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沈初言打过来的,因为开了静音的原因,没能及时收到。 怎么对方这个时间点还没睡觉? 他打开短信,一条接着一条看着,脸上的表情从刚才的复杂变为凝重。 【沈初言:阿亭,我好想你啊!】 【沈初言:没有你的晚安,我睡不着,我喝了好多酒,可还是失眠。】 【沈初言:阿亭……你可不可以来陪陪我,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看到这里,季松亭却直接选择关掉了手机,扔回了桌子上,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也没有将电话回拨过去。 如果换作是以前沈初言这么说,他就算是百忙之中都会抽空,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到那人身边,但现在,他却连回个信息的心情都没有了,总觉得烦躁。 大概是被简逾风那些亦真亦假的话给影响了,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沈初言,怀疑的种子也在心里生根发芽。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对沈初言没了耐心和兴趣。 那人是他的初恋,他的白月光,心里也曾经无数次幻想着两人能够在一起结婚,可惜现实却狠狠背刺了他一刀。 他忍受不了被自己喜欢的人背叛,更无法接受沈初言和简逾风上过床! 那人表面告诉自己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没有和别的男人有来往,但他还是很难相信,或许该问的人不是沈初言,他应该找个时间和简逾风谈谈。 但对方嚣张跋扈惯了,活脱脱就是一个败家公子,他季松亭这辈子最看不起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了。 而且简逾风偏偏仗着自己父亲简寒天那点已经内部镂空的资产和权势为所欲为、花天酒地,这种人又有什么好谈的? 这个社会只有自身强大,自己有钱有权,不用攀附他人,才有资格高高在上,简逾风算什么?不过就是只寄生虫。 他一直以为自己除了工作上的烦恼,根本不用经历爱情上的折磨和猜忌,凭他和沈初言这么多年深厚的感情,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但恰恰适得其反。 原来爱情也这么不堪一击。 季松亭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用手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楼外的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没有了呼啸而过的刺耳声。 但他还是感觉头痛欲裂,从窗户缝隙里悄然吹进来的夜风将他额头微乱的碎发拂起,沉重的眼皮也有了困意。 …… 当窗外的天光渐渐亮了起来,立灯细长而不明显的影子拖在地板上。 阳光在窗边的几只旧茶杯上流转,几滴污渍,透露出一点生活的痕迹。 时针缓缓走到了早上六点钟。 简桉睁开眼的时候有一瞬间迷茫,他如猫般的桃花眼眨巴着,瞳仁漆黑清透,倒映着窗外白雪皑皑的世界。 许是晨曦的阳光刺眼了些,又或者是昨晚受伤的缘故,他的两只眼睛现在疼的厉害,只能用手半挡住光线才能勉强睁开,纯白色的天花板倏然映入眼帘。 熟悉的床,周围干净简洁的物品和摆设,他现在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吗? 简桉侧过头看向了床边,刹那间,他微微迷糊且酸痛的眼睛猛地睁开,想要坐起来,但手脚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季松亭……怎么会在旁边?! 难道这人在他旁边守了一晚?! 怎么可能…… 他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眼珠子向下移动,死死盯着男人。 但对方似乎是睡着了,静静地趴在床沿,头微微垂下,眼睑低垂。 那纤长而浓密的睫毛覆盖住眼睛,在白皙英挺的脸颊上投射出阴影,就像一尊完美的艺术品,没有半点瑕疵。 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呼吸平缓,眉宇间有淡淡的疲惫与倦怠。 季松亭眼下这样的安静恬淡,和平日里冷漠薄情的时候大相径庭,映衬着阳光的温馨,像极了十年前的少年。 看到那人这个样子,简桉心底深处某根已经尘封的弦被重重拨动了一下,他缓缓抬起手来,轻触他柔软的发丝。 微颤的指尖在碰到男人的脸颊时忽而顿了顿,默默地感受着从指间传过去的凉意和温暖,一瞬间的触动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像是在做梦没有醒来。 那颗经历千疮百孔而死掉的心脏像是被什么重物撞击似地猛烈跳动着。 “季松亭,为什么你变了,如果你一直都是车间里那个少年该多好。” 他轻声呢喃着,眼眸中带着浓重的温情,但渐渐地,那点死去的爱意就如同泡影般转瞬即逝,再也泛不起波澜。 昨晚在阳台上的场景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依旧是心有余悸。 连后背的伤口都疼得不能自拔,可是这些痛远远比不上心里更深的伤害,那种从骨髓里渗透出来的无力感与绝望。 简桉收回手,抬头看着挂在头顶的输液瓶,里面的液体一滴接着一滴地落下来,顺着管子输入到手臂里。 冰冷的液体渗透皮肤的那种感觉让她有些难受,血液也跟着渐渐凉了。 眼眶酸涩得厉害,简桉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经平复了心情。 