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简逾风”这三个字,沈初言神情瞬间紧绷,眼里布满了惊慌失措,额头也跟着冒出一片细密的冷汗。 那串电话号码开头的几个数字他再熟悉不过了,的的确确是简逾风打来的! 难道简逾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果然刚才季松亭对待他的态度这么快就转变了,一定是听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比赛的事不会也知道了吧?! 可简逾风没理由这样做啊,这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甚至会因为事情暴露惹出麻烦,而且还是在季松亭面前犯蠢,这样他们两个人都会被质疑。 难不成是对方喝醉酒了?!酒后胡言乱语?早知道他就应该拉黑简逾风!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沈初言内心越来越发虚,只能迅速调整好情绪,还要假装惊讶地问道: “他、他说什么了?” 这个问题一出,季松亭刚才还保持着坚信他的态度逐渐动摇起来,原本略微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小言,你不应该先解释一下,简逾风为什么会给你打电话吗?” 说完,他默默放下了手机,说话时语气是平静的,但话底,却仿佛隐隐正有裹挟着风暴的暗流在慢慢涌动。 “阿亭,你听我说,我根本就没有跟简逾风来往,之前有一次我和我哥出席了一场品牌活动,碰见了这个人,一定是当时我哥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他的!” 沈初言情绪有些激动,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男人脸上的神色变化,生怕对方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和不信任。 他最怕了,最害怕自己维持这么久的干净清纯、善良诚然的形象会被简逾风这突如其来的一个电话彻底打破。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桌上的手机,将之前和简逾风的通话记录翻出来: “然后他就开始经常打电话骚扰我,被我拉黑了好几次,他现在又拿着新的号码给我打,还……还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很难听,但我都没想搭理他!” 季松亭静静地听着,左侧眉毛微微一挑,看着面前那双凝视自己的眼睛。 青年微咬着红唇,长长的睫毛眨动起来,雾气迅速笼罩了他清澈的目光。 那目光里带着几分胆怯和委屈,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诚实和坦白。 这样的眼神,柔弱可怜,无时无刻都在透着一种保护欲,让人心疼不已,很难会产生怀疑,更别说训斥了。 季松亭明明觉得自己是软硬不吃的性格,却偏偏被沈初言拿捏着,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些郁闷和不爽也只能咽回去。 他想,他此刻应该是完完全全相信沈初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始终有些不平衡,像空缺了一块,有些失落。 不会的,小言不会背叛他的,而自己,没理由不相信那么一个真诚的人,别人的三言两语怎么能和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比,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破坏。 季松亭只能认为是自己多想了,才会被简逾风那些胡言乱语影响到。 他脸色有两分阴沉,微蹙了眉,目光落在沈初言脸上,极认真地看着那人,眨了眨眼,似乎是在确认,又如回想。 良久良久,在青年紧张不安的注视中,他终于才轻声开口问道: “他确实打电话的时候说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那你被骚扰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难道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不是的,没有,不是这样的!” 沈初言第一时间急忙否认,绷紧的唇线稍稍松懈,内心同时也很意外、很庆幸简逾风仅仅只是说一些难听的话,并没有捅破自己其它见不得人的事情。 对方那点微乎其微的喜悦,季松亭还是迅速捕捉到了,却猜不到那人是因为自己有耐心在这里听解释,还是别的。 那个别的东西……会是背着他和简逾风在暗地里寻欢作乐吗? 要不然简逾风不会说得那么真实,他宁愿觉得是那个少爷在寻衅滋事,毕竟自己没有亲眼所见,也只能半信半疑。 昏暗的光线下,他那张淡漠的脸晕染出隐隐的怒气,按在桌上的指尖都有些发白了,声音更如同在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个说话的语气,沈初言从来都没有听过一次,而男人也不会这样对自己讲话,这回看来季松亭是真的怀疑了! 他暗暗在心里恨简逾风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杀了那个人。 但表面上,沈初言还是有些慌乱,抬起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抓着男人的衣角,眼泪扑簌簌地滑落,委屈的眼神纯良又邪魅,开口的声音就破碎地令人心疼: “我觉得这点小事我可以处理的……阿亭你平时那么忙,我不忍心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打搅到你,那样不懂事。” 他湿漉漉的眼眶微微发红,乖巧的样子和有意讨好的声音运用得恰到好处,无论是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心软。 