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现在还不信吗?” “好,打扰了……” 季松亭强忍住情绪和不堪的泪水,感觉一切的努力在看见那个吻时顷刻间化为乌有,内心充满了无助和失望。 他迅速转过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简桉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心里却没有生出那种成功刺激到对方的畅快,反倒有几分苦涩。 可一想到曾经的季松亭也是这样对他,内心的焦躁似乎被抚平了几分。 江野微微俯身看他的脸,撇了撇嘴,“哥哥!你刚才亲我了!你得负责!” 闻言,简桉这才反应过来,后背不自觉地一绷,朝后退了一步,满脸尴尬: “咳咳……那个我……” 完蛋了,这个傻小子不会当真了吧……不是说天天混迹酒吧,对亲吻拥抱这种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吗?! 这时,小唐从身后走过来,脸色凝重:“小桉总,我有事跟你说。” “噢好。” 简桉这才有借口摆脱江野没完没了的纠缠,跟着走过去,“什么事?” 小唐用余光偷偷瞥过沈父,紧张地吞咽了好几口唾沫,“小桉总,其实……其实这次的发布会新技术……” “怎么了吗?” 简桉被他这犹犹豫豫的样子弄得有些不明所以,随即拉过椅子坐在他旁边。 对方憋了好一会,才闭着眼睛大声道:“这次的新技术不是我完成的!”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全部将目光投到他身上,就连沈父也脸色一变。 简桉茫然地看着他,疑惑道:“小唐,你在说什么啊?这次的新技术突破不是你夜以继日研究出来的吗?” 小唐面露羞愧,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扭扭捏捏道: “不是……这次的项目数据太大,也太难了,我和IT部的人根本就突破不了,你还是问董事长吧!” 把不属于自己的功劳吐出来之后,他终于感觉到了轻松,也不用担忧采访。 简桉起身走到一言不发的沈父面前,皱眉道:“爸,到底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沈父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了,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道: “唉,爸也万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如果不是他将新技术创新,恐怕我们沈氏公司现在只有面临破产的份儿了。” “他是谁?” 简桉内心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父直视着他,眼里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缓缓说出口:“季松亭。” 听到这个名字,简桉身体顿时僵住了,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着,嘴唇哆嗦了一下,才难以置信道:“可他是我们的敌人,难道您不怕他没安好心吗?” 沈父解释道:“我有考虑过,也做了防范措施,爸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但季松亭除了替沈氏突破新技术,升级产品以外,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简桉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一时间有些慌乱,“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弥补你。” 沈父沉重地说着,随后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 “放心吧,儿子,就算他替沈氏化解了危机,我也不会原谅他对你做过的。” 简桉眼神有些恍惚,沉默着没开口,只是默默转过身坐到了椅子上。 沈父朝员工警告道:“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以及听到的话,都不要说出去,你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其他人立马应声:“明白!”
第128章 活该他不爱你了 健身房里不断传来沙袋的碰撞声,还有压抑而沉重的喘息,一个又一个拳头重重击打在沙袋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季松亭脸色涨红,浑身被汗水湿透,胳膊上健硕的肌肉一块块鼓起,看起来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和张弛的美感。 额前散落着几根碎发,遮住了他眼睛里闪烁着的狠戾和愤怒,热汗涔涔的脸颊神情紧绷,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他的双手带着拳套,紧握拳头,一拳接着一拳击打沙袋,沙袋被砸的凹陷进去,似乎这样能减轻心中的疼痛。 陆怀深就静静地站在旁边,双手环胸,看着他发了疯一样地捶打沙包,嘴角勾起一抹笑,似嘲讽,又像无奈。 “喂,你到底打够了没有?我是有重要事情找你!不是来陪你打沙包的!” 陆怀深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紧蹙的眉宇全然都是不耐烦,和焦急。 “没有。” 季松亭不知疲惫地挥着拳头,一直不停地打着,完全没有听他说话的意思。 脑子里依然不停循环播放着简桉主动亲吻别人的画面,以及对方冷嘲热讽的话,他气得一脚狠狠踢向沙包。 砰! 沙袋顷刻间就被踢得四分五裂,里面填充的碎布飞溅到四周都是。 季松亭眼睛死死盯着那些碎屑,心里那股不甘和憋屈还是难以发泄。 