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一定是! “真是奇了怪了……” “奇怪什么?”李叔突然出现问道。 陈妈被这毫无征兆的声音吓了一跳,用手顺了顺胸口才缓过神来,责怪道:“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以后别站人后面!也不怕我手里拿着东西敲死你!” 李叔清了清嗓子:“不是你鬼鬼祟祟躲在门外面偷看什么?少爷回来了?” 对方瞋怪地瞪了他一眼,随后继续有滋有味地趴在门框探头往里面望去,说:“早回来了,给简先生包扎伤口呢。” “什么?!”李叔瞬间瞪大了双眼。 “嘘嘘嘘,你小声点!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啊?生怕少爷不知道我们偷看吗?” 陈妈压低了嗓门说话,紧接着迅速将他拉到一边,瞥了一眼客厅门口,捂着半边脸极力抬头在他耳边说道: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咱少爷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对简先生好了?” 李叔细节地俯身听她说完,脸上的表情从疑惑不解到顿然醒悟,这情绪变化也不过才短短几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可能是少爷终于开窍了吧。” 客厅内,看着手臂上绑得乱七八糟的白纱布,简桉无奈地牵动了下嘴角,立即从沙发上站起身,直视男人,开口道: “谢谢,但是请你别逃避原本的问题,我们到底什么时候离婚?我不想再继续等了,也等不起了,没时间了……” 后半句话,他从毅然决然逐渐说得底气不足,甚至连眼神都变得飘忽起来,略微有些泛红的双眸里,带着几分难以言明的迷茫和无助,悲愤与不甘。 一瞬间,他只觉得心口憋闷得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来。 等不起了、没时间了? 季松亭下意识注意到了他那句话里的两个重点,却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只见对面那张熟悉又清秀的脸上,竟对自己露出了淡然无波、无所谓的神色。 无端有种在挑衅的意味。 这样的表情让季松亭觉得很陌生,是抓心挠肝的陌生,让他有种想冲上去掐住简桉脖子,然后狠狠蹂躏折磨一番。 是等不起要跟沈云珩去江南了?怕自己耽误了他跟别人私奔的最佳时机? 想到这,他拿着药瓶的手猛地一紧,眼底涌上浓烈的阴郁之色,但胸腔里的那股怒火终是没有发泄出来,只能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嗓音低沉得仿佛从九幽传出: “哦,忘了告诉你了,有一个人你应该会特别感兴趣吧?” 那副饶有兴致、随时都能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模样,简桉这三年来已经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无论他怎么想要摆脱,却总是不得其法,每次都会感到无比的恐惧。 季松亭看他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剥干净的羊羔,任由别人宰割,却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什么……什么人?” 简桉脸色忽然一变,连说话都不利索起来,双眼紧紧盯着漫不经心把玩手机的男人,颤抖的声线里溢满了紧张和哀求: “季松亭你别再玩我了!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对我赶尽杀绝,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季松亭抬头看去,面色温和,幽黑的眼眸含着捉摸不透的笑意,却令人发寒。 接着,他拍了拍黑色西装裤上的药粉,从沙发上缓缓站起来,晃了晃手机里的截图,站在简桉面前,声音戾气满满: “那这又是什么呢?不认识了?” 见状,简桉想伸出手去拿,却被对方径直避开,心里也或多或少猜到了自己在车上给沈云珩发短信被戳穿的事。 看着这人哑口无言,无从解释,季松亭不由得笑了,但那笑却不达眼底,目光冷如寒冬腊月的冰川,语气透着森然: “可我们还没离婚呢,你就想着要和别的男人私奔了,真够不要脸啊。” “我……” 简桉突然顿住,然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欲言又止的哽咽声在喉咙里翻滚。 明明根本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却偏偏怎么都说不出口,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为什么季松亭可以理所应当地和沈初言约会拥抱做亲密的事情,而他只不过是在做离婚后的打算,却被质疑出轨…… “说不出来了?等下有你说的。” 季松亭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透出几分威胁,唇际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他将失魂落魄的简桉拽过来死死拉着,另一只手在屏幕上拨通了一个号码,沉静如水的表情却耐人寻味。 “嘟嘟嘟”连线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刺激着简桉脆弱的神经,让他害怕。 紧接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女人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来,并伴随着哭腔: “你们别打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们放我走吧……大哥们!” 这?居然是周曼香的声音?! 简桉在听见第一个字的时候全身都紧绷着不动,内心惶惶不安,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那只手机,脑子一瞬间变得空白。 他猛地才勉强反应过来,手心早就浸湿了,一滴一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说话的声音颤抖不止,心急如焚: “妈!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谁要打你啊?!我是小桉,喂,妈,你听得见吗?快告诉我你在哪?!” 但手机那头却没有任何回应,就跟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样,而且十分的嘈杂。 “老实点,再叫就弄死你!” 一个凶狠残暴的男人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无比狰狞的怒气,让人胆战心惊,并且还伴随着铁棍敲打的响动。 在一堆分不清的声音里,周曼香痛哭流涕的叫喊声又一次响起:“我……我知道错了!求您饶过我吧……” 男人听到这话后更加愤怒,用力敲击着铁板,发出巨大的声响,吓得周曼香连连惨叫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被打的。