他转过脸,视线落在窗外,看到外面的风景,冬日的暖阳却让他感受不到一丝生机,这样萧索的冬季,似乎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灰暗无光的。 明明几个小时前那个男人还掐着他的脖子,试图要将他扔下楼摔死,现在却为什么要假惺惺地睡在旁边?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这种事,他再也不会傻傻地去接受了,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可以用一颗糖来补偿的。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趴在床边的男人动了动手臂,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似乎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见状,简桉刚伸出拿手机的手顷刻间缩了回来,然后迅速闭上眼睛,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对方知道他醒来。 下一秒,季松亭就被电话吵得睁开双眼,坐直了身体,迷茫了一瞬。 而因为几个小时都趴着睡觉的缘故,他的脖子和肩膀都酸痛不已。 “嘶……” 季松亭活动了下筋骨,按了按脖子,第一时间看向床上的人,见对方还在熟睡,才松了口气,随后立马拿过床头柜上响个不停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助理杨瑞打过来的。 一大早的这是想干什么? 他不耐烦地滑上接听,因为刚起床的原因,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 “喂?什么事?” 手机那边,杨瑞的情绪好像十分激动,连说话都慌慌张张起来: “季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公司出事了,我们的产品和数据都出现了严重的漏洞和损失,已经遭到好几个客户投诉了,而且股票在收盘前的一瞬间突然出现大幅下跌,这个趋势还在不断增长!” 闻言,季松亭脸色骤变,原本还昏昏沉沉的脑子瞬间清醒,嗓音提高道:“什么?!股票为什么会突然下跌?财务部门那边是不是有人泄露机密?!” 杨瑞:“不知道啊,吴经理刚才跟我一块检查昨天的经济收入才突然发现的!所以季总你赶紧过来看看吧!” “产品和数据的漏洞速度让研发部门修复,我现在就过去!”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季松亭本能地看了看青年有没有被吵醒,紧接着背过身,疾步走向门口,低声问道: “我爸那边的公司有什么影响吗?” 杨瑞:“没有,要不然以董事长的性格应该早就打电话质问我们了,只有咱们这边的公司出现了这种情况。” “嗯,我知道了。” 说完,季松亭迅速挂断了电话,顺着扶手大步流星地走下楼梯。 见他火急火燎的样子,陈妈小跑上前,忍不住问道:“少爷,你不吃早饭吗?现在才六点,你要去哪里啊?”
第85章 身边出现内鬼?! 季松亭停住脚步,看向陈妈,嘱咐了一句:“公司有急事,我回去一趟,简桉要是醒了,给他煮点营养粥喝。” “好的,少爷,我知道了。” 陈妈连忙回应,朝他急匆匆走远的背影大喊道:“少爷你不吃点吗?!” 对方敷衍道:“不用了。” 卧室。 等到外面的脚步声渐渐听不见,简桉这才缓缓睁开双眼,随后从床上坐起来,忍着疼痛拔掉了手背上的针管。 他抽过一张纸巾捂住上面流血的伤口,缓缓爬下床,一瘸一拐地走到阳台那里,冷风嗖嗖地灌了进来,吹起窗帘飞舞着,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往别墅大门的方向看过去,季松亭此时此刻的身影已经匆匆忙忙地上了奔驰,扬长而去,紧接着消失在视野里。 简桉捂着受伤的手臂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原地,看起来骨瘦如柴,像麻杆一样立在那里,风一来都吹的直打晃。 他的眼睛被寒风吹得微微眯起,但眼底的光芒却是异常坚定。 那个男人一走,就说明他又有逃跑的机会了,而白天他是被女佣和管家监视的状态,人多眼杂是出不去了。 所以,晚上才是最佳的逃跑时机,只要天一暗,他就可以从这个位置逃走,那些人守在客厅和卧室门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敢从接近二十米的地方下去。 简桉靠近阳台,探头朝下面看了看,六层楼的高度让他不由地瑟缩了一下,但想重获自由的决心大过了恐惧。 季松亭,这是你逼我的。 …… 晚上十一点。 季松亭关掉面前的电脑,手指握成拳头捶了捶胀痛的太阳穴,紧锁的眉宇无形间透出深深的疲倦和忧郁。 股票大幅度下跌的趋势虽然控制住了,但股民们仍旧对这次的金融风暴有些担忧,而且在短期内,想要彻底恢复过来,依旧需要很长时间的沉淀。 这次突如其来的危机究竟是怎么回事?连财务部都找不出一点端倪,那公司的机密又是谁、怎么泄露出去的? 电脑屏幕里映衬出来的男人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拿着一只笔,在桌子上缓缓地敲动,目光盯着黑屏幕看了好久。 他的眉毛微皱着,眼神深沉,似是幽潭一般,脑子也在不停地飞快运转。 难道公司里出现了内鬼?! 而且重要的数据和机密都存在了财务部,没有他的指纹密码是根本打不开的,任何人想打开都要经过层层盘查才能进入,所以绝对不会出现纰漏的! 就算内部人员想从公司内部盗取机密导致股票下跌也堪比登天还难。 忽地,他突然想起书房里那台电脑,里面的文件都是在公司拷贝过去的。 当时为了工作需要,他特意将这些数据保存在了私人电脑里,多多少少也涉及到了公司的业务和机密相关。 难不成是在这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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