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顾不上吃痛,抬头看见裴峰惊愕地立在主卧门边。 “你们没事吧?怎么在家门口摔成这样?”裴峰怔了片刻才过来扶二人。 “……考得好,太高兴了。”裴旸将成绩单递给他。 得知裴旸的成绩,裴峰喜出望外,赶紧拿出手机在家庭群里开了视频电话,告诉周美清和外公外婆这个好消息。 裴旸应付着家人滔滔不绝的夸奖,保证他会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俞朔去厨房沏茶,顺便平复狂跳不已的心脏。 挂了视频,裴旸问:“爸,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裴峰呷着茶道:“想起家里有颗闲置的镜头,可以送给我们公司新入职的员工当奖励。顺便也回来看看你和小朔。” 俞朔怕裴峰生疑,强撑笑颜,乖巧地说:“冰箱里没剩什么菜了,我去超市买点牛肉和芦笋吧。” 裴峰拦着他道:“嗳,我带你俩出去吃就行了。小朔你也快高三了,和考生住一起难免紧张,我们今天庆祝庆祝,放松放松,劳逸结合。” 俞朔和裴旸对视一眼,都装出高兴的样子:“好。” 裴峰在家住了两天,说要陪陪他们,不仅承包了所有家务,还非要开车接送他们上下学。裴旸和俞朔情到浓时也只得憋回去,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一对兄友弟恭、纯洁和睦的好哥俩。 裴峰走的当天,裴旸就按捺不住把俞朔压在沙发上亲。 “怎么了?”裴旸感觉到俞朔有些低落。 俞朔摇了摇头,将手搭在额头上,良久才道:“换季,最近睡得不好。” 裴旸抱住他,温存地揉着他的头发:“今晚我们一起睡。” 俞朔将脸埋在裴旸的颈窝里:“好。” 五月,天气越来越热。蝉鸣,浓荫,白衬衫逐一占领麓川,还有社团巡礼。 俞朔拒绝了班主任让他报名年段节目的要求,只参加美术社的项目。 美术社历年不是办作品展,就是现场写生作画,今年林子期别出心裁,要大家一人或几人组队,装扮成世界名画上的人物。这个创意大受欢迎,发在群里后连一些高三的都说要跑回来参加。 巡礼前一天,社员们在活动室里做准备,消失了大半年的彭琰也出现了。他瘦得有些病态,但脸上半分阴霾也无。 彭琰跳楼的事虽然被老师们视作禁谈,还是在校内传得沸沸扬扬,美术社内更是有五花八门的猜测。 看到他,所有人都噤声了。 彭琰像没发现似的,悠游自在地走进来,张开双臂:“朔儿,我回来了,想我没?” 俞朔放下手中的针线,几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欢迎回来,彭琰。” 有俞朔开头,其他人就不那么排斥他了。小学妹本来看彭琰很不顺眼,在他积极搭手帮忙后态度也有所缓和。 她偷偷问俞朔:“他怎么在鬼门关走一回,性情大变了?” 俞朔说:“他本来就讨喜,现在只是做回了他自己。” 小学妹撇嘴道:“好吧,他是你的朋友,就也算我的朋友咯。” 社团巡礼当天,美术社的摊位空前热闹。 小学妹包着蓝黄双色头巾,在摊前回眸一笑,是《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舒婷把眉毛剃了一半,穿着黑裙,双手交叠,端庄微笑,是《蒙娜丽莎》。梵高这天终于不负其外号,真正扮演了一次梵高自画像。 彭琰和另一个男生组队,一个戴灰白假发,一个戴金毛假发,质量粗糙,全无别的装饰,和其他装扮繁复的社员格格不入。 祝希音跑来看俞朔,注意到他们,百思不解地问:“你们模仿的哪张画呀?” 男生闻言勾住彭琰的腰,彭琰向后倒,一个狰狞龇牙,一个惊恐大叫:“别吃我别吃我!” 祝希音还是看不明白,甚至有些害怕。舒婷替她解了惑:“是鲁本斯的神农噬子图。他俩搞怪呢,别理他们。” “谢谢。”祝希音感激地说,“请问俞朔在吗?” 俞朔正和林子期在活动室整理杂物,顺便把需要发放的传单搬到摊位上。 林子期搭话道:“暑假你也要去集训了吧?找到合适的画室了吗?” 俞朔说:“还没有。” 林子期说:“我有个朋友也在办机构,他水平不差,人也负责。如果你没有别的选择,可以去他那里看看。”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啊,我不是在打广告,只是一个建议。” 俞朔微微莞尔:“老师,我知道。我会考虑的。” 他们穿过几个摊位,林子期才再次开口:“俞朔,下学期我就要辞职了。” 俞朔吃惊,没留神被一个抱着大箱子赶路的学生撞了一下,传单唰拉拉地滑落了大半。他和林子期蹲在地上捡拾。 “是因为那天,我看见了吗?”俞朔低着头问。 “是,也不是。”林子期坦然地说,“我早就想去宾夕法尼亚学建筑设计了。” 他站起来,身上穿的还是那件裴旸第一次看见他时那件圆领衬衫,长袖,宽松得好像是被一阵风吹起来的。 一刹间俞朔想起去年彭琰总是戴着口罩,不管多热都不肯摘下来。因为口罩底下有被他父亲打出来的淤青和伤口。 俞朔问:“老师,我可以看看你的手臂吗?” 林子期下意识用右手抓住左小臂,又慢慢松开。 “你不会想看的。”他苦笑道,“我不配当老师。俞朔,我看得出来,你喜欢的人也是男生,对吗?