第60章 这个人你感不感兴趣? 简桉甚至都不敢眨眼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连声音都因为紧张而沙哑: “妈!你听得见吗?你回我一下!” 他的眼皮跳的厉害,好像要被扯下来似的,脑子里乱作一团,只能用力握紧拳头来抵抗心中翻涌的恐惧和不安,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就连呼吸都屏住了。 还没等来回应,手机那边的嘈杂声忽而停止了,随着一阵断线音响起,电话彻底被季松亭挂断,只剩下漆黑的屏幕里映衬出一阵惊慌失措的脸庞。 季松亭兴致勃勃地欣赏着他的表情,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这种将人牢牢控制住的感觉,让他很是舒畅。 他的目光慵懒而淡漠,似是漫不经心,却带着几分凌厉,声音凉薄低柔: “怎么样?这个人你感不感兴趣?想不想知道她是死是活?” 这句话像恶魔低语,简桉顿时浑身发冷,竭力忍住自己的抽泣,苍白的脸颊也因为情绪激动涨得通红,怒喊道: “季松亭!你究竟对我妈做了什么?你想报仇冲我来!为什么要对她动手!” 男人扬唇一笑,忽而俯身凑近他,眼神犀利,藏着深深的冷意,不屑道: “没做什么,我刚刚可是陪你在这坐着,怎么分身去对你妈动手?” “别装了,只要是你季总想做的事,还用得着自己动手吗?” 对此,简桉根本不相信,双手忽而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里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气,仿佛随时都会崩溃,愤怒道: “我妈现在到底在哪里?你别伤害她!快点带我过去找她!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虽然周曼香平时对他非打即骂,甚至丝毫不关心他的生活,也不顾及他的死活,但说到底,对方也算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没有恩也有情,他实在不愿意看着自己孝敬的母亲在别人手里受尽欺辱。 季松亭用力甩开那双脏手,厌恶地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青年,语气更是不善: “活不下去?你简桉什么时候孝顺到这份上了?无情无义的东西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真让我大开眼界啊。” 简桉对他那些鄙薄的话已经听得麻木了,也不想再继续去反驳什么,只是徘徊在眼眶里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滑落,瞬间打湿了他白皙如玉的脸颊。 他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抬起伤痕累累的手,轻轻拉住季松亭衣角,生怕对方发怒,不敢用力,低三下四地哭着求男人: “你怎么说我都好,骂我打我,甚至是杀了我,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只求求你……求求你带我过去救我妈……” 眼前人态度的突然转变,让季松亭有些始料未及,紧接着那冷厉的眼神里是浓重的不爽和恼怒,嘴角微微颤动,一种强烈的嫉妒情绪在内心翻涌不息。 为什么前面简桉对自己的态度不是顶嘴就是忤逆,一点也不肯服软,怎么一到了周曼香的事,那人就开始跟从前一样委曲求全了?以为他这样就会心软吗? 季松亭脸上的表情冷如坚冰,眼神阴鸷的可怕,但内心却莫名其妙地腾起一丝慌张,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般,这种感觉令他很不舒服。 看着那个泪如泉涌、无助可怜的人,季松亭没来由地就是心头一紧,眼睛烦躁地转到别处,却没有生出讨厌的情绪。 他随即就反手攥住简桉的手腕,拉着快步往外面走,语气阴狠地说道: “好啊,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你那比命还重要的母亲有多惨绝人寰。” 因为过度担忧和害怕,简桉的双腿已经完全发软颤抖,踉跄了好几步。 他身上还没愈合的伤疤也因为这猝不及防的动作而重新裂开,鲜红色的血液沿着伤口流出,在后背缓缓滑落。 冰凉的感觉夹杂着剧痛,仿佛整个身体被人举着斧头将血肉和骨头狠狠劈开,感觉下一秒就会支撑不住散架了。 可即便是如此,他依然只能紧咬唇瓣,眼神涣散迷茫,默默忍受,强撑着意志力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他害怕再慢一步,就永远也见不到周曼香了,然后接下来的日子里良心会倍受煎熬,时时刻刻都活在悔恨中。 简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雪他都听不见了,只剩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的挡风玻璃,惶恐不安的内心一直祈祷着母亲不会出事。 季松亭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从没见过他为任何一个人这么担惊受怕过。 有时候自己真的怀疑简桉脑子是不是有病,那个妈明明对他不好,他还乐在其中地孝顺,而且周曼香这种人渣母亲有什么值得去豁出性命的?纯粹是自找苦吃。 而对他好的,就如林秋婉,自己的母亲,简桉就跟瞎了眼一样没看见,典型的恩将仇报,落井下石,恶心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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