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仍是一副玩笑模样,看了看景文冬,让对方做了裁判。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林瑜看着沈君书,杯中的酒摇晃泛起涟漪。 “……梨葵。” “李逵?” “梨树的梨,葵花的葵。” “哦。” 他压着嗓子,与林鹤言距离极近,呼吸都变得小心心翼翼。 林鹤言大概是没有察觉,语气如常补充道:“赌注呢?” 林瑜看他抢了自己的人本就不爽,此时仰头吞下一大口酒,正欲张口,景文冬却挡在前面抢先开口道:“小瑜赢了这几个omega随便玩,输了就放了人家。” 既是为他办的庆祝,旁人便也不再好说什么,另外两个alpha已经有些微醺,手也不太老实地探进omega衣服下摆。 “宋硕、乔成林,你们不玩?” 两人纷纷摆手,大脑被酒精占据,他们一时无法专心到骰子上。 “好,那就简单的比大小吧。” 沈君书嗅着林鹤言身上淡淡的铁梨木味道,瞬间觉得安心不少,他不知道林鹤言还会玩这个,安静垂眸看他好看又熟练的手,似乎为之着迷。 三轮下来,他看懂了一点,不过就算是看不懂,林瑜渐渐沉下来的脸色也说明了胜负。 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不足以令人放在心上,包厢里很快又恢复狂欢。 沈君书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林鹤言,尽管他们之间签订的协议明确写着不干涉林鹤言私生活,但那毕竟是他放在心上的人,说一点不在乎是骗人的。 渐渐脱离正常范畴,音乐还在继续,只是相对上一首来说缓和很多,与当下暧昧情浓的氛围正合适,omega们自然又心机地朝他们三人靠过来,沈君书被巧妙地挤在外围,靠在了沙发边缘。 他索性站起来,继续当着酒保角色,刚刚三轮游戏,林鹤言始终没有碰他一下,此时任由omega往身上贴,不推拒却也保持着一如往常的冷脸,似乎omega要惹火的人不是他一样。 前面有一个兔耳朵发箍挡住了他看向林鹤言的视线,时而轻颤的幅度仿佛往心上一点点撒盐,又酸又苦,沈君书依稀辨认出来是林鹤言灌过酒的那个。 他看了一眼,转身往包厢门口走,接下来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就帮忙添酒,直到他们离开包厢,去往三楼——真正意义上的酒店。 可是为什么心里像堵着一块石头。 “你去哪?” 冷不防景文冬朝这边看过来,沈君书斟酌说只在这里站着好像有点奇怪,于是他回答:“我去趟洗手间。” 这里的隔音效果的确很好,沈君书从沉闷的包厢里出来终于喘了口气,脸上闷得很不舒服,他抬脚向走廊另一头走,袁晓晓说洗手间一般都在走廊拐角。 冰凉的水唤回一丝理智,一整晚混乱的大脑此时终于能够转动,他拿出藏了一整晚的催泪喷剂,正欲丢进垃圾桶时手机却响了。 来电人显示“林鹤言”。 手指按在屏幕上还未按下,袁晓晓的消息紧跟着弹出来。 【月半alpha-鸭:你在厕所待了十分钟了。】 “……” 难不成这地方有监控? 下一秒他自嘲般一笑,反应过来监控应该是安在走廊上,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按下接通键同时往外走。 “喂。” “你在哪?” 沈君书抿紧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尽管正常的衣服绝不是这个样子,他回答说:“在……和朋友一起玩。” 他心虚地握紧面具重新戴在脸上,仿佛有了这层遮挡就能多些底气:“怎么了?” “我说过我很讨厌被人欺骗。” 两道声音传进来,一强一弱,沈君书第一反应是出现了回音,他皱了皱眉,大脑迟钝反应,身体先行一步打开洗手间的门。 面前突然拢下一片阴影,沈君书瞳孔一沉,旋即想到自己戴了面具,别人应该认不出来,于是他抬起头。 然而呼吸在这一瞬间彻底停滞。 林鹤言举着手机靠在墙边,脸色可以称得上阴沉,一双不带温度的眸子自上而下直直看着沈君书。 这一刻,再多的伪装都不攻自破。 “哐当——”一声,他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alpha脚边。 笔直欣长的腿动了动,林鹤言弯腰捡起了那瓶喷剂。 沈君书脑袋空白地看了眼手机屏幕,电话已经挂了,他机械地将手机收起来,走向林鹤言:“我的。” 颈间的铃铛清脆,在走廊里伴着微弱回音,此刻对于两人来说却是刺耳至极。 “催泪?”林鹤言冷哼一声,毫不留情说出最难听的话,“第一次出来卖还带着防卫工具的,怎么,是自己用?防止伤到客户脆弱的自尊?” 他没有想到林鹤言是这么奇怪地想,恐惧的同时竟然生出了一种荒诞可稽的想法,或许自己现在看起来本就滑稽。 他沉默不语,不想辩驳,alpha的信息素已经散开,浓重的压迫感令他呼吸开始急促。 但这种反应在林鹤言看来,却是另一种方式的默认。 铃铛骤然急响,沈君书眼前一花,随即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他穿的衣服压根没有裹住背后的设计,因此强烈的温差激得他浑身都颤抖了一下,眼前压下一片黑,他愈发不安。 铁梨木的味道铺天裹挟,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林鹤言的眸子像黑夜深沉,沈君书张皇的样子等于变相承认了他心里最狂躁最愤怒的猜测。 