他脱下拳套扔到一边,随后颓废地靠在墙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垂落在地上的手背已经被磨出丝丝缕缕的鲜血,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用那种空洞而绝望的眼神,死死盯着天花板,心里回荡的都是简桉的话: “我喜欢谁季总管的着吗?” 是啊,他早就管不着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没有任何权利可以去剥夺那人的自由和幸福。 看着平日里那个不可一世,现在却萎靡不振的男人,陆怀深气不打一处来,弯下腰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季松亭!你以前可没有这么疯过!就因为简桉喜欢上别人,你就这么自暴自弃?!不是你先把他抛弃的吗?你难受什么?!活该!活该他不爱你了!” 季松亭眼神涣散地看着他,任由他用力摇晃着,本能想抬手阻止,却使不上力气,苍白的嘴唇嗫嚅了下,喃喃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控制不了自己,他说他爱上了别人,我好嫉妒……嫉妒得快要疯掉了……” 他痛苦地呜咽着,眼泪从无神发灰的眼睛里大颗大颗滚落。 他头一回在别人面前哭得泣不成声,接着语无伦次地说: “陆怀深……我后悔了,我以前不应该那么对他,我发现我这些日子越来越离不开他了,我不能没有他……” 陆怀深听了,心里更加恼火,想也没想便抬起拳头狠狠揍了他一下。 “你能不能清醒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后悔有什么屁用!你把他的梦想、热情和对你的爱全都毁了!如果他不原谅你,你就一直活在愧疚里吧!” 听到这话,季松亭的眼里透露出一种绝望和无助的色彩,哭声渐渐停了下来,那双贯穿人心的眼睛,此刻满是迷茫: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做,他才可以不那么恨我,可以回到我身边……” 面对再高难度的技术和冰冷的数据,他都能迎刃而解,可换成简桉,他什么办法都没有,一身本领只是个可怜的笑话。 “你是在问我吗?” 陆怀深脸上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被众星捧月,随时可以呼来喝去的季氏总裁居然会坐在地上,哭着问这种问题?真是闻所未闻。” 季松亭没回话,目光呆滞,盯着那些被自己踢坏的沙袋看了许久,可剧烈的运动之后还是没能减轻一点心头的烦躁。 他是在问陆怀深,还是在问自己…… 陆怀深冷哼了一声,随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男人,质问道: “你到底是真的爱他,还是仅仅只是得知了真相想起以前的过错愧对他?” “我真的爱他,也愧对他……” 声音渐带着沉重的哭腔,季松亭抱着自己的头,胡乱撕扯着那顶凌乱的头发,眼里满是逃脱不了的痛苦与挣扎。 陆怀深被他嘴里说出来的爱惊讶到,毕竟在此之前,对方放心尖上宠着的沈初言最终不也被折磨的惨不忍睹。 他习惯性想嘲讽几句,但却头一回忍住了,如果不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麻烦这人,他才不想在这里听对方埋怨。 “你自己的事情我帮不了,这当不了和事佬,该怎么补偿你比我清楚。” 说完,陆怀深又蹲下去抓住他的手腕,镜片后的眼眸眨了眨,目露乞求:“但我的事,你就赶紧帮我一下吧!” 地上的男人依旧沉默,一只手搭在弯曲的膝盖上,像听不见般。 “喂!说话啊,很急的,大哥!” 陆怀深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摇了几下他的肩膀,可对方还是毫无反应,陆怀深忍无可忍之下还是妥协了: “行了,简桉那边我帮你一下,看在之前我给他特效药的份上,他多多少少会听我啰嗦会,但他能不能理你就不知道了,你最好是让他看见你的改变!” 这番话一出,季松亭才僵硬地微微侧头看他,黯然的眼睛亮了一丝光,微启薄唇,沙哑的声线带着浓重的鼻音: “真的?他会听你的?” 对方立即点点头,一脸肯定: “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你就赶紧帮帮我吧!我一个医生除了治病救人,根本没法接触和召开到媒体。” “嗯,我帮你。” “终于……答应了。” 陆怀深头疼地扶额,暗自感慨自己连哄带骗的技术又提升了不少。 季松亭拍了拍身上的纸屑,缓缓站起来,看着他,冷峻道:“把你舅舅害死你爸妈的罪行公布到媒体是吗?” “嗯,而且我没有这样的舅舅。” 陆怀深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全是汹涌的仇恨和悲愤,再也没有曾经仰慕舅舅独自撑起陆氏公司那种纯粹的感情了。 U盘里的内容,是梁康躲在病房外偷偷拍下来的,画面显示的赫然是躺在病床上、被撞得面目全非的父母,以及将父母最后一丝生命气息掐灭的舅舅。 谢明淮想霸占整个陆氏集团,只有陆氏夫妇彻底死了,占着外甥又尚且年幼,他才终于能顺理成章接下这么大的遗产。 想到这里,陆怀深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泛白,青筋都暴起来。 舅舅的每一次微笑和关心,原来都是赤裸裸的挑衅,而他却待在害死父母的恶魔身边,心安理得生活了整整八年。 但是没关系,谢明淮很快就要身败名裂,然后从大别墅里搬进小牢房了。 季松亭左右翻看着手里生锈的U盘,目露质疑,坚决又果断地说: “U盘里的内容一经发出,谢明淮只有坐牢,那你爸妈留下来的公司你想好怎么办了吗?这个烂摊子你收拾不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谢明淮的心烂了,换我给他医治了,连同陆氏公司,我也要推上手术台,脱胎换骨。” 陆怀深目光里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阴狠,这样的目光在以往是绝对见不到的,就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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