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枝上摇曳的白芙蓉,亦或是被风深深记住花。 原来在我们还未曾了解彼此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对方心中,最美好的意象、最纯粹的暗喻。 “那为什么要说‘失恋’啊?”虞皙还是咬牙找茬,佯装不满地伸手在苏廷谦眼前晃了晃。 苏廷谦正低头在手机上打字,在虞皙闹得差不多的时候,又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俯身靠了过来。 “因为那个时候,我从没想到,我们在未来某一天,真的可以在一起。” 他们在江畔咖啡馆的一角,沉默而动情地靠近着,呼吸交错间,虞皙几乎以为苏廷谦要吻上来,而苏廷谦只是轻笑着,与他碰了碰额头。 ——若能未卜先知,当初是否该这样写? ——看着你远去的背影,我真想在白芙蓉的花影下,追上你的脚步,然后告诉你说,谢谢你的出现,我未来的初恋。 ——正文完—— 2021-02-10 20:26:37
第31章 番外、隔夜仇(上)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凌晨两点差一刻,泺河倒影中摇曳着的霓虹灯火已然黯淡。沿江摆了一水儿桌椅的烧烤摊也快要打烊,客人寥寥。尤悠坐在一桌残羹冷炙前,看了看响了又响眼前的手机,又看了看身旁撑着额头,闭眼一言不发的虞皙。 “别装了,知道你没醉,”见手机上那三个字又疯狂跳动了起来,尤悠都快疯了,将不停唱着young and beautiful的手机扔给虞皙,“要挂就挂要接就接,你这是干嘛?” 悠扬婉转的歌声飘摇在夜空中,扰民算不上,但在这人声低语的时刻,也足够惹人侧目了。尤悠刚对着与他们隔几桌的、投来疑惑目光的陌生人赔笑,下一秒,虞皙随手接通后,再次将手机扔在桌上,阖眸默不作声。 尤悠一句“我靠”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见扔回自己面前的手机屏幕上扬声筒亮起,传来一个平静无波的男声。 “虞皙?现在在哪里?很晚了。” 尤悠狠狠剐了一眼摊在塑料椅上装聋作哑的虞皙,硬着头皮凑近声筒答话:“那个,苏廷谦啊……” “是尤悠吗?”电话那边苏廷谦语气中也没有惊讶之意,问道,“虞皙和你在一起吗?” “对对对对!”尽管知道苏廷谦看不见,但尤悠还是点头如捣蒜,“就是这个虞崽他,喝了一点,也不知道真醉假醉反正他喝酒不上脸的。” 简单几句后,尤悠说了两人现在的地址,苏廷谦则彬彬有礼地拜托他照看一下虞皙,自己现在开车过来,二十分钟左右就到。 尤悠迫不及待地挂断了电话,还没等他将手机扔回去,就见虞皙睁开了眼睛,掀着眼皮吐出四个字:“多管闲事。” “你有没有良心?!”这一句直接把尤悠点炸了,他给了虞皙一手肘,“一群人溜的溜跑的跑,也就你最好的兄弟我看你不对劲留在这照看你,你给我就这?” 这一年是他们大学时光的最后一年。寝室中除了大三就轻松拿到本院保研名额的苏廷谦,其余人多少都在为将来发愁。 奈何虚度的光阴还是太长。考研初试公布后,只有向阳煦够上了分数线,准备去外地一所大学,涂嘉容和周载都准备二战,而尤悠本就是被家里念叨着跟风去考的,没花多少心思也不准备再考第二次,专心致志地去编简历四处投递了。 至于虞皙,早早就宣称“多读一年书折我十年阳寿”,拒不考研,在去年秋招时就拿到了一家外企的实习名额,暂时在里面从业务员学起,据说也做得颇为风生水起。 在这个五月,寝室里差不多都被搬空了,虽然还没到领毕业证穿学士服的时候,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以后这样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聚一次少一次。几人商量着来这家常去的店吃一顿夜宵,而这种寝室聚会,一如既往地有人不会来。 倒不是心里头还对苏廷谦有多大意见,只是历史遗留问题从未解决,见面也尴尬得玩不开,索性不强求处得来,两边都自在。 虞皙晃了晃手中的易拉罐,看着面前涌动的黑沉江水,说:“我用你照看?” “是呢,”尤悠不屑道,“毕竟还有你亲爱的男朋友跟着嘘寒问暖呢。” 虞皙斜睨他一眼,将半罐子酒闷掉了,这架势看得尤悠又无奈了,叹气直言道:“何必啊小鱼,你吵架了就回去和他吵呗,多大人了还搞咽泪装欢的,我看着你都难受。” “没吵架,”虞皙说,“好得很。” 尤悠一副我看你逞强的样子,怪声怪气呛他:“那的确好得很,大半夜还开车来接,真爱至上啊。话说你这一年特么薅了洋鬼子多少钱啊?车都买上了?” 虞皙勾起嘴角:“想啥呢,车是租的。” “你俩没事租个车干嘛?”尤悠问,“自驾游啊?还挺小资哈。” 虞皙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刚实习那会儿我不是有天赶地铁在楼梯上被人挤得摔了一跤,好险手没给人踩断嘛,苏廷谦后来就租了这车,早上开车送我去公司。” 他忍俊不禁地看着一脸叹为观止的尤悠,还是没憋住笑出了声。尤悠单是想象一下苏廷谦清早开车送虞皙去实习,还得开回来自己去上学,就无语道:“好家伙这两年直接给你过成豌豆王子了是吧,看你矫……娇贵的!我服了。” 虞皙在他的咋呼中无声无息地敛去了唇边那抹笑意。