他一只手轻易钳住沈君书双腕,另一只手压在omega颈侧的动脉,感受急促的血液流动,而后突然发力掐住他脆弱又白皙的喉颈! “呃!……” 沈君书五官都有些狰狞,被迫仰起头与之对视,那双眼睛恨不得将他拆吞入腹。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林鹤言,暴怒的、冷血的、对他厌恶的。 巨大的恐惧从尾椎升腾,沈君书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快要溺死般发出求救—— “不、要……不……” 他挣不开alpha的手,像铁钳一样。 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麻木和林鹤言的话一齐涌来。 “你就这么下贱……” 滚烫的泪水滑落浸湿了那只手,林鹤言一愣,猛地松开后退一步。 “咳咳咳咳……” 沈君书痛苦地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息,听不到、看不到周围的所有,耳朵一阵阵嗡鸣,他抬起头,看见林鹤言也有些错愕的模样,于是爬过去,拽了拽对方的西装裤,声音几不可闻。 林鹤言握紧拳头,蹲下身将人抱起来,大步走向电梯,俯下耳朵听到连不成句的慌乱—— “……我没有……没有卖……” 【作者有话说】:恭喜下章解锁新场景——【客卧囚笼】
第20章 要跟我作对么? 火光像是毒蛇的信子,吞噬着一切,经过之处皆化为灰烬。 沈君书拉着贺宇星狂奔,后者比他矮半个头,跑起来呼哧呼哧地粗喘,他拉都拉不动,两个小孩迷失在高大辉煌的死亡楼宇。 “快点,火要烧过来了!”沈君书白皙的脸早已被烟雾熏得灰扑扑,但比起贺宇星仍是镇定的。 “不行,我跑不动了!” “啧,你真麻烦!”沈君书抱怨道,还是在他面前蹲下身,说:“快上来我背你!” “你能行吗?”贺宇星看着仅仅比自己大一岁但是体格子甚至比他还瘦小的人,怀疑自己是被烧死的可能性大还是被这人摔下楼梯的可能性大。 沈君书简直要被他气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弟弟那么笨爸爸还如此偏爱他,自己却得不到丁点父爱,他故意吓唬道:“那我自己走不管你了!” 他作势要站起来,身上突然多了一份重量。 楼道里昏暗看不见路,沈君书不知道踩空多少次,但背上的贺宇星却稳稳当当。 时间一分一秒被拉的很长很长,他不知道跑了多久,到第二层的时候,身后的人动了动。 “怎么了?” “你听到有人在叫吗?”贺宇星紧紧攥着他的衣领,不安地问。 于是沈君书停下来平复呼吸同时侧耳仔细听,过了一会儿,他将贺宇星放下来。 “你干嘛?” 沈君书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贺宇星穿的衣服一般都很贵,不太好扯,自己的是市场上十几块钱一件买来的,布料差,这时候倒显出一点好处来,他不由分说捂住贺宇星的口鼻,道:“我去看看,你走。” 贺宇星完全没料到这种时候了他还能管别人,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急道:“不行,火太大了,你不能去!” “哥哥!” 沈君书一愣,被握住的手僵了一瞬,语气不太自然地反驳:“谁是你哥,我就只有一个弟弟,他现在还不会说话呢。” “这是二层,你能出得去。” 说罢,他使劲甩开贺宇星,往声音的来源狂奔。 细细的求救和呜咽声从门后面传出来,沈君书使劲拍打着木门,这里距离起火点很近,门打不开里面的人无法逃生。 得不到回应,他转眼看向旁边的窗户,于是又跑到其他房间,拉出一张椅子搭在窗户下。 “喂!里面的人,你能够到窗户吗?!” 他极力攀上窗沿往里面看,果然,桌子下趴着个小孩。 小孩听到声音往他这里看,两眼婆娑跑过来,沈君书第一反应是这竟然是个alpha。 alpha普遍分化较早,估计年岁和他差不多,随着他跌跌撞撞费力拉垫脚的东西过来,一股alpha信息素随之蔓延。 沈君书抠着窗沿的手紧了紧,这个alpha长得很好看,他看到的第一眼感觉头有点晕。 屋里alpha踩上椅子,向沈君书伸手,沈君书倾身去够,却总是差一点点,偶然间还把对方手腕上戴着的一串手串给撸了下来。 “对不起……” “没事,我不要了,你救救我……” alpha哭着说。 沈君书脑子愈发混沌,满眼都是被磨出血的手、熊熊燃烧的火,以及屋里他够不到手救不出来的alpha,鼻腔里充斥着异性的信息素,他快要崩溃了。 眼皮沉重,缓了很久才睁开眼,喉咙干涩发紧,他动了动想清醒一点。 然而手上像是戴着很重的东西,他第一反应是火光中那个alpha手上的十八籽手串,等看清了面前雪白的天花板才勉强分清楚梦境和现实。 这里是…… 家。 他怎么回家了? “咣啷”一声响,沈君书皱了皱眉,往自己手上看去—— 银白色的金属手铐一端束在他的手腕,另一端拷在床头,格外扎眼。 脚上也是,金属链子比手铐要长一点,他能抬起一段距离。 一只手一只脚被牢牢禁锢,半边身子直接动弹不得,沈君书慌了神,一边挣扎一边喊叫,这是家里,林鹤言呢?他为什么会被绑在客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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