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书虽然脑子混乱,但还是理解了林鹤言又在提酒吧那件事了,身下的欲望几近临界点,他紧闭双眸粗喘着,在释放的前一刻说:“给我!” 东西被扔下的一瞬间沈君书也彻底泄了力,林鹤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意味不明地轻骂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胸口剧烈起伏,直到缓过一阵电流般的刺激,他才将手拿出来,抽了几张纸巾擦干净,去拆抑制剂的包装。 针头刺入皮肤,透明液体缓缓注入体内,微凉的针头使他轻微一颤,但很快一剂抑制剂便完全推到尽头,沈君书丢掉针,颓然躺下,静静等待发挥作用,可脑子里全是刚才林鹤言临走时那个眼神。 以往他们做\爱时,林鹤言总是要蒙住他的眼睛,尤其喜欢从后面进入他,偶尔眼罩被扯松的时候,他会胆大包天与alpha对视,可每次alpha眼睛里清醒总是大于情欲,总是冷静又默然地做,可刚才,他居然在一如既往的深邃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情欲以外的东西,不是冷漠也不是嘲讽,他想不到合适的词句来形容,只是荒谬的觉得居然有一分像从前的自己。 体温在一点点下降,脑袋的昏沉感也在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许久没有进食加上因发热消耗巨大体力而蔓延上的饥饿感。 “叩、叩、叩。” 管家走进来将一份皮蛋瘦肉粥放在床头柜上。 “先吃点东西吧,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管家是个beta,对信息素并不敏感,但看沈君书的脸色他还是重重叹了口气,忍不住又嘱咐了几句。 沈君书撑着眼皮一一应下,等到管家离开终于还是敌不过困意又睡了过去。 **** 熬过发热期这几天,林鹤言依旧和以前一样,两人心照不宣谁也不再提那天的争吵,只是沈君书还是觉得他们之间不一样了。 林鹤言依旧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沈君书一个人在家里,他像往常一样会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唯一不同的是视线并没有焦点,空旷的天、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他仿佛都看在眼里,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进去,有时熟悉的引擎声由远至近,他才发觉天已经黑了,林鹤言回家了。 管家说公司里林鹤言给他请了长假,李黎的事情也交给了别人代理,他不必担心。 他问:“账户上的钱都给医院汇过去了吗?” 管家说:“汇过去了。” 他又问:“那五十万也汇过去了?手术够不够呀?” 管家沉默一会儿,说:“林总正在处理和袁晓晓终止合作的事情,他们聊了很久,没听说。” 于是沈君书不问了。 管家拿进来一盆巴掌大的仙人球,满是刺,放在飘窗上。 沈君书皱着眉头,抗议道:“别放在这儿。” 管家当做没听见,辩解说:“林总吩咐的,还说如果仙人球开了花,你就可以许一个愿望。” 于是沈君书眼睛眨了一下,在管家走后偷偷靠近了那株刺毛的球,即将把手指戳上去的那一刻,管家去而复返,笑得脸上皱纹都堆在一起,补充说:“林总还交代了,仙人球是从国外拍卖会上拍来又空运的,贵得很呢,隔五天浇三分之一水杯里的水,不能浇热的。一共有3568根刺,一根都不能掉。” 他悻悻收回手,很小声地埋怨:“我才不稀罕,乡下多的是呢,这样矫情的仙人球,麻烦死了。奇葩。”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端起杯子,小心翼翼地精准倒了三分之一,又拉大一点窗帘,阳光将整个仙人球都裹进去,顺带着人身上都暖烘烘的。 管家出来后拨了个电话,说:“留下了,看样子开心了一点。” 对面的人轻笑一声。 沈君书脚上还带着冰凉的链子,天气渐暖,窗外的树长出了绿芽,似乎金属都被温热的皮肤触感感染,渐渐地没那么突兀。 其实是适应了,沈君书很清楚,习惯了走路时两只脚重量不一致,习惯了走着走着突然踉跄在地。 所以每次林鹤言事后解开他去浴室时,他反而要一步一步,反复确认好几次脚上没了束缚才迈出更大的范围。 已经完全进入春天了,树上的绿芽长成叶子,院子外面的槐树开了花,偶尔他能听见一两声鸟叫,是燕子又在枝杈间筑了巢,槐树很像乡下爷爷奶奶院子里的那棵,只是相比之下这棵的颜色淡了一点。 衣柜里多了很多薄衫,不过大部分还是林鹤言的。 这天早上,林鹤言天不亮就出门了,昨夜只做了一次,沈君书闭着眼睛感受到林鹤言轻吻他的额头,身边的温度渐渐消退,然后房间门一开一关,他没了睡意,干脆坐起来准备洗漱。 熟悉的引擎声渐远,他突然瞥到床头柜上放着东西。 是一部手机,崭新的,白色外壳,和林鹤言的一样,他拿起来,发现背面还有一张纸条,劲瘦有力的字体一如其人。 “不许随便加好友,我都知道。” 沈君书抿抿唇,开机。 锁屏密码是他的指纹,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上的。 