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桉就这么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周围摆满了维持生命的仪器,被众星拱月般围绕着,看起来似乎很严重。 但那点算不上有多大的震惊过后,沈初言心里更多的是兴奋和轻蔑。 这样是不是证明简桉快要死了? 他施施然走到病床前,抿着嘴角,眼神冰冷地看过去,发出了一声轻笑: “啧啧啧,终于要死了?好惨一男的哦~真可怜,再也不能跟我抢阿亭了吧?最好现在就断气!我就能名正言顺地进入季家,和我最爱的男人同床共枕。” 说到这,沈初言满意地点头,笑意不减,脸上的狠辣却愈发可见,继续说道: “不过我可是很善良的,放心吧,你的忌日,我和阿亭一定会去看你的,也顺便让你看看没有你介入的生活里,我们有多幸福,可别在阴曹地府羡慕嫉妒恨啊~” 接着,他又想起来什么,炫耀道: “哦~差点忘了告诉你了,你大出血需要急用血浆的时候,阿亭居然一点都不管你死活,执意要把血浆留给我用,如果不是他,你现在可能还有机会醒来呢~” 话音刚落,简桉像是听见了他那些嚣张跋扈的话一样,呼吸略微急促,铺盖下来的睫毛极轻地颤动着,却睁不开眼。 他的表情因痛苦稍许扭曲着,眉头皱的紧紧地,好像承受了极大的疼痛。 这点微乎其微的动作还是让沈初言捕捉到了,神色一下子从得意变成慌乱。 难道简桉听得见?还是要醒了? 不行,他绝不允许这人醒过来! 在下定决心后,沈初言感觉心里像揣着兔子一样砰砰跳个不停,忍不住咽下好几口唾沫后才缓缓将手伸向氧气瓶开关。 不慌,不要害怕,只要手指微微用力,拧掉了氧气罐阀门,那人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就没人跟他抢季松亭了! 抱着这个畸形偏激的想法,他的目光变得越加可怕,如同狰狞的恶鬼。 正当手指就要碰到开关时,身后突然响起季松亭不明所以的声音: “小言,你在干什么?” 沈初言被突然吓了一跳,嶙峋的心脏快要蹦出胸腔,整个人僵硬着,做贼心虚的慌张让他撞倒了水杯。 顷刻间,杯子从桌角滑落,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动,变成了满地碎片。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去,却见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目光如炬,冷厉的眼神紧盯着他。 男人的目光让他感觉很陌生,但这种感觉也只是持续了短短几秒钟。 对方……刚刚有没有看见他的动作? 季松亭虽然不知道沈初言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ICU病房里,但本能的担心还是让他提步上前,将人拉远离了玻璃渣。 他轻轻将手放在青年的肩膀上,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再确定沈初言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时,才稍微松了口气,试探性问: “你刚才……是在碰氧气罐开关吗?” 内心深处某个想法陡然生起,却很快被压制住,他不相信沈初言会这么做! 面对男人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沈初言头一回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季松亭果然看见了!他一定不能在对方心里毁了温柔贤淑的形象。 沈初言一脸纯良无害地抬起头,看上去似是没有任何攻击性,无辜地呢喃: “没有呀,我看见小桉哥哥呼吸有点困难,想调解一下氧气浓度,让他好受一点,没有恶意的……” “好,我知道小言不会做那种事,不过这种东西还是不要乱碰了。” 季松亭捋了下他额前的发梢,连半点思考都没有,瞬间就相信了他的说辞,目光忽而移至到他的手背上。 那里还在隐隐流着鲜血。 他心疼地握起沈初言的手腕,立刻拿过旁边止血的酒精棉花轻轻擦拭着,但眼底还是闪过一缕深思,不禁询问道: “你怎么会突然来简桉的病房?不应该是在你的病房里吗?还有你的手……” 沈初言手背有意无意地瑟缩了一下,却被男人更怜惜地握住,只好搪塞道: “我给你打完电话,可心里还是很不踏实,就擅自出来找你了,然后听我哥说小桉哥哥出车祸了,才过来看看。” “沈云珩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自己身体都顾不好,还有力气来看别人。” 季松亭用一种责怪又爱怜的眼神凝视着他,指腹轻轻抚摸着他细腻白皙的脸颊,指尖微凉,柔声问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难受吗?我们去找医生看看。” 青年乖乖点头,“嗯,难受。” “那我们走。” 说完,季松亭牵着他刚往前迈了半步,又忽然停住,控制不住回头看向简桉。