果然,季松亭还真吃他那一套,原先浮现在脸上的怒火很快便熄灭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怜惜和疼爱。 他将青年温柔地揽入怀里,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沈初言的后背,随后松开,双手放在他娇小的肩上,凝眸看他,安抚道: “小言,你在我这里不需要懂事,只要不欺骗和背叛我,我会一样爱你,以后有什么事不要藏着掖着,告诉我,我会替你解决,不要委屈了自己,知道吗?” 听到那一番话,沈初言压抑在内心的害怕和恐慌在这一刻用眼泪全部发泄出来,他低着头,轻轻咬了咬唇瓣,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断断续续地抽泣道: “我知道了,阿亭,我以后一定跟你说,不会瞒着你的,你真好……” 男人点了点头,抬手轻轻擦拭着他脸颊上流下来的泪水,语气温柔至极:“嗯,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好,我听阿亭的,不哭不哭!” 沈初言赶忙擦干眼角的泪痕,努力扯开嘴唇,露出一个稚嫩天真的笑容,但眼神却还是那般的尖酸刻薄。 察觉到刚才凝重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些许,他才刚抬起头,试探性地问道: “对了,阿亭,除了那些不干净的话,简逾风还有说过……别的吗?” 闻言,季松亭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那点好不容易呈现出来的温柔一扫而空,只剩下一片冰冷,眼底闪烁着骇人的寒意。 这个问题,是巧合?还是刻意? 如果是巧合的话,但他前面都已经告诉这人,简逾风在电话里头说了恶心的话,并没有提及别的东西…… 所以沈初言是真的有事瞒着自己吗? 见他神色瞬间僵住,周遭的空气都冷得宛若结霜,沈初言冷不防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强自镇定道: “阿亭……怎、怎么了嘛?” 他不知道简逾风到底说了些什么,才会让季松亭一瞬间脸色难看起来。 难道是自己接近季松亭、然后和这人在一起,就是为了偷到季氏公司机密让简氏振兴的事情被抖出去了? 可他是真的爱季松亭,答应偷机密的事情也只是为了应付简逾风而已,谁会那么傻,傻到让自己的男人破产呢? 他已经在努力找一个机会彻底摆脱简逾风了,而且不会的,简逾风就算喝了酒,也不会愚蠢到拿简氏的前途和权势开玩笑,这样弄得鱼死网破,谁都没有好处。 所以究竟是什么啊……?! 他好想知道,但又不能立刻问出口,这种感觉折磨得他整个人快要疯掉了! 季松亭紧抿薄唇,半晌才缓过来神,他深邃如海的眼眸里闪动着复杂难解的光芒,看向青年时,仿佛带着探寻、疑惑,还有一丝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随后,他抬起手,将沈初言的脸颊轻轻地捧在掌心里,指尖摩挲着他柔软而细腻的肌肤,沉下声音,意味不明地问: “简逾风说你艺术大赛的作品是拜托他复制简桉的,还答应赢了冠军之后和他上床,没有这回事,对吧?小言。” 青年的皮肤很好,细致得仿佛是刚剥壳的鸡蛋,又像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白皙光滑得让人想要用力掐一把。 如果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简桉,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狠狠蹂躏,任意折腾,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除心中的怒火。 但现在站着的,是沈初言,这个救过他性命的人,发誓要一辈子好好疼惜的人,所以他不忍心玷污对方的纯洁干净。 他的白月光,他连碰都舍不得碰一下,又怎么能容忍别的男人玩弄! 沈初言在听到那个秘密以这种情况被戳破时,身体瞬间僵硬地定在了原地,脑海里一片空白,眼神也跟着飘忽不定,眸底有惊恐、有慌张和无措。
第78章 第一次怀疑沈初言 他强迫自己直视男人那双渗透人心的眼睛,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对、对!我的作品怎么可能是复制简桉的!在大赛的舞台上专业人士都鉴定了,明明是简桉抄袭!简逾风作为他的哥哥,肯定是替自己的弟弟来污蔑我!” 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听起来没有问题,可就算对方再怎么极力掩饰情绪,季松亭还是将他慌张无措的样子尽收眼底。 明明那么真诚的眼睛,既然问心无愧,为什么还会表现出好像心虚的表情? 他本来想无条件相信沈初言,但眼下这人的表现,让他忽而就不太信了。 他怎么都不愿意觉得沈初言会是抄袭的那个,毕竟对方可是世界顶尖艺术学院出身的,再者还是姚城学院教授,在艺术领域的地位和影响力也不容小觑了。 所以怎么可能呢?! 而且当时Venice Italy艺术大赛确实证实了简桉才是存在抄袭的那个,专业人士的鉴定有百分之九十的可信度。 还有比赛的前天晚上,简桉应该是在游泳馆里待着,不太可能去到沈宅偷窃作品,而沈初言却恰好在季家睡了一晚,而当时自己明明看见沈初言进的浴室,后面却看见那人从别的地方出来了…… 仔细去回想那天晚上的场景,那个被他一时忽略掉的细节——沈初言走出来的方向,好像是简桉的卧室? 难道…… 季松亭冷沉着一张脸,一个前所未有的猜测油然而生,难以置信的同时似乎也符合常理和刚才思考的逻辑。 那就是简桉的作品确实是复制抄袭的,但真正的原创作品是被调换了! 沈初言那天比赛的作品……会是吗? 他第一次竟然琢磨不透。 一旁站着的沈初言见他突然沉默,瞬间慌住,连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没了往日的温柔,居然夹杂着几分探究和怀疑。 季松亭不该用这样的目光看他的! 一定是开始怀疑了……怎么办?! 他在所有人面前撒谎撒得从容不迫,但偏偏面对男人时还是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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