他将额头贴到了凉意还未褪尽的冰镇啤酒罐上,喃喃道:“是矫情啊,矫情死了。” “那你可懂点事吧,都是要见花花世界的社会人了,还要个在象牙塔里读书的大学生对你鞍前马后的,”尤悠只当他是开玩笑,欠嗖嗖地凑过去捉弄他,“再过几年你都能包养男大学生咯。” 虞皙白了他一眼,不想搭理。尤悠却也莫名感慨上了。 他跟着闷了一口,打了个酒嗝:“老实说,一开始听你喜欢男的,哥几个都挺担心的,这圈子乱得外人都知道,怕你哪天被人骗……连嘉容都讲,苏廷谦这人吧性格是烂了点,但人品还是没话说的,对你就更没话说了!闹别扭就低个头吧夫妻哪有隔夜仇!” 直到一辆银灰色的丰田停在了烧烤店的露天桌椅前,尤悠还在絮絮叨叨地八卦“不是你给人备注全名咋还这么生疏啊这多不好……”,说到半截他就没了声,睁着半醉一双眼,见从驾驶座下来长身玉立一人。 苏廷谦抬手潇洒地关上车门,走到两人桌前,先冲尤悠点了点头,低声问他:“虞皙喝了多少?” “你别问他了,”虞皙冷笑一声,撑着桌子站起来,“还让他照看我,醉得比我还离谱。” “我没醉!”尤悠也蹭地站起,不服道。 虞皙给了苏廷谦一个你看吧醉得不清的眼神,苏廷谦转身去店内找店主,指了指虞皙那桌:“这一桌买单了吗?” “先前好几个小伙子走的时候买过一次啦,”老板看了眼便签本,“就他们俩留下了喝了半打啤酒。” 苏廷谦将余下的账结好,出店门时尤悠和虞皙已经站到了路边的丰田旁。他走过去,拉开了后车门,对尤悠说:“尤悠你家现在住哪,我和虞皙送你回去。” 他说这话是表情分明是很平和的,尤悠却莫名觉得比半夜江边凉风还醒酒,忙掏出手机说:“谢谢谢谢不麻烦了,我提前叫了滴滴这会儿在过来,你和小鱼赶紧回去休息吧,大半夜的。” 苏廷谦便没有再坚持,去前面拉开车门上了车,虞皙关了后车门,拍了拍尤悠的肩膀,叮嘱他到家给自己发微信。等虞皙坐上副驾系好安全带后,丰田这才嗡鸣一声,扬长而去。 橙白的远光灯在昏暗岑寂的车道上扫出一方明亮,苏廷谦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点开通话记录,目不斜视地将屏幕搁在虞皙腿上。 虞皙低头扫了几眼那一连串红彤彤的未接通,没好气道:“干嘛?” “还在生气?”苏廷谦淡声问。 虞皙嗤笑着将手搭在窗棱上,车窗半开,夜风吹乱了他额前碎发:“谁在生气谁清楚,反正我没生气。” 苏廷谦不说话了,虞皙悄悄瞥了一眼,晦暗中看不太真切,但目光大概是带着点无奈的。突然丰田开始减速,停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汽车餐厅前,苏廷谦解开安全带下车,给满脸疑惑的虞皙甩下一句:“等我一会儿。” 虞皙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也懒得琢磨,干脆抱臂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闭了眼思维也不安稳,先是飘着尤悠那句“备注全名真生疏”、又是“对你更没话说”,兜兜转转再到“夫妻哪有隔夜仇”,酸得虞皙一下睁开眼,出神地看着挡风玻璃前浓稠的夜色。 手机备注是前几天改的,之前给苏廷谦的称呼……虞皙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但他的确没有骗尤悠,他和苏廷谦没有吵架,更没有冷战,只是两人间因为一些事,有了点似是而非的别扭。 他拿起苏廷谦已经自动锁屏的手机,用自己的指纹解开了,重新看了看屏幕上打给自己却没有回应的那几个电话。苏廷谦给他的备注是男朋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改的。 虞皙重新将屏幕摁灭,随手拉开了丰田中控区的储物格,将手机放了进去,又看到了里面静静躺着的、苏廷谦的驾驶证。 想起自己刚在地铁站摔得滚下去的那段时间,苏廷谦简直担忧得无以复加,恨不得天天早起陪虞皙去搭地铁,被虞皙好说歹说总算劝住了。 用了实在没办法才抬出来的一个理由:“万一实在是倒了血霉,真就踩踏了,你在我旁边也帮不了我什么忙啊,咱俩还得分心照顾对方呢,哎呀这种飞来横祸不以人类意志转移的!” 说完苏廷谦便没声了,大概也是觉得有道理。不过后来几天,虞皙莫名觉得苏廷谦总在思忖着什么,果不其然一段时间后,苏廷谦突然对虞皙说,他准备租一辆车,而且看好驾校交完报名费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却把虞皙惊得瞪大了眼。苏廷谦有多晕车没人比他更清楚了,是那种宁愿走半小时也不愿搭五分钟出租的人。 彼时虞皙还未联想到自己身上,只是忧心问道:“这么晕你能学吗?做什么非得自己开车呀?要不先放着等我来学吧?” 苏廷谦没多说什么,只道以后总要学的。那阵日子虞皙的实习单位事物日益繁重,而保了研的苏廷谦则在时间分配上相对宽裕。虞皙不太顾得上他,只是在苏廷谦回屋后略带苍白的脸色上才心疼地看出,苏廷谦居然真的去学车了。 一开始苏廷谦还能宽慰虞皙说摸到方向盘集中注意力后就莫名其妙不想吐了,又说在车里坐着坐着习惯就好,说得虞皙更加心疼。后来苏廷谦实在招架不住虞皙的逼问,只得吐露初衷:“我一想到上次的事情实在心里慌,等我学好了就能开车送你上班了,你还能在车上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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