联系人里存了三个号码,林鹤言、李黎和管家,好友也是这三个,他摩挲着那张便利贴,打开设置,果然见指纹界面保存了两个,一个他的,另一个毫无疑问是林鹤言的。 便利贴被折了四折丢进垃圾桶,沈君书将置顶联系人更换成李黎,然后走到窗边,迎着朝阳新晖给镀了一层金边的娇贵仙人球拍了张照片,更改为头像,又拍了好几张,给李黎发过去,留言:醒了给我打电话。 发完这条消息,手机接着就震了一下。 【林鹤言:浇水。】 “……” 沈君书面无表情去洗漱,链子拖着长长一条,与地毯摩擦时声音很小,但在洗手间里却是格外刺耳。 磨蹭到快要中午,他才走到飘窗,将凉下来的水全都喝了。 管家在外面敲了敲门,把饭菜送进来,说:“今天天气很好呢,可以开窗通通风。” 沈君书点头,目光定在管家另一只手拎着的塑料瓶子上,里面有两只小乌龟,加起来才和仙人球差不多大。 “原本是养在公司的,不过玻璃缸摔碎了,你要养一下吗?” 沈君书眸子微动,看了两秒。 管家说:“那留着吧,等有空我去买个缸。” 房间里就剩他自己,静谧安详,他一口一口喝粥,最后收拾起餐具,突然有什么东西从碗底下滑落。 泛着金属光泽的小钥匙在阳光下刺眼无比,他呆愣几秒,蹲下身将它捡起来握在手里,许是被热粥的温度同化,并不凉,反而比他掌心的温度还要高。 手机猝然响起,沈君书被吓了一跳,他心虚似的把拿钥匙的手放到身后,接通视频通话。 林鹤言坐在办公椅,仍是平常的模样,西装衬得他成熟而富有魅力,尽管这是他本身就具有的。 “醒了?” 沈君书偏开一点视线,“嗯”了一声。 alpha眉宇间有些皱,许是工作太忙了,他说:“仙人球浇了么?” 他思考一会儿,认真道:“你记错时间了,今天才第四天。” 林鹤言微挑一下眉,恍然道:“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他将目光转回来,一本正经纠正说:“不是‘可能’,就是记错了。忙的话就不要养矫情的东西。” 最后一句声音逐渐低下去,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清楚。 又陷入沉默,林鹤言似乎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是敲门声响起,沈君书猜到大概有人来找,但还没等他编排说辞开口,林鹤言抢了先,说:“有事,先挂了。” 两只小乌龟紧凑在塑料瓶子里,龟壳相互碰撞,露出来的一小节尾巴扫起一圈水波纹,荡漾渐停。 沈君书围着房间转了一圈,又转到洗手间。 十分钟后,他拎着两个杯子出来,一蓝一黄,从抽屉里翻出剪刀,塑料的东西剪起来并不费劲,他又磨了磨,使边缘不至于扎皮肤,最后各剩下五六厘米高,然后放到飘窗,把乌龟转移进去,两只各一个,小小的便不再那么紧促。 【作者有话说】:无奖竞猜:小乌龟的家是用什么做的?
第26章 两只小乌龟的新家 外面的院子里,管家举着大剪刀修剪花树的枝叶,不过此刻在讲电话。 他听不清楚,沐浴着暖烘烘的阳光,他等管家挂了电话,露出头说:“那棵,不好看。” 管家抬起头,额头上出了一点汗,说:“哦。” 然而并没有听取建议,甚至没有问是花还是树,东边还是西边,哪一枝不好看。 沈君书蹙眉,松开握着钥匙的手,拿住了尾端缓缓插入脚链上的锁孔。 “咔哒——” 心脏跟着重了一拍。 他站在门前,却怎么也转不动门把手。 手机搁在床头柜,此时再次响起,像把人逼到悬崖边的野狼,不依不饶,勒令他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要么跳下去,要么活生生被拆吞入腹。 他折回去,被地上的链子绊了一跤,不过一会儿功夫,铁链就变得冰凉,与温热的皮肤形成反差。 手机自动挂断,两秒后又响。 沈君书深吸一口气,瞧见来电人是李黎,心跳便缓和下来。 他接通了,语气尽量温和地说:“小黎。” “喂,哥,是我。” 李黎那边不算安静,有道大爷的声音一直在萦绕,相比之下少年的声线便单薄得多:“哥,你在哪呢,好久没来看我了,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要不是景医生告诉我你换号了,我还以为你被绑架失联了呢。” 沈君书沉默片刻,心想囚禁和绑架其实没什么两样,但他不能告诉李黎,一个病人不能受到过强的情绪刺激,他说:“太忙了,有空就去看你,情况怎么样?” “你不是拜托了朋友来嘛,他没告诉你?” “听你亲口说才放心。”沈君书撒谎,自从吉芭酒吧之后,他就没接触过外界,哪来的朋友,不过不管是谁,他都感激能帮这个忙。 声音有几秒的移远,李黎跟旁边的人说了句话,又转回来继续讲:“胃癌早期,但是没大事目前稳定,哥,”他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有些低,“我想你了。” 一股酸涩涌上来,沈君书说:“听话,有空我就去,记得跟爷爷奶奶打个电话报平安。” “好,哥,你别太累了……” “嗯。” 他转动门把手,打开门居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管家立在那里没动,似乎在等他。沈君书走过去,指了指面前绽开一半花苞的月季,下面的主枝干长着许多小分枝,这些需要剪掉,不然会和主枝干争夺养分。 “还有呢?”管家听他的剪掉了一些,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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