第41章 简桉脑溢血了? 此刻病床上的人双颊深凹,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咽气似地躺在那里,只能用“苟延残喘”来形容。 医生说过,他很有可能挺不过今晚。 想到这,季松亭的手指紧了紧,面色浮现出一丝痛苦,和几分挣扎。 刚要转过头,旁边的沈初言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顾虑,连忙侧身挡住他的视线,却还是假装挣脱开男人的手,推搡道: “阿亭你不用管我,去陪着小桉哥哥吧,他更需要你,我没事……” 话音刚落,他便开始摇摇晃晃站不稳,有意无意地朝对方倒过去。 季松亭急忙扶住他,也不再去顾及后面的简桉,搀扶着他往外走,“我们先回病房,让陆怀深来给你看看。” “好。” 沈初言艰难地点了点头,咬着毫无一丝血色的唇,缓缓走着,整个人如同蔫巴的茄子般随时会倒下。 他享受地倚靠在男人怀里,悄然往身后的简桉瞥了一眼,流露出得意之色。 …… 给沈初言做完全身检查后,陆怀深摘掉听诊器,眉毛轻轻扬了扬,习惯性中指推了下眼镜,面露思虑。 对方身体除了有点低血糖以外,还真看不出来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毛病,呼吸困难、全身麻痹压根就不存在。 作为医生这么多年,他连检查都不用,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沈初言根本就是在装病,哪有病人脸色那么红润的。 但季松亭对待这个心上人可真是无微不至,和上次一边冷嘲热讽,一边塞给他检查的简桉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他在情场风流倜傥,雨露均沾这么多年,却对季松亭这种又渣又双标的男人佩服地五体投地,有机会真该请教一下。 季松亭小心翼翼松开搭着青年后背的手,转身看向表情僵硬的陆怀深,焦急道:“小言怎么样了?很严重吗?” 对方瞟了下沈初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紧接着神情凝肃,假装惊呼了一声,随后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挖苦道: “啧,不好说啊。” 闻言,季松亭对他这夸张的表情半信半疑地蹙起眉额,“怎么了?” 医生唉声叹气准没好事,沈初言有些害怕,心理作用让他感到莫名慌张,狠毒的目光变得胆怯,生怕自己真有什么病。 看见他这贪生怕死的模样,陆怀深嘴角扯起一个玩味的笑,清了清嗓子,说: “光他这个心脏就不行了,心力衰竭,血管堵塞,才会出现呼吸不顺畅,四肢乏力的症状,容易心肌梗塞。” 编到这,他刻意拉了下敞开的白大褂,煞有介事地扶着下颌思考,低吟道:“而且他天生还缺一样东西……” 沈初言瞬间恐惧,身体不停地颤抖,急忙拉住季松亭,“我……我这么多病吗?阿亭,这可怎么办,我不想死。” “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 季松亭走到陆怀深面前,眼中满是焦灼,对于他刚才所说的病情深信不疑,问:“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怀深长指弹了弹袖口的灰尘,掀起眼皮漫不经心睨他,似笑非笑道: “缺心眼。” 最后这话一出,季松亭立刻就明白他前面所说的所有病情全都是在忽悠人,火气刹那间就上来,不由分说地踢了他一脚: “不能干别干,赶紧辞职,身为一个医生就是这么捉弄患者的?有点职业道德吗?有病吧你,小言惹你了?” 被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陆怀深有些不悦,戏耍的心情荡然无存,头一回发现季松亭还能这么护妻,当即就反驳道: “喂喂,不就开个玩笑,至于吗你?” 怎料对方却态度强硬,斩钉截铁道:“只要是对小言不好,就至于。” 第一次被人骗百病缠身骗得心惊胆战,沈初言愤怒地牙齿发颤,嘴唇抽蓄着,却不能破口大骂,还要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让季松亭更加心疼,开口劝道: “阿亭没事,陆医生跟我开玩笑呢,没想到只是虚惊一场,这样让我更加珍惜生命了呢,谢谢你啊陆医生!” 说着,他又朝陆怀深扬唇微笑,明明笑得甜美,却又无意间带着一丝犀利。 陆怀深似是佯装没看见他的眼神,锃亮的镜片后一双黑眸深不可测,说道: “多懂事啊,我真不该跟你开玩笑,除了有点低血糖,身体没什么多大问题,输几瓶营养液就好了。” 听到这话,季松亭才缓缓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但一看到沈初言手背上的针管,又控制不住地想起简桉。 他肯定不是在担忧,毕竟那人身边有的是关心担忧的人,无非就是不想让简桉死的太快,太早。 陆怀深正准备出去,季松亭犹豫了几秒,也跟着上前时,手腕忽地被沈初言握住,带着不安,可怜兮兮问道: “阿亭,你又要去哪……?” “我跟陆医生有几句话要说,等等。” 轻轻挣脱他的手,季松亭拉过陆怀深的手臂,一个劲往外面走去。 “季大总裁,你干嘛啊?” 陆怀深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微眯起来,整理着略微凌乱的袖口。 季松亭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直接道:“脑溢血做开颅手术能痊愈吗?” 这个问题一出,陆怀深顿了顿,目光紧盯着他,眼睛里升起一阵困惑,“脑溢血?谁啊?你小情人也没得这病啊。” “你就告诉我能不能。” 难得见他这般急切,陆怀深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也没接着打趣,严肃道: “能啊,那得看轻重度了,轻度脑溢血病人手术后做好护理,身体较好的一般恢复很快,而重度病情有可能无法恢复,重度脑溢血病人术前如果病情严重的话,手术后清醒缓慢,恢复的可能性很渺小。” 季松亭静静听着,沉默不语。 对方思索了一会,继续说道: “而且脑溢血的后遗症很严重啊,治疗不及时很有可能导致偏瘫、言语功能障碍、精神认知障碍等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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