哥好一点。” 我没有回答他，只留给他一个沉默不语的背影。 出了酒楼，我立刻打了一辆车，沈言全程没有说话，一直靠在我身上睡着，我侧着头看着他，太乖了，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蛋。 下车的时候，沈言醒了过来，死活不愿意让我背。我只好半揉半拖着把他往家里带。一路上沈言没少唠叨，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但介于他情绪有些激动，我只好配合他。嗯，嗯的应一下，他很是受用。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他又出了幺蛾子，不愿意进家门，蹲在门口一动不动。我不敢强制把他拉进去，怕伤到他。只好耐着性子哄，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拉耸着脑袋，靠在墙上，手指捻着衣角，这副模样，让我心头一软。我觉得我哥太可爱了，连带着语气都柔和了几分：“怎么了？” 沈言把脑袋抬了起来，歪着头看着我，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红红的，有泪花在闪烁：“里面的人不喜欢我。”语气带着委屈，有些可怜。 沈言的话让我一愣，胸口突然狠狠地抽了一下，酸楚的情绪随着抽动流了出来。我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眼睛，他本能地合上了眼睛，手心有些湿，睫毛还在我手心里轻微地抖动着。 “他很喜欢你。”我说道。 沈言挪开我的手，摇了摇头，不解地问道：“那他为什么总是欺负我，他不知道我会非常非常难过吗？” 我很难表达沈言说出这话时，我的心情。他问得很认真，那双发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迫切地想要从我这里找到答案。 原来这就是沈言那时候的心情。他得多难受，才会用两个“非常”，才会在醉酒的时候说出心里的委屈和难受。 “不欺负你了，再也不欺负你了。” 我把沈言拢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心疼得要命。 这一招似乎挺有用的，他攀住了我的肩膀，用力地在我身上嗅了嗅：“你好香，有秋寒的味道。” “我就是秋寒。” “秋寒？” 我揉了揉他的脑袋：“嗯，我在。” “秋寒，你是来接我的吗？”沈言的头在我胸口动了动，像一只小狗。 “是啊，我来接你了。” “秋寒，我这里不舒服。” 沈言往后仰了仰身子，我怕他摔着，扶住了他的腰，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胃。 “所以，现在回去，我给你煮热水，好不好？” 沈言点了点头，挣扎着想起来。我没给他机会，看他愿意配合了，直接把他抱了起来，怀里的人似乎受到了惊吓，扑腾了几下缩在了我的身上。两只手交缠着，放在胸口，模样有些好笑。 我小心的进了门，把沈言放在了沙发上，然后叮嘱他不可以乱跑，他听话地点了点头。在煮水的期间，我不放心地出来看了几次，他真的一动不动地乖乖地躺着。 等我烧好水出来，沈言再次睡了过去。我蹲下身子把水杯放在了桌上，细细地打量着他，我哥安静地躺在沙发上，清冷银白的月光，穿过透白的纱窗缓缓地坠在他的脸上。他的眉眼温柔得像水，整个人恬静地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我有些出神地望着，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按了按沈言红润的嘴巴，一瞬间，电过大脑，我忽而清醒，手立刻缩了回去，指尖顺着衣服滑落，拽紧了衣角。 就这样的短短几秒，我突然明白这几天，为何会有异样，情绪毫无预兆地沸腾。 无意间黑暗的一角被拨了开来，那是少年我悸动的光。 眼前躺着的少年，是我哥，有着血脉上的共鸣，而此时此刻，涌动的情绪让我无法自拔，想把他刻入身体。 我最近所有的执念，所有的躁动都因为他。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可怕而又无法自控，我的灵魂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清明而开始颤抖。 基因无法掌控我，道德无法操控我，我甘愿堕落。 次日清晨，沈言皱着眉从我身边醒来，从他表情可以看出，宿醉并不好受。 他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转过身来，微微睁开的双眼对上我的视线，脸上的不适，全部瞬间褪去。他看着我，一时之间呆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我撑着头给沈言道了声早安。
50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