你要小心,这条路太困难了。我走到流沙里的时候,它还没有成为流沙。” 俞朔回到摊位上,看见和舒婷相谈甚欢的祝希音,出声唤道:“班长?” 祝希音笑吟吟地说:“还叫我班长啊?你该不会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舒婷意味不明地笑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祝希音打量俞朔,问:“你扮的是什么画?还挺好看的。” 俞朔戴着金色的假发,上有贴满水钻的头箍,身披白袍。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翻了个白眼。 祝希音:“?” 俞朔挠了挠头,拿出手机给她看原画:“是根特祭坛画里的先知。” 祝希音凑到屏幕前看,她瞄了一眼俞朔的侧脸,又垂下视线:“俞……” 可惜她的话刚滚到舌尖,就被打断了。 “你们在看什么?” 一张俊美如玉琢的脸凑到俞朔另一边,好奇地看着俞朔的手机。 “哥,你怎么有空下来?” 祝希音敏锐地注意到俞朔说话的声调变了。他的眼睛像突然被点亮的星星,整张面孔都跟着焕发出淡淡的光辉。 仅仅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 祝希音定睛看向裴旸。 她当然不会不认识他,她甚至记得上个学期学校里有过一些针对裴旸的传闻,还配了张略微失焦的照片。 原以为那些都是穷极无聊的捏造,可如今她从他们对视的眼神中得到了传闻的最终结论。 “班长,你是有事找我帮忙吗?”俞朔转头问她。 “没有。”祝希音压抑着心中翻涌的遗憾,神色如常道,“我是听说美术社可以帮忙化妆打扮和拍照才来的。” “啊,那个要等明天。”俞朔的黑眼珠亮晶晶的,“班长你回去可以看看喜欢哪幅画。明天你再来的话,我帮你打扮吧。” “好。”祝希音说。但她知道明天她不会来了。
第55章 | Episode 55 【暴雨。】 苏瑶的房子卖出去了。 周末楼下搬进一家四口,他们家的儿子要升小学,这小区虽老,但地段再好不过,住的也大多是退休的公务员。 早上裴旸和俞朔从楼道经过302室,那家大门洞开,可以看见里面爸爸妈妈奶奶都围在一个小男孩身边,帮他穿鞋、戴帽子、套书包带子,也能唧唧喳喳说上好些家常话。 裴旸瞥了眼俞朔,只见他目不斜视地兀自下了楼。 距离高考只剩十几天,天上好像回到了后羿射日的传说发生以前,热度到夜里也降不下来,只有高三教室配备了空调。 冲刺阶段,高三缺勤的人数反而更多了,老师也不管。能教的知识都教了,能考的试也都考完了,最后每个学生都得根据自己的情况来调整节奏。 重压之下,裴旸状态也有点躁。 俞朔为了使他放松,每天变着花样地做他喜欢吃的料理,早起就有玉米虾滑、肉馅藕盒等精巧的小吃,晚上必定一荤一素一汤,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硬生生把裴旸喂胖了八斤。 裴旸站上体重秤,摸了摸有涣散趋势的腹肌,默默重拾起荒废了两个多月的晨练习惯,五点半下楼跑步,六点做平板支撑,然后冲澡,复习。 晚上做题做到郁闷的时候,他就把俞朔逮过来,摁着胡作非为一番。 高考前几天,裴旸看完考场就没去学校了。 俞朔放学回来,切了盘西瓜进他房间,见阳台玻璃门敞着,裴旸蹙额边看试卷边抽烟。 房间里只亮着书桌上的台灯,阳台外是深蓝如海的暮色,薄荷烟草的气味缕缕飘进俞朔的鼻腔。他将西瓜放到桌上,挤进裴旸和书桌之间的缝隙。 裴旸掐灭了烟,想拉他的手,俞朔已经蹲下身去。 裴旸穿的是舒适的运动裤,俞朔轻易扯下裤腰,用牙齿咬着内裤边缘,一点一点褪下来。他像品尝棒棒糖一样含住龟头,用舌头舔弄冠状沟,吮吸分泌出来的清液。 裴旸手里还捏着一份数学卷,证明多元函数不等式的墨迹被他的汗晕糊了。经过俞朔玩弄地含吮,他的阴茎已经涨得像根铁棍,上面浮起几道青筋。 “小朔,别玩了。”他揉着俞朔的头发,声音喑哑。 俞朔抬眼望着他,眼尾勾起来,小小的脸像白瓷做的,两片嘴唇却因为吃鸡巴而透出水红,媚态横生。裴旸第一次在俞朔脸上看到这副情态,性器又硬了几分。 自从他们开始在彼此身上探索性快感,俞朔再也没有半夜梦游过。裴旸想,难道俞朔内心深处求而不得的是他的肉体吗? 他露出尖尖的虎牙,笑了:“俞朔,你是个小色鬼。” 俞朔听不懂,裴旸又下了一道清晰的命令:“都吃下去。” 俞朔听话地将这根东西吞深了。在这方面,他很有天赋,几次下来已经学会娴熟地收起牙齿,尽量打开喉咙接纳异物,两只手也配合着安抚吃不进去的根部和囊袋。 裴旸靠在椅背上,头向后仰,喉结在空气中稍微滚动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口气。 俞朔站起来,啃了几口西瓜才来亲他。 宣泄后的裴旸出了些薄汗,额发被打湿,神色慵懒,莫名的蛊人。 俞朔攀在裴旸身上,享受着裴旸的抚摸,那从后颈顺到尾椎。他们的呼吸像麦芽糖般甜蜜又黏重,吻得隔绝了空气,相互啜砸,痴痴勾缠。
55 首页 上一页 50 51 52 53 54 5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